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夠早一點清醒，那該多好啊！

　不僅自己需要清醒，也應讓二妹及時醒悟。

　而今……

　終是遲了！

　張貴妃見了張珺瑤，確保安然無恙，這才放了心，又代了王媽媽一些事，這才將張珺瑤送回辰王府。

　張貴妃沒有拖延，直接去見了封衡。

　此前就深知封衡不是兒長的男子，更是不喜。

　也鮮在封衡面前臉。

　今日，算是張貴妃第一次踏足書房。

　見到封衡時，張貴妃大大方方的看著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無帝王，也曾經慕過的。

　可生生制下去了這份慕。

　因為知道，而不得，終會瘋魔。

　封衡昨夜只睡了不到一個時辰，此刻，神清冷，“貴妃有何事？”

　張貴妃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來了，那自是是有事。

　張貴妃跪了下去，“皇上，臣……要與皇上談一樁易。”

　以“臣”自稱，從今日起，便不再拿自己當做后宮嬪妃了，不再自稱“臣妾”。

　封衡眸微瞇，“繼續說。”

　張貴妃當然不會全盤托出的，是個聰明謹慎之人，而今更是清醒。

　坦了一半之后，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皇上，臣想用報，換取臣與二妹以后的生路。”

　封衡一直都知道，張貴妃是張相的眼線。

　他只是沒料到，張貴妃會背叛家族。

　甚好。

　封衡，“好。”

　張貴妃磕了三個響頭，“臣，謝皇上隆恩！”

　不能指父親與家族了。

　要自救！

　只希這一次，沒有選擇錯。

　離開書房時，張貴妃回頭了一眼，倏的就釋然了。

　人為何總是到了最后關頭才能醒悟？

　幸好，醒了。

　不然，下場必然會比淑妃、虞貴嬪，還要慘。

　張貴妃笑了笑，上了轎輦，頓時覺得渾輕松。

　*

　張貴妃一離開，沈卿言從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走了出來，撓撓頭道：“皇上，張貴妃的話，可以信任麼？”

　封衡薄涼的噙著一笑意，“丞相，遲早會眾叛親離。”

　沈卿言是個沒把門的，將隔壁將軍府的事，說了一通。

　當然了，他特意避開了皇上遭虞若蘭“背叛”那一段。

　他可不忍心傷害他的皇上。

　封衡突然抬手，就在沈卿言表達最強之時，封衡下令，“林深，你去傳朕旨意去將軍府，抬衛氏為平妻。”

　抬高了衛氏，就等于讓虞姝和虞鐸擺了庶出份。

　更有利于虞姝的名譽，以及虞鐸日后的仕途之路。

　林深應下，這便拿著已經寫好的圣旨，退出書房，親自去一趟將軍府。

　這廂，沈卿言看似還想繼續嘮嗑，封衡垂眸看奏折，對他擺擺手，冷冷道，“出去。”

　沈卿言，“……”皇上為何總這般？半點不如阿香姑娘！

　*

　虞將軍府。

　虞夫人崔氏眼下正在足之中，林深送達圣旨時，便由老太君、虞青山，以及衛氏接旨。

　聽著林深宣讀完，衛氏跪趴在青石鋪制的地面，雙手地，額頭著的手背，仿佛聽清楚了圣旨容，可又似本沒有聽清楚。

　……被抬為平妻了？

　竟是新帝賜了這等榮耀，而不是自己的男人。

　衛氏一陣恍恍惚惚，本就是不太聰慧的子，反應總是會慢了半拍。

　原本就與虞青山拜堂過親，至在梨花村那會，與虞青山就是結發夫妻。

　之所以不在意名分，是不想讓虞青山難做，知道自己份卑微，也知道主母崔氏會是虞青山的助力。所以，一直只圖虞青山的人，旁的一概不在意。

　而今，讓重新變虞青山妻子的人，竟然不是虞青山。

　卻是一道圣旨！

　并沒有想象中的歡喜。

　這一刻，衛氏猛然驚覺，是否是平妻，又是否是妾，已經不重要了。

　正妻名分，在濃時就不在意。

　而今，好像更不在意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衛氏抬起頭來，笑著站起接旨。

　老太君命人打賞了林深。

　林深笑了笑，“咱家還得回宮復命，這便就此別告辭。”

　老太君命管事將林深送到了府門外。

　這廂，衛氏捧著圣旨，看向面前高大俊朗的中年男子，的脊背不知不覺的直了。

　瞧瞧，不是妾了！

　這可是皇上的圣旨。

　虞青山神復雜，衛氏發現他并沒有多高興。

　這個人吶，看來并不是很期盼自己為他的妻。

　是自己長久以來執念了。

　衛氏突然又笑了，尚有幾分的純真，長達十多年不怎麼踏出屋子，白皙細，看上去比同齡的子年輕許多，又不喜歡施黛，還帶著最初時候的憨。

　衛氏，“侯爺，夫人更需要你，妾還是喜歡一個人過日子。”

　今日高興，是因著再不是卑微之人，并非是因為面前這個男子。

　虞青山擰眉，“阿琴，你在胡說些什麼？今日這等好事，你難道不歡喜麼？”

　虞青山的手了過來，試圖握住了的雙肩，衛氏子一斜，避讓開了，“侯爺……罷了，與你也說不通。說了，你也不會懂。”

　虞青山，“……”不說，他又豈會懂？

　衛氏向老太君屈行禮，這便抱著圣旨離開了前院。

　老太君見衛氏走遠，這才對自己的兒子使了眼，母子兩行走在廊下，一邊走一邊說話。

　老太君倒也直接，“侯爺啊，今日非同往日了，那個衛氏還真是好命！年輕時候上山采藥，見到了負重傷的你，還與你了婚。的一雙兒皆是庶出，卻還能攀上新帝！”

　這人啊，一旦走好運，老天也擋不住。

　虞青山丟了虎符，心尚未好轉。

　老太君眸一凜，又道：“侯爺正當中年，算不得年老。大郎，扶不起來。可二郎他的心不在家中，日后若是另立門戶，那可如何是好？”

　虞青山一僵。

　老太君出謀劃策，“你得盡快再生育幾個孩子。總不能日后就指著二郎支應門庭。”

　孩子越多，出息的可能就越大。

　虞青山眉心更蹙。

　他不想再要孩子麼？

　可崔氏那子，他還沒挨近，崔氏就先變扎人的刺猬了。

　衛氏也不喜他近。

　他跟誰生去？

　*

　四個月的孕已經開始真正顯懷了。

　虞姝對著銅鏡左右照了照，穿著的翡翠煙羅綺云，正好可以松松的束著腰，而今，總算是可以看出一些孕態。

　虞姝對自己這副模樣并不嫌棄，就是有些陌生。

　從未想過會生下自己的孩子。

　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此前所不敢奢的。

　封衡過來時，正好看見虞姝在對著銅鏡孤芳自賞。

　倒不是封衡看不上虞姝的容，這萬一看多了人，生出兒來可如何是好？

　兒遲早要嫁人的。可憑什麼呢？他的兒，他來養大，為何要嫁去旁人家中去？

　以免造任何令人郁結之事，索就不要生兒。

　兒子就不同了，又很好養活，長到七歲就能隨手丟到校場去。打罵幾頓也無所謂。

　封衡走上前，擋在了銅鏡面前，直接下令，“來人，把這銅鏡搬走。”

　虞姝對帝王的突然出現，以及這突如其來的行徑是茫然的，“為何？”皇上又要鬧那般？

　人人都說有孕的子緒波大。

　可怎覺得，皇上的緒波更大？！

　阿貴和東生很快就照辦。

　封衡這才算滿意。

　外面細雨如綿，他上沾染氣，語氣里摻雜了冷松與薄荷的氣味，再一定神細聞，他上還有悠悠花香。

　虞姝又一次慨，皇上的確是個致又噴香的男子。

　可他握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卻又是骨節分明，帶著深秋涼意。

　封衡垂眸看著面前的弱子，他即將做的事，太過危險，敗就在年末了，原本他無所畏懼，可眼下……他當真有些害怕，男人結滾了滾，“昭昭，朕……”

　“罷了，無事，朕只是近日來有些緒不寧。”

　“你就權當什麼都沒聽見吧。”

　“生產之前照鏡子，多看看朕的畫像。”

　作者有話說：

　封衡：孕期緒大，請諒一下～

　虞姝：？？？

　——————

　寶子們，晚上還有一更哦，咱們晚上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