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予在小區門口等了七八分鐘, 一輛黑的越野車停在的面前。

　車窗被人放下，聽到車門解鎖的聲音，許京珩微微彎下背脊, 沖著站在外邊的夏知予說：“上車。”

　夏知予知道他前幾個小時才從醫院回來，又是傷又是重冒的, 說了好幾次不需要他送。他非說自己神充沛, 完全沒法休息, 要是不讓他送, 他能開著車在小區里繞上個十幾二十圈的，小區的人八把他當作神經病。

　沒轍, 就說在小區門口等他。并且要求他送完人, 就趕回家休息。他同意了。

　車門拉開, 里面開著暖氣。許京珩向來干凈, 也不煙。車有明顯的橙花的香氣，聞著像寶格麗的某款男香。

　他套著件黑的沖鋒，下面仍是那條灰衛。他手臂搭在方向盤上, 等夏知予上車的間隙, 手指又一下沒一下的輕叩著, 心很好，就差哼歌。

　夏知予鉆車, 自覺地寄好安全帶。有些好奇，許京珩分明有車, 干嘛還買輛小電驢放在學校, 平時也不見他開，停那兒不是浪費錢麼。所以問：“你那全款拿下的車, 什麼時候開走？”

　許京珩在中控臺上摁了幾下, 好像在挑歌, 選了一首旋律舒緩的英文歌后才回：“還什麼還。我騙你收個車，容易麼。”

　他軍訓那段時間，一解散就拉著別的班的教做電車的攻略，一邊看能，一邊挑外觀。好不容易買到合適的，還得找借口把車送出去。

　“不行。那車價格太高了。我不能收。”

　“行啊。”他收回視線，發車子：“我找我們導員要個臨時停車牌去。大不了以后我接你上下課。”

　學校允許私家車進，但僅限于校的在職老師。每個老師都有臨時停車牌才行，保安看到停車牌才會放你進去。

　這多麻煩人。這不如騎著小電驢去教學樓呢。

　“那我付你錢吧。”

　“可以，只接十年以上的分期付款。”

　“...”

　夏知予悶悶地側過子，朝向另一邊車門，不打算搭理他。

　許京珩在開車，只用余瞥了一眼，看一團的模樣，不自覺地勾了勾角：“先去吃飯？附近有家不錯的江浙菜，甜口的，口味跟我們第一次吃的那家很像。”

　有點心。南北飲食還是有點差異的，來京江的這段時間，雖也吃過幾回江浙菜，但總覺得口味不正宗，也可能是沒選好餐廳的緣故。

　正要松口說好，轉而想起厲修文的話：“恐怕不行。班助還等我回去談論校園電視臺的事。”

　許京珩‘嘖’了一聲，打著方向盤：“怎麼飯也不讓人吃。”

　“是有別的專業的同學找上我們，希可以通過校園電視臺制造熱度。比較臨時，也不能讓們多等。”

　他輕微點頭：“那一會兒給你外賣。”

　到學校的時候，夏知予跟他說謝謝，然后順便叮囑了幾句，無非是開車小心點，回去好好吃藥、好好休息之類的話。

　許京珩沖點頭，跟說：“午飯一會兒讓外賣送上來。”

　-

　開會在老地方，夏知予輕車路地跑到二教四樓，敲門進去的時候，新聞部的所有干事都圍在一塊兒，談論拍的事。

　當時來聽講座的，坐滿了整個報告廳，就算厲修文有意下此事，仍是有不人聽到拍的風聲。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在校園傳開。

　依照夏知予的意思，不反對將校園擾的事件作為新一期的選題，然而一旦涉及這個選題，不免對新聞素材進行挑揀。既符合本期主題、又符合新聞時效需求的，當然就是這起拍事件。

　這意味著，夏知予作為當事人，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當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們可以考慮其他的素材。”新聞部的所有人都尊重夏知予的意見。甚至有人為了保護，提議更換選題。

　而夏知予不擔心這些，只擔心自己的事會不會給部門帶來麻煩。畢竟連‘別平等教育’的話題，都被學院打敏區，們直擊擾事件，一定會面對各方面的阻攔。

　問：“學校不會追究嗎？”

　“追究肯定會追究的。但是法不責眾嘛。所以我們剛剛商量了一下，還是愿意冒險試試。”

　策劃組的組長說：“畢竟那些賬號碼我們都有，平時是要通過全中心的審核，才能發布，但如果真要做，那就玩一套先斬后奏。管他同不同意，先發了再說。到時候非要追究起來，我們也不是挑起對立，只是把拍事件真實、詳細地報道，然后呼吁大家正視這個問題而已。”

　夏知予不太懂校規，不知道這樣做，最壞的結果會是什麼。但發現，在這里每個人都懷著一腔熱，群沖的效應在在一刻現得淋漓盡致。覺得自己到染，慢慢地陷到群緒中去。

　這個時候，教室外，突然響起悉的聲音。

　年提著兩大袋外賣食盒，倚在門框上，眼神越過眾人，落在夏知予的上：“既然要做，不妨給學校戴個高帽。”

　夏知予循著聲音看過去，看到許京珩的那刻，突然站起，靜很大，以至于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二人上逡巡。

　用眼神質問他，問他不是回去了嗎？

　他笑著提了提手里的外賣：“上次的游戲反響好。我來看看，還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耍賴皮。”嘀咕了一聲。明明不舒服，說好送完人就回去休息的。

　厲修文站在講臺上，看到許京珩有禮貌地喊了聲學長。他知道許京珩不事，有時候也確實佩服他的想法，所以他聽到‘戴高帽’三個字的時候，下意識地聽取他的意見：“這個‘戴高帽’是什麼意思？”

　許京珩沖他微微點頭，走進去后，把外賣放在桌子上。新聞部一共二十人左右，他點得外賣夠多：“邊吃邊說吧。”

　有人起哄，在那喊：“學長大氣！這都咱們新聞部的編外人員了。”

　許京珩只是笑笑，隨后包藏私心地把某人吃的菜擺在面前，然后拆了雙一次筷子，遞給。

　吃飯的間隙仍是有人追問什麼‘戴高帽’。

　他抱臂，知道自己冒，沒靠近吃飯的人群，而是在另一長排的桌子邊沿靠著，剛才風里走一趟，再回教室，夏知予覺得他的冒又加重了。

　“不管用什麼方法，我們最后的目的是不是只是為了借用號的流量推送文章，讓更多人正視這個議題？”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點頭。

　“嗯...那我們就干脆以校方的口吻和名義發表這篇文章，營造一種學校方面非常重視拍問題的假象。在文章發布之后，先控制評論區的畫風，找幾個權重好的號在評論區引導風向，置頂的置頂、點贊的點贊，一致往‘學校積極理問題’、‘學校對.擾零容忍’、‘堅決維護學生權益’等方向控制，先把高帽給他們戴上，等大部分人都去夸贊學校做法的時候，我想這個時候，校領導就算要追究，也會因為推文帶來的正面影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為這樣的宣傳手法不比招生簡章好用嗎？”

　他說話時間一長，嗓子就有些啞，輕咳了一聲：“反正，我們的目的，就是讓文章盡可能長時間地留存下去。傳遞容、讓更多人看到這些推文是首要的，給學校金也好，曲意迎合也好，手段都不重要。”

　“哦...”有人睜著眼認真地聽著：“好像有點道理，就是先找水軍吹捧學校，讓大家以為，這篇推文就是代表學校的態度。當大家把學校的做法捧到最高點的時候，學校不得不迫于輿論力，對拍者做出嚴肅的理。”

　“是這個道理。當所有人都夸贊他是圣人的時候，就算他不是，也得在人前裝裝樣子吧。”他嗓子難得厲害，視線掃了一眼教室，想找瓶水喝。

　但是里邊沒有未開封的礦泉水。

　夏知予記得二教一樓有飲料販賣機，放下筷子，趁大家熱聊的時候，從后門出去。

　等從取口拿出礦泉水的時候，許京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站在了的后邊。

　一樓的大廳沒什麼人。

　抱著礦泉水，替他擰開瓶蓋：“你怎麼沒回去。”

　“累了。開不回去。往回開，算是疲勞駕駛了。”他接過喝了一口：“而且哪里休息不是休息。在你們開會的地方休息，也一樣。”

　“一個能躺，一個只能坐著，哪里一樣？而且我剛才聽你說話，已經覺得你很不舒服了。”

　他確實不怎麼舒服，但也能忍。他只是不想夏知予一人面對這件事，就算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也該陪在邊的。

　但是話到邊，又換個了口吻：“那我這不是怕麼...”

　“你怕什麼呀？”

　他往四樓那兒看了一眼，能怕什麼：“還不是怕你跟別人跑了。所以，我總得在一旁看著你吧。”

　作者有話說：

　明天就是國慶假期啦，讓我看看哪些小可已經放假了！提前給大家發個假期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