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商
“夫人!”黎媽后,是元寶和銅錢兩人。
“長高了一頭了……”溫印了兩人的頭頂,元寶手中牽著的臘初湊近溫印,輕輕聞了聞,似是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一般,撲向溫印的。
“臘初?”溫印驚喜。
“夫人,是臘初。”元寶笑道。
溫印是真沒想到。
當初臘初留在離院,后來出了這麼多事,臘初還在。溫印半蹲下,臘初蹭了蹭溫印,溫印抱住它。
是只能抱住,但抱不了,眼下的臘初已經好大一只,茸茸的,雖然還是小時候的模樣,但是大了太多,卻讓人有不一樣的踏實。
臘初黏著不肯放,怕主人什麼時候又離開。
溫印只好牽著他。
年躲在彭鼎后,躲得遠遠的。
彭鼎惱火看他。
年支吾道,“我,我,我怕狗……還那麼大一只……”
彭鼎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一路既有年這個拖油瓶,還知曉了婁長空是夫人!
這一路才剛開始……
***
張府門外,莊氏已經帶著龍胎,還有劉媽一道,在府外等候了。
見馬車停下,龍胎就沖了上去。
“姑姑!”
“姑姑!”
“瑞哥兒,小鹿?”溫印蹲下,兩個孩子頓時撲懷中。
如果說溫印剛才看到元寶和銅錢還有些恍惚,眼下看到龍胎的時候,才覺時間真得過了許久,龍胎都這麼高了。
至,眼下讓再抱其中任何一個,都是難事了……
莊氏上前,“好了,祖母還在等姑姑呢,晚些再同姑姑一。”
瑞哥兒聽話,但小鹿沒松手。
莊氏輕嘆,“小鹿。”
溫印拍了拍后背,“今晚姑姑同你一起睡,再同姑姑說話。”
小鹿頓時松手了,“好!”
溫印看向小鹿和瑞哥兒兩人,越來越像哥哥了……
“大嫂。”溫印起。
莊氏同溫印相擁,“平安就好。”
溫印輕嗯,目看向后的劉媽,劉媽也了眼淚,然后笑著看向,“老夫人和侯爺在等了。”
溫印這才松手,然后一手牽著瑞哥兒,一手牽著小鹿一道往張府中去。
溫印去見家人,年跟著去也不大好,黎媽上前,“公子隨老奴來吧。”
“好。”年應聲。
偏廳外,溫印遠遠就看到不人。
這里是云州張府,二嬸的娘家。
京中出事前,二叔和二嬸就帶著溫榮,溫載兩兄弟回張府探親,后來遇到京中變故,祖母和父親都沒讓二叔,二嬸帶溫榮和溫載回家中。
再后來定州出事,讓莊浙送信給大嫂,爹借著在國公府生事,帶了家中離開京中到了云州城。張府如今是二嬸的哥哥在主事,張家和永安侯府是親家,張家熱忱相邀,再加上平日里府中人本就不多,太過清凈,人多也熱鬧,父親就同祖母帶了家中在張家落腳。
方才莊氏就同溫印說起過眼下張府有哪些人在,溫印也心中有數。
都是親戚,早前多就照面過,也不算陌生。了偏廳中,龍胎就跑去了曾祖母后,溫印同偏廳中的長輩逐一問過好。
張家心中也清楚,拋開永安侯府這層親戚關系不說,如今太子在繁城討逆,溫印的份是太子妻室,這一條就不一樣。
張家幾個長輩都對溫印客氣,也沒多耽誤時間。
溫印同侯府的人許久未見了,張家知曉將時間留給侯府的人,等照面過,就循著理由前后腳離開了,溫印才有時間同家中一道,“祖母,爹,二叔,二嬸。”
溫榮和溫載兩兄弟也朝溫印拱手,“二姐。”
溫印頷首。
溫榮溫載小四五歲,眼下差不多十五六歲上下。
溫印想起才見李裕的時候,比他們兩人大不了多。
張氏是聰明人,“阿茵同母親,侯爺許久未見了,先讓阿茵同母親,侯爺先說說話,我們吃些也無妨。”
溫二爺也跟著點頭,“是這理。”
張氏和溫二爺都起,張氏上前,握住溫印的手,“晚些再來二嬸這里,二嬸可是有好多話同你說。”
溫印應好。
等溫二爺和張氏帶了溫榮,溫載離開,永安侯也起,“先同你祖母說說話,晚些來苑中找我。”
“是。”溫印應聲。
轉眼,偏廳中就剩了老夫人和溫印,莊氏,龍胎幾人,說了會兒話,莊氏也帶了龍胎離開。
溫印上前,像早前一樣到了老夫人跟前,“祖母。”
老夫人手綰過耳發,“讓祖母好好看看。”
溫印聽話點頭。
方才在路上,溫印就聽黎媽說起,聽聞出事,祖母當即就昏過去了,后來哭了很久,病了一兩月之久。
溫印看向祖母,眼中有歉意,“讓您擔心了。”
老夫人搖頭,“要知道當時會出事,就是怎麼都不會讓你去定州……”
老夫人眼下想起,還心有余悸。
溫印笑道,“都好了,祖母,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老夫人看,溫印輕聲道,“您早前待阿茵的事,阿茵都做到了,太子平安險了。”
老夫人眸間氤氳,“阿茵,委屈你了。”
溫印似是想起什麼,臉微紅,“不,不委屈……太子,他人很好……”
老夫人看向,看出些許端倪,“哦。”
溫印輕聲道,“您呢,祖母,你好嗎?”
老夫人笑道,“在京中這麼久,以為離開京中會不習慣,結果忽然到了云州,覺得這里山清水秀,氣候也好,反而子好了很多。”
“那是好事。”溫印笑著看。
老夫人頷首,“我同你商議,如果沒有旁的事,我還想在云州城多住兩年,你們都大了,也不需要我時刻看著了。”
“不還有瑞哥兒和小鹿嗎?”溫印看。
說起龍胎,老夫人眼中都是寵溺,“這倆惹禍。”
溫印也跟著笑起來。
許久沒同祖母這麼說過話了,溫□□中微暖,好似回到了早前……
團圓飯后用得很熱鬧,年也在,但溫印是婁長空的事,年緘口不提,就說要去別,正好順路。
眼下時局,家是商家,走南闖北多,他同溫印一也安全。
旁人也未多想。
這頓飯吃了些時候,溫印便同永安侯去了書齋。
書齋苑中,父二人并肩踱步,散步消食了一會兒。
“定州的事,說給爹聽。”永安侯沉聲。
這些事早前父沒照面,書信里不方便說。
溫印看了看他,如實同永安侯說起了在定州的事,陸平允幾人的事也說了,但大抵輕描淡寫帶過,但永安侯不會聽不出來。
永安侯聽到因為李裕折回尋,所以才有了被人攔截在城門口的事,永安侯想起早前同他在一說話的時候。
“后來怎麼的?”即便眼下知曉平安了,但永安侯還是后怕。
溫印嘆道,“其實我也想問爹,早前永安侯府是不是有恩于貴平過,他冒這麼大的風險放了我,還在婁家大火里放了尸掩人耳目,怎麼看都不像沒有瓜葛的人會做的事。他是李坦的人,所以他對利益芥,但他一直對我照顧,我也說不清緣由,但他喚我二小姐,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府中早前同他有過恩惠。”
永安侯思緒中,而后搖頭,“沒有。”
朝中的事永安侯很清楚,貴平是東宮邊的人,永安侯只會格外悉。
那這條線索也斷了,溫印只能不去想。
只是忽然,溫印駐足,永安侯也跟著停下,“怎麼了?”
話音未落,溫印擁他,“爹……”
永安侯輕嘆,“多大的人了?”
溫印笑道,“多大也是你兒~”
永安侯笑了笑,轉了話題,“見過太子了?”
溫印果真松手,“見過了,在繁城同他分開的。”
永安侯沒說旁的了,“陪爹下下棋。”
“好。”溫印應聲。
父二人上次一道下棋,還是在京中省親的時候。
永安侯很在下棋的時候說話,眼下卻不同,“沒有定州的事,是不是不準備同爹說起婁長空這個份?”
溫印看他,“同婁家有關,想問過外祖母在說。”
永安侯看,“真同你娘一模一樣。”
溫印好奇,“我娘怎麼了?”
永安侯笑了笑,但沒說旁的。
但溫印從他眼中看到了年……
溫印沒再追問了。
永安侯一面落子,一面問起,“如果沒有這些事,是不是日后準備做婁長空的?”
溫印笑而不語。
永安侯心中清楚了。
永安侯又問起,“眼下有什麼打算?”
溫印應道,“這一路看到不流民,希國中能盡快安定下來,李裕在繁城,我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永安侯笑了笑,不置可否。
溫印看他,“爹,我可能這兩日就會離開云州城,手上還有要事,要替李裕籌備資,可能不能久留了。”
永安侯溫聲道,“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后悔。”
溫印看他。
永安侯輕嘆,“阿茵,知道為什麼我早前不讓你宮?”
溫印應道,“不想我嫁到宮中。”
永安侯笑了笑,而后眸間又是懷念,“如果你娘沒嫁給我,應當和你現在一樣。”
溫印意外,“娘?”
永安侯道,“阿茵,做你喜歡做的事,爹希你開心。”
溫印怔住。
***
去往立城的馬車上,溫印還在想父親的話。
如果娘……
那就是說,娘早前和一樣,在跑商的時候遇到爹,然后兩人親了,娘就留在家中了?
溫印托腮,難怪爹早前不想宮,甚至的婚事也沒那麼急,爹想給多些自由……
這些外祖母沒同提起過。
但眼下知曉了,外祖母為什麼會讓接婁家的生意,也是在彌補娘親的憾。
所以當初外祖母會問,同李裕在一,真的想清楚了嗎?
溫印到眼下才懂。
溫印出神,早前都不知道。
“喂喂喂~”年喚到第三聲上,溫印才回神,“怎麼了?”
“到了!”年提醒。
溫印才反應過來,馬車抵達立城了,張許可在立城,早前讓人送過帖子給張許可,溫印起車窗上的簾櫳,見是到張府大門口了,而且,張許可就在大門外等候。
年起簾櫳,溫印下了馬車。
彭鼎看了看溫印的男裝,又恢復了早前婁長空的模樣,彭鼎角了,看了幾日裝的溫印,忽然再看男裝的婁長空,彭鼎覺得整個人有些不好。
張許可卻不然,“婁老板,稀客!”
溫印上前,“叨擾了。”
“哪里?”張許可笑道,“婁老板親至,蓬蓽生輝。”
言罷,又看向年。
年嘟,不看他,他輕嘶一聲,“小跟班也來了?”
年不看他,之前溫印待過不要同張許可沖突,年不理他就是了。
張許可也沒再搭理他。
“先到府中再說。”張許可看向溫印。
“好。”溫印同張許可一道,年趕攆上。
彭鼎也跟上,自從知曉東家是的,彭鼎就開始擔憂,東家一個子,肯定不如這些生意人老巨猾,天生就要輸幾分氣勢,彭鼎心中了把汗,總怕東家算計不過他們,反正,不能讓東家吃虧,實在不行就拔佩刀,不能輸氣勢!
時值夏日,張許可就在張府苑中的涼亭同溫印說話。
年和彭鼎站在溫印后。
這里是張府,張許可一側只有伺候的下人。
張許可一面替溫印斟茶,一面說道,“立城的涼茶是一絕,婁老板嘗嘗。”
溫印從善如流。
一面飲茶,張許可一面說道,“婁老板,你我都是生意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聽說婁家站在太子這,無可厚非,婁家原本就同太子有關,要說來,婁老板也算太子的表舅子,這等關系,婁家自然是要幫太子的。但我們張家不一樣,張家做的是小本買賣,不敢攀高枝。”
張許可禮貌笑了笑。
溫印也低眉笑了笑,沒著急出聲,反倒是年想反駁兩句,張許可凌目看了他一眼,將年的話憋了回去,繼續道,“再說了,我和婁老板也不一樣,婁老板你是商人,而我,是商……”
彭鼎眼下就有些想拔佩刀了。
溫印笑了笑,四兩撥千斤,“能說自己是商的,大都算不上商,去年長風國中,張家寧肯不做一些生意也沒法國難財,怎麼算是商?”
溫印這番話說得年和彭鼎都松了口氣,犯不著他們兩人在這里又瞪眼,又拔刀的,溫印自己就能解決……
張許可笑道,“這麼說,我還算良心商人了?”
溫印也笑,“但凡說自己是良心商人的,大都不是,張老板,真沒必要這麼吹捧自己。”
張許可笑開,“有意思。”
“婁老板想讓我做什麼?”張許可主問起。
“幫忙籌糧。”溫印看他。
年和彭鼎都愣住,不是,冶鐵嗎?
張許可看了看溫印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年,調侃道,“這家伙一直跟著你?”
這家伙?年忽然反應過來在說他。
“我年!不這家伙!”這家伙自引。
溫印笑道,“人所托,帶著他一道,一路上幫了我不忙。”
年心頭舒坦了,可又忽然臉紅,他好像還什麼都沒幫,就做了些跑兒的活兒。
張許可瞇眼,“看不出來。”
“你!”年窩火。
溫印清楚,張許可是方才緩和氣氛而已,如果直接拒絕,大家面都不好看,眼下明顯都轉移到了年這,再談籌糧的事就沒這麼尷尬了。
張許可果真道,“籌糧的事,有什麼我能做的?坦白說,糧草我手上不太多了,但如果婁老板你要,我可以給你,但你知道,這個時候,糧草是最值錢的,我給你的,可都是真金白銀,白花花的銀子,夠有誠意吧。”
張許可說完,一面笑,一面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而后繼續,“而且,這個時候,婁老板也知道的,繁城為界,南北我都不想得罪,所以,我的糧食是給婁家的,至于婁老板你給誰了,同我就沒關系了,我可不想惹火上。”
溫印頷首,“好。”
“談妥了。”張許可笑道,“婁老板難得來立城一趟,原本我應當留你的,但這個時候婁老板肯定在到替太子奔走,我也就不留了……”
張許可原本是想送客的,溫印平靜道,“還有旁的事,我也要談。”
張許可:“……”
張許可重新坐回來,“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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