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戰柏離開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一道纖瘦而又高挑的影從醫院裏走了出來。
人長長的卷發披散在肩頭,宛如海藻一般,一雙眼眸澄澈如水,吹彈可破,找不到一瑕疵。緋的薄不點而朱,微微抿著,猶如櫻花般,忍不住邀人低頭采擷的滋味兒。
霍意濃。
他與還真是許久未見。
沒想到,他與在Z國第一次見麵,居然是在醫院門口。
與他曾經活在地獄裏麵相比,這個人似乎活得很是滋潤。
憑什麽可以活得這般好?
墨戰柏推開車門,修長的從車邁了出來,朝著霍意濃的方向走去。
……
霍意濃並非來接宋蓁蓁出院的。
拿著手機,潔白的牙齒咬著鮮的瓣,等著電話那頭被接聽。
“嘟……”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甜得跟糯米一樣的音,無力地說道:“姐姐……”
“小甜,你病了?”霍意濃雖然這麽問,但是好聽的嗓音裏卻聽不出半分焦急來。
“嗯吶~~”霍意甜急急地承認:“姐姐,我……我冒了,我嗓子不太舒服,我不能來打針了!”
“這樣啊……”霍意濃拖長尾音。
“嗯嗯。”
“那我本來還想帶你吃草莓冰激淩來著。既然你生病了,那就真的…好可惜吶!”霍意濃的聲音裏著濃濃的惋惜,但是隔著電話,霍意甜自然看不見霍意濃此刻眼裏泛著的揶揄以及肆意。
一聽姐姐要帶吃冰激淩來著,霍意甜忙開口道:“姐姐,不可惜不可惜,我沒生病,我可以吃冰激淩的!”
爸爸派人管得嚴,不許吃甜食,包括冰激淩。
哥哥雖然沒爸爸管得那麽嚴,總之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是——
唯有意濃姐姐不一樣,會給買蛋糕,買冰激淩。
要是錯過這一次,霍意甜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吃到姐姐的冰激淩呢!
急之下,霍意甜說出來的,就都是心裏話了。
“小甜,你剛才還和我說你不舒服的?”霍意濃確定霍意甜是在裝病,但與霍意甜說話的口吻卻並非質問。
霍意甜還小。
一開始小人兒還有點腦子發懵,沒明白自己已經將自己給賣了。
但過了一會兒,霍意甜反應過來,聲音裏滿是懊惱:“姐姐,我…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我怕打針,打針會好痛的!”
原以為自己裝個疼,裝個痛,家裏的叔叔阿姨怕出事兒,自然不敢強迫打針,所以就可以躲掉去醫院打針。
誰知道……
騙不過姐姐!
霍意濃腦補了一下霍意甜那頭小臉兒漲得通紅,手足無措的模樣,角蜿蜒出一絕的上揚。
其實,不說霍意甜,就小時候,逃避打針也背著父親說了不謊話。
如果不是猜到霍意甜心怕打針怕上醫院,隻怕也會被這小妮子的話給誆進去了。
霍意甜這邊見霍意濃長久都不說話,以為姐姐生的氣了!
紫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啊眨啊的,霍意甜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你生…生氣了嗎?你別生氣哦!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
聞言,霍意濃卻故意斂起聲音裏的,正道:“嗯,生氣了。”
“啊~~”
霍意甜是在試探霍意濃,卻沒想到姐姐真的生氣了!
霍意甜的淚水含在眼眶裏,糯的聲音裏都含著哭腔:“姐姐,你不要生我氣!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想說,我說我不舒服,就可以不要看到醫生叔叔,可以不打針……嗚嗚嗚嗚……”
霍意濃覺霍意甜都快哭了,心裏也跟著像是有爪子狠狠撓過一般。
“小甜~~”
“姐姐~~”霍意甜的淚水吧嗒吧嗒落了下來:“對不起……”
雖然霍意濃隻是霍意甜的‘姐姐’,但是霍意甜從小沒見著過自己的母親,所以對來說,霍意濃在心中的分量很重。
如果霍意濃不要,不,這讓霍意甜比什麽都難!
“小甜,不許哭。”霍意濃聲地說道:“如果你害怕打針,可以告訴姐姐,姐姐會陪你打針。但是,千萬不要說謊哦,特別是對姐姐,這樣姐姐會特別難!”
霍意濃對霍意甜說話,特別的溫。
一開始霍意甜的小心髒還懸著,但是當聽到霍意濃這麽說,的心慢慢放下來,停止嗚咽。
“姐姐,我不哭,我會乖噠。”霍意甜暖暖地保證道:“小甜以後騙誰都不會騙姐姐的!”
“嗯?”霍意濃對這個回答還不夠滿意:“不騙姐姐?難道還要騙其他人?”
“沒有,沒有!”霍意甜糯地說道:“不騙,不騙,誰都不騙!”
聽言,霍意濃的角勾起一溫暖的笑意:“嗯,要乖!姐姐幫你重新預約時間,這次姐姐陪你,你一定得乖乖打針。”
“好噠!”
……
雖然霍意濃掛了電話,但是心卻還是甜如糖。
這一輩子大概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吧!
所以,很慶幸,自己有意甜這樣一個萌的‘妹妹’。
霍意濃將手機放進包包裏,從包包裏拿出車鑰匙,對著車子按了解鎖鍵。
剛才——
霍意濃一直專注於霍意甜通電話,卻不知道自己瑪莎拉旁什麽時候多了一抹男人頎長的影。
隻這麽一眼,霍意濃就那麽怔怔地佇立在原地。
是墨戰柏。
霍意濃著眼前的男人,清澈的目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這個男人,到底什麽時候從M國回到Z國的?
霍意濃對墨戰柏的記憶是零碎卻稀的,這些記憶碎片有甜,有痛苦,卻恍然夢境。
對墨戰柏的覺虛幻又真實,但霍意濃卻總覺得還是苦和痛多一些。
霍意濃的目微抬,向眼前盯著自己的墨戰柏。
明明心裏糅雜著太多複雜的緒,可霍意濃麵兒上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墨先生,請讓一下,你擋在我的車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