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策不假思索的給出肯定答覆，「肯定回來，我當然會想你們，」

他頓兩秒，「但我更想學歸來，有足夠的能力報答你們的生育和養育之恩。」

方策說這個，安小蕓不得不開口。

語氣嚴肅。

「學學，你要知道爸爸媽媽生你不是為了養老，這話農農你們幾個也聽好了，你們來這世界一遭，是為自己而活，所以你們只要下定決心，不管是離家千萬里，還是多久不歸家，只要是正確，為實現理想而做的事，我們都不會攔著你們。」

幾個孩子目在大人臉上打轉，似是在判斷安小蕓說的是真是假。

方剛贊同媳婦的話，「你們媽媽說得對，你們不用擔心家裡。」

方策點頭，「我知道，媽媽，爸，我想好了。」

他出國已是註定的事。

飯桌上的氣氛難免有些低沉，好姐左右看看，舉起小手表態。

「媽媽，，爸爸，爺爺，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跑很遠的啦，好姐會一直陪在你們邊~」

方蛋蛋忙應和，「我也是！我要給你們做一輩子的菜！」

方農覺得自己還是想走出榕城去看看，他做出的諾言就不一樣。

「我去哪裡都帶上你們！我又不是沒錢！」

這話把陳翠花逗樂了，「難道老娘這輩子還有機會跟你去首都或者國外生活？」

方農反問，「為啥不可能呀？，你之前還想老死在青山大隊呢，但你現在已經是榕城一霸了，以後說不準還是首都霸王。」

陳翠花一愣，「也是哈。」

「咳。」卿文趕打斷老妻的思索，深怕越想越迷。

「首都和榕城不一樣，那邊一磚頭下去能拍出好幾個在政f或者軍d工作的，翠花，咱消停點，別去那地方拽哈。」

陳翠花咕噥，「我曉得，我不會的，我這輩子有個小心愿，就是想住在天安門對面兒。」

卿文等人：「……」你這心愿哪裡小了？

多農村大娘連首都都沒去過，你已經坐飛機遊覽過很多大城市了！

話題轉到這，大家不約而同把方策要出國的事甩到腦後，藏到心底。

好像不細想，方策就不會出國一樣。

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個有志向就必努力的孩子，看的書都在為出國做準備。

時間漸漸流逝，1985年元旦過後，新年又要到了。

元旦后，寧姿和祝嚴的小孩辦滿月宴，姚知雪從首都趕回來參加，為乾兒送上一對金手鐲。

屋外客人很多，祝嚴和寧姿的父母在招待。

屋門窗閉，就寧姿、姚知雪和安小蕓三姐妹在。

安小蕓作練的抱娃，同時問生產後有些發福，但也更顯富態的寧姿。

「你爸和祝嚴的都笑咧了，因為小妤妤嗎？」

「對，」寧姿好笑道。

「因為現在獨生子政策嘛，我不可能生二胎了，我爸就有點怕祝嚴和他家人重男輕，整天誇小棉襖多好，搞得現在祝嚴很期待小妤妤長大，他和我說，希小妤妤有好姐那樣漂亮可還機靈。」

安小蕓遲疑了下，不太忍心道。

「我家好姐，時而保暖，時而風，爸經常被他弄個大紅臉，你還是讓祝嚴別有太大期吧。」

「噗。」寧姿和姚知雪都笑出聲。

安小蕓轉移話題，直接把小妤妤抱向姚知雪。

「你來抱抱，你可是乾媽。」

姚知雪笑容頓住，四肢僵，無所適從。

「啊？我不會，太乎了，我不……」

話還沒落下，到真正的乎。

安小蕓挑眉，「多抱抱就習慣了，小孩子眨眼就大了，以後你想抱也抱不著。」

說到這句，幽幽嘆氣。

寧姿疑，「怎麼了？小蕓姐。」

安小蕓把方策要出國的事說了。

「我倒不是想攔著他，只是他這一準備，我突然明白，從炮哥到好姐，五個孩子都會漸漸離開我們，我這輩子，始終還是和剛哥相互依偎，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人有伴的意義，就在於此吧。」

安小蕓輕拍姚知雪懷裡的小妤妤，沖寧姿道。

「姿姿，你也當媽媽了，孩子還小的時候，你和祝嚴盡量多陪陪，因為等小妤妤長大後有自己的世界，就會漸行漸遠了。」

寧姿點頭，「好，我聽你的，小蕓姐，你家孩子那麼厲害，我不得啥都聽你的，讓小妤妤能有你家孩子一半就好咯。」

「總之，把孩子當一個獨立的人，跟和諧共就好。」

安小蕓說完這句，看向盯著懷裡小妤妤的姚知雪。

「知雪，你還是不打算找對象嗎？」

姚知雪仰頭，漂亮的臉有無奈。

「我太忙了，整理文稿和實時翻譯的工作都很累，我沒有時間找對象，我又不想隨便找個男人過彼此埋怨的生活，所以目前重心還是先弄工作，的事隨緣，

要是以後真找不到，我退休了就回榕城，和你們住在一起，你們兩家整整六個孩子，總有一個好心的幫我收安葬吧。」

寧姿和安小蕓都呸。

們是走心的好朋友，姚知雪不會覺得寧姿和安小蕓提起婚事，是催婚和看不起。

寧姿和安小蕓也不會覺得姚知雪的話是在推卸責任，是真的太忙，從而無暇顧及。

當天晚上，姚知雪飛回首都，這一次，大炮和他教練也順帶一起回去了。

不過姚知雪回去前，安小蕓讓和學學講一些留學時的事，讓學學有個心理準備。

學學聽完，覺得當務之急是：錢。

姚阿姨為了賺錢去餐館洗盤子，去超市殺魚，去菜場賣貨……

他不是看不起這些工作，他覺得這種沒技含量的工作純粹是耽誤時間。

去做這些工作，他不如多花時間看書做實驗，然後學有所，靠實力賺錢。

方策回屋裡算自己的錢，遠遠不夠。

他想了想，出紙筆寫一張欠條，去隔壁屋子找農農。

結果正算賬的農農一見他，彎腰就從床下拎出一尼龍袋。

「二哥，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留學要花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