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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事》 第105章 鄰居

  黃單今晚第二次把人拉住,“等等。”

  陸匪手著兜,“剩下的事給你。”

  黃單問道,“什麼?”

  陸匪斜眼,“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小子,私自闖他人住宅,這種行為是犯法的,你需要給警察,給死者兒子,給你的鄰居們一個代。”

  黃單,“……”

  陸匪的一只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指了指一,“還要給那位一個說法。”

  黃單過去,看到夾在桌子跟牆壁中間的照片,是老張的像。

  他的瞳孔微微一,從進門開始,就是自己在查找,男人的態度散漫,不是往哪兒一靠,就是往哪兒倚著,本沒有找過什麼地方。

  但他沒發現像,對方發現了。

  陸匪說,“眼睛長那麼大,容易散。”

  黃單無視男人的諷刺,他心裡困,即便跟父親不好,把家裡的客廳弄的七八糟,也不會把父親的像丟地上吧。

  陸匪點煙,“人在失控的時候,什麼都幹的出來,殺妻棄子,拋荒野,弒殺父母之類的,不是沒有。”

  黃單說,“我還是不信。”

  陸匪把拉住自己的那只手弄開,很嫌棄,他嗤笑道,“聽說你剛畢業,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畢業的。”

  黃單說,“準備論文,答辯,領畢業證書,就是這樣的。”

  陸匪的面部搐,“皮子倒是利索。”

  黃單心說,這還得謝你,不是你陪我長,我利索不了。

  挪開桌子,黃單彎腰夠到那張像,認真擺放在長桌上面,“張叔叔,我在查你被殺害的真相,未經允許就進了你的家,希你不要介意。”

  陸匪的額角一,“我發現你這人真有意思,怕人,不怕鬼。”

  黃單說,“人比鬼可怕多了。”

  陸匪不置可否。

  黃單說,“就算你說的是對的,老張的兒子出於某個原因,把客廳弄的七八糟,那我們聽到的聲音是怎麼回事,弄出那些聲音的人呢?”

  他有些煩躁,“你說人還藏在這裡,可是我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

  陸匪出聲打斷,戲謔道,“我說的話,你都信?”

  黃單愣住,“你一直在騙我?”

  陸匪眼底的戲更多了些,“季時玉,你天真的讓我意外,你的老師難道沒告訴你,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更不要輕信他人?”

  黃單沒再說什麼,只是繞到男人面前,抬頭看過去,想看看男人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好了,夜深了,你隨便吧。”

  陸匪下意識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他轉掃了掃客廳,停留幾秒後收回視線,沉默著擰開門把手,開門走了出去。

  黃單在原地站著不,心裡不好,他看看桌子上的像,又看看仿佛遭過一窩小關顧的客廳,覺得這件事哪兒都不對勁。

  尋仇反而好查一些,怕就怕對方是變態,天氣不好就殺個人的那種,或者是神有問題,過什麼刺激,被人到了那個點,於是就把人殺了。

  系統,“小弟,此地不宜久留,速速撤退。”

  黃單說,“我知道的。”

  他走到門口,關門的時候過門往裡面看,莫名的森,“三哥,人還在裡面嗎?”

  系統,“你猜。”

  黃單,“我不猜。”

  系統,“那我不告訴你。”

  黃單,“我猜了,你會告訴我?”

  系統,“不會。”

  黃單,“……”

  系統,“玩遊戲嗎?自己闖關,一路殺到**oss面前才有意思。”

  機械的聲音給人一種過來人的覺,夾雜著長輩對小輩的語重心長,“掛可以給你開,但不能開大了,你做任務的過程中,我會不定時給你很多道跟獎勵,加油。”

  黃單說,“謝謝。”

  系統,“想聽歌了告訴我,給你放《雙截》。”

  黃單說,“我不喜歡聽那首歌,太吵。”

  系統默了。

  黃單把應燈剁亮了,快步爬到四樓,他開門的時候往後看看,唯恐突然冒出個人影,在他後腦勺來一下。

  把門一關,挨個屋子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異常,黃單松口氣,他簡單沖了個澡,自己對著鏡子把頭上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下。

  不知道痛,很不好,但也有好

  起碼黃單在這個世界不會疼哭了,做||時更不會疼的死去活來,可以無所顧忌。

  他頓了頓,好像忽略了什麼事。

  不到一分鐘,黃單想起來了,他是不疼了,可男人疼,做||的時候會哭的吧,肯定會的。

  難道他要在這個世界充當苦力勞者?

  黃單看看這副的細胳膊細,嚴重缺鍛煉,肚子上就一整塊,部也是平平的,哪兒都沒邦邦的||

  他拒絕的搖頭,到那天再說吧。

  三哥那麼好說話,見多識廣,總有辦法的。

  黃單睡前去拉窗簾,發現樓底下的長椅上坐著個人,是陸匪,他低著頭,邊有煙,火星子忽明忽滅。

  快淩晨一點了。

  黃單站在窗戶那裡,手端著杯牛,一口一口喝完了,長椅上的人終於起往樓道裡走。

  似有察覺,陸匪的腳步停下來,他往上看,四樓有個窗戶是亮著的。

  401,季時玉,陸匪的眉一挑,若無其事的進了樓道裡。

  爭吵聲打破了早晨的寧靜。

  劉大爺被劉大娘嘮叨的煩了,直接就把門一摔,到外頭散心去了。

  家裡的拖鞋又丟了一雙,他昨晚放在門口,忘了拿回來。

  一雙拖鞋是不貴,就幾塊錢,可一雙兩雙的,累積起來有不錢。

  鄰居拿了,不穿出來,劉大爺也不知道是哪個幹的。

  平時見面三分笑,鬼知道心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反正吃什麼都不會吃虧。

  劉大爺心裡有事兒,昨個晚上那聲響多大啊,他沒開門看,不知道隔壁的孫四慶又喝了多酒,弄出那麼大靜。

  一層樓就三戶,總不能是對門老張那屋發出來的吧。

  人都死了。

  劉大爺一手拿扇,一手拎小竹椅,往涼地兒一放,找到小團鍛煉去了。

  黃單就沒怎麼睡,熱的。

  他在臺刷牙,脖子就能看到隔壁趙曉的臺,窗戶一直都是關著的,一次都沒打開過,晾桿下面掛著幾件夏天的服,是前一天換下來的。

  隔壁的趙曉出來拽架上的巾,突然扭頭。

  黃單可以確定,那一瞬間,他隔著玻璃窗,從趙曉的眼中看到了警惕,厭惡。

  愣了愣,黃單再去看,那裡已經沒了人影。

  趙曉很敏,應該有被人窺過的經曆。

  原主才來這邊,沒有幹出任何窺的行為,對趙曉,對其他鄰居都不興趣。

  窺趙曉的會是誰……

  黃單在臺左邊的水池那裡漱口,洗把臉往下看。

  這個點,小區裡很熱鬧,上班的,買菜的,跑步的,送孩子上學的,那些錯著,各自忙著事兒。

  年齡小一些的孩子們睡眠時間短,天又熱,他們早早起來,不肯在家裡待著,被老人帶了出來。

  到認識的不認識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孩子們玩鬧著奔跑,老人在一旁張的護著,裡嘮叨,臉上掛著慈的表

  一切都稀松平常。

  黃單呼吸一口早晨的空氣,他聞到了樟樹的香氣,這裡的人,這裡的生活平淡又普通。

  兇手藏在裡面,跟鄰居們有說有笑,誰能看的出來?

  黃單想到了樓上的那位海歸先生,突然就了,他去找東西吃,把冰箱翻了又翻,打算天黑了去超市一趟。

  今天的最高氣溫將近四十度,老天爺不安好心,要把人曬死。

  黃單白天沒出去逛,他原本是想搬個椅子坐臺的,方便觀察進出的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很毒,臺沒法待人。

  五點半左右,黃單看到周春蓮的影,推著嬰兒車,邊有劉大娘,兩人說著什麼,親近的。

  黃單拿了鑰匙跟錢包出門,追上周春蓮跟劉大娘,快靠近時,調整了呼吸。

  周春蓮的一顆心都在孩子上,是劉大娘先發現的黃單。

  “小季,你怎麼滿頭大汗的?”

  黃單說,“太熱了。”

  劉大娘說是很熱,“估計過天把就要下雨了,很悶。”

  把嬰兒車的蚊帳,“春蓮,今天一點風都沒有,毒氣也大,我看你還是把孩子推回去吧。”

  周春蓮說,“過會兒就回去。”

  黃單走近,看到蚊帳裡的小毯子,“寶寶沒睡?”

  周春蓮沒說話,劉大娘說了,“沒呢,吃的飽飽的出來,神的很。”

  大概是隔代親的原因,不是自己的親孫子孫,老人也會去親近。

  劉大娘把周春蓮的孩子誇的天花墜,說他乖,長的好看,手長腳長,將來是個大個子。

  黃單想看看嬰兒,最近天天被小家夥吵醒,他還沒見過長什麼樣子。

  “周姐姐,我能看看小寶寶嗎?”

  周春蓮著前面的一長椅,“去那邊坐坐吧。”

  黃單跟過去。

  周春蓮把蚊帳的一個角開,作輕,“蚊子多。”

  黃單聽出周春蓮話裡的意思,“我就看一眼。”

  周春蓮起了蚊帳。

  黃單看到了車裡的嬰兒,白白胖胖的,臉型跟他父親李順一模一樣,“臉像李大哥,眼睛像周姐姐。”

  周春蓮笑著說,“長著長著就變了。”

  劉大娘彎腰去逗嬰兒,“是啊,小孩子一天一個樣。”

  “不過小林再變,也肯定像你跟李順。”

  黃單聽著劉大娘逗嬰兒的聲音,覺得有點兒像陳金花喚豬時候發出的音。

  可能是地方不同。

  劉大娘逗嬰兒逗的很開心,布滿皺紋的眼睛都笑了一條

  嬰兒也在笑,小胖手從薄毯子裡拿了出來。

  劉大娘準備去,周春蓮已經把蚊帳放了下來。

  黃單注意到了,周春蓮不喜歡劉大娘逗自己的孩子,盯著說話的,眼裡有嫌棄,似乎是擔心口水噴到孩子臉上上,都不讓

  周春蓮也不喜歡他看孩子,誰都不喜歡。

  產後抑鬱癥嗎?

  黃單坐在長椅一頭,若有所思。

  劉大娘人老,心不老,“春蓮,孩子要著養,往細裡養,小心翼翼的,總提著一顆心,你難,孩子也難,還容易生病。”

  周春蓮說,“他還小。”

  劉大娘也知道不是自己的親孫子,說多了人會不高興,打了個招呼就買東西去了。

  黃單靠著椅背,“周姐姐,你一個人太孩子很累吧,怎麼不請個人?”

  周春蓮忙的很,在嬰兒車外面了防蚊,還噴了一下寶寶金水,時不時的看看孩子。

  “別人帶,哪兒有自己帶的好。”

  歎口氣,“要是孩子有個頭疼發熱,我還不得後悔死。”

  黃單的眉頭微,頭疼發熱不是常見的現象嗎?他上說,“也是,就是辛苦。”

  周春蓮笑笑,“什麼事不辛苦?再說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顧,這是理所應當的。”

  黃單看中年人一眼,很有韻味,就是對孩子太張了。

  他見過別人跟孩子的相畫面,沒有哪個像周春蓮這樣的。

  “李大哥下班回來了,能搭把手。”

  周春蓮輕笑,“他?”

  “男人會不到人十月懷胎的痛苦跟期待,以為人生個孩子就是下個蛋,很輕松,帶孩子也是,覺得遠遠沒有工作累,這些事講是講不出結果的,我也不想講,不指他幫我,只要別給我添就行了。”

  黃單見周春蓮說話時,臉上沒有一丁點怨氣,是真的攬下了孩子的所有事。

  恐怕李順想幫忙做點什麼,都不願意。

  越看越像是抑鬱癥。

  嬰兒的哭聲讓黃單回神,他看到周春蓮抓著車兩側,輕輕前後推著車,聲哄著,“寶寶不哭。”

  黃單從周春蓮的覺到了溫,給孩子的,的眼裡只有兒子。

  周春蓮哄了沒用,的神有些焦慮。

  黃單問道,“小寶寶怎麼了?是不是被蚊子咬的?”

  周春蓮說是了,推著車往回走,腳步很快。

  黃單納悶,不是吃飽了出來的嗎?

  他這麼一試探,還是沒把周春蓮拎出嫌疑人的名單裡面,只是換了位置,放最底下了。

  一個人心中有,應該不會做出殘暴的行為。

  黃單爬到頂樓,去了王志那兒。

  王志在跟快遞員結賬,見是黃單,就讓他隨便做,毫不擔心自己的東西會被拿走。

  黃單幫王志接了兩個單子。

  王志送走快遞員,給了黃單一盒酸,聽他問起海歸,就嘖嘖兩聲,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

  “季時玉,你對我隔壁的海歸很有興趣啊,三天兩頭往我這兒來,都要提一提他,還頭看,說,你是不是想跟他混一點,從他那兒弄到點人脈?”

  這是現實的想法,凡事都有理由,無緣無故的打聽某個人,某個事,反而會讓人起疑心。

  黃單順勢說,“經濟不景氣,工作不好找。”

  王志夠義氣的拍他肩膀,“工作是不好找,哥們我這店還沒上皇冠,等我做大了,你要是願意,就跟我一起幹。”

  “現在呢,哥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樣吧,海歸一回來我就通知你。”

  黃單說,“麻煩你了。”

  王志不麻煩不麻煩,他嘿嘿笑,“找到工作記得請客啊。”

  黃單說沒問題。

  王志把一個油桃三兩下啃幹淨,“海歸中午出門了,提著公文包,要回來也是很晚。”

  黃單一怔,中午他在睡午覺。

  王志的聲音模糊,“放心吧,他早晚會回來的,行李箱還在呢,走不掉。”

  黃單看他一眼,“你對海歸關注的。”

  王志齜牙,“沒法子,我什麼時候起來,大門什麼時候開,睡覺了才關,這頂樓就我跟他,想看不見都難。”

  他想起來了什麼,“對了,昨晚樓下好大的靜,我被吵醒了,後半夜都沒怎麼睡。”

  黃單說,“是嗎?我睡的沉,沒聽見。”

  王志搖搖頭,“真羨慕你。”

  “你看看我,為了網店的生意能好一點,每天想破頭的設置產品關鍵詞,睡眠質量很差,頭發都快掉了。”

  黃單說,“你不是有賣防發的嗎?”

  王志的臉扭了扭,“那是假的。”

  黃單,“……”

  天黑了以後,黃單離開王志那兒,在小區後面那條街上的大排檔找到孫四慶。

  孫四慶沒帶夠錢,跟老板娘鬧紅了臉。

  黃單給他把剩下的錢付了。

  孫四慶盯著看半響,“是你啊,小季。”

  黃單說,“是我。”

  孫四慶說,“你們小孩子長的都差不多,剛才有那麼一會兒,我還以為是……”

  他的話聲戛然而止。

  不知怎麼,黃單就覺得孫四慶說的是老張的兒子。

  孫四慶用牙咬掉啤酒瓶,把那瓶啤酒遞給黃單,“拿著。”

  黃單搖頭,“我不喝。”

  孫四慶咂,“這是冰的,喝著舒服。”

  黃單說,“我真不喝。”

  孫四慶那臉說變就變,“小季,瞧不起孫叔叔是吧?孫叔叔是破產了,一瓶啤酒還是請的起的。”

  黃單原本稱孫四慶孫老板,這孫叔叔明顯就拉近了不距離,他手接了那瓶酒,“我沒那個意思。”

  孫四慶看青年接了,臉才緩了些,悶聲往肚子裡還了大半瓶啤酒,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扯閑篇。

  沒有誰比黃單更適合做聽眾了。

  他話不多,在合適的時候回應兩句,不會打傾訴者的話頭。

  幾瓶酒下肚,孫四慶的腳邊多了空酒瓶,他顯然沒盡興,兜裡又沒錢,滿臉的暴躁,眼睛都是紅的。

  黃單不等孫四慶說,就去買了十幾瓶出來。

  孫四慶說,“叔叔手頭有點,等收了一筆錢,就帶你吃小龍蝦。”

  黃單買了兩個易拉罐,他擰開其中一瓶,把拉環扔進垃圾簍裡,“好哦。”

  孫四慶笑起來,他長的不差,只是敗落後過的潦倒了些,也不修邊幅,有今天過今天,不管明天,要是收拾收拾,會是個帥大叔。

  酒一喝,黃單覺孫四慶的話題更隨意了,正是他想要的。

  “小季,最近有個怪事,我家裡隔三差五的就多拖鞋,門還都是開著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吃飽了沒事幹。”

  孫四慶說這話的時候,呵呵笑著,對面超市的微覆蓋在他臉上,他在興,“不過除了一雙碼子大,其他拖鞋都是我能穿的碼子,幾年都不用買拖鞋了。”

  那口氣,就跟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黃單心說,不是你自己穿回去的嗎?我都看見了,“孫叔叔,會不會是你喝多了?把別人家的拖鞋穿了回去?自己又不記得了?”

  他胡編造,“我有個朋友,他跟您一樣喝酒,有次喝斷片兒了,就不記得自己幹過的事,沒有印象。”

  孫四慶說不可能,“門有可能是我喝多了,忘了關,但拖鞋肯定不是我穿的。”

  “有一天夜裡,我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像是鞋子被人丟出去,撿起來,丟出去的聲音,我打開門去看,門口放著一雙拖鞋。”

  黃單聽著就發,怪變態的。

  換是他,會戒酒,搬家,報警,怎麼都好,就是不會視若無睹。

  可是當事人卻沒有,嗜酒如命的人,是會不到害怕的,殺個人興許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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