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暃下棋下得頭都禿了,他覺自己這樣下去頭發會一大把一大把地掉,于是哭喪著臉哀求道:“爺爺,我認輸了還不麼,不下了行不行,要不咱們開一桌麻將吧,下象棋有什麼意思啊,麻將也是國粹呢,還能四個人一起玩,多好啊。”
陸則老先生出恨鐵不鋼的眼神,卻并沒有放過陸暃。
等這一局好不容易結束,陸暃是死也不肯再來一局了。
陸暃逃也似的跑回蔣毓珍士邊,摟著的胳膊求庇護:“,你快管管你家老頭子吧,我不想玩了,這樣下去我該掉頭發了,我可是國民豆!豆你們懂吧?我是要靠臉吃飯的,禿頭還怎麼營業啊。”
陸老爺子棋癮犯了,最終盯上了小孫子施妄,施妄像被抓壯丁一樣被迫坐上了茶桌。
但下著下著,他還漸漸覺出幾分象棋的趣味來。
爺爺顯然是照顧他是新手,謙讓著下的。
而且也并不求勝,更多的是和晚輩下棋的過程。
每個人下棋的路數不同,一定程度也反應了邏輯思維的方式和格。
兒子和兩個大孫子的格和路數老爺子都是一早悉的,唯獨小孫子,還是頭一次。
祖孫倆一邊對弈,一邊閑談。
一局結束,陸老爺子笑瞇瞇道:“小這個耐和路子,興許是圍棋的一把好手,來,咱們去書房,不玩兒象棋了,下圍棋去。”
一直到午餐時間,祖孫倆都還沒從書房出來。
呦呦他們都好奇地走進去觀戰。
陸老爺子見了小孫,立刻滿臉的笑意,沖著小團子招招手:“呦呦快來,來看爺爺和你小哥哥下棋,可好玩兒了。”
呦呦探頭探腦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儼然也對這滿滿一盤有黑有白的棋子充滿了好奇。
坐在了爺爺和旺仔哥哥中間,像個小裁判似的,看著祖孫兩人認真對弈。
許久都沒能分出勝負,蔣毓珍士板著臉道:“到飯點了,老頭子,孩子們都了,先開飯,吃飽了再繼續。”
陸老爺子眼睛直溜溜地盯著棋盤,顯然是正費腦筋上頭的時候,但他不敢違抗夫人的命令,忙不迭站起,輕咳一聲:“走吧走吧,先吃飯去。”
吃飽午餐,呦呦在爺爺給準備的公主小床上睡了舒舒服服的一個午覺。
醒來一家人坐在一起看剛開始播放的《你好人》第二期錄播版。
錄播版有許多有趣的剪輯和特效,看得一屋子人都時不時莞爾。
就這麼在爺爺家度過了快樂的一天,晚上十點才準備回去。
臨走時,爺爺在后備箱里塞滿了給呦呦和小準備的各種好吃的。
爺爺看真人秀發現呦呦很喜歡用瓶喝,每天早晚都要喝。
于是給小孫買了七個致漂亮的限量款小瓶。
還是環保材質的,對絕對無害。
七座商務車的后備箱本塞不下爺爺的。
最后的結果就是連陸聿和陸暃的大上都被迫摞滿了左一大盒右一大包的東西。
回家的車上,每個人心里都揣著爺爺沉甸甸的關懷。
車的氣氛暖烘烘的。
三歲的呦呦頭一次近距離老人家的寵。
小小一團依偎在媽媽懷里,甜滋滋地說:“原來爺爺是這麼可呀,爺爺酷酷的看起來好厲害,上的味道香香的!呦呦好喜歡爺爺,以后要經常來找爺爺玩!”
這話乍聽上去正常的,沒有任何病,每個人臉上也都樂滋滋的。
只是數秒后,施寧有些恍惚地低頭看著呦呦,輕著的頭發,低聲問:“呦呦……從前,沒有經常和爺爺玩嗎?”
小團子畢竟才三歲,不假思索地搖搖頭:“沒有呀,呦呦穿越以前只在一個相框里見過爺爺,那張照片里你們大家都在,只有呦呦不在,媽媽說,是因為呦呦那個時候還沒有生下來……”
坐在車子第二排的陸聿心里狠狠一震,忙轉頭追問:“那……呦呦……一次都沒有見過爺爺?”
呦呦被爸爸凝重的表嚇到了。
睜圓了眼睛,誠實地搖了搖頭。
施寧和陸聿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陷了復雜而沉痛的緒里。
兩個老人……現在看上去都還很好。
而且畢竟是陸家這樣的百年族,上了年紀的長輩,每個月都有專業醫生定期檢查,哪怕是一點小病都會認真調理。
呦呦出生的時間不過是三年后而已,也就是說,兩個老人在三年都……
陸聿是家里的獨生子,他自己才四十四歲,父母也不過是六十多的年紀。
按照陸家族譜的記載來說……遠遠不到平均年紀。
為人子,哪怕再強大鎮定,面對父母的過世,一時間也很難用平和的心態去對待。
更何況,現在的況相當于是提前獲知了未來。
未來……是否真的會如呦呦所言的那樣。
誰也不知道。
這仿佛是薛定諤的答案。
……
即便懵懂如呦呦,也約約意識到自己在回答了媽媽的問題后,車子里的氣氛就變了。
直到回到家,全家人都笑不出來。
洗澡洗漱過后,施寧給呦呦換上了舒服的小睡,又在乎乎的小臉上了保護皮的香香。
呦呦終于忍不住了,仰著小腦袋,小心翼翼又滿是困地問:“媽媽,呦呦是不是說錯話了……為什麼大家好像都不開心了?呦呦是不是犯錯誤了,媽媽不要難過好不好……”
施寧心得要命,抱兒,輕著的小腦袋:“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呦呦的錯,呦呦是最乖的寶寶,只是……”
就在施寧斟酌著要如何對三歲的呦呦解釋整件事時。
……
樓下房里的施妄,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到爺爺是乘直升機發生空難去世的。
而是在爺爺突然逝世后的第二年……因為過度思念爺爺而亡故。
不就是胖嗎?沒關系,她減肥好了。不就是邋遢嗎?沒關系,真正的自己可是勤勞的很。不就是沒素質嗎?沒關系,從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個做起來不難。不就是沒人緣嗎?沒關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愛我,我仍然會好好的愛自己。不就是想和丈夫圓房嗎?朱海眉低頭目測一下起碼得有一百六七十斤的自己,呃,這個好像有點難吧。
雨后黃昏,江家少夫人被發現倒在一片荊棘玫瑰中,割腕自殺。江月笙呆呆望著那張已經沒了血色的臉,想起她早上抱著他說:“月笙,你今天早點回來好不好?我等你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