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我們家對他從前也不算寬厚,他為何這般大義地為如意犧牲,”馮書說完,眼底閃過一滿意,“此子可靠,能撐得起一個家。”
“您還是先別急,先順其自然吧,若是真有緣分了再說。”傅知寧忙道。這倆之前幾乎每次爭斗都在場,生怕以后也這麼吵下去會怨偶,傷了兩家分。
馮書微微頷首:“放心,我心里有數。”
重新再道一次別,傅知文跟徐家人終于一同離開了。
傅知寧惆悵地看著眾人遠去,許久之后折回馬車:“回家。”
“是。”
車夫應了一聲,駕著馬車朝著城門去了。
來的時候馬車里還滿了人,回去的時候就剩自己了,傅知寧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哪里好像缺了一塊。
馬車在路上疾馳,進了城門之后周圍一片熱鬧,慢慢的,熱鬧聲遠去,只剩下車碾過石板路的靜。
傅知寧發了許久的呆,才漸漸意識到不對勁,開車簾一看,竟不是回家的路。
心下一驚,立刻掀開前面的厚布,只見車夫不知何時已經昏死過去,趙良毅邊的侍衛正在駕車。
見被發現了,侍衛笑了一聲:“傅小姐,二殿下邀您一敘。”
傅知寧靜了靜,垂著眼眸將車簾關上了。
一刻鐘后,又一次出現在趙良毅的府邸。
“二殿下實在不該小過來。”面平靜地開口,藏在袖中的手默默了帕子。
“怎麼,利用完孤,便要撇清干系了?”趙良毅慢條斯理地問。
傅知寧抬眸:“是。”
沒想到竟敢直截了當地承認,趙良毅猛地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傅知寧,過河拆橋總是不好,你該不會覺得有此事做把柄,孤便不敢將你如何了吧?”
“不知殿下突然召小過來,究竟所為何事。”傅知寧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
趙良鴻落馬,的功勞最大,趙良毅如今對極為滿意,也不在乎小小的無禮,聞言也不繞彎子了:“孤想要你。”
傅知寧一愣。
“不是做妾,不是側妃,只要你愿意,孤可以三六聘,給你正妃之位,”趙良毅起朝走去,“先前只覺得你空有一張臉蛋,品份卻不算好,如今看來,只怕滿京都城的貴加起來,都不如你有膽,只要你來輔佐孤,孤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你覺得如何?”
他勾著角,給出自覺最好的條件,不怕不心。
可惜傅知寧確實毫無波:“殿下不是已有未婚妻?”
“又沒親,退了便是。”
傅知寧笑了笑:“今日退,明日是不是就退小了?”
“你何必與那些庸脂俗比。”趙良毅不在乎。
傅知寧扯了一下角:“可小也確實只是庸脂俗。”
聽出話里的拒絕,趙良毅眸漸沉。
傅知寧福了福:“更何況小如今誰都能嫁,就是不能嫁您。”
“你這是何意?”趙良毅不悅。
“您以為大殿下之事明明因小而起,為何圣上半點不疑心小?”傅知寧反問。
趙良毅眼眸微似乎想到了什麼。
傅知寧笑笑:“沒錯,是因為他打心底覺得小出低微,不可能弄來龍袍和八字,這才半點沒有疑心,可您若要大張旗鼓娶我……不,甚至不用大張旗鼓,即便是多與我來往兩次,圣上發現了,意識到那些東西不僅大殿下能弄來,您也能弄來,恐怕也會重新疑心此事,帝王疑心,流千里,這道理您應該是懂的。”
說罷,又行了一禮,“為保您和小都安全無虞,還殿下將來即便見了小,也要假裝不認識,要徹徹底底地撇清干系才好,免得圣上瞧見我們,便重新懷疑此事。”
趙良毅聞言沉下臉,許久才沉郁開口:“你早就想到了。”
“嗯?”傅知寧裝傻。
趙良毅倏然笑了:“傅知寧,你真的很聰明。”
傅知寧手心出了更多的汗,面上一片鎮定:“多謝殿下夸獎。”
“看來孤連殺你滅口都不行了,否則照樣會引起懷疑,”趙良毅轉著手上玉扳指,“你得長長久久地活著才行。”
傅知寧揚了揚。
傅知寧離開后,有門客從屏風后出來,向趙良毅鄭重行了一禮:“殿下當真舍得如此奇子?”
“與宏圖霸業相比,一個人又能算得了什麼,更何況,”趙良毅停頓一瞬,面上表晴不定,“待孤做了至高無上的帝王,想要還不容易?”
不知不覺,已是中午時分。
傅知寧從趙良毅府邸出來時晃了晃,險些一頭栽到地上暈倒,強忍著不舒服來到馬車旁。
車夫早已經轉醒,看到忙搬了腳凳,傅知寧應了一聲進馬車,下一瞬突然被扶住了手。心下一驚,一抬頭對上一雙淡漠的眼睛。
“噓。”他無聲地說。
馬車外車夫好奇詢問:“小姐怎麼了?”
“……沒事。”傅知寧冷靜開口借著百里溪的力進了馬車。
車夫見沒有異常,便駕著馬車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好奇,怎麼馬車好像沉了些。
馬車,傅知寧眼睛亮晶晶地盯著百里溪,許久之后終于忍不住,無聲揚起角。
百里溪看一眼,往里塞了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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