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湉剛一走出街區, 就徹底支撐不住倒在了路邊。
意識模糊的時候,覺有個男人把抱上了車。
醒過來時是在海邊, 海平面霞萬頃, 海風溫,浪頭拍打著沙灘。
除了一輛紅的敞篷超跑停在海灘,四周空無一人。
游湉看了看蓋在自己上的外套, 扭頭看到了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
男人一只手搭在窗外, 著大海的方向,正心不在焉地著煙。
“蔣湛……”的聲音還有點啞, 有氣無力的,像是大病一場后的剝繭, 看著一點勁兒都沒了。
蔣湛“嗯”了一聲,側過,給把掉到下的外套向上提了提。
游湉就愣了好一會兒, 低著頭,失魂落魄的,口中喃喃道:“我不干了,真的, 這次是真的玩完了。”
蔣湛沒說什麼。
突然, 游湉抓住他的胳膊, 激地說:“你不是說你有黃勇犯罪的證據嗎?你把它給我好嗎?再加上我姐姐的那本筆記, 我現在就去報案, 舉報不了李瀟瀟我還舉報不了黃勇嗎?我倒要看看霍文肖能拿我怎麼辦。”
游湉說完, 蔣湛就了的臉,像是安。
“為什麼哭?”他問。
“因為我傻。”游湉看向大海, 忽然有種恍如隔夢的覺, 笑了笑說:“都說中的人智商為零, 這次我是真的會到了。”
太傻了,真的太傻了。
“被周曉晚套路了?”
游湉現在,聽到周曉晚這三個字,就產生生理厭惡,不過還是搖了搖頭。
“也不算吧,要是沒人護著,就算再怎麼套路我也沒用。”
所以現在,對霍文肖的厭惡,已經大大超出了對周曉曉的惡心。
說傻,是因為太相信霍文肖了。
因為相信,所以才會這麼失。
再也不想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了,現在只想讓他們滾,有多遠滾多遠,徹底從的世界滾出去。
“你還沒回答我呢?”游湉的雙手,抓著蔣湛的胳膊,懇求道:“蔣湛,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找到那些證據很不容易,我也知道事很危險,但是我不怕,我現在沒有別的念頭了,我不想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答應我吧,好嗎。”
蔣湛任由抓著,半天只說了句:“黃勇不是善類。”
“我知道,我也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你也不敢輕易的,所以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你只要把證據給我,剩下的一切都我自己來。”
蔣湛大概覺得游湉腦子糊涂了,趁松懈的功夫,了的腦袋。
“你最近太累了,先休息休息,這件事過幾天再說。”
游湉緒放松下來,也沒再堅持。
也知道事不是想象的那麼容易。
“我不想回家。”霍文肖肯定會來找的,游湉現在,是一眼也不想再看到他。
“去我那住幾天?”
蔣湛那,霍文肖一時半會兒應該是找不到的。
游湉點點頭便答應了。
……
游湉給主任發信息請了假后,就把手機關機了。
蔣湛的這個房子,平時不怎麼回來住,他長期住酒店,已經習慣了,所以家里看著冷清的,不過游湉并不在意,本來也是想找個地方清凈清凈,其實之前也來過兩次,但是早就沒什麼印象了。
安頓好游湉以后,蔣湛便走了,走的時候還檢查了一下電話線,確保電話能打通,對說需要什麼他去買,游湉心不在焉地應著,目送蔣湛出門以后,終于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起來。
這一睡就徹底睡了個昏天黑地。
一連三天,除了偶爾起來吃個快餐去個廁所外,游湉就一直都在床上躺著,也不看手機,就那麼閉著眼睡覺,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那麼困那麼疲憊,好像永遠也睡不夠似的。
大概是前幾天真的太累了吧,尤其是在酒吧通宵那晚,太耗了。
睡著的時候,也總是斷斷續續的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夢很雜也很散,游湉醒了以后,夢里的事什麼都沒記住,就只有一種大夢一場的悲涼,整個人覺得特別空曠。
到底是太難過了。
蔣湛回來的時候,就見游湉一個人抱著雙坐在床上著窗戶發呆,他走過去,拎起條毯子裹在上。
“你怎麼回來了?”游湉低頭看了看裹在上的毯,自己手抓住。
“我的家,我不能回來?”蔣湛收回手揣進口袋,著里面的打火機,仔細看了幾眼,“我不管你,也就沒人管你了。”
游湉瘦了,短短幾天,下都尖了不,蔣湛把丟在這里以后,這幾天都沒過來看過,游湉了就自己點外賣,不過也就點了一次,還沒吃下幾口,這幾天和不吃不喝也沒什麼區別了。
游湉跟著蔣湛來到客廳,他家客廳是下沉式設計,很大,調很冷,正面是片巨大的投屏,倒像個私人影院,游湉坐在沙發上,看到了蔣湛給帶來的飯,一份煎三文魚,一份煮小土豆,還有一份用錫紙盒子包好的蟹柳蛋燒,都還熱著。
“剛和別人吃了飯,順手給你打包了一份。”
“謝謝。”游湉就彎腰吃了起來,蔣湛看費勁,從沙發上拎起個靠墊扔在邊。
“坐著。”
游湉就坐在地板上,屁墊著靠墊,盤著坐在茶幾前吃飯,姿勢很舒服。
飯也很好吃。
這幾天來,第一次吃下這麼多東西。
等吃完了飯,蔣湛才再次開口。
“這幾天,霍文肖找你找瘋了。”
游湉道:“他的事跟我沒關系。”
“真不打算理他了?”
游湉回到沙發不說話了。
“他找不到你,估計很快就會找到我這。”蔣湛出一煙來放進里,瞇著眼觀察的反應。
打火機在指尖發出清脆的聲。
蔣湛這話剛說完,霍文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游湉和他平空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任由鈴聲一聲聲地響徹客廳。
蔣湛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大手大腳地倚在沙發上,吞云吐霧地盯著茶幾上的手機,倒是游湉忽然咬了,皺著眉頭,張的樣子。
鈴聲響了兩遍后終于停止了。
蔣湛輕笑道:“看來是我低估了他。”
霍文肖的這個速度,比他實際預想的要快上一倍。
游湉道:“所以他應該是知道我和你的關系了吧。”
蔣湛揶揄道:“咱倆什麼關系啊,?”
游湉現在,實在沒心跟他扯淡玩,電話這時又響了起來,還是霍文肖。
“不接嗎?”
“你想我接嗎?”
游湉一時被問住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想的。
恨霍文肖是真的,但要說真就這麼一刀兩斷了,最后什麼都沒得到,不甘心也是真的。
太糾結了,所以就導致現在心越來越痛苦,最后倒在沙發上,把頭悶在靠枕里,一副痛不生的樣子。
蔣湛最后還是沒接。
不過他隨后就拿起手機,給霍文肖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游湉不知道蔣湛發了什麼。
蔣湛發完信息后,走到游湉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說:“明天有個局,在戶外,一個新開業的度假區,跟我一起去散散心。”
“我不要。”游湉悶悶地說。
“就打算一輩子躲在這兒了?”
“反正我就是不要。”
知道,只要一出這個大門,一定會見到霍文肖的,現在真的一眼都不想見到他。
“聽我的,火氣憋在心里發泄不出去,是要活活悶死的。”
蔣湛一句話,就準描繪出了現在的狀態。
可是游湉不憋著,又能怎麼辦?
“難道你要我去給那對狗男一人一個大掌嗎?”
也別說,真要這麼做了,也許還真能解解氣。
“所以我讓你跟我出去。”蔣湛慢悠悠道:“他氣你,你難道就不想氣回來嗎?”
游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明天的局,他也去,所以我才你跟我一起,做我伴。”
霍文肖要是看到游湉陪著蔣湛一起出席活,別說氣死,當場氣瘋應該是沒問題的。
游湉想想就覺得爽。
不過還是不想去。
真的,還沒想到今后該用一種怎樣的態度來對待霍文肖,煩他和不甘心都是真的,但是不想繼續了也是真的,這個想法一旦形,就一直在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不想再繼續了,所以只剩了最后一件事要去做。
游湉翻了個,仰頭著他說:“那天我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證據還沒準備好。”
“什麼時候能準備好?”游湉有些咄咄人地追問著他。
“你先跟我出去散散心。”
“回來你就給我?”
蔣湛轉繞到茶幾前,在煙灰缸里碾滅了指尖的煙。
邊碾邊淡淡“嗯”了一聲。
“那就這麼說定了,”游湉坐起來,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道:“對了,你把我姐那本筆記還給我吧。”
蔣湛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但也就是一眼,他什麼也沒說。
“明天下午我來接你。”
蔣湛說完就走了。
可是這一夜,游湉卻失眠了。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這兩天睡的確實太多了,還是那些沉甸甸的心事令心煩意,總之翻來覆去地折騰,卻怎麼也閉不上眼睛。
轉天下午,蔣湛準時來接。
還給帶了新服,并不是什麼出席正式場合的禮服,而是一套非常舒服的運裝。
游湉換上很合。
蔣湛其實還是心的,游湉現在,確實是想怎麼舒服怎麼來。
車子一路疾馳地出了城,一直開到郊區的某個新開業的風景度假區。
蔣湛一路上都戴著藍牙耳機,不知道在和哪個妹妹聊天,笑聲就沒斷過,游湉有幾次提醒他超速了,蔣湛也沒搭理,游湉就啥也不說了。
累。
蔣湛的車很顯眼,一到目的地,就有很多人湊過來和他打招呼,游湉慢吞吞地跟在他們后,直到來到高爾夫球場,蔣湛才回頭拉了一把。
“試試?”他抬手招了一旁的教練過來,拍了拍游湉的肩膀,示意大膽跟著教練過去。
游湉雖然不會打高爾夫,也沒什麼興趣,但是有句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也不是扭扭的格,蔣湛不知道從哪拿來個帽子扣在頭上,游湉扶了扶,把它扶正后,就跟著教練去球場了。
游湉一走,霍文肖就來了。
蔣湛摟著個人朝他招了招手,神愜意得很。
“肖肖,瞧瞧你,怎麼風塵仆仆的,這還哪有一點大總裁的樣子?”
霍文肖冷冷掃了眼蔣湛懷里的人,沒說話。
“人我可是給你帶來了,你答應給我的——”
不等他說完,霍文肖便出手,Davies迅速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遞給他。
霍文肖握住合同,按在蔣湛口。
蔣湛彎腰捂著合同,笑得前仰后合的,懷里的人不解,摟著蔣湛的脖子親昵道:“蔣總怎麼這麼開心?”
“開心,當然開心。”蔣湛開心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他捂著心口,指了指遠的高爾夫球場。
霍文肖早已大步走了過去。
……
一開始,游湉真是沒什麼心打高爾夫。
技也不好,教練指導了幾次也打不中,驗全無,就懶得玩了。
可是教練甜,知道這位是蔣總帶來的,哪怕是個廢也能夸出花來,游湉就被夸得天花墜,自信心跟著就起來了,興趣也上來了點,扶了扶帽子,擺好姿勢,正要再試一次,后就傳來了某人的聲音。
“手再向上握一點。”霍文肖說著,就圈著的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的手腕。
教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游湉猛地一回頭,就看見了霍文肖,條件反般就要推開他,可是他好像提前預知了的作一樣,先前一步牢牢抱了。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你。”
游湉一句話也不想聽他說,掙扎半天也不了,氣得一腳就踩在了他的皮鞋上,力氣極大,霍文肖當場皺了眉,手上的勁兒不由自主地松了松,卻還是沒有完全松開。
“我不想聽你說話,你趕走。”游湉好煩,對著遠的工作人員大喊:“快來人啊!這里有人擾我!”
霍文肖凌厲的目投去,任誰都是不敢過來的,何況游湉和他的份形象簡直一目了然,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是老板在和人調,誰會那麼沒眼地過來找不痛快?
游湉也看出來了,霍文肖還在耳邊說:“想打球麼?我教你。”
“我不玩了。”游湉現在,聽他聲音就覺得晦氣,把球桿往草坪上一扔,趁著霍文肖走神的功夫,一把推開他,霍文肖人高馬大的,被推的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很是狼狽。
游湉看也不看他,抬腳就去找蔣湛,可是找了一圈都沒看到蔣湛的影子。
不是說好了要做伴嗎?不是說好了要醋死霍文肖嗎?怎麼,人呢?死了?
霍文肖卻還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跟在后。
“湉湉,你能不能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也別跟我說,有什麼話跟你神說去吧!”
游湉走的累,找了個角落的沙發一坐,掏出耳機就戴上了,而且還專門播了首搖滾樂,音量大的差點把耳震破。
霍文肖在一旁叭叭的張著,說什麼游湉都聽不到了。
游湉就見他手要來取的耳機,游湉摘掉一只對他冷眼道:“這位先生,你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霍文肖:“……”
在游湉警戒的目中,他只好默默地向外挪了挪,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邊。
期間很多老總過來和他打招呼,他應得也是心不在焉,老板們看到了沙發那邊的人,全都相當識趣,簡單說了兩句就趕撤了。
霍文肖單手松了松領帶,目著游湉,側著子,背對著他,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側影。
的子很薄,似乎又小了一圈,這兩年,他好不容易給養出來的那點,好像也都還回去了。
他心里的滋味很不好。
霍文肖不知在想什麼,握著手機的手部繃繃的,過了一會兒,他給源野彈了個視頻。
源野那邊正是半夜,他剛睡著,手機就響了,差點就把手機從窗戶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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