複習考大學需要書，現在的大環境，書是買不到的，只能去收購站運氣。

明天就要開學，安小蕓只能抓住這最後半天空閑。

陳翠花不知道原因，但無條件相信兒媳婦。仟韆仦哾

關心的問，「你們走路去嗎？」

路程遙遠，又無班車，怕是回不來。

方剛一向沉默寡言，此時解釋，「我和天朝借一輛自行車，今晚可以回來，媽放心。」

陳翠花這才點頭。

吃完午飯，大家下桌子，陳翠花突然問方大炮。

「大炮，你是不是喜歡玩水？」

方大炮睜大眼，「是啊，咋了，！」

難道要給他一個好的開學前下午！

方大炮狠狠的期待了。

但陳翠花扯扯角，「喜歡玩水，那你洗碗吧。」

方大炮：「……」錯付了。

安小蕓和方剛走半小時路去隔壁大隊。

方剛從一個偏僻屋子裡推出一輛二八大杠。

他騎自行車，安小蕓坐在後面，揪住他兩側服。

夫妻倆騎了兩個多小時，才到縣城收購站。

東西太多，四堆，安小蕓進去找書，方剛站旁邊等。

中間，有個六十多歲左右的大爺費勁拉的推一車廢棄品。

方剛不忍，上前幫忙。

大爺頓覺輕鬆，兩人將推車上東西『嘩啦啦』倒出。

他直起，著汗和方剛道謝。

「謝謝你啊，小夥子。」

方剛在妻子以外的人面前，都言寡語。

他輕搖頭，目凝著在不遠躬翻東西的安小蕓上。

大爺順著眼神看了看，笑，「等人啊，來，進來喝杯水？」

他自顧自往前走幾步，腳踢到什麼，旁幾手臂的木頭帶著旁邊堆堆的尼龍袋直往下墜！

眼瞅著就要砸到老大爺的圓腦袋！

方剛眼神微變，沒有毫猶豫的直撲上前，護住老大爺。

『啪！』

清脆砸肩聲混雜著噼里啪啦的大靜響起。

附近的安小蕓被吸引注意力，乍一看，臉大變，邊跑邊喊，「剛哥！」

距離更近的收購站里出來個三十齣頭，著大肚子的短髮人。

扶著腰，疾步走近，尖聲大。

「干哈呢！混蛋！你放開我爸！」

方剛推開在上的木頭和尼龍袋，聞言，起來的作一頓。

下一秒，安小蕓扶他，滿臉擔心，「沒事吧？」

方剛鎮定，「別擔心。」

短髮孕婦艱難彎腰，扶起老大爺，裡仍罵罵咧咧。

「爸，你哪痛？我馬上公安過來！老天爺啊他怎麼能來家裡打人呢！」

老大爺白著臉，擺著手，著，「不……不是……」

短髮孕婦生氣，「爸你又想息事寧人，你看他長這樣就不是個好東西！公安同志一定關他坐大牢！」

「你說什麼呢！」安小蕓沉著臉。

「事沒搞清楚憑什麼罵我男人？」

老大爺攥著短髮孕婦的手，終於說出個囫圄話。

「不是他打我！紅英，不是他！」

季紅英一愣，「啊？」

老大爺忙解釋，「是這個小夥子救了我，不然我早就被砸死了，紅英啊，你快和他道歉。」

季紅英臉一陣白一陣青的，尷尬極了。

不待說話，安小蕓輕哼一聲。

「剛哥，以後可別冒著坐大牢的風險救人，不值得。」

此言一出，季紅英沉默不下去了。

能屈能，一臉歉意。

「對不住兩位，我太心急才說出剛才那些話，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實在是擔心我爸，他以前被打……」

安小蕓沒有好臉的打斷。

「你擔心你爸爸就可以劈頭蓋臉的罵人？那我擔心我男人是不是也能潑婦罵你？」

季紅英抿，訕訕道，「要是罵我能解氣，你就罵吧，我得住。」

安小蕓：「……」

算了，是個孕婦。

「算我們倒霉，走了。」

安小蕓拉著方剛要離開，季紅英眼尖，扶著腰追問。

「幺妹你們是不是來撿的？找到要買什麼了不？」

一般來收購站的要麼賣廢品，要麼撿。

這夫妻沒有清貨，那必定是來撿的？

安小蕓步伐頓一下，板著臉還在生悶氣。

方剛已經走過去，把安小蕓剛著急丟下的幾本書撿起，走過來，問。

「這幾本多錢？」

季紅英本想說不要錢，算道歉。

但對上方剛看似平靜實則堅定的目，著肚子，沉兩秒。

「你們要找的是以前高中課本吧，我裡面還有些，反正沒人要，墊桌腳，都給你們，你們給我一塊錢就行。」

——

難得來一次縣城，夫妻倆從收購站出來，又去買些不要票的大白面饅頭、糖、碎布頭，這才騎著自行車回家。

天漸晚，安小蕓坐在後座，心中有氣，上停不下來。

「太過分了，罵你不是個好東西，你怎麼還能好端端和說話！買的書！要不是看是個孕婦，我真想給砸回去！」

方剛嚨里溢出一縷輕笑，惹得安小蕓掐他腰，氣惱。

「幹嘛幹嘛，我說得不對？」

「對。」方剛應得快，但話語卻隨風飄到後面。

「小蕓，你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覺得我這傷疤臉很正常，他們會覺得我是做過壞事的流氓和混混。」

從臉上有這長疤開始，方剛已經習慣大家對他的態度。

看見他著一個老頭，會誤解他打老頭，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安小蕓遇一次，就生氣一次。

「憑什麼因為一條疤就冤枉你！我不管，你這麼好，不能被誤解，要是有下次，你一定不能被冤枉，直接打回去吧！」

方剛扯，「好。」

安小蕓想想又覺得不對。

「不行，真打了不就要進派出所？你別打，你判斷一下那人值不值得幫吧！」

「好。」

「喂，好什麼好，不要什麼都好！你仔細想清楚，聽到了，方剛！」

「嗯。」

……

方剛上都應下，心裡當然有數。

今天他被冤枉一次，被砸一下，小蕓買到許多有價值的書。

這一局，值得。

夫妻倆騎自行車到隔壁大隊，踏著月回家。

安小蕓去婆婆的房間看好好。

方剛看四個兒子的房間還有，就過去看他們有沒有睡覺。

結果正聽見方蛋蛋委屈的話。

「大哥，二哥，三哥，好多蚊子啊，他們叮我。」

方大炮方農不稀得理他。

方學輕嘆氣，「你把煤油燈吹了，它就看不見你。」

「哎，有道理。」方蛋蛋爬下床，把煤油燈吹滅。

方剛老父親輕勾，正要邁步離開，又聽見方蛋蛋驚呼。

「慘了，蚊子提著燈籠來找我們了！」

？

此言一出，在外的方剛頓住步伐。

裡面快睡著的方大炮方學方農驟然睜開眼。

只見黑暗中，熒點點，頗為好看。

方蛋蛋直往旁邊方農上撲，驚恐，「三哥三哥快掩護我，我細皮的……」

方農氣得踢他一腳，「傻子！是螢火蟲！」

方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