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想
定州在繁城以南的地方,眼下是南洲駐軍的駐地范圍,定州城中早就不是唐家了,溫印回來也安穩。
“到定州城了嗎?”丁卯好奇趴在窗戶上。
“嗯,到了。”溫印輕聲,怕丁卯看不到,又抱起他,丁卯剛好能這麼看到馬車窗外。
年:“……”
年已經觀察一整日了,眼下還在觀察中。
這豆芽,該不是真是溫印的兒子吧?
但確實很親近……
可都這麼大了,什麼時候生得?
該不會,真是太子的兒子吧?
年兩腮鼓起,活像只胖頭魚……
溫印轉眸看他,“到定州了,回家吧。”
年沒吱聲。
溫印看他。
年雙手環臂,兩腮鼓得更厲害了些,“你沒答應我就不回去!”
順帶輕哼了一聲。
丁卯轉頭看他,同溫印道,“他好像生氣了……”
年看了丁卯一眼,但還是沒看溫印,沒出聲。
溫印目卻落在馬車外,輕聲道,“嗯,我們到了,下馬車吧。”
年:“???”
丁卯頓時興起來,“到了!”
“走吧。”溫印起,牽他下馬車。
“喂!”年出聲,但溫印和丁卯都沒搭理,年起車窗上的簾櫳看了看,真是到婁家新宅了,他家在老宅對面呢,同這里還遠呢~
年剛放下簾櫳,準備追著下馬車,就聽溫印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送他回府吧。”
“是。”車夫應聲,年還沒來得及應聲,馬車就駛離,年想讓停下,他也要去,但駕車的侍衛都是彭鼎手下的駐軍,沒人搭理他。
溫印在新宅門口,還能聽到同馬車一道遠去的鬼哭狼嚎聲。
丁卯則是好奇看著眼前。
魯伯和周媽早就在新宅大門口等候了,見溫印,兩人都上前,“東家。”
只是看向丁卯的時候,又多了幾分好奇。
雖然早前的東家的信已經送來府中,老夫人已經知曉,魯伯和周媽也都知曉東家帶回來一個小孩子,但看到丁卯的時候,魯伯和周媽還是忍不住好奇,但又怕嚇倒他,紛紛行禮,溫和問候,“小公子。”
丁卯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溫印。
溫印輕聲道,“這是魯伯和周媽。”
丁卯朗聲,“魯伯,周媽。”
雖然朗聲,卻都是聲氣……
府中已經許久沒有小孩子了,尤其是早前東家夭折之后,眼下忽然聽到丁卯的聲音,魯伯和周媽都既驚喜,又有些嘆。
“小公子……”
溫印看向丁卯,“走吧,去見曾祖母。”
“嗯。”丁卯聽話點頭。
魯伯在前帶路,周媽跟在溫印和丁卯后,溫印還是牽著丁卯。
“這里就是家里嗎?”丁卯眼睛左顧右盼。
“是,這里就是家中,日后,曾祖母同你都住這里。”溫印應聲。
丁卯笑著看,“我喜歡這里。”
溫印也笑。
這新宅是過目的圖紙,比起老宅多了些書香底蘊在,再加上寬闊大氣,丁卯應當習慣。
“老夫人在等東家了。”新宅老夫人苑前,周媽駐足。
魯伯到了此,就帶人去收拾房間了,周媽通傳,“老夫人,東家和小公子回來了。”
區老夫人正看著書冊,方才沒留意,聽到周媽這句,才放下手中書冊。
丁卯跟著溫印一道,聽溫印在側說,“阿冕,那就是曾祖母。”
丁卯仔細看了看,區老夫人也握著手中的手冊看向他,祖孫兩人都在相互打量著對方,這幅場景莫名有些喜,也有些溫馨,最后還是丁卯先笑起來,“曾祖母。”
“喲,還是個甜的。”區老夫人也放下手中書冊。
溫印朝丁卯道,“去吧。”
好像經過剛才那翻對視,丁卯也不怕了。
曾祖母很慈祥,而且,也不呆板,剛才還沖他笑,眼神里也有東西一樣,丁卯好奇上前,“阿冕見過曾祖母。”
區老夫人笑了笑,“好機靈的小孩子,多大了?”
“四歲了。”丁卯應聲。
“喲,四歲了,那會認字了嗎?”區老夫人是真心喜歡小孩子,同小孩子說話的時候也是跟著一樣的聲氣,所以丁卯喜歡。
溫印看向外祖母和丁卯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很開心,越發覺得把丁卯放在外祖母這里是對的。
溫印目落在外祖母上,外祖母最喜歡孩子。
丁卯在,外祖母眼中多了不東西。
溫印沒有打斷,就在一側坐下,聽著他們兩人說話。
有的孩子天生健談,有的孩子需要引導,溫印印象中丁卯乖巧,但不算健談的那種,但許是外祖母在引導,一來二回,丁卯說了許多話。
人和人之間的親近,很大部分都是靠接。
接得越多,越容易親近和絡起來。
周媽端水來的時候,丁卯已經坐在區老夫人臨側的位置上,咕嚕咕嚕得喝著水,是說了這麼久的話口了。
“看給孩子的……”區老夫人眸間都是笑意。
溫印看得出來,外祖母很喜歡丁卯。
“我還想要,謝謝周媽。”丁卯很懂禮貌。
“老奴現在這就去取。”周媽趕。
溫印起,手了他后背,是出汗了。
早前同龍胎一的時間久,溫印很清楚,小孩子一出汗就容易生病,丁卯尤其喜歡出汗。
“去跟福旺換裳吧。”溫印囑咐了聲。
丁卯下了凳子,“曾祖母,我先回去換裳了,晚些再來看你。”
區老夫人忍不住笑,“好,曾祖母等你。”
丁卯這才跟了福旺一道離開。
等丁卯離開苑中,溫印同區老夫人的目才從丁卯的背影上收回。
“外祖母。”溫印問候。
區老夫人看,“見到太子了?”
溫印忽然覺得外祖母話中有話,莫名臉紅,“嗯。”
“這月余都同太子在一?”區老夫人接著問。
溫印又接著輕嗯一聲。
區老夫人又笑了笑,不說話了,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溫印也照做。
“太子怎麼樣了?”區老夫人放下茶盞問起,溫印支吾道,“哦,同早前比,長高了,壯實了,病也好了……”
“哦。”區老夫人別有意味應聲。
溫印:“……”
“久別重逢,太子可是有許多話對你說?”區老夫人放下茶盞,繼續道,“譬如,訴衷腸?”
溫印冷不丁被茶水嗆到。
溫印總覺得外祖母的話一句套著一句,溫印怕再問,“對了,外祖母,我同你說阿暖的事吧。”
這一招果然好用,區老夫人眸間微滯,既而應聲,沒有繼續問李裕了。
溫□□中唏噓,開始同外祖母說起柏靳和趙暖。
果真,外祖母也像剛才問起李裕一樣,問起柏靳,溫印也如實將他們幾人一的事說與外祖母聽。
好在,丁卯很快換了裳回來了,溫□□中長舒一口氣。
而隨著丁卯的到來,區老夫人的注意力再次放在小丁卯上,溫印終于不用擔心外祖母一直追問李裕的事。
外祖母心里比誰都清楚。
看著外祖母同丁卯一道說著話,溫印余瞥到苑外,很快起,清維……
清維也看向。
丁卯同外祖母一,溫印則去了苑中,“你在這兒?”
清維頷首,“嗯,老太太說夫人這回來要四奔走,眼下風聲算過去了,讓奴婢來定州,跟著夫人,也方便些。”
溫印莞爾,“寶燕他們幾個呢?”
清維應道,“寶燕同奴婢一道來的,塘間和魚躍還在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和侯爺想夫人了。”
溫印輕聲道,“我正好要路過云州一趟,屆時去看祖母和父親。”
眼下李裕已經在繁城討逆,李裕都還活著,假死旁人也會以為是同李裕一的,沒什麼好避諱的了。
清維頷首。
……
在家中的這一日過得很快,他們回婁府差不多是晌午后。
丁卯同區老夫人說了好些時候的話,晚上一道用了晚飯,又一面陪著區老夫人散步消食,一面悉家中,很快就到了夜掌燈的時候。
小孩子都睡得早。
夜不久,清維就帶了丁卯去沐浴洗漱。
丁卯說今晚要睡曾祖母這里。
清維細心,這一路上福旺能照顧,但照顧得糙了些,清維和寶燕要細心許多。
等丁卯沐浴出來,睡在區老夫人苑中的東暖閣。
丁卯要同曾祖母一道,東暖閣在老夫人苑中,同主屋連在一,很方便。區老夫人和溫印一道陪著他,丁卯閉眼前,看著區老夫人,“曾祖母,那明日,你同我做數獨,說好的喲~”
區老夫人笑道,“說好的。”
丁卯這才滿意睡了。
丁卯不算自來的孩子,但能從長輩這到善意和暖意。
同區老夫人在一的時候,丁卯覺得溫暖踏實,不再心里擔心怕。
等丁卯睡著,溫印才扶了外祖母起。
“陪外祖母去苑中走走吧。”區老夫人開口。
“外祖母不休息嗎?”溫印意外,“今日陪了丁卯大半日了。”
區老夫人輕嘆,“外祖母還沒老到這個程度。”
溫印跟著笑起來。
兩人在苑中散著步,溫印挽著區老夫人,聽區老夫人道,“我想你也不會閑著,就先讓清維和寶燕兩個丫頭來了,早前是有不便,眼下太子都在繁城討逆了,順子和福旺兩人怎麼也比不上清維和寶燕兩個丫頭細心,就先做主了。”
“外祖母周全。”溫印輕聲。
“你之前怎麼打算?”區老夫人也問起。
溫印嘆道,“真同外祖母商議,李裕這都在前端,無論是糧草還是藥材,還是馬上冬常備的冬資,這些都需要時間提前準備,也需要人做,但這麼做,婁家就會牽涉其中,所以,要同外祖母說一聲,這次要支持李裕,婁家就沒有后路……”
區老夫人駐足看,眸間笑道,“阿茵,婁家的生意在你手中這麼久,你對這些早就輕車路,也有自己的判斷。婁家已經給你了,你是婁長空,做你想做的事,外祖母永遠是你的后盾。”
溫印看,“外祖母,我先去南邊一趟。”
區老夫人會意,一般說到城池都會說的城池,只有同鐵礦這類敏的資相關才會用南邊,東邊,西邊代替,區老夫人低聲,“這不是小事,而且,開采不夠,還要會冶鐵鍛造,這些,婁家早前沒過。”
溫印繼續道,“之前家出事,我去過一趟源和,在那里見到了張許可。張家早前就在私下做這種生意。”
區老夫人看,“你也知道是私下,他做的是爾的生意,這種事輕易不會落人口舌,你有把握。”
“沒有。”溫印如實道,“但我見過張許可這個人,外祖母說過,做生意就是看人,我覺得有機會可以談,而且,張家手中有大量資,要談的很多,未必就冶鐵鍛造這一條,而且這一路也應好籌集資,怎麼都要往南邊去。正好云州在路上,祖母和爹在,可以路過云州見見他們。”
區老夫人手綰了綰耳發,“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家中還有外祖母在,外祖母會照顧好婁冕的。”
“好。”溫印擁。
***
“哼!”年沒好氣,“你來做什麼?”
早前溫印讓人將他扔回府,年氣了三兩日。其實心里還想去找溫印的,但是又怕溫印邊的這些侍衛。
這些侍衛和以前的侍衛一點都不像。
以前的侍衛和和氣氣的,這些一個個兇神惡煞的,他看到都怕,所以不敢去。
溫印握拳輕咳兩聲,“我要出趟遠門,很久才回來,去不去?”
年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仍舊環臂生氣,忽然聽到“去不去”這幾個字的時候,眼前一亮,“嗯?”
溫印輕嘆,“哦,不去算了。”
年連忙上前,“去去去!哪里都去!嘻嘻!”
彭鼎看著這個家伙都愁死了。
溫印輕聲道,“我去找張許可,談生意。”
聽到張許可三個字,年立馬變臉,“不去。”
溫印轉,“好,那算了。”
眼見溫印又轉了,年咬牙,“去!”
“你不是不去嗎?”溫印看他。
年一本正經,“干嘛不去,說了要去學的,我剛才只是表達一下我對這個人的不喜歡,但說了我要給你學的,等我帶上我的金算盤!”
彭鼎頭疼,他真的去找他的算盤去了。
“來了!”等他折回,一臉興看向溫印,“你教什麼我都學!”
溫印笑道,“想多了,我缺個跑兒的,盤兒帶金算盤太招搖了。”
年:“……”
年委屈,“那我放回去。”
彭鼎惱火,就這樣的,能做生意嗎……
***
自四月下旬繁城發檄文討逆開始,李裕同李坦的對峙一即發,很快便進各的激烈戰中。
先是來城,再是照城,城,塢城……
戰火蔓延開來,就不是朝夕之事。
正月要結束,李裕看向一側的黃歷,眼下已經六月初,很快,也并不輕松。
“殿下,塢城的消息。”參軍一個接著一個。
一側郭從容和汪云峰一道,另一側江之禮同劉太傅一道,還有旁的駐軍將領并著參將,謀士,每日都很張,沒有一日可以松懈。
李裕剛看完塢城這,又同劉太傅還有汪云峰一道。
“殿下,李坦手握重兵,已經揮師南下,安排大軍境,來勢洶洶,不好應付。要正面戰,要付出很大代價,李坦知曉殿下想速戰速決,所以反守為攻。我們想要快速,就要繞過這幾主力,繞過不是問題,但供給要跟上,但這麼短的時間,很難能籌集這些資……”汪云峰說起顧慮。
“如果沒有會怎麼辦?”李裕記憶中資就吃,但因為當時戰的時間長,但并不突顯,眼下是要繞開李坦的人,資的需求會大幅增加。
劉太傅應道,“就要正面迎戰,時間會拖。”
李裕噤聲,不能拖,一拖,李坦也在息。
他吃的時候,李坦也在吃。
“殿下。”江之禮上前。
“怎麼了?”李坦思緒在別。
江之禮雙手呈上,“婁長空送的冊子來,這是第一批備好的糧草,藥材還有軍需資,問送往何。”
李裕翻開,眼可見得松了口一口氣,但眸間疑,“怎麼這麼快?”
李裕將冊子遞給汪云峰和郭從容。
兩人接過,終于明白方才為什麼殿下會松口氣,這批資來得太是時候。
只是,才一個月時間,怎麼來得了這麼快,這也是李裕方才問起的,江之禮應道,“聽婁家的管事說,婁長空離開繁城的時候就讓人在梳理冊子了,這些是現,立即可用的。旁的,婁長空還在想辦法,也問,缺什麼,提前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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