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收回視線,微微歪著小腦袋,清澈的大眼滿是無辜,「和王爺說?說什麼?」
曲舟意見陸姑娘明知故問,更是尷尬,「……換一個名字。」
「為什麼要換?」
「?」
陸雲瑤纖細的青蔥玉指指著牌匾,「藏院,這名字多好聽吶?說明裏面的是客,否則什麼?藏丑院?話說回來,楚王殿下脾氣不好歸不好,眼還是蠻不錯的,欣賞我的。」
「……」眾人汗淋淋——人家楚王殿下好像不是欣賞陸姑娘您的吧?
不過陸姑娘說是就是了,只要陸姑娘不介意就行。
陸雲瑤看了一眼曲舟意手中的豬,「曲公子又來探討醫學奧了?」
曲舟意俊的面頰沒有毫尷尬,好像真明磊落一般,「聽姑娘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上午之講解,令在下益匪淺,若陸姑娘下午有時間,還勞煩陸姑娘為在下詳細講一番。」
「沒問題的,」陸雲瑤笑瞇瞇道,隨後對暖秋小聲說,「調料還夠吧?」
暖秋憋著笑,「回小姐,夠。」
當然,一切只有這四人知曉,外人雖然聞了香味,但打死他們也是不敢想像,四人在書房裏違背王爺令烤吃的。
進院子,陸雲瑤不聲地放慢腳步,看向某個方向、陸府的方向。
不知陸府的況如何了,永安侯的案進展到哪裏,很想追問曲舟意,但每一次衝后,理智都將其狠狠了回來。
理智告訴,還不是開口的時間。
先通過曲舟意拿了楚王,再同化梁嬤嬤探求楚王的信息和宮廷各種聞消息。
急不得!
急不得!
雖然有一面之緣,但能看出陸侍郎就是個平庸男子,反倒是本尊的母親藺氏是個狠角。
只希藺氏能想辦法保護陸府,等功吧。
思緒轉瞬即逝,當陸雲瑤進書房時已恢復了平日裏的笑,「暖秋關門,今天下午,我們可以用將油烤,稍微焦一點,味道那才好。」
……
楚王書房。
仇公公率先,後跟了四名小太監。
其中兩人抬了一隻箱子,箱子裏面滿是案宗。
兩人放下箱子后便退到一旁,另外兩名太監站在楚王碩大的桌案兩側,一個從箱子裏拿出案宗放在楚王桌前,恭敬翻開,裹著大氅、抱著手爐的楚王一不用,只垂著眼看上面的字便好,看完后「嗯」一聲,太監便立刻翻頁。
待一本案宗翻閱完,另一側的太監便將案宗取來,小心放在另一隻空的箱子裏。
這些太監除了仇公公外,皆不識字。
仇公公站在旁邊,看著行銷枯骨的楚王,心如刀割。
他還記得七皇子剛生下來時那般雕玉琢,得如同觀音旁的金、年畫中的娃娃,當時別說其父皇,任何一人看見七皇子沒人不誇上一句。
七皇子年未發病時也是宮中最,後宮如雲,但說七皇子之貌居於第二,便無人敢稱為第一。
誰知……從七皇子八歲發病時一切都變了,其病竟與先皇病一模一樣。
每每想到此,仇公公都想抹淚,但在王爺面前不敢,他不能找了王爺不快,然而最終還是忍不住輕聲說了句,「王爺,藺元帥一案也不那麼急,王爺還是要多休息。」
楚王神未變,甚至睫都未上半下,只輕輕「嗯」了一聲。
卻不知這一聲「嗯」是給仇公公的,還是給翻頁的太監。
卻在這時,書房門外出現一丫鬟影。
仇公公悄然出了書房,「淑玲,藏院出什麼事了嗎?」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藏院四名丫鬟之一的淑玲。
外人不知,只有仇公公級別之人才知道,淑玲不是普通丫鬟,其懷武藝,是死士出,對楚王忠心耿耿,而混在藏院,一方面監視藏院,隨時回稟楚王;另一方面也是防止陸雲瑤逃走。
淑玲道,「回公公,藏院無礙,奴婢來只是照例稟告。」
仇公公鬆了口氣,「稍等。」
仇公公,輕聲通報,很快,不識字的太監將案宗快速收好,隨後退了出去。
仇公公讓淑玲,淑玲便將今日早起開始事無巨細描述給楚王聽。
當楚王聽到陸雲瑤說他眼好時,不屑地哼了一聲,「不知廉恥。」
仇公公雖未吭聲,卻有種覺——王爺並非真罵陸姑娘,更好像是一種打趣。
淑玲說完后,便是立於一旁,等候主子發號命令。
楚王沒馬上發話,只是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好半晌,淡淡道,「本王……有些想吃江魚了。」
仇公公一愣,接著震驚,「王……王……王爺……晚膳想……想用魚?」
別怪仇公公這麼激,實在是楚王殿下某一天厭惡葷腥,從那時候開始,別說鴨魚,便是蛋,全府上下都是不能吃的。
楚王殿下說吃魚,是不是就意味著葷腥令解除了?
仇公公斟酌著,試探著問道,「奴才這就去廚房說一聲,王爺放心,雖然王爺最近口味清淡,但廚房該有的材料一點不,都隨時為王爺備著,晚膳定有新鮮江魚。」
是啊,就因為廚房備了豬,所以被陸雲瑤撿了便宜。
仇公公激得要哭出來,倒不是自己能吃到,而是王爺終於肯吃,王爺吃比他自己吃還香。
「奴才斗膽,王爺還有想用的菜肴嗎?」仇公公的聲音抖得不樣子。
楚王想了想,「其他都做上一些,晚膳時拿來瞧瞧。」
「是,王爺!」仇公公激得不行,「王爺,奴才能現在去一趟廚房嗎?奴才讓廚子早些準備著。」
楚王道,「去吧。」
出了書房,仇公公便不顧周圍下人們怪異眼神,拔就跑,跑了兩步還摔了一跤,爬起來不顧拍打上塵土,繼續跑,跑向廚房。
另一邊,書房。
楚王瞇著眼,淡淡道,「那烤,香嗎?」
饒是刻板的淑玲也一愣,「回……回王爺,很香。」
楚王皺眉,難得的揮了揮手,「退吧。」
「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