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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事》 第133章 回到高一

陳越從雪地裡起來,一路跑回家。

  有幾個小孩揣著滿兜的糖果在雪地裡看煙花, 看到很大的一朵就會開心的蹦跳起來, 兜裡的糖果掉了都不知道, 他們見了陳越就糯糯的喊哥哥。

  陳越經過時抓起地上的幾顆糖果還給小孩,頭發就走。

  家裡有談笑聲,陳母在陪著鄰居喝茶聊天,陳越進門掉膠靴,隨意的沖跟他媽坐一塊兒的婦人打了個招呼。

  婦人說笑,“你家陳越長大了,也懂事了, 往年都不人的。”

  陳母把裝滿茶點的果盤往那邊推推,別客氣, “人都是過一年長一歲, 孩子一年比一年高, 我們一年比一年老了。”

  婦人拿起兩塊花生糖吃, “是老了,尤其是孩子上高中以後, 我們做父母的老的更快, 我頭上的白頭發全是這兩年長的。”

  陳母有而發, “都一樣。”

  婦人喝口茶水, 憂心忡忡道,“我家丫頭學習吃,放假回來天天做題做到淩晨一兩點,睡不到五小時就起來, 我們也沒念過什麼書,有不會的問我們,我們更不會了。”

  陳母想想兒子,放假回來天天睡到半晌午,作業本沒翻過,那上頭連名字都沒寫,的臉微,慢悠悠的說,“你家丫頭不錯了,績基本都能維持在班級前二十,我兒子一直都是倒數第一。”

  婦人笑著說,“也就只是班級前二十,又不是全年級。”

  話是那麼說,但臉上是藏不住的驕傲跟得意,這人啊,怕被比較,也喜歡比較。

  陳母看在眼裡,也見過鄰居家兒臉上的傷,聽過鬧離家出走的事兒,拿起一個蘆柑剝開吃,“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別給孩子太大的力。”

  婦人面有不悅,“這你就不知道了,力是前進的力,沒有力怎麼行?孩子還不得廢了啊!”

  陳母笑著拍拍的手,“好了好了,大過年的不說這個了。”

  有的家庭是放養模式,對孩子的學習績並不過分關心,放學回來就把書包一丟,是看電視還是出去玩都行,只要人不幹什麼出格的事兒就好。

  可有的家庭就不一樣了,父母天把孩子的作業跟分數掛在邊,自己飛不起來,一輩子都在窩裡窩著,就生個兒子兒,不管不顧的使勁把孩子往天上甩,指能飛起來。

  要是孩子飛的慢點兒,父母的棒就在後面揮,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孩子能飛的更高,比別人都高,不在乎孩子飛的過程中累不累,會不會因為太累了,承不住的摔下來。

  房間裡的陳越在搗鼓門鎖,媽的,上次就說要把壞的換掉,結果到現在也沒換,他滿腦子都是黃單,別的事兒忘得快。

  沒辦法了 ,陳越就去找本厚度合適的練習冊塞進去,固定在門跟門框中間,他拽拽門,使點勁兒才能拽開,先這麼著吧。

  陳越從屜裡拿出日記本,開了小鎖翻開寫書,他邊寫邊查詞典,寫錯了字就劃掉,在上面寫上正確的,才寫了一半,就有好幾劃線。

  越想細心點,就越容易出錯,陳越寫著寫著,對有的字都產生了懷疑,覺得不是那麼寫的,翻了字典才知道沒錯。

  “世界上有那麼多人,我還是遇到了你,這是冥冥之中……”

  陳越下意識的寫一句念一句,他覺得那句不好,正打算劃掉重新想,門突然被推開了,伴隨著陳母的聲音,“媽出去拜個年過會兒回來,廚房鍋裡燉著,你記得去看……兒子?”

  臥槽!陳越慌慌張張把日記本塞屜裡,桌上的黑筆滾地上了都顧不上撿。

  陳母平時進兒子房間前會敲門,剛才跟鄰居聊天聊忘了,沒想到兒子會這麼驚慌,“你幹什麼壞事了?”

  陳越故作鎮定,“什麼什麼?”

  陳母走過來,眼睛跟針一樣尖,“媽看見你往屜裡塞東西了,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媽去把你爸回來,我們一家人趁著大過年的開一個家庭會議?”

  陳越快速打開屜,快速拿出一本雜志丟桌上,“給你!”

  陳母看一眼雜志封面的年輕|郎,的火氣就蹭蹭晚上沖,一路沖到頭頂,三十晚上也沒忍住,氣的擰住了兒子的耳朵,“臭小子,你才多大的年紀,就看這種不健康的書?你看得懂嗎?”

  陳越嘶一聲,他媽把他的耳朵往哪邊擰,他頭就往哪邊靠,“領導,小的錯了,下回保證絕不再犯。”

  陳母沒松開擰兒子耳朵的手,拿另一只手去撈雜志,“哪兒來的?”

  “書攤上買的唄。”

  陳越嬉皮笑臉,“媽,淡定點淡定點,發脾氣是會長皺紋的,還會老的快,你看隔壁那位就知道了,跟你同齡,你倆站一塊兒,誰看著都覺得你年輕很多。”

  “你以為說句好聽的,這事就能翻篇了?想得!”

  陳母不擰兒子耳朵了,拿了雜志往外面走,“你媽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我找你爸去,你給我老實在房裡待著。”

  門外響起陳母的聲音,在說著什麼有其父必有其子,全程就自己在說,陳父屁都沒敢放一個。

  陳越整個後背都了,媽的,剛才差點嚇死,他抹掉額頭的冷汗,心還是跳的很快,手指都在不停發,心虛啊。

  那雜志是劉峰的,陳越在對方的桌上見到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包裡的,他怕被爸媽發現才丟進了屜裡,本來打算下回去找劉峰的時候再帶上。

  陳越吞一口唾沫,雜志現在被他媽拿走,肯定會死無全的,他端起水杯咕嚕咕嚕喝下幾大口涼白開水,不管怎麼說,劉峰救了他一命。

  在學校寫書不安全,家裡也不安全,那要在哪兒寫?

  陳越的手肘撐著桌面,兩只手在頭發裡使勁抓抓,報應,絕對的報應,平時別人給他寫書,他沒放心上,這回到自己寫了,還是寫給暗的人,多麼苦

  門外的聲音消失,陳父推門進來,悶聲不響的坐在兒子床上,那臉不是一般的難看,還有點兒委屈。

  陳越拽一截衛生紙遞過去,“爸,臉吧,全是口水。”

  陳父拍開兒子的手,“這不都怨你嗎?大年三十晚上還惹你媽不高興,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看那東西也不小心著點兒,被你媽給當場抓個現行!”

  陳越鼻子,“薑還是老的辣,我了點,跟您沒法比,以後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陳父看看門口,聲音低了一點,“雜志是劉峰的吧?”

  陳越點頭,“嗯。”

  陳父站起來背著手踱步,“現在的孩子怎麼這麼不安分?十幾歲的年紀,想二十幾歲的事,腦子裡裝那些七八糟的東西,還能裝得進去課本上的知識?”

  陳越不贊同的說,“爸,你這就說的不對了,求知是與生俱來的,不能把它扼殺在搖籃裡,尤其是我們現在的年紀,你也是過來人,應該知道的,現在正是培養想象力的時候。”

  陳父走了,他怕自己再不走,能被兒子氣的吐

  陳越把練習冊重新塞門裡,想想又覺得有點兒蓋彌彰的意思就給了,他藏煙的地兒,出來一邊,不點,只是過過癮。

  十二點一過,新的一年到來,各家劈裡啪啦的放炮竹,家境好的,買的炮竹質量會好很多,一大串能響很久,家境一般的就湊合著買,隨便響一響就沒了。

  陳越躺在床上聽歌,頭頂的燈亮著,他睡不著,翻了幾次就坐起來背靠著床頭胡思想,一會兒想想中考那天第一次遇見黃單的形,一會兒又想黃單蹲在地上哭泣的模樣,天快亮時才睡去。

  各地習俗不同,陳越家這邊是初一不出門,初二拜新靈,初三拜母舅,初四拜丈人。

  陳越在家裡窩了兩天,初三早上被陳母喊起來了。

  陳母在屋裡檢查要看節的東西,糕必須要有,紅糖白糖二選一,桂圓也要有,“大的小的一個德行,半天也不起來,鍋裡的面都糊了。”

  陳越穿著棉襖出來,“糊不糊都一個味兒。”

  陳母彎腰把東西往袋子裡裝,“那是老湯下的面。”

  陳越吸吸鼻子,有點兒冒,“也是一個味兒,媽,你有這本事。”

  陳母把手裡的袋子往地上一放,那張依稀還能辮出幾分秀氣的臉登時拉的好長,“你去不去吃面?”

  “去去去,馬上去。”

  陳越刷牙洗臉後去了廚房,聞著香味兒,他的食上來了一點,就去櫥櫃裡拿碗筷,鍋裡冒著熱氣,蛋都是三十夜裡燉的,用小火慢慢燉,早就燉爛了,骨頭是骨頭,,足足有一大鍋,初一吃初二吃,初三還吃。

  鍋臺上放著六七盤菜,還有一大盆紅豆煮的米飯,全是年夜飯,接下來要去親戚家拜年,在家裡吃的次數很,又吃的發膩,這剩飯剩菜還有的放。

  陳越看那盤豬全凍白的紅燒就飽了,他咂咂,拿鍋鏟在鍋裡劃拉幾下,弄了一個蛋到碗裡,又去夾了幾塊,全是骨頭多的。

  面在另一個鍋裡,真的糊團了,陳越用筷子都夾不起來,他直接上大勺子,連著舀了兩勺。

  陳越端著面出來時,他媽在弄送給兩個舅舅的東西,面吃完了,他媽還沒弄好。

  過年走親戚,就是你提一份禮到我家,我把那份改改加加再提到你家。

  陳越抓了把蠶豆吃,他一邊嘎嘣嘎嘣一邊想,不知道黃單在幹什麼,肯定還在睡懶覺。

  這個時候,黃單在臺上站著曬太,做做,他以前從不覺得家裡就他跟宋閔兩個人,會有點寂寞,冷清。

  現在黃單到了,很清晰。

  肩上一沉,黃單的思緒回籠,他把外套往上拉拉。

  宋閔從後面走上前,給他把外套穿上,低頭將扣子一粒粒的扣上去。

  黃單看著宋閔的手,常年做家務,跟柴米油鹽打道,沒見他用過什麼保養品,每手指卻都沒有被生活腐蝕過的痕跡。

  宋閔問道,“爺在想什麼?”

  黃單說,“我在想你不工作,我還在讀書,我們是不是要省著點花?哪怕有一座金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宋閔為他整理著外套的褶||皺,“爺不需要擔心,老爺夫人留下的那筆錢幾輩子都花不完。”

  黃單問過,他知道錢在宋閔的戶頭上,查下去也不會查出什麼東西。

  這些年宋閔無微不至的照顧著他,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重話,對他而言,就是他的父母。

  黃單一眼樓底下提著大包小包去拜年的男,“不知道過年走親戚是什麼覺。”

  宋閔道,“會有沒完沒了的問題,沒完沒了的攀比,無趣,煩悶。”

  黃單想起穿越進去的某個世界,他抿,“那麼沒意思,為什麼年年要走親戚?”

  宋閔說,“人世故罷了。”

  黃單問男人,“你走過親戚?”

  宋閔搖頭,“沒走過,都是用耳朵聽,眼睛看的。”

  黃單還想說什麼,從窗外刮進來的一陣風打了他的思緒,他打了個噴嚏。

  宋閔把那扇窗戶關嚴實,“爺,去客廳裡看電視吧。”

  黃單回了客廳。

  宋閔端杯水給他,溫度永遠都剛剛好,他喝一口,突然就生出了一個想法。

  等回到現實世界,就給宋閔找一個人生伴

  這樣找不出缺點的人,不應該孤孤單單一輩子。

  走親戚對大人來說,就是打打麻將聊聊天,對小孩來說,有好吃的吃,還能收到歲錢,別提有多開心了。

  陳越在尷尬的年紀,他已經不是小孩了,沒歲錢收,也還沒長大人,對那些家長裡短毫無興趣。

  吃過午飯,陳越就打了招呼往車站方向走,他穿的不多,風往脖子裡鑽,心卻好到要飛起來。

  幾天沒見黃單,覺過了好幾年。

  陳越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輛到市裡的車,司機他認識,常在學校坐對方的車回來,這讓他節省了不功夫。

  司機這車被人給包了,他現在就是要去市裡接那一大家子,“同學,你去市裡幹什麼?”

  陳越說是去玩兒,“會堵車嗎?”

  司機說有幾段路很堵,“現在才剛過一點,你有時間玩的,不著急。”

  陳越心說,怎麼不著急,我快急死了。

  到了那兒,陳越在附近的小店裡打電話,“喂?”

  那頭傳來回應,“喂。”

  陳越提高音量,“喂!”

  那頭還是同樣的回應,“喂。”

  陳越煩躁的咒罵,“這什麼破電話,就聽見一個喂!”

  老板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說點什麼,“會不會你朋友只說了一個喂?要不你多說兩句看看?我這電話沒問題的。”

  陳越,“……”

  他半轉過子,一口氣說,“我是陳越,你出來,帶上作業本。”

  黃單問道,“哪兒?”

  陳越報了地點,“快點兒!”媽的,想你想的都快瘋了。

  十來分鐘左右,黃單出現在陳越面前。

  陳越快速把他從頭到腳抖看了一遍,沒瘦,“不給我拜個年?”

  黃單說,“過年好。”

  陳越去攤子上買了一支筆,“手出來。”

  黃單照做。

  陳越拿筆在他手腕上畫了一只手表,“新年禮,元宵節前不能洗掉。”

  黃單,“……”

  街邊的環境很嘈雜,支著很多賣小玩意兒的攤子,有十二生肖掛件,葫蘆,還有小兔子。

  吃的也有不,鐵板豆腐,烤年糕,烤香腸,豆腐腦等。

  黃單跟陳越一人一塊鐵板豆腐,就那麼站在人群裡吃。

  陳越竟然把鐵板豆腐吃出了甜味,甜的他牙疼。

  誰和喜歡的人在一塊兒,都半斤八兩,不是傻,就是白癡。

  陳越吃完最後一口豆腐,“去打球?”

  黃單說,“好哦。”

  他們還是去的嘉年華,人比那次多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幾乎都是全家出

  當年沒有這一出,黃單又在面對陳越時做了改變,他心不在焉,輸了。

  陳越以為黃單讓自己,臉臭的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他把球桿往桌上一扔,“,你看不起老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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