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導演聯系好了程佩云的大學,對方表示會全力配合拍攝取景。
時隔多年,這也是顧蕭惟和嶼第一次回到了大學校園里。
在拍這一段之前,嶼特地去剪了個向的發型。
當他把向當年的照片拿出來給托尼老師看的時候,對方出了懷疑的表。
“你真的、真的、真的要剪這種懷舊的神小伙兒發型?”
嶼點頭:“對,就這個發型。要一模一樣的。”
“寶貝,你知道自己長得多帥嗎?但再好看的人也有駕馭不了的發型!你會像個長草的鹵蛋!”托尼老師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下手。
“沒關系,這不是長草的鹵蛋,這是獼猴桃。”嶼笑著說。
托尼老師摁了摁眼角,“……你是想用獼猴桃來激發們的母嗎?”
“母什麼的大可不必……父可以考慮一下。”嶼腦海中想象顧蕭惟看到自己新發型的表。
在長達十秒的心痛之后,托尼老師一咬牙,把嶼的頭發剪掉了。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這個超短寸讓嶼顯得年輕了起碼五歲,帥得利落。
嶼對著鏡子模仿向的笑容,角才剛咧起來,托尼老師就捂著心臟倒退。
“太帥了,寶貝。你可真是可鹽可甜啊。”
“啊?”嶼不理解了,他什麼時候算咸?什麼時候算甜?
“就是說你可以優雅,也可以是小狼狗。”
還好,小狼狗還帶了個“狼”字,要是小狗的話……嶼想象了一把顧蕭惟懷揣狗嚶嚶嚶的樣子。
向和程佩云的第一次相見,氛圍和宿命都特別重要,這決定了觀眾能否帶緒。
好多學生都報名要當這場戲的群演。
負責接收報名的劇組工作人員都驚呆了,“人數還真多啊。我本來以為他倆的多,但沒想到男生也多啊!”
“程佩云當年是土木工程系的,他班上應該是男生稍多于生。”
“那有好多同學們要憾咯。能和顧蕭惟還有嶼坐在同一間教室里,一生可能就一次機會。”
到了拍攝的當天,不僅僅教室里坐滿了人,就連走廊上還有教學樓外都滿了人。
劇組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請圍觀的學生們退出鏡頭范圍。
為了演出學生時代自然樸素的味道,所有演員的妝都很淡。比如顧蕭惟和嶼,打了個防曬隔離,修了修眉的形狀就上陣了。
這也讓群演們很是驚訝。
“顧蕭惟是素吧?素都這麼好看?”
“而且素還顯得更年輕了。”
“聽說導演不讓上太明顯的妝,我可想看看嶼素是怎樣了!”
“嶼就在教室外面。”
一說完,教室里的學生們有的站起來,有的長脖子看嶼的樣子。
顧蕭惟穿著一件深的衛,坐在當年程佩云坐過的靠墻的位置。
嶼穿著一套舊運,背著一個運背包,背包的拉鏈還是壞的,留了一道。他就站在走廊上,等待著導演的通知。
落在他短短的發茬上,看起來就像絨一樣,讓人很想一。
“快看,那是嶼——他真的好高好帥!”
“他換發型了?好清爽啊。”
“我男朋友也有同款的運,穿上特別垮。但是嶼穿著就像模特一樣!”
無數手機高高舉著,嶼只能低著頭,看著手里的劇本,避免尷尬。
攝影機就位,燈和打板也已經準備妥當,場記提示拍攝開始。
嶼把劇本遞給了旁邊的小琴,走進了這間教室。
攝像機隨著他的視線掃向了顧蕭惟。
上課鈴還沒有響,同學們正在前后聊天,有的學生還在打鬧,到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時倒流,回到了十八年前。
人聲如,有人在討論教授留下的作業,有人在商量課后吃什麼,還有人在桌子下面手拉著手談。
只有程佩云靠著墻坐著,和這個熱喧鬧的世界格格不。
他的面前放著書,一只手放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抬起來撐在額角,正好把自己和世界隔離開。
可即便這樣,站在門口的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長途旅行而疲憊的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
“讓一讓,讓讓!嘿同學,勞煩抬個!”
向側著,走過了一排一排的桌子,終于來到了程佩云的邊。
他仿佛自帶拖拽日的能力,程佩云周明亮了起來。
向把自己的背包往桌子下面的架子上一塞,直愣愣地看著程佩云的側臉。
鈴聲響起,講課的教授已經走到了講臺上,之前還打鬧著的學生們都安靜了下來。
向聽不懂教授在說些什麼,但他的心臟跳得好快,因為在他邊的就是上一屆男子佩劍的奧運會世界冠軍!
大概是因為他一直看著程佩云沒有看黑板,惹到教授不高興了。
“坐在第五排,靠墻的那位穿著運的男生!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向什麼都沒有聽見,還在看程佩云。原來他長這個樣子啊,比奧運會的時候要白好多,到底多久沒訓練過了啊?
“坐在第五排,從右邊數第二個的男生!你看程佩云千百遍,你也不了奧運冠軍!”
教授的話音落下,一陣哄堂大笑。
向這才意識到教授點的是自己的名字。
在教授和同學們的注視下,向臉不紅心不跳地站了起來,沖著教授出大大的笑容:“教授您好,很抱歉我不是這個系的學生,我是來旁聽的。本來我以為自己能聽懂,但我高估了自己的智商,您說的知識太高深了,我理解不了。所以也就回答不了您的問題了。”
他這樣坦,笑得心無城府,反倒讓臺上的教授說不出話了。
過了得十幾秒,教授了手,示意他坐下,順帶給自己找個臺階:“任何對知識的求都是好事,不存在智商高低。”
向坐了下來,用視線的余瞥了一眼旁邊的程佩云,發現對方那只撐著額角的手已經放了下來,眉頭蹙得的。
向小聲問:“是不是有很多人看你啊?”
程佩云面無表,打開了水筆的筆帽,開始記筆記。
“你好厲害,這個教授說的我都聽不懂。”
程佩云還是不說話。
“我向,今年剛J省選拔到國家隊里。”
聽到這里,程佩云的筆尖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后抬頭看向教授,低下頭又繼續做筆記了。
“我進國家隊的目標就是為了贏你!但是他們都說你傷之后就退役來讀大學了!所以我特地來找你!”
程佩云用冷漠的語氣說:“請不要打擾我上課。”
“哦。”向端端正正地坐了回去。
直到下課的鈴聲響起,教授又囑咐了兩句,同學們陸續收拾東西離開,向出了躍躍試的興表,跟在程佩云的后。
“你還有練習擊劍嗎?我能跟你比一場嗎?”
程佩云不發一言,有好幾個同學跟他打招呼他也當作沒聽見,步伐越來越快,像是要甩掉誰。
“程佩云!程佩云!”向契而不舍地跟在他的后,小跑著過下課的學生,和程佩云并肩。
“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們嗎?誰允許你進來的?”程佩云目不斜視,仿佛向只是個累贅。
“你們大學又沒有規定非本校學生不得。”
“葛教練知道你離隊嗎?”
每當向靠近,程佩云就自拉開距離,仿佛……向上的溫度會把他燙傷。
“不知道!那個黑面神打了好多個電話給我,不過我沒接。”向沒心沒肺地說。
程佩云忽然停下了腳步,涼涼地哼了一聲,“那你完了,他會把你退回省隊。”
“哦。那你可不可以跟我比一場?從J省過來,火車票會更貴!”
“……”程佩云看著向,一開始像是在看一個傻瓜,慢慢的他的目沉了下去,“你努力留在國家隊,努力走上奧運賽場,會有很多厲害的對手。不需要一直纏著我。”
說完,程佩云邁開,步伐比之前更快。
那個傻子沒有跟上來了,他的耳朵很快就能清靜了,他就能回到之前的生活了。
“可他們都不是你!你打敗了韓國的洪金炫!你把英國的凱賓斯基擋在了四強外!你還把意大利名將高帝尼挑落神壇!我就算贏了他們所有人,我也沒有贏你啊!”
程佩云回過頭來,對上向堅定的目。
仿佛一次出其不意的擊劍變線,一劍意料之外的突襲,明明很遙遠仿佛隔著整個賽道卻忽然之間……對方沖到了他的面前。
劍指他的咽。
程佩云的嚨了,“我已經很久沒有練習擊劍了。你贏我沒有價值。”
“只要是你,無論是怎樣的你,都有價值!”
向背著包跑到了他的面前。
拉鏈壞了,里面的東西掉了一地,什麼礦泉水瓶、錢包、鑰匙、換洗的。
那種耀眼的、會把自己灼傷的覺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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