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有人要離婚
梅主管是了歸主任還有米月紅一起過來的。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脾氣, 對上歡那樣的格,他真是怕自己不了,氣得拂袖而去。
他就不明白一個長得那麼漂亮的小姑娘家, 怎麼就把錢字看得那麼重......嗐, 別人也看得重, 但沒人像那樣理直氣壯,要求利益要求的臉不紅心不跳,你不給還是你不對似的。
原本以為不用也,可這會兒他還是跑來找他。
梅主管搖了搖頭。
再見到歡,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大獎歸來, 梅主管只覺得歡更加容人不可一世了。
明明那笑容真是格外的漂亮人,偏偏梅主管看得腦殼子疼。
人家是周六下午直接上門的,歡只好在家里招待了幾人。
歡給幾人上了茶, 招呼了歸主任和米月紅,就笑著跟梅主管道:“梅主管很久不見, 您可真是稀客。”
梅主管牙疼式地了牙。
他道:“之前廠子新開, 一直都忙,其實一直都想著過來找同志, 卻一直沒找到時間來,這不, 年后正好清閑點, 就過來了。對了,聽說同志剛剛才在全國的服裝設計大賽上拿了特等獎, 恭喜同志啊, 這也是我們紅星農場的驕傲。”
歡笑道:“那也要多謝農場的支持, 過去幾年, 農場一直都是我設計的后盾呢。”
梅主管:......
也不知道為啥, 梅主管就是跟歡寒暄,也總覺得不是那麼個味。
大家寒暄了幾句就言歸正傳。
梅主管過來就是想要跟歡合作的。
他問歡在這次大賽上獲獎的作品。
歡就拿了大會的冊子給他看,那本大會宣傳冊,打開首頁就是那兩個系列作品的介紹和圖片。
梅主管翻了翻,就跟歡道:“我們想要生產這兩個系列的服,可以按我們以前談的,生產銷售所得的利潤扣除原料還有生產各種本,分你百分之十五的利潤。但你還要幫忙配合我們選購布料,技支持所有的生產,還有配合后面我們必要的宣傳工作。”
歡敲了敲桌子,看著梅主管認真道:“這可是很多繁雜的工作,我甚至對你們工廠的工人到底技合不合格,別說能不能做出我要求的效果,就是基本的紉技練度都不知道,就答應技支持所有的生產?萬一你們工廠工人紉技不夠,我還得負責對們培訓?”
梅主管老臉一熱。
他心里未嘗沒有打這個主意。
廠子開了小半年,農場投了不的錢和資源,但效益卻十分不好,到現在還要倒工人的工分,這其中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跟紡紗廠不一樣,工人簡單培訓一下,練一下就能干活,還能干的越來越好,可這紉技,不是短時間說學就能學上的,大部分招過來的工人一開始本就沒有紉基礎,所以一開始本就做不出什麼符合標準的服和產品,浪費了不知道多布料,幾個月來做出來的服還是扭扭斜斜,多有瑕疵......也是這個原因,幾個月下來,把原先歡攢下來的客戶基礎還有聲譽都打了一個稀爛。
然后各大公社和百貨商店一打聽,哎喲,原來小裁走了,鋪子已經關門,這紅星農場裁廠早不是之前小裁的裁鋪子了。
......其實小裁考上大學去了西州城他們也都知道,只是后來鋪子不還經營了半年嗎?原來現在是徹底換湯也換藥了。
然后廠子做出來手袋什麼的再想賣去各大公社和百貨商店,人家不但不接貨,卻連原先的訂單都退了,道:“你們之前那批貨都是問題,我們都被罵死了,還積了好多在呢,你們不找我們,我們也是要找你們的,那些有問題的貨,你們可得收回去。”
所以梅主管聽了歡這話怎麼能不心虛?
歡瞅著梅主管那樣子就知道什麼況了。
又接著道:“還有,扣除原料還有生產各種本,才分我百分之十五的利潤,梅主管,你們廠子現在扣除了各種本,有利潤嗎?”
梅主管:......
他覺著歡是在譏諷他,可是歡的表認真,顯然是真的,在認真的問他問題。
梅主管只覺得一涌出來又默默咽了回去。
這臉打得可真狠。
可偏偏還真是......現在廠子還虧損著的呢!
“那你想咋樣?”
梅主管被臊得不行,也破罐子破摔了,直接反問過去道。
歡&眾人:......
這時歸紅英輕咳了一聲,然后對歡道:“小,廠子現在經營是遇到了很多困難,但我相信這些困難只是暫時的,只要加以時間妥善經營,事肯定會改善的。”
說著就轉頭跟米月紅道:“月紅,廠子的事你最清楚,你跟小師傅說說廠子現在的況吧。”
米月紅點頭,然后也不顧梅主管的面子,把廠子現在的問題都說了。
包括工人缺乏紉技,管理上混,為了降低本都使用自家農場產的布,做出來的產品制濫造等等,簡直聽得歡牙疼。
歡瞅了一眼虎著臉,就算是黑也還能看出很紅的梅主管,道:“梅主管,依我看,今天還是請您先回去吧,我會和月紅好好談談,等我想好了這事,再和您談?”
這一回去,下次過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梅主管當然不愿就這麼回去。
他道:“今天已經晚了,我們今晚也回不去農場,就住在這工程集團招待所里,你有什麼要談的,就今晚跟小米談,明天就把這事訂了吧。”
歡瞅他一眼。
這個梅主管,死纏爛打的功夫倒是有,就是沒個人臉。
歸紅英忙在旁邊打了打圓場,說了一些好話,歡這才點了點頭。
正事談完,歸紅英就跟梅主管和米月紅說,還有事要和歡談,就讓他們先回招待所,一會兒也過去,這樣也是下午先給歡一點單獨考慮的時間,晚上大家再一起吃飯。
等梅主管和米月紅離開了,歸紅英問歡,道:“小,你過年回來之后,有去看過你大姨嗎?”
歡一愣。
大姨,趙蘭珍?
從幾個月前那次跟趙蘭珍攤牌之后,就再沒去見過了。
因為再沒有見的必要。
不過也是,這兩個月,就是紅安也沒來找了,也沒問去京市參加比賽的事......看來家是發生了不事。
沒想到歸紅英單獨留下來是要跟談這個。
歡沉。
歸紅英看了歡沉默的樣子,輕聲道:“我比梅主管和月紅他們先過來,今天過來之前先去看過你大姨......小,你大姨的狀況很不好,要跟組長離婚,現在整個人像是老了二十歲,就是在農場中間有些年,很難的時候,也沒有這樣憔悴過。”
歡是個直接的人。
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當年歸紅英跟母親只是普通朋友,但冒著風險,大晚上的從袁家村,冒著大雪,帶走了,帶去了農場,依著母親的囑托,把送給了趙蘭珍。
要知道,不說那窮兇極惡的村支書,就是大晚上冒著大雪坐牛車也要好些個小時穿過大山,都是有命風險的。
是欠一份很重的恩的。
還有之后在農場,也幫了數次。
所以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對支支吾吾或者敷衍。
就在想著要怎麼說清楚這事時,歸紅英卻是誤會了的沉默,接著道:“小,我知道,你大姨在你的事上多有疏忽,以致你吃了多年的苦,也知道你因為當年你母親的死,對有所遷怒,但小,當年的事,真的沒有那麼簡單,不管是你大姨還是你媽,都境艱難......時過境遷,已經是你這世上不多的親人,也是真心疼你,過去的,該放下的就放下,好好相吧。”
歡側頭,沒有直接反駁,只問道:“歸主任,大姨,這次為什麼要跟東河離婚?”
歸紅英一愣,隨即心里就是一松,肯問,就還是關心的。
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組長那個弟弟東亭和......桂芬,自從聽說趙家的財產房產要歸還,這兩家就像螞蟥一樣趴了過來,你是知道組長的,他是個好人,心厚道,東亭和桂芬,比他小上許多,父母又去的早,他一直都有些長兄為父的懷,自覺對那兩人有責任,這回兩人手段用盡的趴了過來,各種賣慘......把你大姨氣走之后,又是各種賣乖,儼然是想要好好過日子的樣子。”
“組長心了,覺得大家年紀都大了,想著能照顧一點就照顧一點,各退一步,求你大姨回來,可你大姨卻是不能忘記東亭對你二舅,還有桂芬對你做過的事,堅決要離婚,哪怕組長再退了一步,還是沒有松口......這一次,真的像是鐵了心了。”
“而且這回連紅安都站在了你大姨這邊,他說......他說東亭和桂芬是為了趙家財產才趴上來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像當年對你們二舅那樣,為了趙家財產就對他媽做出什麼事,退一步,簡直是萬丈深淵,這話說的,連衛安都猶豫了。”
歸紅英搖了搖頭。
當年連那麼困難的日子都夫妻一起熬過來了,沒想到現在日子好了,卻過不下去了。
紅安那小子也像是中了邪一樣。
“這樣啊?”
歡突地輕笑了一下,慢慢道,“那日我跟大姨攤牌,也沒有要跟東河離婚,也還是繼續一起生活著。”
“所以,當年東亭舉報二舅,帶人抄了趙家,最后還死了二舅,大姨沒有遷怒東河,沒有跟他離婚,但覺得喬家辱了,在害二舅的事上一定摻了一腳,就遷怒了好幾年都在部隊的喬振豫,迫懷著孕的我阿媽跟喬振豫斷絕了關系,絕了的生路。”
“當年你有跟說過我媽臨終前的囑,請你把我給大姐之后,跟說,等我生父回來,就把我給我生父吧?”
相信歸紅英應該跟趙蘭珍說過。
因為歸紅英是局外人,對喬振豫并沒有半點怨恨。
沒有理由瞞阿媽臨終前的囑托。
歸紅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的確說過。
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歡卻是舉了舉手,制止了,接著道,“但因為桂芬的哭求,東河心疼妹妹的境,大姨就把我送給了桂芬......就桂芬那家里的狀況,還有,跟東河也結婚多年了,桂芬還曾在眼皮子底下生活過好些年,對桂芬的品真的一無所知嗎?就把我那麼送了出去,十七年不聞不問......從農場出來,去了偏僻的袁家村拜祭過我阿媽,也知道喬振豫每隔一兩年就會來拜祭我阿媽,那個時候,也沒想過被送出去的我的境?到底是以什麼心心境在拜祭我阿媽的?不會還在想,喬家害死了你,喬振豫害死了你,妹子,我已經給你報仇了,因為喬振豫永生永世都見不到他親生骨,不知道他親生骨人糟踐,生不如死了吧?”
“好了,后來我出現了,知道桂芬一家怎麼待我了......也沒有毫遷怒東河,明明當年是東河跟保證,勸把我送給他妹子,替他妹子解決家庭問題的,仍然是相親相,家庭和睦,更別說什麼離婚。”
“但現在,終于提出要離婚了,為什麼?”
歡再笑了一下,道,“因為這回東亭桂芬死的不再是二舅,抄的不再是趙家,待的也不是我這個外甥了......因為東亭桂芬現在覬覦的是手里趙家的財產,為了這些財產,可能要的是的命了,所以這回是真怒了,也知道絕對不能跟東河過下去了。”
“其實所有別人的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心安,的憤怒能平息,所有別人過的苦過的累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的生活能歲月靜好......但威脅到了,那就不了,那就要離婚。”
歡靜靜看著歸紅英,道:“這樣,你覺得我還要去見,還要繼續跟姨甥深,就為了讓心安嗎?讓能在我阿媽的死和我曾經到過的待中心安嗎?”
歸紅英一時都被的話給震住。
好一會兒歸紅英才苦笑了一下。
想說,小,你這刀子,得也太深了些,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可這中間,隔的是親生母親的死,隔的是一出生就和生父失散,被人待了十七年,要不是......
有什麼資格勸?
“對不起。”
深吸了口氣,道,“是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歡笑了一下,卻是沒再說什麼了。
晚上約會了一起吃飯。
趙錫也在。
桌上三個人兩個男人。
三個人隨意的說著話,兩個男人中的趙錫本不理會另一個梅主管,全程都在歡邊,吃了點東西就照顧歡,吃個蝦要幫剝蝦,吃個餅子還要幫挑蔥......被冷落的梅主管看得眼睛都要瞎了,再加上心中實在苦悶,就一個人坐著不知不覺喝多了點酒。
然后在一晚上也沒怎麼看過他,終于在一瓶酒空了的時候轉頭看向他的時候,梅主管一時激憤,端了酒杯就敬趙錫,道:“趙隊長,還是你厲害,你怎麼就看中了這麼個厲害的老婆,說一句話就能回你十句把你貶到地心,你有什麼心思這還沒呢就已經把你穿......你還得時時刻刻服侍,你說說,你這日子到底是怎麼過的?就算是個天仙,也得過得發瘋啊?!”
“嘔,”
梅主管這話音剛落,那邊歡卻是捂著作了一下嘔。
原本聽了梅主管的話皺了眉恨不得把梅主管一拳打醒忍著也準備懟上一懟把他貶死的趙錫轉頭看向了歡,桌子上其他人也看向了歡。
“哎呀姐,”
米月紅反應最快,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涼了?”
梅主管卻是一下子然大怒,借著酒意道:“小裁,你這是有多看不上我,我就跟你人說句話你都要作嘔,你......”
“啪”得一掌,旁邊的歸紅英卻是一掌拍在了梅主管的胳膊上,罵道:“了,你發什麼酒瘋呢。”
要早知道這人喝完幾滴酒就能變個上沒把門的酒瘋子,怎麼也不邀請跟歡趙錫一起吃飯。
趙錫已經握了歡的手,問:“怎麼了?”
歡搖頭,道:“就是聞不得這些氣味......還有這酒味,太難聞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又跟米月紅道,“你明天來找我。”
米月紅忙點頭應下,道:“,姐,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趙錫扶了起,沖著歸紅英點了一下頭,都懶得理梅主管那神經病,就扶著離開了。
梅主管看著兩人離開的影目瞪口呆,然后好一會兒才握著酒杯憤憤道:“聞不得這些氣味,嫌酒味難聞?怎麼不上天呢?”
天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歸紅英&米月紅:......
天哪,能不能來道天雷把這人給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