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會兒大家都已經歇下,哪怕又冷又,也都蜷在一起睡著,聽見這聲巨響,所有人都被驚醒,不約而同朝著巨響的方向張過去。
許沁玉也睜開眼看了過去。
發出巨響的地方正是方才們停留的山腳下,大量沙土混著雨水落下來,連帶著好幾塊巨石跟其他大大小小的石塊和連拔起的松樹,正洶涌的朝著山坡下沖去。
果不其然,還是發生了泥石流。
大家伙都跟著變了臉。
不人拍著脯慶幸道,“嚇死了,幸好咱們又往前走了段路,沒繼續待在那,不然肯定要被埋在這里頭,要不就要被沖到其他地兒或者被這些石頭砸到,還是陳副尉有遠見,知道那地段容易發生危險。”
“可不是,陳副尉有先見之明。”
直到這會兒,他們才覺得哪怕趕路有點累,但至還活著。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聞氏也嚇得面發白,裴嘉寧則面無表的掃了眼又閉上眼,裴危玄則看了許沁玉一眼,沒多言,繼續靠在松樹下閉眼歇息。
許沁玉看了幾眼,發現泥石流波及不到他們這里,他們這邊是非常安全的,心里安定下來,把兩個孩子往懷中摟了摟也沉沉睡下,太累太困,現在沒了危險,也能安心睡會兒了。
聞家人這會兒也心有余悸面發白,沒了找許沁玉麻煩的心思,就算被罷,他們也想好好的活著,還想著以后聞蘊靈指不定可以進宮給新帝做妃子,他們就能翻,繼續回到京城做權貴,萬人敬仰。
陳副尉看著遠的泥石流,心中亦是慶幸,他也不說是心疼這些流放的罪臣家屬和重犯,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兵。
這些兵這些年一直跟著他送流放的犯人,天南地北的跑著,風餐宿,千辛萬苦,家中家眷都擔憂著,他要保證每回都安全的帶他們回家。
所以陳副尉很激那位小娘子。
這小娘子,一路上默不作聲,格怯弱,沒想到這會兒還做了件大善事兒。
馬六也驚訝的瞪大眼,那個小娘子竟然說準了,還真發生了泥石流。
“頭兒……”馬六忍不住喊了陳副尉聲,想跟他嘮叨下那位小娘子是如何知曉會發生泥石流的。
陳副尉道:“別多話了,好好歇會兒吧。”
……
又過去半刻鐘,天暗下去,雨勢漸漸停歇。
陳副尉看了眼天,讓兵們去四周尋些柴回來,天兒太冷,他們上雖然都披著蓑,但也淋的七零八落,需要取暖烘干上的,不然容易生病。
馬六忍不住湊過去道:“頭兒,今天太冷了,正好要生火要不順便開個灶?咱們的餅子實在太干,咽不下去,車上還有不臘,放鍋里煮煮,每人分塊臘喝點臘湯補充力。”這幾日天氣不好,一路上都沒開過灶,吃餅子吃的都快噎死他們了。
陳副尉點頭同意下來。
他們常年在外奔波,因為是送犯人們流放,路上沒法騎行,但還是準備了一匹馬,拉著載貨的板車,車上放著他們一路吃穿用度的東西,雖然就三十來個兵,但也備的齊全,大鐵鍋是有的,鹽也有,還有燒酒,路上偶爾路過鎮子或者村子,還會買點食材或吃食。
車上的臘就是他們之前路過鎮子去買的,買了整頭豬的臘,順帶還買了些干柴,但干柴所剩不多,燒不了多久,一會兒把干柴燒起來,找來的柴架在上面多燒會兒也是一樣。
一半的兵出去找柴,陳副尉掀開板車上的油布,取出水桶燒酒和鐵鍋,提水的去提水,架鍋的開始架鍋。
他們歇腳不遠就有條小溪,水質不錯。
他們這行人沒有伙頭,平日里開小灶也就是架起個大鍋,里面加水燒開,再把食材一腦丟進去煮就行,本沒有味道可言。
“頭兒。”馬六忍不住嘮叨跟陳副尉嘮叨,“咱們要是有個伙頭就好了,以后一定要找個會燒火做飯的跟著咱,吃了一路自己做的吃食里都快淡出鳥味了,我想吃大包子,鹵配燒刀子,渾都得勁。”
他們煮出來的吃食,實在難吃的,但這種環境,能有口熱食都算不錯,這些流放的犯人,一路吃的都還是糧餅子,的跟石塊不說,還硌嗓子,至他們吃的都還是白面燒餅。
陳副尉沒說話,會燒菜的伙頭人家又哪里樂意干這種辛苦的差事,隨便去個軍營的伙頭營都比跟著他們東奔西跑的強。
許沁玉這會兒已經醒了,正著不遠忙碌的兵。
這些兵距離不遠,他們說話聲都聽了去,想到馬六說的話,心中一,原本還想著怎麼借用一下他們的鍋,現在就有法子。
這些人不會做飯,別的可能不會,燒火做飯對而言再簡單不過,正好還能讓裴家人也跟著吃口熱乎的。
把懷中的兩個孩子塞給裴嘉寧,“寧姐兒,你看好哥兒和芫姐兒,我去去就回。”
裴嘉寧剛才也被淋得不行,不顧聞氏眼的著,也跑來巨石下避雨。
裴嘉寧還在睡著,迷迷糊糊接過弟弟跟小侄又繼續睡下。
聞氏見兒媳起,忙不迭問道:“玉娘,你這是去作甚?”
“娘別擔心,我過去跟軍爺們借點熱水。”
許沁玉胡扯了個理由,聞氏膽小,要說去跟這些軍爺遂自薦去做吃食,聞氏得擔心死。
聞氏言又止,這些兵雖從不打罵們和犯人,但也不好相,每次去討要熱水和吃食,都是要付點銀錢的,上還剩下些首飾,可那也是到了西南之地們安家的本錢,兒媳現在病也好的差不多,是舍不得再剩下的這點首飾去換熱水。
許沁玉過去陳副尉邊,溫言道:“副尉,你們可是要找伙頭?我正好會做飯,要不今天這頓就讓我來試試?”
陳副尉看了許沁玉一眼沒說話,馬六張大眼瞪著,“你會做吃食?”
這次的罪臣家眷是京城四皇子一脈和安平公一脈,這個小娘子好像也是侯府的嫡出姑娘,世家姑娘怎麼可能會燒火做吃食。
許沁玉苦笑一聲,“雖是德昌侯府的二姑娘,可在府中的日子……”
陳副尉跟馬六都是京城的兵,當然也知道這小娘子的況,連他們都有點同這小娘子,小娘子是德昌侯府二姑娘,本來跟四皇子定親的是三姑娘,結果最后一紙詔書同四皇子定親的了,還要跟著四皇子流放邊城。
想來是在侯府不重視不被寵,才學會做吃食的吧。
許沁玉這話雖是博同,但也不假,見這些爺出同的表,接著說,“所以我的確會做吃食,味道也還,還請軍爺信我,若是做不好,我賠你們食材可?不過若是做好了,軍爺們覺得味道不錯,可否也賞給小和家人們吃上一碗熱乎的飯食?”
“行,那你試試吧。”
他們這群漢子做吃食實在難吃,想來這小娘子做的吃食在怎麼難吃也比他們強。
“敢問軍爺都有什麼食材?”許沁玉放下心來,只要同意讓來做吃食,就能讓這些軍爺們折服。
馬六高興道:“有臘,還有些白面蛋跟幾罐油,都是前頭在鎮子上買的。”
他們這差事雖然苦,但很多犯人家屬會打點,塞點銀子給他們,讓他們路上幫忙照顧家人一二,所以他們手頭上比較寬裕,差事又是個苦活,吃食上就不愿意委屈自己,路上遇見吃食和食材也都很大方,很舍得買。
許沁玉點點頭已經知道要做什麼。
“軍爺,我能不能去前面山頭尋點食材回來?山里頭應該有冬筍,冬筍味鮮,這個時節跟臘一起可以燉著吃再好不過。”
陳副尉同意下來,他倒不擔心這小娘子會跑掉,這些罪臣家眷雖也是流放西南,但送到西南他們就是普通的庶民,不需要服役,這里已經是西南的山脈。再者,荒山野嶺的,一個小娘子敢跑掉,怕是不想活命。
許沁玉又跟陳副尉借了個裝東西的簍子和菜刀。
這里本就是起伏的山脈,們歇腳的地方山脈平緩,不是那種高山。
進到山里后,許沁玉驚喜的發現,不知是不是這里太偏,沒什麼人過來采摘過山中的野菜冬筍菌菇什麼的,野菜特別多。
特別是野生的菌菇,非常茂盛,走幾步就能瞧見一片片的野生菌菇,大多數都是能吃的,偶爾夾雜著一些有毒的。
野生菌菇,有些是有劇毒,萬萬不可食用的。
有些雖然有些許毒,但只要徹底煮就能消掉里面的毒,為一道非常鮮的菜肴。
當然,若是沒煮就食用,不及時送醫,也有可能丟掉命的。
許沁玉沒采摘這些有微微毒的,怕煮的時候軍爺們忍不住嘗味道,也怕這些荒郊野嶺,這些毒沒法理干凈,還是謹慎些比較好,就采摘那些完全沒有毒的菌菇,味也不輸其他。
采了半筐野生菌,前面不遠還有冬筍,也挖了半筐,竟還給找到不野姜和野蔥,也都給挖了回去。
兩刻鐘后,許沁玉回到隊伍中,把采摘的一簍子野菜都給倒了出來,準備清洗干凈。
馬六瞧見許小娘子回來,又見倒出一筐的東西來,仔細一瞧,還有不菌子,他驚了下問道:“小娘子,你采這些菌子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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