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個劇組都坐飛機去了海城。
海城是個非常南邊的沿海城市,四季如夏,所以大冬天能去海城度假,一直是人們心中幸福排名很靠前的事。
而且因為拍攝的劇是團建出去玩,所以大部分的鏡頭也真的是在各種玩。
整個劇組都提前進到了一種度假的氣氛中。
這種帶薪休假的覺很難讓人心不好。
除了主角以外,其他演員的戲份都不多,所以不拍戲的時候都是自由活,很多演員帶了非常多的行頭,打算好好玩耍一番。
沈知還的服裝大部分都是品牌方贊助的,所以是造型師負責打理,所以并沒有帶什麼行李,就簡單帶了一些日常生活要用的隨品。
對來說只是換了個地方拍戲,并沒有太多的期待。
到了海城的第一天,一下飛機到酒店,先是安排好了所有人的房間。
這次的酒店是沿海的五星級酒店,出門就是海,也可以算得上是VVVIP級待遇。
沈知還拿房卡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大家都住哪里。
意外的發現好巧不巧,這次又和顧星辭住在對面。
沈知還的房間是靠海的,而顧星辭的居然是背海的。
據說這是他和導演組主要求的。
沈知還還好奇,怎麼會有人不喜歡靠海的房間呢。
沈知還雖然沒有主和導演組提要求,但其實拿房卡的時候還是很期待自己是海景房的,畢竟推開臺就是一無際的大海,讓人看著都舒心。
所以當如愿住上了海景房的時候,沈知還的心一下子就飛升了。
不過海城拍攝的節奏很,三天要把所有的戲份拍完,所以主創團隊是肯定沒機會休息放假的。
沈知還剛到房間才放下行李剛打算打開窗戶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就被去拍戲了,一直拍到了晚上十點多。
酒店旁邊不遠有一個小型的室游樂場,今天有不戲份會在這里完。
為了拍攝效果,節目組在營業結束后租了兩個小時的包場。
劇本里本來的設定就是桑慕無意間吐槽了一句游樂場人太多玩一個項目要排隊很久,溫敘言就很豪的包了場讓所有員工撒歡放開了玩。
這場戲除了男主稍微有點戲以外,其他的演員只需要認真的“玩”就行了。
那種歡快的氛圍簡直不需要演,自然而然就表現出來了。
群演的戲很快就拍完了,剩下還有一些就是男主單獨的戲。
其他的演員也都紛紛離場,因為所剩時間不多,導演組爭分奪秒地趕著進度。
最后一場戲是兩個人在一個空中秋千上玩的戲。
桑慕穿的是一條碎花連,溫敘言穿著短袖T恤和牛仔。
兩個人坐上了空中秋千,慢慢升了起來。
這是沈知還第一次來到游樂園玩這種項目,當然除了期待,還有一張。
秋千一開始的速度很慢,隨后慢慢加速。
隨著風速變大,沈知還的子開始飄了起來,顧星辭下意識用手按住的子。
非常紳士的作,沒有任何直接的肢接。
這場戲沒什麼難度也沒什麼對話,只需要兩個人在空中時不時眼神匯拉就可以了。
很容易就過了。
在導演說“卡”的同時,整個室游樂場的燈全滅了。
剛剛還晃著的秋千也突然在空中停了下來。
就像是猛地踩了一下剎車,沈知還整個人往前沖了一下,然后急速停止。
那一瞬間,無論是突然的漆黑還是遭的撞擊,都讓沈知還嚇得尖了出來。
“怎麼回事?”沈知還聽到下面導演的聲音傳過來,“問問什麼況?”
“哦哦,我去問問,”導演和幾個工作人員出手機打開了閃燈后一路索了出去。
導演索到游樂場門口的時候對著里面喊:“知還,星辭,你們別害怕,在上面等一下,我去問問什麼況,可能是時間到了停止供電了。”
“好。”顧星辭朝著遠喊了一聲。
過了幾秒之后,空氣安靜得出奇。
游樂場本來就是室的,也沒有天窗,一下子斷了電,漆黑籠罩了整個世界。
本來面對這種黑暗就快讓窒息,現在腳下踩空,稍微一椅子也會跟著晃。
這種未知的恐懼在沈知還的麻麻地滲開來。
沈知還一開始抓著兩邊的鐵索,但在這種環境下,會下意識想抓著自己的雙臂。
沈知還的呼吸明顯急促,指甲在手臂的越陷越深,一開始還嘗試用鼻子呼吸,后來發現氧氣攝取本不夠,開始用呼吸。
但是那一呼一吸之間,都帶著很明顯的抖。
那種記憶深的恐懼和痛苦,正如同千萬只螞蟻攀爬至的全。
顧星辭到了邊人的不對勁,盡量用和的聲音安著:“沒事的,他們馬上就回來了。”
沈知還無聲地點頭,甚至沒意識到顧星辭現在本看不見。
兩個人的位置坐著靠著很近,顧星辭靠近沈知還那邊的手臂可以到正渾發著抖,擔心看不見,關照道:“抓著鐵索吧,否則有點危險。”
沈知還雖然很害怕,但還是聽話的手去抓。
但是黑暗中本沒辦法掌握好位置,一抓,不小心抓到了旁邊顧星辭的手臂。
不如鐵索那麼冰涼,帶著溫熱。
顧星辭嚇了一跳,在這麼炎熱的季節,沈知還的手居然冷得跟冰塊似的。
沈知還知道自己抓錯了東西,但是太害怕了,不敢放手,巍巍小心翼翼地問:“你……在嗎?”
“嗯,我在。”低醇的聲音給人一種安心,像是冬日里突然涌的一暖流。
“雖然很失禮,也很不合適,但是可以……”沈知還想問,可不可以借抓一下手臂。
但后半句話沈知還實在不好意思問出口,但又實在沒勇氣放開,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正斟酌著怎麼開口,只聽到耳邊富有磁的聲音飄了過來。
“可以。”
那一瞬間,沈知還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
似是暴風雨來臨快要被吹走之際,抓到了一可以救命的稻草。
沈知還也顧不上什麼男授不親什麼份合不合適,顧不上一會兒燈來了別人看到會怎麼議論了。
此時此刻,只是憑借著本能,想往讓有安全的東西靠近。
沈知還抓住了顧星辭的手臂后,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他那里靠近。
兩個人就這麼著,沒有任何東西的阻擋。
非常直白地到了對方的溫。
沈知還一開始依然特別用力地握著,就像平時摳自己手臂那麼用力。
顧星辭被抓得生疼,只是黑暗中他顰眉的表沒有被人發現。
沈知還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用力,在無盡的恐懼中迷失了自己。
沈知還靠得顧星辭越來越近,越是靠近,他上的那陣特殊的香味越是清晰。
這個味道或許是帶著點安作用,沈知還一下子覺恐懼減弱了不。
手上的力氣微微放松,顧星辭也終于覺不那麼疼了。
他聽到沈知還剛剛急促紊的呼吸稍微平復了一些,問道:“很怕黑嗎?”
沈知還輕輕吐了口氣:“嗯,很害怕,很沒安全。”
顧星辭盡可能用著低沉溫潤的聲音緩慢地說著:“不過平時應該很有機會在這種完全沒有的環境下,不習慣也是很正常的,別擔心,他們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
沈知還心想,還真的很頻繁地在這種完全沒有的況下,而且隔一陣就會呆上一晚上,所以的恐懼和他想象的那種應該不一樣。
沈知還從抓著顧星辭變摟著他的胳膊,雖然看不見,但這個畫面能想象出有多親昵。
“如果他們回不來或者燈沒辦法恢復怎麼辦呀……”沈知還都害怕得開始流冷汗了。
又在高空,又在全黑的環境下,覺多待一分鐘都很煎熬。
“不會的,”顧星辭說著往沈知還的方向偏過頭,語調帶著哄,“相信我。”
耳邊的聲音突然距離自己很近,沈知還能覺到此時顧星辭正面對著自己。
也往顧星辭的方向轉去。
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兩個人能到對方的眼睛正直視著自己。
兩個人在黑夜中對視,看不見彼此,卻能到彼此。
“給你變個魔吧,”顧星辭說著,把自己的手慢慢抬起,索中找到了沈知還的鼻尖,然后稍稍往上微微移,整只手覆蓋住了沈知還的眼睛,“一會兒我放開手的時候,就不黑了。”
一陣溫暖肆無忌憚的席卷而來。
聽覺和嗅覺變得特別敏,顧星辭輕微的呼吸聲和他上特有的香味都被放大。
都是能讓安心的東西。
果然,不是所有的黑夜,都讓人焦慮和張的。
這種覺讓沈知還想到了生日的時候被人蒙住眼。
對方會興致高昂地告訴你,不許看,不許看。
你知道當你再睜眼的時候,會看到讓你驚喜高興的事。
所以那種期待,過了對于黑暗的恐懼。
雖然依然無法看到任何東西,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只要眼睛上的溫度還在,就不害怕了。
顧星辭能到手掌間被的睫輕輕掃過的微的。
他從來沒有和一個孩子有過這麼親的肢接過。
這種覺很新奇,很神奇。
可能是因為完全被黑暗包裹的原因,居然還覺得有點刺激。
顧星辭一直覺得沈知還對任何人都很疏離很難走近。
但偏偏正是因為這樣,讓人更想去一探究竟。
就像是個未經發現的寶藏,從外面看布滿了塵土,但其實里面的閃耀和價值,沒有被真正的發現和挖掘。
“你怕黑,還怕冷,”顧星辭好奇地問,“那有什麼是你喜歡的事嗎?”
沈知還想了想。
很認真地想了想。
喜歡什麼。
這還真是個好問題,好像真的想不到什麼喜歡的事。
很有事能讓覺得開心快樂向往的。
的世界里只有排斥的討厭的害怕的東西。
看沉思了這麼久,顧星辭都忍不住笑了:“也不用這麼這麼認真地想吧。”
沈知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在想,什麼覺算得上是喜歡。”
“就是……”顧星辭拉了個長音說,“會讓你覺得舒服,安心,放松,產生愉悅,心的覺。”
“這就是喜歡嗎?”
“是啊,如果你和一個人在一起,會有以上我說的這些覺,那你就是……”
話說到這里,突然聽到一陣聲響。
一道橘黃的淺從顧星辭的指間灑了進來。
沈知還知道,來了。
但居然沒有想馬上扯開顧星辭的手。
放在往常,一定在黑暗中一秒也不愿多呆。
顧星辭的手徐徐從沈知還的眼睛上挪開,似乎突然的強刺傷的眼,還刻意遮住了源一會兒才挪開。
沈知還本來眼睛看著下方,稍微習慣了一下線后,的眼睛慢慢往上移。
隨著纖長睫劃過的弧度,最后兩人的視線相遇錯。
剛剛那句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顧星辭突然這麼近距離地看到沈知還這雙眼,有點被驚艷到了。
的眼睛實在是太了,如人間不滅的星辰,如夢境中浪漫的終點。
太清澈,太純潔,太靈。
的人雖然是淡的,但眼睛是甜的。
顧星辭看得太迷,突然忘記了后半句話想說什麼。
突然機了起來,開始緩緩下墜。
沈知還馬上拽住鐵索。
落地之后,導演和其他幾個工作人員正好趕過來問:“你們沒事吧?”
“沒事。”兩人同時說。
“他們也太坑了,超一分鐘都不行,故意把電給停了,我們只能再續了半小時,”導演無奈道,“本來設定在游樂場的戲都拍完了,這下還有半小時,要不就把之后一場主角和閨打電話的戲改在今天拍完吧,否則也是浪費。”
“好沒問題。”沈知還說。
導演看著顧星辭道:“那星辭,今天你的戲就殺青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的行程可能會有點變化,現在還不確定,一會兒我們商量好再通知你哈。”
“好,沒問題。”顧星辭走的時候略帶依地看了沈知還一眼。
似乎想說什麼,不過言又止。
沈知還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把剛才的話說完。
顧星辭走后,沈知還又拍了一場比較長的獨角戲之后就收工了。
臨走之前,導演和編劇正在商量著什麼,然后給了沈知還兩份薄薄的新打印的劇本:“知還,我剛查了一下天氣,從后天開始可能還會下雨,所以明天我們會集中把一些室外戲給拍掉,我勾出來的這幾場主要都是你和星辭的戲,明天要趁天氣好抓拍掉,稍微修改了一些臺詞,星辭的那一份麻煩你幫我轉給他,今晚可能得辛苦背一下。”
“嗯,好的。”沈知還接過劇本打算走。
導演又提醒了一句:“哦對了,提醒一下,吻戲提前到明天拍了。”
一般導演在拍攝親戲之前都會和演員提前告知一下,方便有些演員提前做一些準備。
至為了禮貌,當天和前一天不會吃味道比較重的東西。
雖然知道兩個人的初吻戲是在海城的海邊拍攝的,但是本來定的計劃是最后一天拍攝,這突然提前一天——
即使已經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的要面對的時候還是會措手不及。
沈知還一路回去的路上都很忐忑。
不知道該怎麼跟顧星辭開口講。
雖然這種代就跟同事間說“明天要開會”一樣,都是工作而已。
但因為質的特殊,多讓人不好意思開口。
畢竟拍吻戲的對象是自己,這種事讓來通知,覺像是在索吻。
沈知還就這麼一路想著心事走到了房門口。
抱著視死如歸的覺悟按了顧星辭的門鈴。
不出十秒鐘,對方就來開門了。
平時晚上一直會有場務來送劇本或者第二天的服裝,所以對于晚上有人來按門鈴這件事顧星辭并不覺得意外。
不過意外的是,開門看到的是沈知還。
顧星辭看上去剛洗完澡的樣子,穿著純白的T恤和灰的長,頭發被打,地落在額前。
“那個,導演說明天拍戲的安排稍有變化,讓我把修改過的劇本帶給你。”沈知還把劇本塞給顧星辭。
“好的,謝謝。”顧星辭接過。
沈知還低頭在腹誹著什麼。
顧星辭看一副這麼難開口的樣子,主問道:“還有什麼要代的嗎?”
“那個……導演說……”沈知還輕輕咬了咬下,“明天要拍吻戲。”
對方先是愣了一下,很短暫,然后眼尾微垂,角倒是不由自主地上揚,聲詢問道:“那你……有什麼忌諱的嗎?”
“嗯?”沈知還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
“就是……接吻的時候,我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沈知還覺瞬間整個臉都燒紅了起來,忙著搖頭:“沒有沒有……您隨意。”
沈知還連敬語都慌出來了。
轉回頭,突然意識到似乎也需要禮貌問一下對方,又折了回去問:“那……你有什麼需要我注意的嗎?”
“有啊,不過……”顧星辭半調戲半認真,微微傾,拉近了與之間的距離,呼吸都幾乎打到的臉上,聲音溫和,卻帶著穿力,“等明天再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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