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的安靜持續了近十秒。
還是陳欽怡率先起,服務生在余葵側加把椅子,自己則又往左側挪了一位。
大家終于陸續從震驚中回神,先后或熱、或拘謹地與他打招呼問候。就連餐廳響樂隊也在這時就位,應景地奏起門德爾松《仲夏夜之夢》。
“時景!未來大科學家!還是這麼帥!”
“真沒想到,這輩子大伙兒還有機會再面。”
“前段時間在央視看到你的新聞,我們都呆了,我跟哥們兒說,這人我同學,以前常跟我打球,他們都不信。”
“說話,時景你怎麼去軍校了……”
比起高中時期生人勿進的男神,年時景風姿更添了幾分堅毅拔,言談卻隨和許多,一一回應大家的寒暄,席間攀比之風戛然而止,氣氛陡然溫和諧起來。
多人青春時遙不可及的夢啊。
生們尤其不想在這樣風霽月的時景面前,談論世俗,著急把自己變得蠢不可耐。
朝雅捋了捋頭發,猶豫幾次才鼓氣勇氣,打算和時景說話。
頭一抬,卻正好撞見桌底下,時景把手機遞給余葵。
他偏頭,輕聲溫和地與說著什麼,余葵聞言點頭,接過來便稔地輸碼,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朝雅的聲音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
這顯然不是好朋友范疇能解釋的親了。
知道兩人上學時就關系好,但也絕沒到這個地步,回想人來之前,余葵的言又止,此時再重新理解,似乎又有了別的含義。
咬,片刻后直接發問——
“同學們剛才還說給小葵介紹男朋友,現在這況…時景,你倆是在一起了嗎?”
時景挑眉,“小葵剛才沒說?”
他含笑看,頗有點幽怨地嘆一聲,“哦,原來我見不得人吶…”
余葵聽著像撒,耳朵立刻就麻了,趕擺手,“誤會誤會!我這不是剛要拒絕嘛,你就來了。”
兩人的互仿佛一道驚雷,把整桌人炸得目瞪口呆,向更是差點起,目在兩人上徘徊,被邊的宋定初一扯,極力找回理智,按著自己坐下去。
眾人看向余葵的眼神中只剩欽佩。
“可以啊,咱班人生贏家就數你了余葵,不聲不響拿下咱們附中校草!”
“當年吧磕你倆CP那群人,火眼睛沒磕錯啊,我今晚回去就把那頂起來,告大家。”
有人小聲駁斥,“吧那麼多時景的迷妹,告還是重創,這可說不一定。”
“你倆在一起時候沒通知,喝喜酒的時候可不準再忘了!”
……
余葵心跳加速,耳朵滾燙,快被周邊拉滿的關注度灼到頭上冒煙了,時景卻仍然淡定自若,貌似還因周邊一聲聲祝福眉眼舒展,心愉悅。
有人八卦,“誒,我特別好奇,你倆到底誰追誰呀?”
“不明顯嗎?”
時景偏過頭凝視余葵,他眼尾染著笑意,眼眸明亮灼人,聲音卻特別平和地、給出大家想聽的勁答案,“我追的。”
“小葵臉皮薄,我要不厚著臉皮,現在還躺在黑名單里。”
此話一出,氣氛又被推到新一**。
幾乎沒人能想象時景厚臉皮死纏爛打的模樣,纏著要余葵詳細展開講講,面紅耳赤正為難,時景又一次不聲幫把話茬攬過去。
起哄聲中,余葵收到了向發來的短信——
向:你倆什麼時候聯系上的?
小葵:你干嘛,質問我。
向:不是,你上大學那會兒為他哭得有多慘,邊吐邊發燒送進急診,住了一星期院,眼睛還腫得像大桃子的事,這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啦?
小葵:都是誤會,怪我沒問清楚,關時景什麼事嘛。
向: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如果今天我不來,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說?
小葵:sorry…但我都25了,可以自由吧,告訴你,你肯定給我潑冷水。
向:我現在也想給你潑冷水,你冷靜冷靜吧,跟他在一塊兒,你整天擔心那些的往他上撲,日子得多累,再遇到什麼事,都像以前一樣哭嗎?
余葵的指尖飛速輸,回復還沒打完,抬頭便見時景看過來,心虛按熄自己屏幕,繼續用他的手機給姑姑回復。
前兩天送了姑姑一套最新上線的限量聯名皮,姑姑今天剛上游戲,得知現在坐時景旁邊,立刻勒令時景把手機給,要跟進行親切友好的談。
說實話,握著時景的手機,余葵覺呼吸急促,覺心像在咕嘟咕嘟熬一鍋麥芽糖,甜稠得發脹。
整個席間,時景左手邊的位置是大熱門,陳欽怡一走,不停地換著同學過來聊天敬酒,手機再有消息進來,他只分神看一眼,便全都放任余葵理。
這就是正牌友的待遇嗎?
時景幾乎已經完全對開放了自己世界的權限!
余葵口只剩興激,這是他倆確定關系以來,第一次不再隔著電話,如此近距離地坐在一塊兒,抬手就能到他冷白細致的皮,高細窄的鼻梁。
一片歡聲笑語里,余葵悄悄擰了下——
劇烈無比的真實傳來。
都想嘆出聲了,不是做夢,時代的男神,是真的和有了更深的聯結,再遇到當年同樣的誤會,可以不必崩潰逃竄,躲起來哭哭啼啼,朋友有立場、有資格明正大地上前質疑問詢。
向這個笨蛋。
他懂什麼呢?
他甚至不知道時景也辛苦地暗了七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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