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酒宴,吃得嵐依心裏膈應。有些看不清了,這個舅舅最初的真誠,盼著能來瓊梧城,到底有幾分真心。
難道說,人和人之間,真的就隻剩下利用了嗎?本想信任一次,結果卻讓失。
從帝宮出來,一路回到客棧,嵐依都一言不發,隻是靜靜靠在墨淩雲的肩膀上,聽著外麵喧鬧的聲音,心裏卻異常寧靜。想著從夏秋容去京都開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這個舅舅,恰好在古玉被盜的時候就來到了京都。
真的會有這麽巧合的事?
為什麽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更像是早就計劃好的。隻是,似乎這個計劃實行時,發生了些預料之外的事。
意料之外,似乎就在自己上。
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麽,猛地坐直了子,看著墨淩雲。有些事,恍惚間明朗了許多。
“今日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嵐依搖了搖頭,附耳輕聲說道:“回去後,我再和你細說。”周圍都是人,在這說這些,嵐依擔心,隔牆有耳。
禮使臣親自將他們送回驛館,這才恭恭敬敬離開。
嵐依拉著墨淩雲鑽進了屋子裏,讓他坐下,這才問道:“我今天突然在想,從一開始,夏秋容和溫傾前往京都議和,一直到現在,發生一連串的事,你就沒有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嗎?”
墨淩雲還以為要說什麽,不想竟是這件事。
他笑了起來,拉著坐在自己懷裏,這才笑著說道:“那又如何?”
嵐依一愣,便明白了,墨淩雲早就察覺,隻是沒有告訴而已。
“你既然察覺了,為何不告訴我?”
淩雲不說,自然有他的理由。這不僅關係到兩個國家之間的好,更重要的是,滄溟皇帝還是阿嵐的親舅舅。俗話說,舅舅最大,他可以隨意揣測,卻不能將這些話灌輸給阿嵐,這樣會很容易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
淩雲怎會不知,阿嵐是個重視親的人,看如何對待風靈,又輕易接納了風冥皓便知道了,心裏,還是很家人的。
這從天而降的舅舅,還是讓高興不,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墨淩雲能明顯覺到,心裏歡喜了不。
原本是一份單純的親,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猜測,讓它變得不純粹。
這樣的事,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他怎能輕易開口?
隻是,現在連自己都察覺到了,他也不好否認。
“今日,他問我古玉的事,我便有了警惕的心。”嵐依眉頭深鎖:“淩雲,你說,難道,他是布了一個大局,就為了得到兩塊古玉?”
如此說來,那他應該和墨淩霄打著同樣的主意。表麵上不在意,心裏卻十分重視。
“那你今日,還發現什麽?”
嵐依皺起了眉頭,的確察覺到了一些不太一樣的細節。相比自己昔日出席宮廷酒宴的時候,場麵有些不太一樣。
像是有外使來訪,皇帝親自招待,或者什麽重大的場麵,皇帝總會和皇後同坐一席,左右便是後宮寵妃,頗為親。可是今日,卻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場麵。
雖然,兩宮寵妃陪伴在側,卻不見得十分親,都是恭恭敬敬的,似乎對皇帝是敬畏,不像是後宮嬪妃該有的神。
而從頭到尾,他們都不曾見過後宮之主,太子和夏秋容的親生母親,當今皇後。
今日這樣的場合,本該是皇後帶著他們遊玩花園,親自招待。可今日,這樣的事卻落在了太子的頭上,很是稀奇。
夏秋容就算以前可以參與朝政,可現在什麽都不管,卻能堂而皇之出現在議政殿,甚至沒有任何人說三道四的。如此想來,不尋常的地方可不在數。
傳聞滄溟國帝後和諧,皇帝寵嫡出的孩子,應該跟中宮的也很好。可是,好,今日這樣的酒宴,竟也不見中宮麵,這不是很奇怪嗎?
“夏秋容如此要強的格,卻從來不提自己的母後。其實,你們從某方麵來說,格有些相似。沒有哪個兒不會維護自己的母親。可你見提過自己的母親嗎?”
風嵐依搖了搖頭,這麽說,好像真的從未提過。就連太子,在談論中也不存提到,就好似,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淩雲,這到底怎麽回事?”
“滄溟皇帝勤政民,對後宮嬪妃也是雨均沾,幾乎沒有格外喜歡的,每個嬪妃都是一樣。而位分高的,也隻是因為生下了皇子。皇室九個兒子,一個公主。除了中宮,其餘都是一子。你想想,像什麽?”
“刻意控製好了一樣。”
墨淩雲點了點頭:“傳聞皇帝對男之事,在年輕時便十分淡漠。生下孩子,也隻是為了開枝散葉。今日你看他對後宮妃嬪,可有憐之意?”
不說憐,就好似本不存在一樣。
“那皇後呢?”
“皇後,聽聞常年禮佛,清心寡的。這兩個人,倒是般配,都一樣。皇後諸事不管,每日就在自己的宮殿裏吃齋念佛,連自己的孩子,都隻有在生辰那日,見上一次。”
早在來瓊梧城之前,他便讓人搜集了詳細的消息。此行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墨淩雲以為,還是多個心眼,防範於未然比較好。
“為什麽會這樣?”即便勤政民,這也太勤了些,連妃嬪們都冷漠,卻又做得滴水不,讓人拿不住話柄。
嵐依明白了,自己這個舅舅,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人。什麽都能把握的恰到好,甚至讓任何人都抓不住他的喜好和肋。這樣的人,若是對手遇上了,本無從下手,細思極恐。
“以前,我聽師父提到過,滄溟皇帝在做太子的時候,便喜歡求學問道,研習煉丹提藥之。夏秋容,不就於用毒嗎?”
“坊間傳聞,古玉裏,可能有著讓人長生不老,永生的法子。所以……”
一個喜歡鑽研煉丹提藥的人,得知可能存在長生不老的法子,他會無於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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