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斷天機
云瑯點了點頭,認同的說道:“既如此,你就著手準備吧。”
東方朔忽然抬頭看向了云瑯,正說道:“此事,還需云侯做主!”
云瑯輕笑了起來,看向了東方朔,問道:“此事你我如何作主?”
“某家是有一腔抱負,但并不適合做那個帶頭大哥,軍無主將不軍,國無主君不國。云侯之手段,這普天之下,在某家看來,無一人能及。”東方朔很是誠懇的說道。
云瑯覺得東方朔這廝有些捧殺他的嫌疑,在大漢國他能有那番作為,很大的原因其實在于他是外來者,曾讀大漢的歷史。
但是在這里,一切都變了。
云瑯即便是想要開個外掛,也沒有那麼多的條件可供他利用。
“我們的陛下就在那皇宮之中。”云瑯含糊說道,打個哈哈,迷迷糊糊先糊弄過去吧。
此事,云瑯還沒有完全的想清楚。
東方朔搖了搖頭,說道:“云侯,論了解陛下為人的,除了阿貴人之外,恐怕也就云侯你了。無兵無將,甚至于無人可用之時,并不是陛下出手的時機。”
這話云瑯得承認,說的很到位。
在大漢國,云瑯琢磨最多的,也就是這位漢武大帝劉徹了!
論了解,云瑯的確是極深的了解的,劉徹的確不適合在前期出手。
他最大的弊病在于耐不住子,大漢國的銀行就這麼敗在了劉徹的手中。
可讓他做這個領頭羊,云瑯還需一些仔細的考慮。
就在云瑯這麼想著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東方朔,發現他那雙眼睛的盯著他。
眼神中的意味十分的分明,就是要讓云瑯把這件事給做了。
“此事,你先去安排。眼下不論是陛下,還是你我,都無兵無將可用,如何事?先把人拉攏起來吧。”云瑯想了想說道。
東方朔頷首,說道:“某家知曉,合該如此!只是還請云侯為在下寫一份手書,在下好行事。”
云瑯依了東方朔的要求,東方朔在軍中確實沒有什麼影響力,他苦口婆心的勸說,恐怕真不如云瑯一份手書來的管用。
在云瑯和東方朔聊天的時候,秀兒那幾個姑娘十分乖巧的,躲得遠遠的伺候著。
云瑯招了招手,喊秀兒拿來了文房四寶,就在這野草青青的草地上,書寫了一封手書。
信中容言簡意賅,只是寥寥數語,云瑯想要大漢風云兒郎,不應埋沒于這武力之世,當重振大漢風華。
東方朔拈起墨跡未干的手書,對著刺眼的,一邊吹著墨跡,一邊不由贊賞道:“云侯從戎,當真是一大憾事,大漢墨客了一塊耀眼明珠啊!”
云瑯笑了起來,“我若不從戎,東方先生覺得我能從容殘于朝堂嗎?我那云氏莊園,還在嗎?”
東方朔苦笑一聲,擺了擺手。
這事,心中清楚就罷了!
“再者,我若不從戎,也便沒有今日之手書了。”云瑯淡淡笑著說道。
東方朔站了起來,長一禮,肅然說道:“此去京都,山高水遠,云侯多家保重,某家這就去也。”
微微頷首,云瑯也站了起來,看著東方朔甚是瀟灑的大步而去。
一人一馬,在火?辣辣的下,拖著長長的汗漬氣息,漸漸遠去。
東方朔一如既往的灑,他的人生追求,云瑯這個普通人有時候很難琢磨的來。
他的志向就像是在這四方天地間一般,追逐飄渺無依的東西,走的坦自如,無長,心卻滿懷蒼茫。
即便如今野心乍現,但也如赤子般直截了當。
當然,這只是云瑯的一番猜度,東方朔此人,云瑯是了解的,但也又是不太了解的。
平凡人去猜測一朵云彩的心思,誰能說的個準。
秀兒為云瑯奉上了一杯清茶,語氣如風般,輕聲說道:“師父,那人……好生古怪。”
“他古怪嗎?”云瑯呷了一口茶,笑著問道。
秀兒歪了歪頭,撅著點了點頭,“確實古怪的,他應當算是佛門弟子吧,可看不出任何佛門弟子的氣息,倒像是一個浪人。不!我的意思不是來子鬼方的浪人,而是以天地為家的那種人。”
云瑯小看著秀兒,說道:“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他差不多就是那種人。”
“唔,有意思的。”秀兒舒眉淺笑,應了一聲。
云瑯的隊伍再次出發了,沿著迤邐崎嶇的山路,轉道向東,下一站乃是大名府。
此大名府并非云瑯所知的那座大名府,而是天羽門治下的大名府,據傳乃是一座比飛雪城更要宏大數倍的大城,是天羽門勢力范圍的第二大城。
悄無聲息間,云瑯的隊伍再次壯大了,古靈怪的小丫頭小七,被李長風扔下之后,也沒有再去找李長風,而是直接跟上了云瑯的隊伍。
這丫頭倒也淡定,似乎毫不擔心,李長風就此扔下不管了。
心安理得的混在云瑯的隊伍間,跟著去往了大名府。
云瑯本想過問一下的,但后來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就沒有再去問小七這件事。
自從小七出現在這支隊伍里面之后,霍去病手中的書出現的頻率變的越來越了。
大部分的時間,霍去病都和小七呆在一起,時而打打鬧鬧,時而竊竊私語的不知道聊些什麼。
這趨勢已經很明顯了,霍去病的第二春來了。
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好事,云瑯也為霍去病到高興。
不過,深知霍去病個的云瑯,并沒有在霍去病的面前,提起這件事。
這種事,旁人說的多了,霍去病這家伙反倒是還心里就犯別扭了,懸崖勒馬絕對將是一個大概率事件。
默默的看著霍去病這家伙春風二度開,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
下邳。
這里不是曾經張良藏匿的下邳城,只是它的名字也下邳城。
劉記鐵匠鋪里,一銅皮鐵骨,筋骨虬勁的漢子,渾汗水涔涔,正在炭火熊熊燃燒的爐子上力的敲打著鐵刀。
“李敢,這幾把刀你可不得有毫的馬虎,好好打啊!出現一點瑕疵,雇主責怪下來,可擔待不起。”竹條編制的躺椅上,一油膩,肚皮碩如十月懷胎般的男子,搖著扇喊道。
李敢拿掛在脖子上的巾,了下上的汗水,滿不在乎的應道:“掌柜的,你放心便是!老子是使刀的人,自然知道這刀該如何飼弄。”
碩男子嗤笑一聲,瞇著眼睛歪著頭舒舒服服的假寐著,說道:“就你那點本事,還使刀的人,這街上隨便走過來一個使刀的,都能砍死你!你呀,我看也就能在我這地兒混口飯吃了,好好打啊,老子不是會虧待你的。”
李敢笑著瞥了一眼大漢,“掌柜的,你就安了那顆心吧,放心便是!”
上說著這話,李敢手上的作稍微停了一下,著噗噗直竄的火苗,悵然嘆了口氣。
他李敢只能在這個地方混口飯吃?他不甘心!也始終不這麼認為。
他懷念將軍,懷念云侯……
如果他們都在這里,一定會有辦法的。
碩的男子搖著扇,假寐變了真睡,只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有震天般的鼾聲響起。
倉促的腳步聲,從街角傳了過來,那踢踏著鞋的聲音,李敢不用仔細聽,都能知道是誰來了。
那是他手下的一名兵卒!名喚劉武,是跟他一起掉到這片土地上來的。
“李哥,哥!大消息,大消息!”激而急切的聲音,在鐵匠鋪外面響了起來。
李敢將打了一半的刀扔進冷水里,了把汗水,繞過爐子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