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天山四
一隊人馬從天山下來,往東北而行。
車馬最前,是四匹‘曼馬斯庫’千裡明駝,四名剛稚氣的青年分坐於上。
當先一人,仿如貴族公子,一雙小臂金環閃爍,頭戴金玉靈鷲冠,著白袍,上有金青線所紋開明;
此,虎九首,皆為人面。
腰懸天山金鑲邊玉牌,背雙掌寬巨劍。
在此人左右,分有兩位偏偏絕世佳公子。
左邊一人,頭戴日月束發,臉若刀削,冷峻如鋒,眼眸微閉,張合之間似有銳芒乍;
右邊一人,頭戴雙蝶白玉冠,面若桃花,風流倜儻,手中一折扇,偏偏搖擺,閑逸志。
二人要說樣貌都是英俊非常,皆有氣死潘安、死宋玉之姿,然一個冷峻、一個風流;
舉止行為之間,各有章法很是賞心悅目,當是天下同齡人中再也找不出第三人來。
便是兩人腰間所配之劍也是罕有,亦是一對。
一曰:青龍劍,為冷峻公子所配。
一曰:紫虎劍,為玉面公子所有。
有此三人在前,當真是彩奪目,完全將拖在三人之後的那一位給掩埋了。
就見拖後一人,在裝束上當真是中規中矩,若不是腰間懸有金鑲邊玉牌,便會讓人誤會是天山派一普通記名弟子。
然!
穿著再是普通,也無法掩飾天生的英雄氣慨。
便見此人,材魁梧,生的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面,極有威勢。
此時,該人閉目守意,頭上有真氣升騰,想來是在一路行走,一路修練。
在四人後,是十二名腰懸銀鑲邊玉牌的白袍弟子。
天山門,除雲中七子、還有常昊、孫亮、張武、張遼、郭淮外,另下便是這十二人。
天山現有弟子上萬名,此十二人皆是從記名弟子一步步,從每天門派大比之中,穎而出;
均是天資天賦極佳之輩,亦是毅力非常之人。
如此配置的隊伍,可以說是天山派銳,亦可視為天山之未來。
這樣的隊伍一現,自然就引起了‘天池村’村民的注意。
“我沒眼花吧,四大公子同出?!!”幾個懷春激的抱在一起,洗眼睛呀!心中均是想著:
‘好多帥氣的小哥哥。’
“我的乖乖!十劍雙刀,門十二人均是同行。”一個天池村的早期村民失聲道。
“大陣仗呀!”一名老者。
“嘿嘿!估計又有那家門派怕是要倒黴了,敢惹我天山派,活膩味了。”一名弟弟在天山上的青年道。
“小兄弟,那可不一定呀,掌門不在,無明公子輕意不會下山,現如今下得山來必不會是小事呀。”另一位家中有晚輩在天山上的男子道。
青年不屑,將手一揚,朗聲道:
“西平之秀,天山四,江湖俊傑,莫有類同。”
男子也是點點頭,言道:
“確實如此,四一出,但有相遇,無有不服氣者。”
“快看,我兩個侄子!”一個中年婦很是得意洋洋的,指著十二門弟子道。
“潘家嫂子,那兩位是你侄子呀?你指一下。”一華服婦問道。
“便是那前面領頭的,一刀一劍的便是。”潘家嫂子很是自豪。
一邊,一個老婦不滿了,輕聲嘟隆道:
“若不是當年司馬兩家不更事,那有你家侄子什麼事。”
人馬走過,後面兩個婦抓扯起來。
…………
這日,言青書帶著眾師弟,一路向東朝北而行,勢必要路過安平鎮。
就聽封清揚朗聲開口,像是說與眾人聽,又像是自家自語,打趣言道:
“一會到了鎮上,不知我那未來師嫂,會備下何種招待,正好可以祭祭五髒廟。”
言青書聞言,臉頓時一紅,低眉垂首,不過角卻是含笑。
謝長卿自然是面無表,洪七還在練功,後面的十劍雙刀就多有起聲應合者:
“封師兄說的不錯,難得出門一次,又無長輩,我們兄弟正好痛飲一番。”
“對對對!潘師兄此言大善!”
“喂喂!快告訴我,安平鎮天香酒樓的掌櫃是那位師弟,到時不出名字,怕是不好討酒呀。”
就聽言青書發聲:“眾家師弟,酒可以飲,切不可過量,我們是出來辦事的。”
眾人一起馬上拱手:“是!大師兄。”
封清揚將頭稍稍往言青書邊一湊,悄聲道:
“到時有好東西,師兄可不能私藏。”
言青書雙眼向上一翻,笑罵道:“就你多事。”
旁邊,謝長卿難得開口:“大師兄,好東西來了。”
言、封二人同時抬眼看去,正前方一群鶯鶯燕燕正在等侯。
當中一,婷婷玉立,著白衫,如銀似雪的梨花染綴其中,頭一鐵枝梨花,手握一柄梨花鐵杖;
此正是梨花堂首徒,琴詩是也。
見到這麼大一群姑娘,言青書稍有皺眉,輕聲道:
“怎麼除了琴詩與幾人外,都未著梨花堂服飾,難到說不是梨花堂之人?”
封清揚眼睛一直在前方,眼中星流轉,口中回話:
“師兄太不曉趣,師尊曾言,為悅己者容,這些梨花堂師妹,想來是費了心思打扮迎接我等,師兄怎好壞了佳人一番心意。”
言青書先是一點頭,後覺不對,立即正道:
“我知師弟不是那之人,但那孟浪的病還是要改改,特別是此番此地,梨花堂乃我天山派重要盟友,師弟萬不可留下惡意。”
封清揚還未開口,就聽謝長卿在一旁落井下石:
“大師兄若是怕五師弟有失,盡可讓七師弟跟著他。”
後面,洪七出聲道:“甚好,跟著五師兄,總是有好酒喝。”
封清揚玉面一陣扭曲,恨恨道:
“四師兄,聽說你得了師叔傳授回風舞柳劍法,師弟我也在最近悟通了一些天山五神劍,有空比試一下。”
謝長卿的俊臉上,難得有一笑意,回道:
“正合我意。”
言青書正待說兩句,就聽前面一陣聲響起:
“大師姐,你說過要試試他們功夫的,現在人就在面前,大師姐可不能失言。”
就見琴詩在一眾弟子推擁之下,到了前面。
琴詩小臉微紅,看了天山派當頭中間那人一眼,出聲道:
“青書小心!”
話音一落,雙手連揮,便見滿天頓時梨花朵朵!
此為梨花堂的暗功夫,名曰:‘千朵萬朵梨花開’
與另一門梨花堂鐵杖功夫‘一朵梨花海棠’並為梨花堂鎮派絕學。
面對滿天梨花暗,休說是打掉,便是躲避也是不能。
再觀天山派這邊。
四大公子,除了言青書外,都是各做各事,封清揚在觀折扇,謝長卿冷漠平視,後面洪七還是在練功。
但見言青書輕歎一聲,人未下駝,未,只是右臂平,臂上十二只金環飛出;
青書手勢一變,五指張開,手臂一曲一張憑空畫圈。
只見,十二只金環如有靈一般,於空中環一個平面圈狀,張開小、飛速旋轉,竟在天山派車隊之前形一金屏障!
只聽!
“叮叮鐺鐺~~~”之聲不絕於耳,滿天梨花俱是被金環屏所阻,無有一枚放過,盡數被擊落。
梨花堂那邊頓時出一陣好之聲,完全沒有自家鎮派絕學被破的覺,紛紛聲道:
“哇哇哇!那就是無明公子呀!好帥好帥!”
“不行了不行了,大師姐,看著你我姐妹深,要不我們便……”
“你想得!大師姐,你我打小一起習武,從未分離,今後我們也不分開可好。”
琴詩自然不可能答應一眾師妹的請求,不過的臉上緋紅卻是更盛。
西平州一地,不!應該是縱觀江湖,又有幾人能在青書這個年紀,有此等修為。
有郎如此,妾心自然是大的。
那邊,青書將金環收回手臂,卻是沒法前進了,皆因地面上全是梨花暗,若是踩踏過去,對佳人不好待。
就聽青書言道:“小七,幫為兄將暗送回予琴師妹。”
“是,師兄。”洪七一言應下,從明駝上一躍而起。
就見,洪七於半空之中,雙掌遞出,一無可言明之勁出。
九天應龍神掌之——雙龍取水。
便見,地上暗便如了吸力,紛紛而起組兩梨花小龍;
小龍轉頭,緩緩平飛,橫著經過琴詩面前,琴詩朗聲道:
“謝過洪師兄!”
袖在飛龍上連連劃過,只是幾息功夫,便把兩條梨花小龍盡皆收袖中。
這一下不止琴詩後,便是天山派也都起一陣好之聲。
謝長卿更是難能可貴的輕輕一歎,言了一段長句:
“我已是夠努力了,卻還是及不上七師弟修為之深厚!”
言青書也是微微歎息,言道:
“師尊曾言,我師兄弟四人,清揚天賦最高,日後就不可估量;小赤子之心,修練一途於他仿如平地;但若要論最先登頂之人,非小七莫屬。”
言青書口中師兄弟四人,指是他言青書、封清揚、洪七、寒。
封清揚卻在一旁笑道:“師兄只言我等,卻不言己,甚是不公,還是四師兄來說吧。”
謝長卿想是今天高興,話也多了一些,言道:
“我師尊曾言,我等親傳弟子,除大師姐外,能在他手上走過十招者,只有大師兄了。”
洪七落下,一個旋回到坐騎上,問道:
“幾位師兄說什麼?大師姐怎麼啦?”
三人一陣呵呵,封清揚壞壞的說道:
“師兄說,你如若不好好用功,待大師姐回來,你在手上走不過百招。”
洪七臉一正,一本正經的朗聲道:
“五師兄說錯了,大師姐倘若認真應對,我便連五十招都走不過。”
前面三人盡皆垂頭哀歎!
大師姐蕭落音,才是天山派第一百零九代親傳,第一人耳。
…………
卻說武朝二十六州,南有兩大島,面積之大仿如一州,正南之島名曰南平州,隔海相的就是南部諸國。
在南平州以東,還有一島,此島嶼面積只有南平州一半大小,卻因孤懸海外,亦是置有一州,名曰澳州。
南平王府便坐落在澳州。
照理說,南平王應該在南平州才對,皆因天下八家武侯府,其中的南平侯府也在南平州;
當年南平王下獄,後經平反,南平王府就遷到了澳州,不得不說,很是有些悲涼之意。
這日,南平侯府世子,率手下一眾高手於澳州公幹,事辦完,順道遊曆一番。
澳培府,是澳州州府,雖說是偏遠之地,但城中亦是繁華。
南平世子許念,長像不俗,更是自詡江湖真男兒,家學淵源,年紀不足三十,已是小高手;
這在江湖之中,也只有大門大派弟子才有此修為。
對此,南平世子許念平日裡很是自得。
觀櫻臺,是澳培府一風雅所在,院全是櫻花千樹,微風一吹,落櫻繽紛,不勝收。
如此景自然是引得才子佳人頻頻於此,有飲酒作樂者,也有賦詩歌舞。
至此,此間便了份的像征,非才子佳人、達顯貴不能。
當然,這裡面也有一些份低微之人,便是那姹紫煙紅的各佳麗。
佳麗是要收費的,酒也是要收費的,便是進來也是要收費的,因為這裡本就是一產業,業主便是澳州份最高的那人。
做為南平世子,許念所去的地方,自然是要最高級的。
“掌櫃,上酒!”
許念絕非二世祖,他有著屬於他的江湖豪。
在他心中,喝最好的酒,斬最多的頭,抱最漂亮的人,便是他的江湖。
如有不服,便用手中刀,捅他個天翻地覆。
此時,他便坐於落櫻臺最佳的位置,縱觀南平、澳兩州之地,同輩之中,再無人份比他更高;
聽說南平王回來,只是還未曾一見。
一陣醉人的微風吹過,若大的庭院裡又是一陣紛飛繽舞,許念邊一羅半開的佳麗端起一盞酒來,輕輕送到世子邊。
許念剛要低頭飲下,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飛櫻繁花之中。
漫天花雨之中,一個若天仙的白,如空穀幽蘭般出現;
好似在收集櫻花花瓣,就見姿扭轉之間輕盈優,行止移之時,飄忽若仙;
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雪段般的玉臂時時現,更是襯托出儀態萬千的絕姿容。
許念如癡如醉的看著眼前的絕佳人,在他眼中佳人那是摘花,分明是在跳舞,曼妙的舞姿,讓許念幾乎忘卻了呼吸。
乎似應到了許念的視線,眉眼輕抬,目流盼,頓時讓許念心跳飛速加快,一手直接都捂在了口上。
就在那一剎之間,一篷花雨下來,將佳人摭掩,等花雨盡後,卻是芳蹤難覓。
許念一指消失之,急聲道:“快快快,快將此帶來,不論是誰,都給我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