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秋尚春也十分尷尬,如果自家小姐是楚王妃,被楚王這般對待,兩人早早就開始道喜了,問題是……自家小姐是階下囚,還是個刻意抓來壞清譽的階下囚。
暖秋咬了咬,隨後正道,「尚春,我們快幫小姐穿打扮,不能等他們送東西來,小姐不能穿楚王府的服。」
陸雲瑤抬眼,用奇怪的眼神看去,「這幾天穿的不都是楚王府的服?」
說來暖秋和尚春就慪氣,們明明帶了小姐的服,但小姐見了楚王府的華服就不肯穿自己的了。
「這……這不一樣!」暖秋氣得跺腳,「那是王府庫房裏的東西,如果小姐用了,豈不是……了……被……」後面的話,暖秋得說不出來。
即便暖秋不說,陸雲瑤也知道。
如果用了人家的東西,還真應了這院子的名字,變了金屋藏呢。
確實應該拒絕。
但楚王常年生病,子早就晴不定,敏又扭曲,拒絕了,楚王會不會生氣?
楚王生氣不要,會不會在外公之事上不幫了?
陸雲瑤垂眼沉思半晌,隨後抬眼道,「就用王府庫房裏的東西。」
「小姐!」暖秋急了。
陸雲瑤不好直說外公的案,除了楚王這個當事人外,不信任任何人,更怕見豬隊友把事兒攪和了,「你都說我是小姐了,難不還做不了一個決定。」
「……是,小姐。」暖秋雖不甘心,但也不敢違逆。
陸雲瑤又聲道,「笨蛋暖秋,你用你的小腦袋好好想想,如今我們在王府,外面人並不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就算我堅守,外人也會認為我清譽已壞;我不堅守,還是清譽已壞,左右都是壞,何必找那不痛快?讓楚王高興高興,回頭搞不好就把我送回陸府了。」
暖秋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都聽小姐的。」
兩人談話話音剛落,便聽見院門口有一陣嘈雜聲,是梁嬤嬤指揮著搬運東西的丫鬟,不斷地提醒小心一些、手輕一些等等。
尚春去開了門,接著丫鬟們如魚貫。
卻見進來的不僅有藏院的丫鬟,還有一些面生的,有的人手中捧著的布料,有的捧著華,有的捧著改了紅綢的木托盤,見那綢形狀,下面放的應是首飾,還有人捧著各種胭脂口脂。
梁嬤嬤指揮著眾人將東西放在規定位置,因為東西太多,暖秋和尚春也不得不跑去幫忙。
陸雲瑤微驚,「王府里有這麼多子之?」
梁嬤嬤過了來,笑道,「回陸姑娘的話,這些原本都是為……那個誰準備的。」語調突然尷尬。
那個誰,自然是的大姐陸雲佩了。
陸雲瑤噗嗤一笑,「可惜我大姐沒福氣,倒是讓我佔了便宜。」說著,轉過等著丫鬟們打扮了。
陸雲瑤說這話沒多想,但梁嬤嬤卻想了,明的眼神看了看銅鏡前的絕子,又扭頭看了看主院的方向,若有所思。
……
打扮完畢,陸雲瑤便跟著梁嬤嬤去了主院的膳堂。
楚王用膳有專門的餐廳,房間正中央擺了一張雕工的紅木大桌,四壁牆面雪白,或掛著字、或掛著畫,還有一張太師椅和幾張圈椅,其中那太師椅被錦緞里裏外外地包裹,只為骨瘦如柴的楚王坐著舒服。
而此時楚王正坐在特製的椅子上,專心翻著卷宗。
今日的楚王穿了一襲湖藍圓領錦緞袍,淺的調多掩蓋了其瘦弱,更把面顯得健康了些。
楚王微微低著頭,因為面頰的消瘦,鼻樑顯得高得突兀,睫也顯得濃而厚重,陸雲瑤不免腦補,若楚王稍微胖上一些,臉上多上一些,再配上其稍尖的下和高鼻樑,絕對很,是那種五緻的。
因為打量,陸雲瑤竟忘了問安,直到楚王到目,抬起頭看見陸雲瑤,不悅地皺了下眉。
作為現代人的陸雲瑤真不了三拜九叩,但想到對方的份和即將要對自己的幫助,只能乖乖請安,「民見過王爺。」
實際上陸雲瑤不知的是,楚王皺眉並非因為沒問安,而是因為的頭面。
今日的陸雲瑤穿了一襲桃花雲霧煙羅衫,白錦緞打底,廣袖擺綉著桃花,這的令其一張艷的面容也白裏紅,恰似桃花花瓣,濃的烏髮盤起,上面帶著一副純金配琉璃的頭面。
琉璃雖不算昂貴,但其彩富,琉璃正好與著、妝容想配,更與門外春風相配。
楚王記憶一直不錯,他記得這幅頭面是送給陸雲佩的訂婚下聘禮之一,後來陸雲佩悔婚便被退了回來。
楚王臉鐵青,「仇玉川。」
仇玉川是仇公公的名字。
仇公公立刻上前,「王爺,奴才在。」
楚王聲音含著戾氣,「本王不是下令將退回的聘禮銷毀嗎?」
仇公公噗通跪倒,連連磕頭,「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實在是……實在是……奴才捨不得,那些東西都經王爺過目,都是王爺了眼的。」
憤怒之下,楚王直接將卷宗摔在仇公公臉上,「了眼又如何?本王還稀罕這麼點東西?來人,將這奉違的奴才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陸雲瑤嚇了一跳,五十大板,豈不是把人活活打死?
算是聽明白了,這頭面是原本楚王為陸雲佩準備,還算是心挑選,後來陸雲佩悔婚退回來,楚王下令將東西銷毀,但仇公公不舍便留下,今天去庫房找東西,忘了這一茬,讓戴上了。
想到忠心耿耿的仇公公,陸雲瑤便心疼,楚王高興、仇公公便高興;楚王健康、仇公公便著蘭花指笑得花枝爛,但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人說打就打,難道不寒了人心?
陸雲瑤顧不上會不會遷怒了,立刻上前道,「王爺息怒,能不能聽民一言。」
「不聽。」楚王想也不想。
陸雲瑤眼一橫,「不聽也得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