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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腰美人寵冠六宮》 第10章 第十章

 這一晚,封衡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虞姝亦然。

 但后宮連帶著皇后在的九位嬪妃則是心思頗重,輾轉反側,半宿難眠。

 虞貴嬪早起時,眸中有些,眼底有明顯暗青,因著有孕之故,胃口不佳,再者本就是暴躁的脾氣,夏荷給篦發時,被反手一個掌扇在了臉上。

 夏荷被打蒙了,虞貴嬪轉過接過手中的篦子,指著上面的數,眸中怒意凌然,怒斥道:“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梳掉了本宮的頭發!”

 夏荷立刻噗通一聲跪地,膝蓋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骨頭與撞的聲音,夏荷疼到額頭冒細汗,“貴嬪娘娘恕罪,奴婢該死!”

 虞貴嬪有氣沒撒,對著夏荷就是一頓欺凌,連帶著春桃幾人也沒逃得了。

 若非早晨要去景云宮給皇后請安,虞貴嬪還會在翠碌軒鬧騰好一陣子。

 虞貴嬪用了胭脂水遮住眼底暗青,一邁出屋子,守在屋外的宮人就聞到了濃郁的胭脂水味,混合著屋的香料,就顯得有些刺鼻了。

 但無人敢表出來。

 虞貴嬪子火辣,脾氣就像是六月的天,說變就會變。

 這些宮人已經深知虞貴嬪的脾氣,尋常時候能省事則省事,絕不會沒事找事。

 虞貴嬪一出來,就看見虞姝亭亭玉立的站在甬道上,笑盈盈對福了福子。

 晨曦落在上,白皙,就像是晨間綻放在枝頭的花,滴。

 虞貴嬪只覺得眼睛刺痛。

 以前在將軍府,可以對庶妹非打即罵,甚至可以用馬鞭

 可眼下在宮廷,打狗也要看主人,庶妹已經是皇上的人,再怎麼痛恨,還是得忍。

 再者,的確需要虞姝分攤淑妃的恩寵!

 虞貴嬪定了定神,深呼吸,一手捧著自己的小腹,等到再度看向虞姝時,又換了另外一種神——

 高傲、狂妄、輕蔑。

 仿佛是想告訴虞姝,虞姝之所以得到寵,都是這個嫡姐恩賜。

 虞貴嬪倒也保持了幾理智,到了這個節骨眼下了,也該認了。只默默在心里安自己:區區一個玩罷了,皇上必然也只是將視作玩

 出生高貴,后宮最不缺的就是子,等到下一選秀開始,又會有諸多紅宮,故此,容并不是最重要的。家世與出生才是!

 是以,虞貴嬪總算是說服了自己。

 由兩名宮婢攙扶著,緩緩走上前,姿態傲慢,“妹妹,且隨本宮去給皇后請安吧。你從未學過宮里的規矩,衛姨娘又是個鄉野之婦,上不了臺面,你一會就跟著本宮多學學,莫要給本宮丟臉。”

 瞧瞧,多麼目中無人的語氣!

 虞姝表面看不出任何緒波瀾,乖順應下了,“姐姐說得是,嬪妾都聽姐姐的。”

 喊“姐姐”,而非是“二姐”。

 從這一日起,們都是后宮的嬪妃,至于姐妹……本來就從未存在過。

 虞貴嬪冷哼了一有孕在,璟帝賜了轎輦,虞姝是人位份,尚且沒有資格在宮廷乘坐轎輦,跟在虞貴嬪的轎輦后面,步子不疾不徐,穩穩當當往前走,同時也是腰桿直,眼中仿佛有

 那麼堅毅、果決。

 *

 景元宮這邊,淑妃與陸嬪八人都到齊了。

 后宮嬪妃人數不多,以至于這兩年來,表面上看似只有淑妃與虞貴嬪二人斗來斗去,后宮又多出一個人,其他嬪妃可不都想見上一見嗎。

 現下,景元宮殿在座的幾位,都已經知道了虞姝此人。

 是虞貴嬪的庶妹,昨日還在書房待了一整天,到底是生得多,才讓皇上那般失控?

 淑妃幾人今日故意來早了一些。

 而虞貴嬪仗著自己有孕在,姍姍來遲。

 所以,當虞貴嬪帶著虞姝過來時,后宮諸人都已到齊。

 皇后自始至終都不曾出半分不悅之,笑容溫雅至極,無時無刻都在彰顯大度仁慈,“瞧瞧,人不是來了嘛,你們這麼急著想見到新宮的妹妹,可也得把賀禮準備好呀。”

 皇后打趣道。

 張貴妃、陸嬪、蕭才人、柳才人、六寶林、周六人笑了笑,仿佛當真是急切的想見到新姐妹。

 淑妃卻是連裝都不想裝,慵懶的倚靠著圈椅,九鬟仙髻上著的碩大五金錢玉步搖,雍容華貴,端得是京都城第一人的絕妙風采。

 然而,就在虞姝邁殿的剎那間,淑妃的臉驟變,變得沉沉,明顯不悅了。

 虞貴嬪福行禮。

 虞姝學著的樣子,也朝著皇后行禮,然后就是向張貴妃、淑妃、陸嬪行禮。

 皇后笑著說,“貴嬪妹妹眼下子金貴,又都是自家姐妹,無需這般多禮,本宮不在意這些虛禮。”

 虞貴嬪接話,“皇后娘娘說笑了,娘娘是后宮之主,嬪妾哪能廢了禮數。”

 虞姝暗暗納罕,皇后上雖如此說,但還是等虞貴嬪行禮之后才說了這話,無非只是隨口說些好聽的話。

 這宮里,哪有簡單的子。

 虞姝沒有見過宮中妃嬪,但按著諸位嬪妃的座位,以及穿著打扮來辨別品階。

 幸而,如今后宮嬪妃人數不多,不然可記不住。

 如今,在品階之上的幾位嬪妃分別是,皇后娘娘、張貴嬪、淑妃、虞貴嬪,以及陸嬪,其他兩位才人,一位寶林,還有一位,都得朝著行禮。

 蕭才人、柳才人、六寶林、周四人紛紛起,“給人姐姐請安。”

 虞姝心慌了慌,表面還算能夠勉強穩住,既然一個都不認識,遂直接道:“妹妹們多禮了。”

 這時,一圓潤嬪妃噗嗤一笑,生得,面若銀盤,段較之其他嬪妃,的確算是滿。這位便是劉寶林,戶部尚書的嫡孫,三年前新帝登基之初,宮了,但從不積極爭寵,倒是對膳房的伙食頗為熱衷。

 三年下來,而今已是十八歲,除卻年紀增長了,子也重了。

 劉寶林幾乎不怎麼得寵,后宮無人將視作威脅,看著虞姝,笑道:“好一個鮮人姐姐呢。”

 虞姝赧然,時候見過劉寶林,當初還是劉家嫡,倒是個溫吞,不會給人拿喬的千金大小姐。

 淑妃翻了個白眼。

 亦是腰細如柳,但段不如虞姝傲人,單是靈氣與鮮,就遜了。

 虞姝明明四肢纖細,卻是前凸后翹,容貌更是清之中著空靈之,艷而不俗,一素雅穿扮也遮不住的嫵

 不過就是一鵝黃撒花煙羅衫,搭配了白,垂云髻長了一只羊脂茉莉小簪。但卻人眼前一亮。

 淑妃的心更是不好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虞貴嬪,無疑是在挑釁,又似在傳遞一個訊息:把這麼一個妖宮,最終誰也別想討到好

 虞貴嬪妄圖制自己,可別忘了,自己的寵也被庶妹瓜分了!

 淑妃打量了兩眼虞姝,這便神蔫蔫的飲著花茶。

 張貴妃但笑不語。接下來,淑妃只怕還要抑郁好一陣子,靜等好戲。若非是因著淑妃,的孩子也不會小產!

 陸嬪是站在皇后這一邊的,畢竟整個后宮如今只有一人生育了皇子,眼下皇子養在景元宮,將來皇長子的造化如何,全看皇后的栽培了。

 皇后不指示,也不會針對后宮任何嬪妃。

 其余幾位嬪妃的品階都在虞姝之下,即便心中不甘,可誰讓虞姝能有本事讓皇上一整日不踏出書房呢。

 如今,統共十位嬪妃了。

 眾人吃了一會茶,皇后笑著說,“時辰不早了,貴嬪妹妹又子金貴,人妹妹昨日侍奉皇上也是辛苦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一會日頭就該大了。”

 張貴妃起,隨即就是淑妃、陸嬪,眾人按著品階高低,行禮過后,先后離開景元宮。

 淑妃今日步子緩了一些,等到虞貴嬪出來,也不正眼看虞貴嬪,只抬手遮住了頭頂的日頭,嘲諷一笑,“兩位妹妹還真是姐妹深,不像本宮,楚家也就本宮一個兒。”

 淑妃丟下一句,由宮人攙扶著上了轎輦。

 虞貴嬪眸狠辣,轉頭怒視了虞姝一眼。

 但這里是景元宮外,到底沒有發作。

 虞姝又跟著轎輦回到了翠碌軒,上起了一層薄汗。當真覺得可笑。

 二姐姐千方百計把弄進宮,讓博取皇上寵

 卻也因此痛恨極了

 豈不是矛盾?

 魚和熊掌哪能讓一個人都得了。

 日頭烈了起來,虞貴嬪進正殿,轉看向了正當綻放的紫薇花,忽然勾一笑,“妹妹,本宮記得你紅極好,不如就用這些花給本宮做一只香包吧,本宮喜歡你親手做出來的,包括摘這些花瓣。你是本宮的妹妹,不會讓本宮失吧。”

 虞姝頭皮一麻。

 如此烈的日,虞貴嬪是故意為難

 無妨,要盡快從這座翠碌軒搬出去,還真是不了虞貴嬪的苛待。

 越是苛待,虞姝知道,自己就能越快離開。

 于是,虞姝應下了,乖乖的帶著四名宮婢摘花,近大半個時辰,才摘好了一籮筐,主仆五人回到偏殿,皆已是汗流浹背。

 墨畫心疼虞姝,趕擰了冰鎮的帕子給敷臉。

 而不多時,皇宮、張貴妃、淑妃,以及各宮的賀禮都陸陸續續送來了。

 虞姝看著一桌的賀禮,眸晃了晃神,但旋即神更為堅定,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去做一樁事。

 “把這些都收起來,一應登記冊,莫要搞混淆了。”

 阿貴和東生做事還算麻利細心,應下道:“是,人主子。”

 *

 封衡沒有每日翻牌子的習慣,書閣的太監照常過來請安,大紅漆托盤,多了一塊梨花木名牌。

 封衡抬手指向淑妃的名牌,但轉瞬卻摁在了“虞人”三個字上。

 王權留了一個心眼,皇上每月踏足后宮的次數不多,也從不會連續寵幸誰,這虞人倒是讓皇上破例了。

 落日之前,璟帝掌燈翠碌軒的消息,又在表面看似的后宮掀起了一陣浪花。

 虞貴嬪如今不方便侍寢,毫無疑問,璟帝掌燈翠碌軒,是為了虞人。

 這虞人是后宮之中,除卻淑妃以外,第一個連續兩日侍寢的子。

 虞姝得知消息,用了半個時辰準備,沐浴洗發梳妝,看著銅鏡中面容姣好的子,恍恍惚惚有些不太認識了。

 因著今日暴曬了,原本就白皙的面頰宛若涂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

 虞姝裳不多,尚坊的宮人今日才過來給丈量了段,裳還沒來得及趕制出來,遂只是穿了一件曳地,墨發及腰,僅用了一帶修飾,臉上未施黛,出了兒家最純真的模樣。

 封衡的車輦過來時,隔著老遠的距離,他就看見一子站在廊下翹首以盼。

 不知為何,封衡忽然不想挪開眼,就仿佛稍有不慎,那子就會隨風而去,晚風拂起擺與長發,翩然如仙。

 封衡下了車輦,款步而去,虞姝也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行至男人面前,才俯行禮,這一彎,恰好讓封衡瞧見了絕妙之,男人眸一沉,把虞姝拉了起來,“昨日不是抱怨走不路麼?朕看你今日倒是生龍活虎了。”

 虞姝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男人拉殿。

 冰鑒是前太監林海黃昏十分才送來的,考慮到皇上在虞人這里留宿,自然是不能熱壞了皇上。

 虞姝原本還張,不知該如何與封衡獨,可封衡本不給張的機會,直接開始了正題。

 虞姝著頭頂的承塵,又有些詫異。

 是誰說皇上///來著……

 殿剛好也擺了一座銅鏡,虞姝側過臉,就恰能看見疊的畫面。

 的注意力都在男人//瘦的/腰/肢/上。

 腦子里莫名其妙想到兩個字:好腰。

 相較之昨日,虞姝今晚的狀況好了一些,知道虞貴嬪此刻本沒睡,有意發出了聲音。

 夜迷離之中,/嫵的嗓音碎得七零八落。

 斷斷續續、久久不散,一直持續到后半夜。

 虞姝足夠“賣力”,封衡也樂在其中。

 封衡在關鍵之時,忽然冒出一個荒唐念頭。

 或許,他不該讓虞姝學習宮里的規矩,就這般渾然天,一切隨著本能才好。

 翌日,封衡是被王權喚醒的。

 今日有早朝,外面天際才蒙蒙亮,王權壯膽低語,“皇上,該起榻了。”

 按著規矩,宮里的妃嬪侍寢過后,要伺候帝王起榻。

 可此時,虞姝才將將睡下沒多久,正酣睡。封衡看著酡紅的睡眼,的面頰,子毫無反應。

 封衡又低低一笑,“你還真是不懂規矩,實在大膽。”

 此言一出,卻見子翻了個,白皙的后背對著他,繼續酣睡。

 封衡啞口無言。

 總不能把人捉起來,再伺候更

 封衡自行下榻穿,王權立在屋,一眼不敢往榻上多看。

 帝王的轎輦一離開,正殿的門開了,虞貴嬪手中握著一把匕首,怒視著偏殿的方向。

 夏荷連忙跟過來,“貴嬪娘娘息怒啊,皇上這才剛剛走,您不能拿利刃,傷了胎氣可如何是好?!”

 “胎氣”二字提醒了虞貴嬪。

 轉過殿,就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神恍惚,一也不

 虞姝起榻時,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之后的事了。

 洗漱穿,收拾好自己,這才去給虞貴嬪請安。

 虞貴嬪是一宮之主,按照規矩,每日要先給虞貴嬪請安,再和虞貴嬪一道,前去景元宮。

 虞姝來到正殿,還沒站穩,忽然一只玉杯砸了過來,這一次,虞姝還是沒躲開。

 抬眼,看向了氣急敗壞的虞貴嬪,角似笑非笑。

 虞貴嬪憤憤道:“下/賤!”

 虞姝一臉不解的看著虞貴嬪,“姐姐在說甚?妹妹一句也聽不懂。”

 虞貴嬪更怒了,“勾/欄里的姐兒都沒你會!”

 虞姝眨眨眼,全當聽不懂。

 這就不住了啊。

 還真是容易被激怒。

 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虞貴嬪只覺得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人與人之間不能對比,相較之昨晚,虞貴嬪猛然驚覺,皇上此前寵幸反而像是敷衍了事。

 虞貴嬪走上前,抬手就是一掌。

 “啪”的一聲。

 這一把掌甚重,在虞姝白皙的面頰上留下了五指印痕。

 虞姝卻沒有一驚慌失措。

 打得好啊。

 二姐姐再狠一些,就能離開這座翠碌軒了,皇上也會更加憐惜

 虞姝一手捂著臉,卻對虞貴嬪笑了笑。

 虞貴嬪猛然一怔,后退了幾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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