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喬清晰地聽到手機對面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后,許久沒有吭聲。
阮云喬知道,這絕不是余濼足夠淡定,而是現在一定在一個不能大喊大的場合里,所以才會有這種靜音模式!
阮云喬訕訕道:“那個……是不是不合適?那這合同能撤嗎?”
“撤個線!”余濼疾步走到自己辦公室,一屁在椅子上坐下來,“你知道這個代言有多重要?!你知道我花了多力氣?撤什麼撤!”
“但是那是前男友欸……你沒意見?”
余濼坐著冷靜了下,道:“你不是就大學的時候談過嗎……等下,他就是你那時分手的那個?”
阮云喬:“嗯……”
“那你怎麼沒告訴我!”
?“你也從來沒問過吧。”
“我以為是個普通大學生好吧!誰知道是李硯啊!”余濼道,“說起來怎麼一點風吹草都沒有,你們之前談談得很?”
阮云喬:“也不算,但那時怎麼說大家都是學生,又不是藝人……而且,他那邊新聞都得很死的。”
“那就行了。”余濼道,“只要你們兩個不說,現在也沒人知道。”
“是這個理,但是……”
“沒有但是,這個代言是肯定不能丟的。”余濼說,“難不,你對他還有意思?你們舊復燃了?”
阮云喬連忙搖頭:“沒有!”
“那不就得了,就當沒這回事,安安心心給我把廣告給拍了。”
“喔……”
好吧,反正也沒人知道……那是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干嘛要退。
不過第二天,阮云喬到片場后還是想找李硯問問他干嘛要接廣告,但他沒來,后續幾天他也一直沒出現。
聽楊案說,他要去外省比賽所以才不在。阮云喬沒想在他比賽期間打擾,便按捺了下來,想著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再說。
這事一直就拖到了周五。
這天晚上有個珠寶晚宴,珠寶是阮云喬代言的,需要出席紅毯。
于是下午下了戲后,余濼便準備把接去珠寶晚宴的酒店化妝。
剛見到阮云喬那刻,余濼就抓著問:“為什麼!!”
阮云喬一頭霧水:“什麼為什麼?
“今天姜傅城出差回京了!你知道我跟他說你前男友的事,他說什麼嗎!!!”
阮云喬頓時明白過來余濼為什麼這麼激了:“他說什麼……”
“靠!我本以為我拿到了一個你的八卦,閑著無聊跟他提一,沒想到這家伙竟然說,他早知道了!!!阮云喬!他早知道了!!!”
阮云喬并不意外余濼跟姜傅城說,的事,對姜傅城這個老板沒什麼好瞞的。
捂了捂耳朵,說:“你小點聲。”
“我為你的經紀人,我竟然沒比他早,你現在有什麼事都跳過我跟他說嗎!”
“冤枉啊,絕對不是,他知道是因為大學的時候他見過我和李硯在一塊,而且我發誓,我之前都不知道他知道這件事,是后來他來俱樂部探班,我才發現原來他知道李硯是誰……”
余濼瞇了瞇眼:“真的?!”
“千真萬確我的余濼姐姐。”阮云喬莫名道,“而且我怎麼可能跳過你特別跟他講啊。”
“怎麼不可能,你們倆關系難道沒有愈發好了嗎。”
“哪有?”
余濼了下的臉蛋,怪笑了下:“最好沒有。”
阮云喬:“?”
——
今天的紅毯穿的是某大牌的黑抹天鵝絨晚禮服,修高開叉,為把自己塞進去,阮云喬累了一整天,但一口飯都沒吃。
化完妝后,眾人合力幫著阮云喬把禮服穿上。
“好,很不錯,珠寶戴上,出去拍照吧。”
紅毯前在酒店拍照也是通常的流程了,阮云喬在一眾人的簇擁下,到了走廊上。
拍完后,工作人員現場修圖,為博晚上發圖做準備。
阮云喬則去參加紅毯。
今天珠寶商邀請的明星除了,還有別人,不過因為是代言人,在臺上和紅毯上停留更久。
從紅毯上下來后,阮云喬由兔子牽著急急地往后臺走,晚一些還要出來接采訪,需要回去補個妝。
而且,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得干點飯……
“余濼又沒讓你吃飯吧。”剛拐到走廊里,就聽到一個含笑的聲音傳來。
阮云喬抬眸看去,這才發現姜傅城在這里,他穿了一正式的西裝,看樣子,也是邀來這個珠寶宴的。
“姜總,余濼姐沒說你今晚也在這。”
姜傅城走了過來:“今天提早到京市了,臨時決定過來了。”
“喔,那你現在是要去宴會廳那邊嗎?”
姜傅城:“嗯。”
“那你快去吧,我要死了,你的金牌經紀人余濼是真的不讓我吃今天,我現在怎麼樣也得進去吃一頓,子崩壞我也不管。”
眼前的人今天一修的絨禮服,紅卷發,材曼妙,站在那里,嫵非常,艷麗無邊。
但偏偏皺著眉頭念叨著的樣子又十分可,兩者結合并不矛盾,只讓人覺得有趣,移不開眼睛。
姜傅城很喜歡這種樣子,幾年過去,他依舊沒有看厭。
姜傅城走近了,臉上是淡淡笑意,“晚點宴會結束了,我再帶你好好吃一頓吧。”
阮云喬有些無奈:“那希我能熬到晚會結束吧……好了,你快走吧,我要進去了。”
“嗯。”
“等一下——”就在阮云喬和他錯而過的時候,姜傅城住了。
阮云喬回頭:“怎麼了?”
就在回頭的這一瞬間,姜傅城屈膝在前半蹲下了。阮云喬一愣,幾乎是立刻想后退了一步,但姜傅城卻拉了的腳踝。
一時沒有彈,只看著他另一只手上來,很輕地將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的高跟鞋扣子搭上了。
阮云喬抿了下,有些僵住。
姜傅城做完這個很快站起來了,他淡淡道:“扣子掉了也沒注意,不怕摔著嗎。”
一旁的兔子立刻紅了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見……”
姜傅城:“下次注意。”
“好的姜總!”
姜傅城微微頷首,轉頭走了。
兔子輕舒了口氣,立馬又蹲下檢查了遍阮云喬的高跟鞋,確認沒事了才站了起來:“嚇死我了……走吧云喬。”
阮云喬視線落在了姜傅城的背影上,好一會才點了點頭,和兔子離開了。
——
回到房間后,阮云喬并沒有真的干一碗飯,因為等會還得穿著這套禮服下去采訪。
吃了兩塊巧克力和一小塊芝士蛋糕后,便沒有再進食。
等采訪過后,已經快九點,了一天到這會都沒覺了,只覺得累,想趕回去休息。
“姜總,來了啊,還以為你早走了。”余濼一行人正打算出酒店房間,看到姜傅城站在門口。
姜傅城往阮云喬那看了眼,的妝還沒卸,但禮服已經換下了,穿了一件寬松的衛。
姜傅城:“了吧,去吃點東西。”
話是對大家說的,但眼睛卻是著阮云喬。
余濼看得清楚,心里又是咯噔了一聲,但臉上還算鎮定,只道:“走吧云喬,姜總又要請客了。姜總,你請我們大家吃什麼呢?”
姜傅城:“你選。”
余濼:“還是云喬選吧。”
阮云喬搖了搖手:“我不想吃了,有點累,你們去吃吧。”
姜傅城道:“給你點吃的去家里?”
阮云喬:“不用,家里也有吃的。但我現在真的什麼都不想吃,就想睡覺,你們去。”
阮云喬這會也是真的覺得沒胃口了,想起什麼都覺得反胃。
現場工作人員一堆,又忙到現在,余濼本來也要請大家一起去吃飯的。所以即便阮云喬不想去,今晚的飯還是要讓大家吃,于是余濼待兔子先把人安全送回去。
阮云喬走后,大家也陸陸續續去停車場。
余濼坐的是姜傅城的車,上車后,輕拍了下姜傅城的肩:“姜總,云喬不在,你還請吃飯嗎。”
姜傅城看了一眼,兩人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也是生意場上的好伙伴,余濼這樣試探,姜傅城自然也明白了。
姜傅城笑了下:“當然。”
“還以為你這人沒良心,直接就不請了呢。”余濼瞥了他一眼,道:“喂,什麼時候開始的。”
姜傅城:“不知道。”
余濼一臉迷:“你可整什麼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
姜傅城想了想:“倒沒這麼文藝,只是,我確實一直都喜歡。”
余濼按了按眉心:“本來還緋聞,沒想到你來真的……那你知道云喬什麼心思嗎?”
“不清楚。”
“好吧……”
車子緩緩啟了,姜傅城突然道:“你今天在電話里說,非爵的另一個代言是李硯對吧。”
“是啊,云喬那個前任嘛,你不也知道的。真是……你知道這事從來沒說過,搞得我早上跟你講的時候還以為我是第一個發現的。”余濼說完發現姜傅城也沒搭腔,突然想起什麼,“等下,你不會是……吃醋吧。”
姜傅城看了一眼。
余濼大驚:“不會吧不會吧,姜總你也有這種時候?你也有危機?”
姜傅城懶得理了。
余濼只好道:“好吧放心吧,云喬說了,跟前任沒舊復燃。”
姜傅城:“是嗎。”
“是啊,就算真的復燃了……這個合同我已經簽了,我可不會違約,就算是老板你!也不能讓我去違約,這代言人可不好拿。”
余濼上這麼說著,但心里是知道姜傅城這種人,不可能為了什麼的毀生意的。
玩笑道:“說起來,你要是真有危機,怎麼沒跟云喬說,我還以為你會跟人家表白呢。”
“一直沒什麼合適的時機。”
余濼愣了下,頓時嚴肅了:“你還真打算表白啊。”
姜傅城笑了下:“你說呢。”
——
阮云喬坐在車上直接睡著了,兔子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后,才轉頭去。
阮云喬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到了?”
“嗯,到了。”
阮云喬:“行,那我上去了,你直接把車開走,找他們吃飯去。”
兔子:“我等會還是給你帶點東西回來吧。”
“我睡了,不用再我,冰箱里還有一些吃的,了我能解決。”
阮云喬說著直接推門下車了。
電梯口就在拐角,拿著手機看時間,打了個哈欠。
“回來了。”突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
阮云喬腳步頓時一滯,看向了站在拐角墻邊的人。
自知道那個廣告事件后,好幾天沒見著他了。
“你怎麼在這。”
李硯說:“剛到,本來想給你打個電話讓你下來,沒想到看到你在這。”
阮云喬:“哦……我今天晚上有個活,什麼事?”
“沒什麼事,開車路過以前那家餛飩店,買了一份。”
李硯手,阮云喬這才發現他手里提著一個袋子,他這麼一遞過來,香味頓時涌上來,很悉的味道……
“這是?”
“餛飩,以前家附近那家,你喜歡吃的。”
阮云喬愣了愣,臉上沒什麼,心里卻震了下,忍不住冒出一些甜膩膩的小因子。
而且,剛才本來還覺得自己一點胃口都沒有,但現在一聞到這味,饞蟲一下子被勾了出來。
咕——
肚子在這時非常不合時宜地了一聲,在空曠寂靜的停車場里,格外明顯。
阮云喬:“……”
李硯皺眉:“晚上沒吃飯?”
阮云喬清了清嗓子:“要穿禮服,不能吃飯。”
“那活都結束了,怎麼也沒吃。”
“……沒胃口了。”
李硯:“你經紀人不管嗎。”
“我不吃人家也不能我啊。”
李硯拉過的手,直接把餛飩袋子掛到了手上:“沒胃口也得吃點,回去后馬上吃。”
許是真了,也許是這個餛飩太好聞了,阮云喬沒有說不。
看著他,道:“對了,非爵運那個廣告……”
“怎麼了。”
“他們說你接了廣告。”
“嗯。”
阮云喬:“你不是從來不接廣告,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因為我你才——”
“是的話你難不要退出?”
阮云喬輕哼了聲:“也不是不行。”
李硯角輕揚:“那就不是,我接的時候,我怎麼知道他們選了誰。”
“……假死了。”
“沒辦法,要追你。”
追……你……
雖然阮云喬早知道他的心思,可現在聽他說出來還是覺得心驚跳。
李硯這人,竟然也有追人的一天。
阮云喬耳朵有些熱了,盯著他看,強撐著一口氣道:“追我的人多了,你先問問排在你前面那幾條街的人同不同意吧。”
作者有話說:
好的,然后他就去問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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