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九九免費小說 現代言情 薔薇逆行 第49章 程溯

《薔薇逆行》 第49章 程溯

 第二天早上, 程溯起來后來到前院,便看到路知宜已經和林君婭,林正國坐在了餐廳。

 路知宜換了件漂亮的新服, 一看就知道是林君婭給準備的。

 在照顧人這方面, 林君婭從來都是面面俱到。

 三個人坐在桌前也不知道在聊什麼,說說笑笑,看著很是和諧。

 程溯倒好像了個多余的。

 他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聊什麼這麼高興。”

 路知宜見他過來抿了抿,把熱牛遞給他,“外公和小姨在跟我說你在瑞士好玩的事。”

 程溯不屑地笑了聲。

 他能有什麼好玩的事供他們拿去消遣的。

 在瑞士那些年,他的生活就三件事, 學習, 工作,路知宜。

 甚至到了后兩年, 他把24小時當了48小時來用, 每天超負荷的學習和工作, 付出了常人不能想象的辛苦。

 因為程溯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很多時間。

 更知道,路知宜在等他。

 他除了用最苛刻的方式要求自己外,沒有任何選擇。

 所以眼下路知宜說他們在說自己好玩的事,程溯本不信。

 他接過牛, 不慌不忙地問:“是嗎, 說給我聽聽,有多好玩。”

 路知宜和林君婭對視一眼,低頭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林君婭直接, “還能有什麼呀, 不就是某些人睡覺都要把手機打開, 拿著朋友的照片放在旁邊陪著睡。”

 程溯的牛倏地哽在了嚨里。

 “生病發燒的時候滿喊的都是朋友的名字。”

 程溯:“……”

 “還有那個眼鏡,”林君婭指著程溯的臉,“寶貝一樣誰都不讓,我有次不小心掉地上了,這人三天沒跟我說話,今天才知道原來是知宜送的。”

 四年前離開時,程溯什麼都沒帶,唯一就是把路知宜送他的這副眼鏡帶在了上。

 他將它視作最珍貴的東西,信一樣護著,現在卻被林君婭了個徹底。

 程溯不淡定地換了個坐姿,又好像回到了曾經被余桐當面說八卦的那種不自在。

 但他仍努力故作不在意,不地喝著牛,直到林君婭忽地想起什麼,沖路知宜說:“對了,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我沒告訴你。”

 路知宜眨眼:“是什麼?”

 林君婭忍住笑,“這人為了你去學——”

 “林君婭!”程溯似乎知道要說什麼,直接喊出大名打斷了

 路知宜轉頭看程溯,“怎麼了,我不能知道嗎?”

 一直在聽年輕人八卦的林正國用拐杖拍了拍林君婭后背,“你也是,人家兩口子的事你話。”

 林君婭點點頭,“行行行,我不說了。”

 小聲靠到路知宜耳邊,“反正你早晚會知道的。”

 路知宜好奇地看向程溯,卻見那人第一次不自然地避開自己的視線。

 笑了笑,手輕輕過去,哄他似的說:“好嘛,我不問了。”

 吃完早飯,路知宜起跟林君婭和林正國道別。

 “再見外公,再見小姨。”

 “我過幾天就回安寧實習了,下次回北城再來看你們。”

 “外公多保重。”

 路知宜是林正國最欣賞的年輕人的類型,文靜謙遜,知書達理,不乖張,卻又有自己的堅定。

 他看著這個未來的孫媳婦,滿眼歡喜:“去吧,哦等等——”

 林正國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跟外公加個微信,平時沒事跟我視視頻,免得有些人

 不讓我看。”

 程溯皺眉:“誰不讓你看了。”

 林正國睨他:“我說你了嗎?”

 “……”

 路知宜每次聽到這爺孫倆對話就想笑,打開微信二維碼,“外公您掃我吧,無聊了可以隨時找我。”

 這可說到林正國心坎里去了。

 林君婭工作忙,偏偏還是個不肯結婚的,四十好幾了還單,弄得平時家里就他一個人。雖然傭人阿姨多,偶爾那些旁系親戚也來探,但始終沒個能聊天的。

 林正國頗高興地加上路知宜,“丫頭,你可答應了外公哈。”

 路知宜笑,“嗯,我答應您的。”

 林君婭這時也叮囑路知宜,“回安寧了有什麼難題給小姨打電話。”

 林正國馬上補了一句:“阿溯要是欺負你了,馬上告訴外公,外公給你做主。”

 程溯:“……?”

 在來見程溯的家人之前,路知宜從未想過會被這樣濃濃的包圍著,心里溫暖又幸福,“謝謝外公和小姨,不過,”

 路知宜輕輕笑了下,挽上程溯的胳膊,“他不會欺負我的,你們可以放心。”

 林君婭被秀得直點頭,“知道你們恩了,快去吧,有空就回來看我們。”

 “好。”

 -

 今天程溯沒要司機,自己親自開車送路知宜回的學校。

 路知宜很久沒看到他開車的樣子,一路都側著頭,趴在副駕駛上盯著他看。

 程溯控著方向盤,偶爾視線落過去,的頭,“看什麼這麼認真。”

 “看你。”路知宜說。

 “我有什麼好看的。”

 路知宜語氣很輕,“沒什麼,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

 程溯太了解路知宜了,如果不是心里在想些什麼,一定不會說這麼奇怪的話。

 他放慢車速,“怎麼了。”

 “真沒什麼,只是……”稍頓,路知宜看著他,“突然很你。”

 程溯莫名一笑,反問,“只是突然嗎。”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路知宜漾了漾,安靜了會兒,輕輕說:“其實小姨告訴我的不止是那些。”

 程溯微頓,卻沒接話,等著繼續。

 果然,路知宜又道,“跟我說了很多你在瑞士的事,說你每天都要學習到凌晨兩三點,只睡幾個小時就又起來,稍微有空就去實踐工作,把自己當鐵人一樣拼。”

 路知宜的聲音慢慢變得啞,

 “我知道你是想變得更好,想快點見到我。”

 “我以為只有我熬得很難,沒想過你也一樣,甚至比我更累,更辛苦。”

 程溯看路知宜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馬上靠邊停下車,“都過去了還提這些干什麼。”

 路知宜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在聽林君婭說了程溯在瑞士的四年后,心疼得難

 整整四年他竟然沒有任何娛樂活,用林君婭的話來說,程溯唯一的娛樂活就是跟自己視頻。

 那些林君婭拿出來說的“好玩”的事背后,其實都是程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思念。

 路知宜不知道他是怎麼度過的那些日子。

 程溯又安的臉,“我現在已經回來了,過去再怎麼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我們往前看好不好。”

 往前看……

 路知宜吸了吸鼻子,“往前看就是我再過兩天要回安寧了。”

 兩人剛剛才重逢,現在似乎又面臨著分離。

 “我要回去實習三個月才回來。”路知宜有些舍不得,拉了拉程溯的手,“你會想我嗎。”

 程溯淡淡的:“不會。”

 路知宜愣了下,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程溯微頓,上手的臉,“你回安寧我留在這干什麼。”

 路知宜:“?”

 路知宜又給聽懵了,“你的意思是,你會跟我一起回去?”

 “當然。”

 “可你外公——”

 “他病很穩定,也有傭人照顧著,而且就算有什麼事我坐飛機兩小時就能回來。”程溯語氣平靜,說完把路知宜的手放到自己手里,“我說過不會再留你一個人,你去哪,我在哪。”

 路知宜:“……”

 恍惚間,路知宜好像想起四年前快要分開前的那個夏天,他們在郊外營時,程溯就對說過一樣的話——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原來他一直記得自己的承諾。

 路知宜鼻頭酸了酸,卻又低頭笑出來,激。

 “好,”靠過來,在程溯上輕輕落下一個吻,“那我們一起回去。”

 昨晚被強下去的火頭蹭地就因為路知宜的這點溫復燃,程溯把又勾回來,聲音低,“還敢親我。”

 路知宜茫然頓住,“怎麼了?”

 “昨晚跑得那麼快。”

 “……”路知宜反應過來,沒忍住笑出聲,“是我跑得快還是你外公拉得快,我有機會拒——”

 沒讓再往下說,程溯偏頭吻了下去。

 路知宜角還掛著來不及收回的笑意,到他舌尖的炙熱,邊回應邊含糊地發出聲音,“好了,夠了……路上呢。”

 可程溯本不覺得夠。

 他們之間缺席了四年,他對日復一日,全都積在心里,為最虔誠最堅定的信念。

 一個吻太吝嗇了。

 他食髓知味,貪得無厭,這一生都將臣服并迷

 車里的這個吻最終被堵在后的汽車鳴笛打斷。

 程溯只得松手,重新發汽車。

 路知宜也坐正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只是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小聲嘟噥,“我覺得你很多地方的確變了,就一個地方沒變。”

 程溯:“什麼。”

 路知宜自己的,半晌才低低道:“每次親我都那麼兇。”

 氣都不過來。

 程溯聽得心笑,過了會,忽然冒出一句:“親一下就覺得兇,來真的怎麼辦。”

 “……?”

 天化日之下這人又跟自己說葷話,路知宜紅了臉,“你——”

 上次就是“你”了半天沒說出半句話,路知宜覺得這次不能再讓他占了上風,頓了頓,不甘示弱地回他:

 “我才不怕你。”

 程溯開著車,聽了這回答,若有似無地看了路知宜一眼。

 不慌不忙,卻又充滿了掠奪侵占的洶涌意味。

 程溯就是這樣,一個眼神就能不客氣地揭別人的虛張聲勢。

 路知宜底氣不足,被看得有種赤///坐在他面前的錯覺,咳了聲轉過去,假裝拿手機出來看。

 一個室友上午又給發了條消息:

 【知宜,什麼時候約你男朋友跟我們吃頓飯呀!認識一下林家太子爺嘛嗚嗚嗚!】

 這句話路知宜莫名聽得不太舒服,好像一晚上過去,有些事就變了味。

 但還是轉頭告訴程溯:“我室友們想跟你吃頓飯。”

 程溯有些冷淡:“沒空。”

 路知宜看他一副黑臉模樣,笑著問:“怎麼了,人家又沒得罪你。”

 程溯微頓,說:“你昨天撤回的截圖我看到了。”

 “……”

 “很難想象這是會從A大的學生口中說出的話。”

 程溯看到了每一個污蔑的字,心里對路知宜的這些同學充滿了反,他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那些匿名ID下面,誰知道是什麼牛鬼蛇神在造謠。

 程溯本懶得給眼神。

 可他又不得不顧及路知宜的面子,緩下語氣,“你如果想我去,我就去。”

 路知宜了解程溯的子,直接給室友回復:

 【抱歉,他很忙。】

 接著收起手機,故意跟程溯撒哄他:“我男朋友這麼帥,才不舍得給他們看。”

 果然,程溯聽了這話雖然沒說什麼,但路知宜看到了他輕輕上揚的角。

 本就是兩個人的事,程溯會為自己讓步,路知宜當然也會為他考慮。

 不需要任何人去驗證,更不需要程溯為了什麼面子去勉強自己。

 -

 校慶已經結束,獎學金也順利領到,路知宜回學校后用最快的速度理完剩下的事,三天后,和程溯一起踏上了回安寧的航班。

 萬米高空上,程溯想起四年前獨自離開的場景,不旁的路知宜。

 路知宜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以為是舍不得北城的家人,安他,“你要是想外公,平時我有空就陪你回來。”

 程溯嗯了聲,輕應:“好。”

 路知宜靠在他肩上,有些抱歉地說:“其實我對外公很不好意思,你們才剛回來我就把你帶走了。”

 “沒有。”程溯搖了搖頭,安:“他很支持我陪你回去。”

 路知宜睜大眼睛,“真的?”

 其實這一點也出乎程溯意料之外。

 那天程溯送完路知宜回去就去見了林正國,畢竟就算自己堅持要離開,也要知會他一聲。

 誰知告訴了林正國自己的決定后,老爺子好像早預料到似的,沒有半點波瀾。

 “去吧,你陪了我四年,也是時候陪陪那孩子了。”

 程溯有些意外,“您同意我離開?”

 林正國當時看著程溯,過了很久才輕輕他的臉,好像隔著時空在自己已經去世的兒。

 “我已經失去兒了,不能再失去外孫。”

 在過去的這幾十年里,林正國一直陷在失去林君頌的痛苦里,埋怨,自責,恨。

 后來大病一場,林君婭找回了程溯,起初他依然不愿去和解,可后來隨著一天天的生活,他從程溯上看到兒的影子,從程溯和路知宜上看到兒的

 林正國不開始反省,到底當時一直不肯接程景凡是不是錯的。

 這回事,從來沒有任何可以評判的標準。

 有些人就好似命中注定,就算分開多年,也依然能守住那顆堅定的心。

 或許是路知宜的等待打了他,也或許是程溯的堅持和拼搏打了他。

 說不清楚。

 總之林正國想通了,放開手,讓相的人相,不管地域,不管份,不管地位。

 “而且你們不是去三個月就回來嗎。”林正國笑笑,“臭小子,到時候可得給我帶個孫媳婦回來。”

 程溯當時將所有容藏在心底,握住老爺子的手說:“一定。”

 ……

 機艙傳來空姐的聲音,“旅客朋友們,我們的飛機即將降落在安寧國際機場,安寧是一座鳥語花香的旅游城市,歡迎每一位旅客的到來。現在安寧的地面溫度是……”

 在空姐的溫通知中,路知宜牽住程溯的手,朝他輕輕笑了笑,

 “程溯,我們回來了。”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