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寧一聽全吃完了,頓時喪氣道別,步伐沉重地往回走。
今晚的月格外分明,像一顆會發的餅,咬一口香脆掉渣……咽了下口水,突然被一個太監攔住了去路。
一刻鐘后,出現在百里溪的廂房里,看到桌上熱騰騰的飯菜后驚呼一聲,什麼矜持禮貌都顧不上了,一路小跑過去。
“注意規矩。”百里溪提醒。
傅知寧頓了頓,連忙起福了福:“參見掌印大人。”
“我你注意桌上規矩。”百里溪無奈看了一眼,要了束帶幫系好袖口。傅知寧笑著道謝,等他系好才開始吃飯。
真是壞了,否則也不會專門去找徐如意,這會兒好不容易吃上飯,一時間筷子忙碌不已。百里溪安靜坐在旁邊,只偶爾給添一碗湯。
吃得有些急,很快便飽了大半,于是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也有功夫搭理百里溪了:“寺過午不食,你人做這麼多飯菜,若是被發現了,圣上會不會大怒?”
“這會兒才想起問,是不是晚了?”百里溪反問。
傅知寧有些不好意思:“我確實壞了……”
百里溪揚了揚角:“食材廚子都是我帶來的,直接在院小廚房做了,不會人發現。”
“怪不得……你怎麼突然想起要帶廚子了?”傅知寧不解。
百里溪看一眼。
傅知寧突然笑了:“一熱就犯懶吃不下飯的病,確實是從小就有的,所以你是專門為我帶的?”
“不過是嫌寺的飯難吃罷了。”百里溪對上亮晶晶的眼睛,莫名不想承認。
“確實是不好吃,跟你帶的廚子差遠了,”傅知寧點了點頭,夾起一塊像紅燒的東西,“不過這素齋做得真好,這吃起來像真的一樣,應該不是芋頭做的吧?那東西做的要麼太要麼太綿,哪有這樣的味道。”
百里溪挑眉:“誰同你說著是素齋?”
傅知寧一愣,再看向筷子上的紅燒,許久才干開口:“是……真紅燒?”
百里溪無聲地看著。
傅知寧咽了下口水,巍巍控訴:“在寺廟做菜,你就不怕將來下地獄嗎?”
“若真有地獄,我這些年早就該去了。”百里溪慢條斯理。
傅知寧微微一怔,心里有點不舒服。
“放心吃吧,不知者無罪,神佛罰不到你頭上。”百里溪玩味地安一句。
傅知寧無語:“方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哪算不知者。”
“那你現在開始只吃素的。”百里溪說完,當真將一疊素菜推到面前。
傅知寧看了看素菜,又看了看筷子上的紅燒,果斷將吃了,就了兩口米飯之后才道:“好了,現在若真有地獄,恐怕我要同你一起去了。”
百里溪眼眸一怔,結不自覺地了。
傅知寧專心吃飯,吃完又將湯喝了,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今日的綠豆湯我也喝了,很甜。”
“喜歡?”百里溪回過神來,任憑心里翻江倒海,面上看不出半點破綻。
傅知寧笑著點了點頭:“又是綠豆湯又是做飯,辛苦了清河哥哥。”
“既然知道我辛苦,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百里溪心不錯,沒有糾正的稱謂。
他突然要聽好聽的,傅知寧趕道:“清河哥哥最好了!”
“就這樣?”百里溪眼尾微挑,顯然不太滿意。
“……清河哥哥是世上最好的男人,能認識你真是三生有幸。”
“個子高相貌好,還會武功人,簡直是太完了。”
傅知寧又連說幾句,見他還是不滿意,急之下突然冒出一句:“……清河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你如何厭我煩我,我對你的心都不會變。”
百里溪眼底閃過明顯的怔愣,一直有一下沒一下敲桌子的手也突然停下。
氣氛好像有一瞬變得不對,傅知寧心跳逐漸快了起來,正想著要不要說幾句話打破沉默時,百里溪突然有一嫌棄:“從哪學來的,黏黏糊糊,像灶臺上刮不凈的油膩子。”
傅知寧:“……”
“再說,我何時煩你厭你了?”百里溪反問。
傅知寧頓了頓,臉頰突然有些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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