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雅麗了個釘子,也知道這事兒急不得,再三道謝后,這才不依不舍地走了。
臨走之前,更是拉著虞恬磨泡:“你把你哥哥微信推送給我吧,他幫我這麼大忙,怎麼說我都應該好好謝謝他。”
“那不行的。”虞恬不為所,“而且怎麼是他幫你的呢?明明是我幫你的,不用請他吃飯了,你請我就行。”
“……”
總之,任憑任雅麗威利,虞恬堅決沒出言銘的微信。
虞恬告辭了任雅麗,把送出院,這才重新往言銘的辦公室里走。
這件事,任雅麗可以謝,但確實該好好謝謝言銘。
虞恬剛走到門口,原本正埋頭看著什麼臨床文獻的言銘聽到靜,抬起了頭。
他的眼睛還帶著此前看文獻的專注,此刻已經變得平靜而溫和,眼神永遠讓人捉不,仿佛是冷淡里帶著熱烈,熱烈的余韻里卻又藏著冷意,像被調和在一起的料,已經難以分辨最初混的,卻混合出了最獨特的彩。
這確實是一雙容易產生依賴又陷意的眼睛,干凈、淡漠又溫含。
又容易讓人產生想據為己有的自私念頭。
言銘長而卷的睫微微翕,他看著虞恬:“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虞恬突然心跳如鼓,明明是很正常的道謝,卻突然變得有些心虛和張起來。
虞恬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打開話題,瞪著言銘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發呆,從手機反的屏幕看到了不知所措的自己。
“叮”
“您關注的up主‘小魚吃糖’更新了一期視頻……”
伴隨著平臺悉的更新提示聲,虞恬呆呆地看著言銘的手機上跳出了這樣一行提示……
這是虞恬設置的定時發布,因為昨晚已經發了一期庫存科普視頻,為了錯流,也為了更好地申請平臺的推薦位,把另一期庫存的科普小視頻定時到了今天再發。
想了想,好像定時設置的確實是現在這個時間。
只是……
虞恬目探究詢問地看向言銘。
他不是說平時下班后不會再看這類自賬號,明確表示了不會關注自己嗎……
言銘微微尷尬了一秒,然后他就狀若自然地拿走了放在桌上的手機,放進了屜里。
“是系統強制給我塞的推薦。”他的目掃向別,“可能是開了定位,所以強制推薦讓我關注了同城up主。”
這男人一本正經道:“所以我不喜歡關注自賬號,總是不分場合給我推送更新消息,影響工作。”
“……”就沒聽說過平臺還有強制推送同城關注的問題啊……
不過虞恬不在乎言銘是為什麼關注的,是關注自己這件事,就高興的。
“既然這樣,也算是緣分,那你就不要取消關注了,可以設置以后消息不提醒!就算幫我湊個數也好呀!”
言銘咳了咳:“那行吧。”他抬頭瞥了虞恬一眼,“你都那麼說了。”
虞恬笑瞇瞇的:“謝謝謝謝!”
不過在對關注自己做出謝之后,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謝言銘。
“言銘哥哥,今天任雅麗的事,太謝謝和麻煩你了,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只是虞恬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鼓起勇氣才說出口的這句話,遭到了言銘沒有毫停頓的拒絕。
“不吃了,今晚我已經約了人了。”
哦……
雖然有點失落,但也是意料之中,畢竟醫生都是很忙的。
只是等虞恬走在回家的路上,還有些緒復雜。
今晚虞恬的媽媽有事外出,大概率是約會去了,因此家里就只剩下虞恬一個人。
想起回家還要自己做飯,虞恬有些犯懶,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晃了幾圈,發現時間已快臨近飯點,索便在街上找了家看起來高檔的餐廳。
之前做的幾期食療節目都得到了流量扶持,得到了不流量分,虞恬決定好好犒勞自己一頓。
不過等拿到菜單后,虞恬就后悔了,這家店的價格和它昂貴高檔的外觀完全正比,翻來翻去,正在忍痛點什麼菜,結果一抬頭,就見到了言文華。
對方西裝革履,頭發也上了發蠟,很明顯地捯飭過。
這是……
雖然這家餐廳高端,但并不是商務型的,更偏向或朋友約會用。
而自己媽媽今晚也有事外出了,虞恬問去哪里,還支支吾吾的。
所以這是……
是來和言文華約會了吧?
虞恬的心突然張和興起來。
照理說都認識這麼久了,已經沒必要特意穿這麼正式一起吃飯了。
言文華如今明顯打扮過,顯然非常鄭重其事,可今天又不是什麼特殊的節日或紀念日。
虞恬突然心跳如鼓起來。
心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按照時間來說,言文華和自己媽媽也談了一段時間了,虞恬聽齊思浩說過,這種再婚的,雙方年紀也不小了,要是看對眼談得來,很多時候再婚會變得非常順其自然的快。
所以難道是今晚言文華穿這麼正式,是要對自己媽媽求婚嗎?
言文華顯然有些張的模樣,又整理了下擺,這才挑了一張大的桌子坐下。
虞恬突然一點不想離開這家昂貴的餐廳了,也慶幸自己因為一個人用餐,選擇了非常角落的位置,在這個位置,完全可以看到言文華餐桌上的況,但角落邊的綠植卻給了很好的掩護,一般人并不會注意到。
虞恬期待著看到媽媽出現,然而事與愿違,言文華的對面很快坐了人,卻是另一個人。
對方雖然是和自己媽媽差不多的年紀,但打扮致,小鳥依人,和自己媽媽的氣質完全不同。
要說是言文華的親戚和朋友,舉手投足間也不像,兩人倒像是剛見面的中年新晉,有些悉,也有些陌生,兩人之間眼神流轉的,更多的是曖昧。
虞恬的菜已經上了,但虞恬有些吃不下了,放下刀叉,開始盯著言文華那桌的靜。
果然,落座片刻后,兩人的肢作就親了很多,言文華向對方的眼神里也充滿了顯而易見的意和眷。
虞恬的心如墜冰窖。
的心只有一個認知。
言文華劈了!
只是心里越是憤怒惶恐,行為反而變得越發平靜起來。
虞恬機械地往里塞著食,眼睛盯著言文華,心不斷推演著該怎麼辦。
肯定不能第一時間立刻告訴媽媽,好不容易敞開心扉打算開啟一段新,或許期待著這次能開花結果,然而卻遭到了這樣無的背叛,要知道了,一定深打擊和傷害。
但什麼也不做,由著言文華在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這顯然也不行。
虞恬氣呼呼的,幾乎是下意識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給言銘興師問罪。
心里很,還沒想出怎麼和言銘措辭的所以然來,結果竟然看到言銘也從餐廳門口推門走了進來,跟在他邊的,還有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孩,對方看著很害靦腆,正亦步亦趨地跟在言銘邊,躍躍試想和言銘搭話,又不知道說什麼的模樣。
然后虞恬看著這兩個人,走到了言文華所在的桌子,分別落座。
虞恬突然有些不準了,難道這是言銘的相親會?對方是來相親的孩和孩母親?
可進用餐以后,雙方只是聊天,沒有其余舉可以用來正確推測他們之間的關系。
虞恬心臟一直很重很快地在跳,不知道是因為言文華疑似劈而生氣,還是因為言銘疑似來相親有什麼想法。
不過很快的,找到了機會,中途,言銘對面的生起,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虞恬幾乎也立刻起,繞過可以遮住人影的綠植,從言銘言文華看不到的視角轉進了衛生間。
可跟來衛生間有什麼用呢?
總不能堵住那生質問吧。
等虞恬冷靜下來,才有些失笑,自己這行為簡直太蠢了。
只是剛要轉離開,虞恬就見那生從衛生間隔間走出,正拿著手機打起電話來——
“我見到我媽相親對象的兒子了。”
對方的聲音里制不住激和興:“太他媽的帥了!你不知道,高值氣質真是絕了!我真想不到現實里有這種品相的帥哥,就是冷了點,像是冰王子那種,你懂吧?我都形容不出。”
“而且聽說對方家里超有錢,雖然很開心我媽遇到這種相親對象,但怎麼說呢,又很憾,萬一我媽和人家了,這就是我名義上的哥哥了,我就不能追……”
這孩說到一半,突然像是下了什麼決斷一樣:“得了,就算是繼兄妹,又沒有法律關系,又不屬于婚姻法里規定不能結婚的類型,近水樓臺先得月,我還是要追!親上加親不也好的嗎!正愁這種品級的帥哥找不到借口聯系呢,現在這樣正好,可以因為我媽的事一直去找他了哈哈哈哈哈!”
……
這孩豪放地掛了電話,又補了個妝,這才恢復了怯安靜的模樣,從衛生間里轉走了出去。
虞恬站在鏡子面前,瞪著鏡子里的自己。
鏡子里的孩容貌昳麗但眼神兇悍,看起來已經在緒失控的邊緣。
是真的真的很生氣。
言文華竟然真的出來劈相親了!
明明在和自己媽媽談!
更讓人無法容忍的是,言銘對一切明明知,卻不僅不阻止,甚至還助紂為!一起來參加自己爸爸的相親!給自己爸爸打掩護!
虞恬的心里一陣冷一陣熱,雖然劈的是言文華,但對言銘的失和憤怒反而更強烈一些,仿佛被背叛的人是一樣。
憤怒而沖地給言銘發了微信。
【一條小魚】:你在哪兒?在干什麼?
言銘正和桌上人聊著,果然并沒有看手機,也沒有回復虞恬的話。
虞恬忍著脾氣,按捺住緒,像個等待狩獵的豹子,耐心安靜地等這一場相親結束。
虞恬這邊氣氛死一般沉寂,言銘那一桌卻相談甚歡氣氛和諧融洽,等用餐結束后,言文華顯然和那位相親的士打算再去逛逛街,他大手一揮,和此前與虞恬一家相親時那樣,非常自然豪爽地也安排起來言銘的行程來。
虞恬拼命支起了耳朵——
“言銘,你帶陳曦妹妹也去逛逛街,不是說想買平板電腦嗎?這任務就給你,你帶去買!”
……
虞恬心的惱怒簡直到了極點。
先行一步結了賬,然后走出了餐廳,“埋伏”在了餐廳門口綠植后面的影里。
其實虞恬躲進綠植后就后悔了,因為今晚天氣非常悶熱,黑暗的綠植后面到都是蚊子。
而且突然覺得有點沒意思。
畢竟言文華只是和自己媽媽在談,又不是已經締結了婚姻的法律契約,自己這一出總不能真的“抓”吧。
只是正當虞恬準備放棄“埋伏”,從綠植后面離開走人的時候,言銘和那個陳曦的生已經也來到了餐廳門口。
兩個人正站在綠植前不遠的空地上,言銘停了下來。
“言銘哥哥,我們是去數碼港嗎?那邊離這里比較近,我不太懂電腦的配置,正好你一起的話就……”
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言銘打斷了。
“不好意思。”他的聲音很有距離,但拒絕的語氣卻不容置喙,“接著我還約了人,不能陪你一起去。”
陳曦的孩出了顯而易見失落的表:“這樣啊……”
不過很快笑了起來,不在意的樣子:“那我要是有不懂的,打電話問你哦!”
可惜言銘相當不解風:“你還是別問我了,我不懂電腦配置。”
他朝對方微微一笑:“我只懂看眼睛,眼睛不好的話可以找我掛號。”
“……”
這一瞬間,饒是躲在綠植后面的虞恬聽了都有些無語。
不過對方的眼睛實屬不好,才能對言銘一見鐘。
他是個陪著爸爸劈相親打掩護的男人!
能對未來伴忠誠到哪里去!
而且日程這麼忙,約完這一檔,還要趕著下一場呢!
沒一會兒,言文華和他劈相親的士離開了,陳曦也離開了,虞恬等著言銘也離開,這樣就能從綠植后面走出來回家了。
等回家后,再從長計議,想想怎麼理。
可惜言銘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站在餐廳門口,也不玩手機,也不打電話,只是認認真真地看路上的車水馬龍,看這個城市的夜。
不是說了有人在等嗎!不是說了還有下一場嗎!
怎麼還不走!
虞恬站的綠植背后蚊蟲很多,在外的小上已經因為集的“義務獻”而起了一排的包,現在只想回家,可言銘站的位置太刁鉆了,只要從綠植后出來,想要走到馬路上去,就勢必需要經過他的面前。
虞恬過綠植,瞪著言銘。
夜里,他的側臉潔白皙,長而的睫在眼下打下影,秀的五也顯出和的表象,像月一樣皎潔,但也如月一樣,無論怎樣的輝灑下,永遠是冷的。
虞恬突然不生氣了。
只是有點喪氣和委屈。
為了和言銘搞好關系,花了很大的力氣,要是平時,誰對這樣冷淡,虞恬恐怕早拍拍屁走人了,但唯獨言銘,帶著偶像的濾鏡也好,帶著未來一家人的期許也罷,虞恬著頭皮笨拙地示好。
好不容易以為言銘和自己悉了一點,對自己好歹應該有些不同,至有些道義,即便無法約束自己父親劈的行為,至不能主參與和打掩護吧!
結果……
結果言銘像個捂不熱的月亮,對誰都不吝嗇自己的月,但對誰也就只這樣。
虞恬正越想越遠,心期待著言銘快離開,然后就收到了言銘的微信。
【言】:怎麼?你要來找我嗎?
虞恬氣得要死,誰來找你!
這時候看自己之前發的信息,才意識到不妥來——像個查崗的妒婦。
不可以這樣。
即便被對方背叛了,也要保持風度和驕傲。
虞恬躲在綠植后,繃著臉給言銘回復。
【一條小魚】:哦,發錯人了,是想發給齊思浩的,我在家里剪輯視頻,還忙的,不聊了。
虞恬回完,總算覺得舒坦了點。
看把言銘給能耐的,難道真的以為自己視他為偶像就可以為所為嗎?
追星都是有底線的,更別說嚴格意義來說,虞恬對言銘都算不上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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