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燈的線照在他的面龐,好看得像什麼話故事里的王子。
云舒一沒,就以這樣的作看了他好一會兒。
殷鸞合上書,轉過頭來,一笑:“阿舒,你醒了。”
云舒被他發現自己在看他,別開眼:“你怎麼知道我醒了,我又沒出聲。”
他起走過來,坐在床邊,端起水杯遞給:“先喝口水吧,你嗓子有點啞。”
云舒還真有點口,沒料到那一杯500毫升的扎啤后勁這麼大,接過水喝了幾口,整個人終于清爽了。
“你們剛剛干嘛了?”云舒問。
殷鸞:“工作人員讓我去拿了卡片,我想幫你一起拿回來,他們說要你親自去拿。待會兒我和你一塊去吧。”
“卡片?”云舒詫異,“就是節目組之前讓我們寫的那個匿名卡嗎。”
殷鸞也沒看:“應該是吧。”
“你收到了?”云舒眉尾極細微地揚了揚。
殷鸞點頭:“嗯,在信箱里,有三張。”
“三張?”云舒頓時驚愕:“你竟然收到三張??!”
殷鸞愣了愣,觀察著神,小心翼翼點了點頭。
云舒眼神一點點移到另外的地方,咳了兩聲,語氣毫無波瀾地問:“那,咳,都是誰給你寫的啊。”
“不知道,我沒看。”殷鸞轉頭看了眼被他放在茶幾上的卡片。
他走過去拿起來,然后放到云舒面前:“阿舒要看嗎。”
“呵呵呵呵。”云舒沒什麼表地假笑起來,“你給我看干什麼,這是人家給你寫的好信。”
云舒仰著頭,眼睛只盯著上面的天花板,左看右看,反正就是不去看面前那三張卡片。
不關心,不在乎,一點也不好奇!!
云舒面無表掀開被子:“麻煩讓讓,我要去洗手間。”
被子一掀,那三張卡片就這麼給掉到了地上,其中一張還掉到了云舒擺在床邊的拖鞋上。
云舒腳去穿拖鞋時,一愣。
殷鸞低頭看了看。
他彎下腰,將那張落在拖鞋上的卡片拿起來,放到床頭柜上,然后托起云舒的腳踝,輕輕將拖鞋幫穿上。
他的手掌還是那樣寬闊有力,手指修長如玉,指尖帶著溫涼的氣息。
云舒的腳踝在他手心里,顯得很細。
他作很溫,半跪在床邊,幫穿好一只拖鞋后,又去穿另一只,垂眸的作虔誠而專注。
仿佛在做一件什麼很重要的事。
云舒只覺趕臉上有點燒,好像剛剛才消下去的酒勁好像又冒上來了。
趕站起,逃也似地沖進洗手間。
【哈哈哈看到養魚小哥哥收到三張好卡,吃醋了吧?】
【嗚嗚嗚養魚小哥哥好寵哦,還親自幫穿鞋也。】
【我狠狠的磕到了!】
【突然覺得這對才是最甜的有木有!】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還在關心到底送卡片的是哪三個人嗎!】
【不錯子,節目組的套路,就是為了讓這幾對cp互相吃醋在意。】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云舒看到自己的臉紅得像蒸的蝦,眸子里似有朦朧霧氣一般。
將盥洗臺前的水龍頭打開,趕捧了一捧水往自己臉上澆。
“清醒點!你在干什麼!”云舒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罵了一句。
上完洗手間后出去,見殷鸞還坐在床邊。
“我想出去氣。”云舒說。
殷鸞站起來:“我陪你吧。”
云舒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這陣已經十一點過了,本來往常早就該睡了,可是剛睡了兩個小時醒來,這陣還一點困意都沒有。
便道:“我想去海邊走走,吹吹風。”
兩人便一道出了門,沿著院子往海岸邊走。
夜晚的海邊吹著風,有一涼爽。
兩人一大一小的腳印在沙灘上慢慢往前印著。
云舒的長發被風吹得輕輕飄,將防曬當外套披在上裹了裹。撥頭發,指著遠那片礁石灘,道:“還記得嗎,當時我就是在那里發現你的。”
“我發現你的時候,你了傷,躺在水灘里,腹上的傷口還有跡。說實話,其實我當時還害怕的,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況,人是死了還是活著。”
低低笑了兩聲:“結果我壯著膽子上前一看,竟然看到大海沖過來一個帥哥。”
殷鸞聽講述起當時的形,邃藍的眸子里也有碎笑意。
他怎麼會不記得。
那一天,是他作為鮫人族王子第一次化形從深海游到海面,卻在大海上遇到罕見的龍吸水巨浪。
他被巨浪卷到岸邊,化形時鮫尾了傷,因此擱淺到一個海邊的礁石灘。
卻從未想過,這樣一個巧合,會讓他遇到。
殷鸞的祖母已經活了超過十萬年,是他們鮫人族最有智慧的長者。
在殷鸞小時候,祖母曾給他講過一個他們鮫人族子化形上岸后上人類男子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很好,故事的結局很悲哀。
所以祖母從小就告誡殷鸞,不要和人類接,也不要上人類,更不要輕易讓人類知道他們鮫人的份。因為人類是最狡猾最善變的種,他們會在得到你的后,背叛當初的諾言。
鮫人的生命雖然可以活很久很久,但鮫人的一生只能一個人。
祖母的人已經死去很多很多年了,久到就連殷鸞的父母親都不知道祖母的人是什麼樣子。
可十萬年過去,祖母仍然懷念著當初的那個人,在心里永遠著他,從未忘過。
祖母告訴殷鸞:“在我們鮫人族有個傳說,剛年化形的鮫人會上第一眼見到人類。鸞兒,記住,千萬不要在你化形后去人類的世界,那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殷鸞一直記得祖母的話。
云舒拂著被吹的頭發:“啊,出來走走吹吹風,覺好舒服啊。”
殷鸞轉頭看著大海,澄凈幽藍眼眸中有著難得一見的深晦。
“這兩天,你在節目上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嗎?”云舒問他。
殷鸞搖頭:“還好。”
其實對他來說,只要在云舒邊,哪里都是一樣的。
反正對他而言,都是陌生的環境。
“那你適應得還好的。”云舒背著雙手,踢了幾下腳下的沙子。
過了會兒,他說:“我覺得人太多了有點吵。”
云舒一笑:“知道你格喜歡安靜,不過我們已經都已經跟節目方簽了合同,也只有堅持完這二十八天了。也不對,現在還剩二十六天了。”
其實仔細想想,好像上節目這兩天,除了多了一群人吵吵鬧鬧,多了十幾臺攝影機對著他們。
其實真人秀跟他們平時生活比起來,也沒什麼不能接的。
反正還是該吃吃,該睡睡。
當然了,段天澤和紀雨欣兩個幺蛾子排除在外。
但自從云舒對網上的評論徹底擺爛不在乎后,無論男主那邊做什麼,都不會影響到了。
“對了,過兩天制作方那邊應該就會給我打第一筆片酬。大概有百分之二十,這筆錢,我想先用來幫姑姑家解決一下阿強買婚房的事,你不會介意吧?”
“你的那一份,等尾款到了,我再一次劃給你好不好?”
殷鸞:“我不用錢,錢全都是阿舒的。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云舒努了努瓣:“那怎麼行,上節目你也有份啊。況且……現在看起來你的人氣貢獻還高的呢。錢全都給我,我的良心怎麼過得去。”
殷鸞眉眼彎彎,嗓音清潤:“可是阿舒幫我看醫生,幫我買吃的穿的,還有用的,也花了好多錢呢。”
云舒扭頭,似嗔似笑地白他一眼:“你現在才知道啊!”
“你明明就不吃蝦啊螃蟹這些東西,當時為什麼要點那麼貴的龍蝦大煲啊,簡直是浪費!”
殷鸞后腦勺,不好意思地道:“我以為我應該是可以吃的。”
“什麼你以為?難道你對海鮮過敏不?可我看你吃魚的時候吃得好的啊。”
殷鸞默默點頭,小聲道:“我只喜歡吃魚。”
云舒揚揚眉:“看出來啦。尊重你的飲食習慣,以后不給你吃海鮮了。”
云舒走了一會兒,又看他:“話說,你的頭發,是天生自然卷嗎?”
殷鸞一愣,手指了指自己的頭發:“你說這個嗎。”
云舒雙眼帶著好奇地盯著他瞧:“嗯。”
殷鸞想了會兒:“不知道,從我小時候起它就是這樣。”
云舒忽然頓了兩秒,沒說話。
半晌,輕輕“哦”了一聲,轉:“天晚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轉往別墅那邊走。
因為半夜出來散步是他們臨時做的決定,所以沒有攝影機跟過來,一直走到別墅的院前大廳,他們那個空無一人好久的直播間才重新出現畫面。
【哎這就過分了,居然讓我堂堂的vip這兒看了半個小時的空屏!】
【肯定是云舒看到養魚小哥哥收到三張表白卡后吃醋了,養魚小哥哥哄去了吧。】
【到底說了什麼悄悄話,播出來讓我們也看看唄!】
【看來又得去蹲下周的錄播了,氣死。】
回到房間后,云舒看到擺著床頭柜上那三張卡片,才想起,轉對殷鸞道:“對哦,我不是也有個郵箱嗎。”
轉著眼眸:“不如我也去看看,萬一我也收到匿名卡了呢。”
說完,云舒繞過愣住的殷鸞,從廚房連通院子的側門出去,直接來到節目組置放郵筒道的地方。
找到自己的名字,打開郵筒一看——
還真有一張卡片擺在里面。
云舒自己反倒先詫異了一下,原本只是跟殷鸞故意說說而已,沒想到還真有男嘉賓給送好卡?
云舒將卡片拿出來,翻過來看了眼上面寫的容:[覺你是一個格很nice的孩。]
那筆跡力紙面,遒勁沉穩。
郵筒前正好有兩臺攝像機對著這邊,云舒看卡片時,攝影機就拉了個近景。
于是,直播間網友也看到了卡片上的那句話。
【哦豁!】
【養魚小哥哥有敵了?】
【節目組太壞了哈哈哈,不過我喜歡!】
【急急急!福爾斯大佬快來分析比對,這是哪個男嘉賓的字!!】
云舒拿著匿名卡回到了房間。
殷鸞的目徑直落到手上。
云舒揚了揚卡片,若無其事:“我也有一張。”
殷鸞抿著角,默了會兒,視線垂下來。
云舒也將那張卡片丟到床頭小柜上,端起了水杯。
過了一會兒,只聽殷鸞猶猶豫豫地問:“是、誰給你的寫啊?”
云舒無聲莞爾,揚揚眉梢:“不知道啊,匿名信嘛。又沒寫名字。”
“那……”他又忍不住問,“他給你寫了什麼。”
云舒隨手放下水杯,看著他:“想知道啊,自己看唄。”
殷鸞眼神糾結地盯著云舒收到那張小卡片:“那我們換看行嗎。你給我看你的,我給你看我的。”
云舒表慵懶愜意:“不要。我對誰給你寫了卡片一點也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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