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自從兩人跌進山崖后, 唐韻一直在擔心趙靈,白日在林子里遇上了刺客,卻不見趙靈,唐韻心頭實則已經有了不好的預。
趙靈多半是兇多吉。
如今進門突然見到人, 唐韻心頭一喜, 喚了一聲, “趙大人。”
趙靈回頭行禮, “娘娘。”
“趙大人是如何險的?”唐韻抬步進來, 走到了趙靈跟前,手從他手里扶過了太子。
作親熱絡,又極為自然。
這番場景,太子見過。
母后對父皇便是如此, 每回父皇一到棲殿, 母后便會上前,極為自然地扶住他的胳膊, 不去刻意客套,那子親近,看得出是從心底而發。
真實,沒有半點偽裝。
太子以為,能做到這番真,要麼像父皇和母后一般生活了幾十年, 已經了老夫老妻,要麼就是濃烈到了不分彼此。
太子再想起適才同自己說的一席肺腑之言, 那番直白的表白,連他一個男子開口, 恐怕都要顧慮幾分。
當真是自己的。
太子心頭一悸, 地出手, 反手握住了。
屋的燈火,從那白紗進來。
模模糊糊,卻也夠他瞧得清楚。
唐韻沐浴完換了一蜀地的襦,蜀地服飾與江陵的樣式有所不同,唐韻不太會整理,又懶得再喚丫鬟進去,這才在里頭耽擱了些功夫。
這會子出來,頭發都已經絞得半干,隨意用簪子撇在了腦后,一水汽靈靈,楚楚人。
太子的子不聲地一側,擋住了趙靈的視線,見趙靈立在那,猶猶豫豫,不耐煩地道,“太子妃問你話,答就是。”
稟完趕走。
這不是他該呆的地方。
唐韻不過是見趙靈剛回來,不宜再勞伺候人,這才上前去扶了太子,毫不知太子已為此浮想聯翩。
且也只是好奇,隨口問了一句。
趙靈是太子的侍衛,即便不答,也沒什麼。
太子一發話,趙靈倒是回答地極為順溜,“殿下和娘娘跌山崖后,刺客便撤退了,屬下負了傷,當夜沒能下山,天亮時,屬下才下到了崖底,沒見到殿下和娘娘,只見到了一堆燃過的柴火,便知殿下和娘娘安全,屬下擔憂刺客尚未死心,先去了一趟芙蓉城調取援兵。”
這套說辭,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除了去芙蓉城調兵之外,趙靈前面所有的話,幾乎都是假的。
太子和唐韻墜懸崖后,刺客確實撤退了,但趙靈并沒有負傷,而是從兩人跌的懸崖口上,跟了下去。
到崖底時,太子正在同唐韻說起他兒時之事。
從太子那句,“孤很優秀。”之后兩人的所有談話他都聽到了。
但他不敢聽,也不敢看。
兩個貴主子,一個放下了自己太子的尊嚴不要,掏心掏肺地說起了胡話,一個又沒穿外,他只能躲在林子的樹木后,不敢現。
唐韻替太子療傷,他也知道。
看著那刀子又又抖地進太子的傷口,趙靈都覺得疼得慌,忍不住繃直了脊梁。
唐韻守著太子睡過去的那陣子,趙靈自然也沒敢合眼。
等到了后半夜,太子醒了,趙靈正想著弄出點靜,好現,誰知太子突然又睡了過去,趙靈只得作罷。
唐韻扶著太子,離開了河道時,趙靈也一直跟在后。
同樣都是習武之人,太子自然知道他的存在。
但那條蛇出現時,太子并沒有等他出手,趕在了他之前及時地‘醒來’,便也是不想讓他再現。
本還擔心太子的眼睛,見他準確無誤地砸中了蛇頭,且還補了一石頭,將那蛇頭砸得稀爛,趙靈也徹底地放心了,沒再跟著兩人,回到了山頂,在道上的樹枝上,綁了一條繩帶,給太子留下了記號,連夜去了芙蓉城,接援兵。
這才是實。
但趙靈不能說,半編半造得找出了一套說辭。
說完,趙靈便跪在了地上,同兩人請罪道,“屬下護駕不周,請殿下、娘娘責罰。”
唐韻到沒去懷疑他的話。
那麼多刺客,個個兇猛,他能活下來,已算不錯,唐韻隨口應了一聲,“趙大人安然無恙便好。”
趙靈依舊跪著。
太子眼睛瞧不見,聽得見靜,見他還是沒起,才道,“沒長耳朵?太子妃寬宏大量,饒了你不死,不懂謝恩,是孤沒教過你?”
唐韻:......
趙靈:......
“多謝娘娘。”趙靈說完利落地起,異常識趣地退了下來。
適才唐韻醒來時,天已經暗下,如今又是傳膳,又是沐浴,到了這會子,夜又深了。
唐韻扶著太子走去了床榻,手便去解他的腰封,“殿下,早些歇息,蜀地實在是不宜久留,既然援軍已到,明日天一亮,咱們便出發......”
唐韻剛沐浴完,水汽熏得一張臉,泛出了紅潤,出的一截頸項,瑩白如雪,晶瑩剔的水珠子,順著人骨,滾滾滴,緩緩而落。
了丘壑。
太子猛地一,口干舌燥。
唐韻解開了腰封上的玉扣,子微微前傾,膛著他的膛,纖細的胳膊繞到了他后,拉出他的腰封。
景才眼,幽香又襲了鼻中,香的沖擊不斷地浸腦子,太子的子越崩越,忍不住手,去握住了的胳膊,“韻兒......”
唐韻也覺到了他的僵,抬頭一愣,問道,“殿下,可又是哪里不舒服?傷口又疼了?這蜀地的大夫,怕是比不過宮里......”
唐韻叨叨著,不待太子回答,突然踮起了腳尖,開始去褪他的衫。
外里,層層,直到褪到太子一件不剩,出了纏著薄薄一層繃帶的結實膛,才繞到了他后。
太子:......
昨夜的傷口,是唐韻替他清理的。
唐韻頭一回替人清理傷口,并不知道自己包扎得對不對。
昨日熬了一夜,今日又趕了一路,且路上太子一直要死要活的,神也是一時好一時壞,唐韻生怕他的傷口生了染,又想撐瞞著自己。
得看看他的傷口。
昨日纏著的紗布,已經換下了,干干凈凈,并沒有參出任何跡,也瞧不出紅腫來。
唐韻松了一口氣,卻也不敢松懈,道,“殿下是覺得傷口在疼?要不我去喚大夫進來再瞧瞧......”
太子被這番又又的,兩側額角的青筋都蹦了出來,啞聲阻止道,“孤沒事,韻兒不必張,天不早了,咱們先睡......”
他真的沒事。
死不了。
不僅死不了,力還極為旺盛,他還可以.....
“好,殿下慢些。”
唐韻將他扶到了床上,看著他躺在了里側,才轉立在床榻上,一件一件地褪起了自己的衫。
蜀地的穿起來麻煩,褪起來也麻煩,唐韻懶得再去一顆一顆地解開前的盤扣,解開了襟下的兩顆后,便抬起頭看了一眼躺在床榻里側的太子。
眼上的白綾遮住了他整個眼眶,一不。
橫豎也是個瞎子。
唐韻沒再顧忌,手抓住了短褥的下擺,整個拉了起來,從頭上鉆過。
胳膊抬起的一瞬,纖細的腰肢整個暴了出來,一路往上,突然卡在丘壑之,許是解開的扣子太,沒能過得去。
唐韻:.......
唐韻手上使了些勁兒,繼續往上拉。
掙扎之中,衫早已凌,白綾之外的景活生香,盡數落眼底,側躺在榻上的太子,瞳仁猛地一震,口瞬間竄出了一把火,雖煎熬,卻也舍不得挪開半分。
遲遲鉆不出來,腦袋又已卡了一半,唐韻不好再退出來,只能繼續同那短褥抗衡到底。
太子正瞧得目不轉睛,心澎湃,便見便卡在丘壑上的一層云霧面紗,陡然被掀開,丘壑風景一覽無。
太子:......
“咳——”一道倉促的咳聲傳來,太子終究沒有忍住,拳頭捂住了,努力想要讓自己正常一些,可越是克制,那嚨里的咳越是急促。
唐韻的腦袋已經鉆了出來,立在床榻邊,手里著剛褪下來的短褥,目平靜地看著太子躺在那得了一團,問道,“殿下怎麼了,又是哪兒疼了?”
太子朝擺了擺手手,努力地平息下來,沙啞地道,“無礙。”
“那就好。”唐韻說完,手緩緩地攥住了自己口唯一的一塊錦緞,太子的心頭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些,剛朝著了過去,便見突地一把將錦緞拽了下來。
太子:......
“咳——”太子一個不妨,兒就會料到來這一招,長長的一道咳,再次從腔出傳來,太子想控制都來不及了,從嚨里破了出來。
那子還未完全褪下的燥火,也在瞬息之間陡然的翻涌了起來,兇猛地襲上了腦子,太子的傷雖說不危極命,但也不輕。
也并非是無痛□□,不過于他而言,稍微夸張了一些罷了。
如今這番一咳,再次牽了上的傷口不說,五臟六腑也在跟著發疼。
“殿下當真沒事?怎瞧著還越來越嚴重了,我還去請大夫進來吧......”
“無礙......”
唐韻見他捂住口,好半晌都沒能緩過來,這才慢慢地將剛拽掉的銀錦緞,重新穿在了上。
太子還在繼續。
唐韻上了床榻,坐在了他旁,雙手扶住他不斷抖的肩頭,神擔憂地道,“殿下這回的傷當真不輕,怕是傷到了底子,回金陵的路途太顛簸,咱們不著急趕路,明日不走了,先在此養傷,呆上個十天半月的,等殿下養好了子再說,還有殿下的眼睛,這都過去一日了,還瞧不見,怕也沒那麼快好,也需要靜養。”
“孤無......”
“我知道殿下怕我憂心,想瞞著自己的子,可我心頭又何嘗不擔心殿下,殿下要是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
太子:.......
太子心頭一震,倒沒料到竟是如此深。
“殿下別再逞強了,咱們好好養傷。”唐韻輕聲道,“上回在江陵,殿下替我擋下那一箭,誆我說是了重傷,可這回不同。”
唐韻看著他因咳而染得通紅的臉,問道,“如今殿下傷,是我親眼所見,且還是我親手給殿下包扎的傷口,當也誆不了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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