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趙家的財產

　各種傳言不。

　但就是不知道喬軍長那位失散二十多年又找回來的兒是誰, 現在又是什麼況。

　只能嘆息一聲。

　但也有例外。

　例如趙家。

　這些傳言趙家的人當然也都聽說了......畢竟聽說這事起始還是因為喬家的小兒流言詆毀趙家二兒媳，結果被西州大學趕出去，才會引起后面一系列的事, 大家聽說了這事, 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傳給高玉紅，好共同八卦一下, 將喬老大一家嘲上一嘲, 道：“也真是不要臉, 害死了喬軍長人, 得人家兒失散多年，還好意思到宣揚, 說兒去京市是要去跟喬軍長那個前程大好的繼子結婚的，也虧得他們有臉啊！”

　高玉紅真是憋得要死。

　別人不知道喬軍長失散的兒是誰, 還能猜不到？

　畢竟喬軍長的人是誰？

　是當年西州城趙家的兒趙蘭萱。

　而歡的大姨就是趙家的大兒趙蘭珍。

　大姨，大姨......孤兒......原先他們都當歡是趙蘭珍和東河的兒, 喬家發生了這麼大事，鬧得沸沸揚揚他們才反應過來, 哎喲, 那哪里是趙蘭珍的兒，分明就是趙家小兒趙蘭萱和喬軍長的兒啊！

　要不然事也不會這麼巧，前腳喬真這剛跟歡發生了矛盾去了京市, 喬軍長后腳就回了西州城查出了當年的真相, 還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兒。

　高玉紅聽得撓心撓肺, 真恨不得打電話去問問兒子......事實上也真打電話去了, 但完全找不到趙錫。

　這會兒可真是后悔了。

　要早知道歡是喬軍長的兒, 還反對二兒子這婚事干啥？

　甚至心里都有些怨上沈岫岫了, 如果不是為了, 說不定這些年自己跟二兒子的關系不至于鬧得這麼僵，也不會對二兒子娶歡這事反對得那麼激烈了......

　撓心撓肺的，別人不能說，也只能跟丈夫趙伯榮嘀咕，道：“你說喬軍長的兒是不是咱們錫的媳婦？要是的話，外人都傳被養在鄉下養得多麼鄙，養廢了，咱們好歹給正正名......唉，你說上次流言的事我也幫了，不能再跟我計較以前的事了吧？”

　趙伯榮：......

　他沒好氣道：“你就給我消停點！是不是都是老二媳婦自己的事，不肯站出來認，自然有的想法！還有什麼幫了，那事最開始還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你不去跟喬家人胡咧咧說，們怎麼會傳出流言來，搞出這麼多事？”

　他這麼一說高玉紅還來勁了。

　道：“那你還別說，這事還虧得流言這事呢！要不是我跟馮秀青嘀咕了那幾，兒不能跑去學校傳老二媳婦的流言，那事就鬧不大，鬧不大不跑去京市，那喬軍長也不會知道原來他兒還活著，也不能查出來當年的真相，老二媳婦也不知道親爸親媽是誰，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

　趙伯榮聽得簡直是目瞪口呆。

　那敢他們還得謝你？！

　他無語了好一會兒才冷聲道：“你就省點吧！看看喬家，你不覺得心里瘆得慌嗎？還好咱們家老大心正，跟錫關系也好，就你那麼攪和......你看看喬家，好好的大家，各有前程，就因為老太太攪和，喬老大心不正，只想著占老二的好，暗地里卻百般算計老二的妻，這才導致今天的苦果！”

　喬家的事倒是讓他真的悟了他父親的苦心。

　如果不是他父親一直鎮著這家里，又接了老大教導，他們家說不得就要步喬家后塵了！

　這怎麼能不讓人警醒？

　喬家的敗落的確讓人唏噓。

　也不能說喬家敗落，喬軍長還在呢。

　但喬家大房卻是眼見的一下子塌了。

　喬老爺子喬老太太雙雙病倒，住進了療養院。

　喬老大都進了牢，還不知道要判多年，這紡織廠廠長當然做不了。

　喬家一家人幾乎個個都是在紡織廠或者是附屬廠上班，喬老大這麼一倒，他們的好日子顯然也到頭了。

　首先只有廠長才有資格住的兩層小樓得讓出去吧？

　喬家還在糟糟的時候，就被趕出了代表廠長份的紅磚小樓，被趕去了普通職工宿舍樓，一家七口，被趕到了一個只有三間房的職工家屬樓。

　馮秀青去新廠長家撒潑，新廠長怪氣，道：“馮主任，不，馮同志，以你們家現在的職別，能分到三間房的職工家屬樓已經算是不錯了，你去家屬院看看，多一家十幾口不也就在兩三間屋子里......嗐，就是以前那趙家，那住的小洋樓多大，一家幾口怕不是有十幾間房，傭人也有好幾個，可一朝落難，趙家大小姐，還懷著子呢，就被人趁著男人不在的時候得住進不知什麼旮旯地的茅草屋，生生被人死......人呢，不認清現實總是不行的。”

　馮秀青原先是紡織廠辦公室主任。

　可喬廠長出了這麼大問題，這個本來也不是憑真本事得來的辦公室主任自然也坐不穩了，立時就有很多舉報信到查辦公室，舉報過去十年馮秀青牽涉到的一些冤假錯案，迫害廠里老同志的案子的。

　廠里便立即停了的職。

　新廠長一番話氣得馮秀青直發抖。

　可沒有辦法，只能又跑去療養院找喬老爺子和喬老太太哭。

　不是第一個，喬真也日日在老爺子和老太太那里哭呢，這樣子，老爺子和老太太的病哪里能好？

　老太太都差點小中風了。

　還是醫生罵了他們。

　稍微清醒一點的喬衛國才紅著眼睛攔了他媽和他妹子，道：“還是讓爺爺好好休養吧，咱們家只能等爺爺病好才能幫咱們了，要是爺爺出了事......”

　他們家才是徹底的完了。

　馮秀青這才清醒過來，也跟著教訓了喬真，不允許再哭，道：“什麼事都是你惹出來的，如果不是你跟那個歡鬧出這麼大事，你爸怎麼會出事？家里怎麼會出事？我告訴你，你給我消停些，好好服侍你爺爺，讓他們養好，你才有希，過了今年，你要不回去西州大學上學，要不就再參加一次高考，考去京市去，這樣你還有點希。”

　家里搞這樣，想要轉學肯定是不了，休學已經辦了，那就只能等下學年再說了。

　喬真抿。

　這些天眼睛都是腫著的，就沒好過。

　也知道媽說的是現實。

　家里完了，唯一能改變境的就是上大學了。

　西州大學是肯定沒臉去上了，那就只能再參加一次高考......也不愿留在現在那個一堆人著的屋子里，從小養的哪里得了這個？所以一下子下定了決心，等爺爺病好，就跟著他們回京市，參加高考，考到京市去。

　因此后面服侍起老爺子老太太倒是格外賣力起來。

　喬振豫離開西州城之前去了一趟療養院。

　他遠遠看著喬老爺子坐在窗前，喬老太太臥在床上，喬真正小心地喂著吃著什麼。

　......不出聲，這副畫面看起來倒有些歲月靜好的味道了。

　喬振豫諷刺地扯了扯角。

　他站了片刻，面無表地看了一會兒就轉打算離開。

　喬老太太眼尖，在他轉那刻卻是發現了他，尖利地尖了一聲。

　喬振豫頓住，轉大踏步進了病房。

　喬老太太眼睛森怨毒地盯著他。

　喬老爺子轉過來，看他的眼神也不逞多讓。

　“你滿意了？”

　喬老太太尖利道，“我跟你爸病倒在床，你大哥在牢房吃苦罪，你大哥一家被你整的家破人亡，喬家幾十年的聲譽也被你一下子敗盡，這下子，你滿意了嗎？”

　喬振豫張了張口，道：“我不滿意，我有什麼可以滿意的？我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家破人亡，親人背后暗算，妻子懷著孕被百般折磨，被亡，兒失散二十幾年人苛待轉輾，我有什麼可以滿意的？”

　“犯下的罪孽總是要還的，不是我，還會有很多人家找他，喬振興是罪有應得，而你們，還可以靜靜躺在這療養院里，有人服侍，有最好的醫療照顧，可是蘭萱呢？我的兒，曾經過的算什麼？”

　至于你們的不甘心和心理上到的折磨，又算得了什麼？

　他轉離開。

　這一次不管后面的人怎麼尖怒罵也沒能再讓他的步子停留片刻。

　喬老大一家的崩塌不僅是一家的崩塌。

　同樣還引起了其他一系列的效應。

　例如當年趙家的事。

　原本就是在平反冤假錯案的時候，喬軍長親自手，趙和明的案子自然被翻了出來。

　趙和明讀書時就了黨，早些年就利用趙家的關系做了很多事，五幾年的時候更是將大部分產業都了出來，對國家是有貢獻的，這個案子自然要平反。

　再有趙家的財產。

　那些上的產業也就罷了，但趙家的房產，當年很多被查抄的東西，還能找回來的，自然要歸還趙家的后人。

　那可不是小錢，不說東西追不追得回來，但是趙家房產都有無數。

　這事一翻出來，不知道又了多人的心。

　包括曾經為了跟自己大哥大嫂一家劃清界線，帶頭舉報趙蘭萱二哥趙和明的老二東亭一家。

　東亭當年也是在紡織廠上班的。

　走的還是他大嫂趙蘭珍的關系。

　喬老大一倒，當年干的事一暴出來，自然也有人記起了當年帶頭舉報趙和明，給趙和明大字報，帶著人查抄了趙家，最后害死了趙和明的東亭。

　......雖然他也沒得著啥好，趙家一家人被人從小洋樓里趕出來，趙和明死，趙蘭珍趙蘭萱各自下放，但因為東河沒跟趙蘭珍離婚，最后趙家洋樓被各人進住，但東亭一家卻并沒能住進去。

　后來在紡織廠也沒能混得風生水起，最多也就是做到了一個工頭，工資雖然高了一點，聽著威風了點，一大家子還是一樣在大雜院，日子過得還是窮困。

　在趙蘭珍跟東河雖然是被下放到農場，但日子過得還是很不錯的時候，就已經后悔了，也曾經試圖讓家里的小輩去農場找東河，東河看侄子侄落魄，心，到底接濟了些，結果被趙蘭珍知道，再去的時候，就被打了出來，差點跟東河鬧離婚。

　再等趙蘭珍跟東河平反回西州城，那就更后悔了。

　這回東亭和他老婆帶著孩子一家哭哭啼啼的上門，求趙蘭珍和東河原諒，當然......還是被趙蘭珍拿著掃帚趕走了。

　這回喬老大一出事，東亭干的事也被翻出來，工頭都做不了了，被廠子撤了，做回了搬運工。

　廠子里原先被他苛待過的工人譏諷他，道：“聽說政府在翻趙家的案子呢，要把趙家的財產都還給趙家，你大嫂不就是趙家嗎？現在趙家也沒別的后人了，也就你大嫂，哦還有喬軍長家那個閨了，趙家那麼多房產財產，只要你大嫂手上點出來給你，你哪里還稀罕我們這工頭的位置，一輩子不都能好吃好喝好住，不盡的福了。”

　這原本是嘲諷的話，卻不想就了東亭的心。

　不心日子都沒法過了。

　他回到家就轉輾反側，睡不著了。

　他老婆也被這事鬧得心煩，見他大晚上的還翻來覆去鬧騰得不讓人睡覺，沒好氣的拍了他一掌，罵他：“當年你就是豬油蒙了心，好沒撈著，惹得一腥，你大哥大嫂那里的也再也沾不上，現在倒好，連工作都沒了，你還好意思唉聲嘆氣！還有你那妹子也是個晦氣的，好好一個金疙瘩送到手里也不好好養，現在好了，金疙瘩飛了，只能到打秋風，呸！”

　喬軍長失散的兒那事，他們當然也聽說了。

　別人猜不到那失散的兒是誰，他們這些牽扯到當年舊事的人還猜不到？

　東亭的老婆劉金花聽了這事真是心疼的直。

　當年那孩子怎麼就沒送到家里來養呢？

　要是能好好養著那孩子，現在豈不是就能跟著飛黃騰達了？

　養個孩子能花多糧食呢？更何況還有趙蘭珍東河的補，完全是只賺不賠的事！

　要是能把養大，直接嫁給大偉或小勝......哎喲......

　想到這里簡直痛得直，又是惱恨不已，罵東亭，道：“當年你說你那大哥有多好，有多照顧你們弟妹，可就因為當年的事，他就記恨這麼多年，自己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看咱們都落難這樣了，都能眼睜睜看著，我就說，要是咱們一家都死了，也不知道他良心會不會痛！”

　東亭聽了這話一愣，隨即卻是“嚯”一下坐了起來。

　他眼睛迸出異樣的芒，道：“你說的對......我大哥他，哪里是不想顧我們，是趙蘭珍那貨攔著而已！當年大偉小勝去農場找他，他不也還是給了他們吃的讓他們拿回來......你說，要是我工作沒了，一家子飯都吃不上了，我的再被人打斷了，黑子再病了，你說他會不會真不管咱們？”

　大偉小勝是他跟劉金花的兩兒子。

　黑子則是他小孫子，大偉的小兒子。

　劉金花聽了嚇了一大跳，但很快也反應了過來，眼睛跟著亮了起來。

　第二天東亭就忍著痛，讓劉金花閉著眼咬著牙在上胡胡劃了幾刀，幾聲鬼哭狼嚎之后，就把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杵著一木頭，一瘸一拐，帶著抱著孫子黑子，眼睛腫得跟桃子一樣的劉金花去了趙蘭珍東河家。

　也是巧了，這會兒歡也正在家呢。

　喬老大坐牢，歡找到了親爸，趙家被翻案，相關的工作人員已經找趙蘭珍談了幾次話，問一些趙家和趙和明的舊事，還有核算趙家當年各房產的事......歸還平反人員房產財產的事政府其實一直在理，當然很多還沒有落實，但這事鬧得這麼大，上面又有喬軍長，相關辦公室也就優先理了趙家這事。

　這麼大的事，趙蘭珍當然要找歡商量。

　事實上，趙蘭珍一開始不知道也就罷了，等相關辦公室工作人員第一次找，談趙家和趙和明平反的事，心里蹊蹺，再三追問，才知道喬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彼時第一時間就想去找歡。

　可是去了學校和趙錫歡的屋子，都撲了個空。

　只好讓紅安去找了歡好幾次。

　歡跟紅安相倒還是和以前一樣，但紅安說他媽很記掛，想讓去家里吃飯，卻都被歡拒絕了。

　趙蘭珍找不到，的確是刻意避開的。

　就自己的事來說，對趙蘭珍并沒有任何怨氣。

　但從袁家村回來，因為知道了太多的舊事。

　知道母親的死......母親用死贖罪，換了一條命，可母親到底有什麼罪呢？

　所以暫時并不想見趙蘭珍。

　不過這一次卻是因為趙蘭珍讓紅安傳話，說是想要跟商議趙家的事，這才過來的。

　......母親那麼在意的趙家，這事當然要理。

　誰知道剛在家坐下，話還沒說上兩句，東亭一家子離奇的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