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司明沉的聲音陸續傳來。
溫稚已經將包裹抱在懷里, 迫不及待嗅了嗅味道。里面芝士和牛味兒十分明顯,仔細分辨還有薯條的香味。
“司司,我收到了。”
溫稚的突然說話明顯令對面措手不及。片刻后, 溫稚的臉也通過無人機的攝像頭傳輸到司明沉那里。
司明沉發現, 溫稚有些狼狽, 臉頰上掛著不知道從哪里沾染來的臟印,頭發也躁躁的。
“收到了就好,趕吃吧。”
司明沉注視著溫稚那雙明亮澄澈的眼睛,有一瞬間回到了溫稚失憶時的時。
溫稚問:“你怎麼突然想給我送這些吃的?”
司明沉:“保鏢告訴我的。大家都有,只有你沒有。”
雖然溫稚已經猜到了, 但聽司明沉親口說, 又是另一種。
“我其實沒關系的, 就是一頓漢堡和披薩而已, 吃不吃無所謂。”
溫稚了角, 關切詢問:“你呢?你怎麼樣了?”
司明沉此時正坐在電腦前,邊放著工作餐和咖啡,“一切都在可控范圍, 放心吧。”
溫稚:“那就好。”
擔心溫稚拖得時間太久引起節目組懷疑, 司明沉提醒他:“趕去吃吧。”
溫稚做賊似的看了眼四周:“我就在這里吃吧, 這里沒有監控。”
司明沉看著周圍不太舒適的環境, 心有些復雜,“你坐在哪里?”
溫稚瞅著草坪:“今天天氣很暖和, 我就坐在草坪上就可以。”
司明沉點頭:“好。”
溫稚看了眼時間, 準備加快速度。短暫離開一小會兒, 應該沒什麼。就當他去蹲大號了。
司明沉準備的包裹不有吃的, 還有消毒洗手和桌布, 溫稚用起來很方便。
瞧著屏幕中, 溫稚狼吞虎咽吃漢堡的模樣,司明沉既欣又難過。他突然明白有些家長溺孩子的那些行為。出于本能,無法避免。
里面的食有很多,出乎溫稚意料。不有牛芝士漢堡和披薩,還有一些甜品和炸,夠溫稚吃兩天。
溫稚喝了口可樂,那份愉悅的心瞬間燃起,好像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曬了辣椒,準備做辣椒醬。等你回來后,就能吃了。”
溫稚的腮幫子撐得鼓鼓的,盤著不拘小節的模樣與平日里帶著范兒的國際大明星大相徑庭。
司明沉靠在椅子上,按了按疲憊的太,與他對話:“很期待,加油做。”
“你的公司,到底出了什麼事。”溫稚這兩天一直在想這件事,但又怕打擾司明沉,遲遲沒問。
司明沉:“事很復雜,被黑客攻擊了。”
溫稚微微蹙眉:“是因為商業競爭嗎?”
司明沉:“應該是。”
溫稚:“查桑祁了嗎?”
司明沉:“應該不是他,目前他自顧不暇,沒功夫給我添。”
溫稚點了點頭:“那你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好。”
司明沉眉目溫:“好。”
雖然沒看見司明沉的臉,但溫稚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些許無力和疲憊。
司明沉不過才28歲,司盛又是強大的國集團,他上的責任太重。
“我也沒什麼能幫到你的,如果你累了,可以給我打電話說說話。”
如果放在以前,溫家還算能幫司明沉扛起一些分量,但現在的溫家自己都破罐子破摔,更甭提幫別人了。
溫稚突然有點小挫敗。
司明沉敏注意到對方緒的變化,緩緩道:“你在那里吃好喝好,就是在幫我了。畢竟你是我最深的牽掛。”
溫稚捧著漢堡,忽然眼圈有些紅。
“等你回來,我想跟你說件事。”
司明沉能猜到溫稚想對他說什麼,溫聲說:“好,我等著。”
簡單地吃完飯,溫稚跟司明沉告別,目送無人機離開。
他這頓飯吃得不,干掉了兩個漢堡,一份炸,剩下的飯晚上還能繼續吃。
當他重新拎著東西回到直播鏡頭中時,觀眾們都很驚訝,紛紛討論他去哪里了,會不會跑到角落里去哭。
但溫稚看不到這些彈幕,避開鏡頭,收拾好包裹里的東西后,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去庭院里曬辣椒。
不同于剛剛,溫稚心好了不,里哼出輕快的歌曲,整個人活力不。
就這樣,過了兩天,每次節目組布置的任務,幾乎都是溫稚自己去完,盡管每次都拿不到第一,但對于他來說,能不能贏已經不重要,能圓滿完最重要。
這天,嘉賓們剛結束采蘑菇的任務。節目組忽然宣布,將臨時空降兩名神嘉賓。
溫稚原本正慵懶地瞇著眼睛曬太,聽完介紹來了興趣。還有一周綜藝就大結局了,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來新嘉賓?
同樣質疑的,還有觀眾。
[不會像桑祁那種吧?遇見這種惡心的人,可太下頭了。]
[應該不是,好像是《鸞》劇組的兩位男主,他們過來宣傳節目。]
[《鸞》劇組要來?那豈不是,周崇恩也要來了!]
[聽周的說,他是要來。]
[啊啊啊,周崇恩啊!他好帥啊,應該有192吧?據傳,他剛跟男友分手。]
迎著掌聲,《鸞》電視劇的兩位男主揮手到場。
溫稚看了眼周崇恩,嘆果然紅氣養人,自從周崇恩三年前那部宮廷戲了后,人也越來越帥了。
他腦袋瓜開始回憶算命先生的話。
他什麼時候也能一部電視劇呢。
周崇恩旁邊的另一位男主陸皓星,是近幾年娛新人,剛剛從電影學院畢業,24歲。
溫稚抱著蘑菇,臉上是對兩位新嘉賓的歡迎笑容,腦子里卻在思考,晚上是吃椒鹽蘑菇還是蘑菇包。
這時導演cue溫稚:“小溫,兩位新嘉賓離你最近,也算你的鄰居,到時候你們互相多照顧。”
溫稚點頭:“可以。”
回家的路上,周崇恩和陸皓星跟在溫稚旁,和他聊天。
周崇恩畢竟跟溫稚搭過戲,也互相有微信,所以彼此之間絡一些。
“小木屋的環境怎麼樣?聽說是這幾間房中,最好的一間。”
溫稚:“嗯,好的。”
“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飯?我手藝不錯,皓星也可以幫你打下手。”
收到邀約,溫稚有些詫異,但立刻點頭:“行,歡迎你們來。”
周崇恩比溫稚小三歲,笑起來會出兩顆虎牙,標準的青春洋溢大男孩。
三年前兩人合作時,都是娛樂圈新人,但那部電視劇,溫稚是男主,他是男五。
將兩人帶到他們臨時居住的小木屋,溫稚抱著蘑菇走向自己家。他們相隔的并不遠,十分鐘的路程,但周圍環境都不如他那里。
溫稚低頭看著蘑菇,心里還是有些別扭的。三年前,人家還是男五號,現在已經躋當紅一線小生,年輕有為。
而他依然原地踏步,沒有半點長進。
一不留神,溫稚平地摔了個狗啃地。
但僅僅三秒,他立刻擺出一個帥氣e,假裝在觀察植,認真嚴肅。
起后,他咬牙關忍著疼,面平靜哼著小曲兒。
[溫稚沒事吧。]
[應該沒事,走路還溜。]
[笑死了,他是不是以為自己沒有出破綻?]
[偶像包袱的最高境界。]
[其實我一直看不懂溫稚,總覺他的言行舉止像極了頂流。]
[可能這就是頂流的潛質吧。]
[雖然溫稚影視劇差點,但他最近應該還火的,好多廣告商都在跟他接,但聽說他的團隊比較嚴格,質量沒保證的小品牌不接。]
到了下午,節目組發布新的任務,依舊像上次一樣,空投服裝道,準備明天的古裝特輯。之所以這樣設計,也是為了迎合《鸞》劇組的宣傳。
溫稚對于尋找空投寶箱早就輕車路,特意穿上寬松便捷的運鞋,據直升飛機的位置,快速定點寶箱位置。
這次節目組并沒有過度吝嗇,空投的寶箱里幾乎都是套的古裝服飾,八個人的服,一共空投了30套供他們挑選。
溫稚很幸運,剛出去找就到了自己喜歡的藍系華裳,加上頭套,整文雅公子的風格很符合他的氣質。
打道回府前,溫稚見了盛柏和陳箏。兩人正站在寶箱前挑選,看樣子在糾結什麼。溫稚問:“沒有喜歡的嗎?”
盛柏道:“我們從來沒穿過古裝,這是頭一次,不知道什麼樣的頭套適合我們,畢竟值稍稍遜。”
溫稚笑了,認真過去彎腰幫他們挑選合適的頭套,他觀察兩人的臉型,與頭套進行對比:“你們倆屬于長臉,用這種龍蝦須的頭套,會把整比例拉長,明天上妝后,效果會差一些。”
盛柏雖然不是明星,但也注意值,趕忙問:“那我們適合什麼樣的頭套?”
溫稚想了想,覺得這環節對于素人嘉賓確實比較有挑戰,于是說:“我跟你們一起找吧,反正我也找完了。”
盛柏陳箏激道:“謝謝了。”
溫稚擺手,與兩人同行,一個寶箱一個寶箱認真挑選。
[溫稚真的好暖啊。]
[這個環節對于素人來說確實有挑戰。]
[對的,所以溫稚才幫他們吧。]
[你們看溫稚一點都不敷衍,幫他們認真對比,分析風格。]
[溫稚一直都很好,跟他合作過的演員,無論是龍套還是配角,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大約過了一小時,陳箏和盛柏拿到滿意的服回家,而謝景與何瓊斯得知溫稚幫盛柏他們挑選服的這件事后,也趕過來取經。
謝景的值在素人中屬于頂級,溫稚特意幫他搭配了一件墨綠袍,方便謝景在明天的古裝特輯中發揮跳舞的長。
何瓊斯激道:“謝謝小溫。”
溫稚:“沒關系,反正現在我是孤家寡人,回家也沒什麼事做。”
謝景笑了:“司總什麼時候回來?”
溫稚實話實說:“我也不太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司總離開后,我總覺得斯文cp不那麼真實,就好像他們只存在于節目中。]
[醒醒吧姐妹,他們倆私下也有互,忘了慈善晚宴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慈善晚宴以及微博那些互,會不會都是跟節目組簽訂的敬業協議?他們在節目錄制期間,要保持親關系,迷觀眾?]
[其實有可能,就像某些電視劇宣傳期間,男主需要配合炒作。]
[你們太看得起節目組了…以司明沉的份地位,怎麼可能約束。]
溫稚回到家不久,周崇恩與陸皓星登門拜訪,不忘懷里抱著一只老母。
溫稚其實也很奇怪周崇恩為什麼選擇和自己吃飯,但轉念一想,所有人周崇恩只認識自己,這樣也正常。
周崇恩十分健談,24歲的他跟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喜歡開玩笑,喜歡跟人討論熱點八卦和生活興趣。
溫稚煮飯時,周崇恩彎腰湊過來:“這個牌子的米飯好香。”
溫稚揚了揚眉:“嗯,我跟司明沉比賽贏回來的。”
提到司明沉,周崇恩不太興趣,只是說了句:“真棒。”
比起周崇恩,陸皓星不怎麼說話,為人也比較靦腆,但很喜歡笑,安靜地給溫稚打下手。
溫稚喜歡和兩人在一起的氛圍。
“小稚。”周崇恩靠在冰箱前,優越的高下,冰箱都比他矮了一截。他忽然喊了句:“可以這樣你嗎,溫老師。”
溫稚連忙道了句:“別這樣我,我可不能稱呼為老師。”
陸皓星這時道:“溫哥比我們大吧?”
周崇恩點頭:“大三歲。”
陸皓星:“可一點不像,溫哥看著比你還小。”
溫稚最喜歡聽別人夸自己,順坡下驢:“我比較顯小。”
周崇恩:“那正好,我就不稱呼你為哥了,你小稚可以嗎?”
溫稚無所謂:“都行。”
三菜一湯,三人熱熱鬧鬧吃飯。
這是三天中,溫稚唯一覺到溫馨的晚上。
周崇恩嘗了一口溫稚做的辣椒醬,贊不絕口:“比外面買的還要好吃,老母湯的味道也很鮮。”
溫稚得意挑眉:“好吃多吃點。”
周崇恩拉一口米飯:“我記得,當年我和小稚拍戲時,他就把他的盒飯分給了我,里面就有辣椒醬拌豆腐。”
這件事,溫稚已經不記得。
陸皓星問:“那時你剛出道吧。”
周崇恩點頭:“嗯,那會兒我還沒畢業,在那部劇演配角。有一天我下戲晚,場務統計人員時出了問題,到我的時候盒飯沒了,小稚便把他的盒飯給了我。”
陸皓星溫和一笑:“溫哥真是人心善。”
溫稚撓撓頭,被這麼夸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舉手之勞。”
周崇恩開玩笑:“從此,我就為了小稚的。”
溫稚差點沒忍住笑。
他特別想問,周崇恩看了他過去三年的影視劇作品會是什麼。
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偶像不。
夜,兩人幫溫稚收拾完碗筷離開。臨走前,周崇恩悄悄遞給溫稚一盒巧克力味道的半芝士:“我記得你吃,幫你帶來的。”
溫稚微怔,隨后大方收下:“謝謝。”
周崇恩借著沒人,跟溫稚說了句心里話:“當年你把你的盒飯讓給我,我真的很激。殺青前我臨時回學校,也沒有機會跟你鄭重說句謝謝。”
溫稚:“你真的不用掛在心上,大家都是一個劇組的,無論是誰我都會幫忙。”
周崇恩忽然有些失:“好,那你早點睡,夜里有事隨時喊我。”
溫稚點頭:“晚安。”
周崇恩走后,溫稚確實想起了盒飯那件事。當時周崇恩還是個學生,因為盒飯買,場務不敢得罪別人,只敢得罪他。
一米九的大個子辛苦一天沒有盒飯看著怪可憐的,溫稚就把自己的盒飯分給了沒拿到盒飯的配角,讓晴晚重新買了一份。
想不到周崇恩還是個知道恩的人,這麼多年還記在心里。溫稚頓時非常有就,覺得自己就是個善良的小天使,哼唱著歌謠上床睡覺。
睡覺前,他看了眼微信。
他跟司明沉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今晚八點那句“吃的什麼飯?”
他有些失落,抱著小冬瓜和小南瓜輕輕嘆息。現在司明沉應該還在忙,也很辛苦。溫稚無奈,扭頭鉆進被窩睡覺。
第二天凌晨五點,天剛蒙蒙亮,所有嘉賓被劇組喚醒,開始上妝。
鏡子前,溫稚垂著腦袋打著瞌睡,本沒有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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