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家穿好隔離服,秋山礦區的紅靄濃度較高,切勿把神力暴在隔離服之外。”賀蘭綺的助教高聲囑咐機甲師一班的軍校生。
東青軍校所在的星球名為紅靄星,因無不在的紅靄而得名,稀薄的紅靄對人無害,但達到一定濃度卻會腐蝕神力。
在紅靄星,金屬礦脈常伴有高濃度的紅靄,秋山礦區的特殊磁場會干擾智腦設備的使用,大多數礦脈都采用人工手機械設備的方式開采礦石。
金屬械常年暴在紅靄中,損耗速度也比正常快,是以每隔一段時間,礦開采部門都會派遣機甲師前來維修調試采礦機甲。
這類任務難度不高,普通機甲師就能完,所以經常會被委派給還沒有畢業的在讀軍校生。
此次,東青軍校把其作為期中實踐考試容,重要談不上但也不可忽視。
時蘊查閱過神力相關資料,也“玩弄”過神力,無形無質像團趴趴的果凍,能滲的各個角落,還能按照的想法連接智能及其他設備。
這種覺很奇妙,如同多了只看不見的手,這只手還很實用。
懸浮列車駛礦脈開采工廠,軍校生們有序下車,工廠負責人早得知了東青軍校的行程,已經守候在此。
時蘊左右看。
采礦機甲的形態和普通機甲略有不同,它們的機械臂有的是巨大的齒鐮刀,有的是挖掘,還有的裝配磁鉆,絕大多數是履帶設計。
秋山礦區開采的是紅鋰,礦石開采中心形下陷的大圓盤,整個礦區遍布此類下陷的“金字塔”,倒金字塔底下則有四通八達的礦。
采礦機甲著履帶碾碎落石緩緩駛礦脈,一車車紅鋰被運輸機從礦脈里運送出來。
周圍的噪音很大,由于紅靄濃度過高,能見度十分有限,不足五十米。
時蘊跟著隊列往前走,聽助教說這次考試進行三天,三天每個小組都會被分配到采礦機甲,對機甲進行檢查和維修。
軍校生進行的每項作都要記錄并上報,等帶隊導師檢查確認無誤后才能算績。
工廠負責人正在和賀蘭綺談話,時蘊走在最前頭,約約聽了一耳朵。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紅靄的濃度比以往高出不,總附著在機甲上,導致零件生銹,耽誤我們的開采進度,還要麻煩你們……”
紅靄的濃度會隨著季節的變化而變化,夏季濃度較低,冬季濃度較高,某些時刻還會濃稠雨,這種濃度的紅靄隔離服也未必抵擋得了,因此許多礦區在冬季會停止采礦。
礦石的開采進度和軍校生們沒關系,抵達工廠部后,賀蘭綺一眼掃過姿筆的軍校生們,說道:“原地休息十分鐘,十分鐘后分配任務。”
即便滅絕師太發話了可以休息了,軍校生們也沒敢多熱鬧,而是原地坐下,和小組員竊竊私語。
時蘊瞅了眼邊的文謙和被隔離服擋著看不清神的江予風,權衡之下往文謙邊挪了挪,小聲道:“兄弟,我知識儲備有限,待會兒要是有哪里做不到位,還得麻煩你告知。”
讀完《機甲概論》,也僅是了解到機甲的基本結構,相當于穿越前的學歷系中的兒園水平。
好在原主的記憶片段會偶爾浮現一些,讓不至于真的兩眼一抹黑當個什麼都不懂的廢。
文謙出于同個小組的革命誼,點了點頭。
他把目遞給江予風,其實一路上他都很想和學神搭話,奈何后者高冷至極,仿佛誰去搭話都會得他冷眼,于是沒敢吱聲。
馬上要一起合作完任務了,還沒流似乎不合理,文謙決定說點什麼和學神套個近乎。
江予風忽然了,他屈起,踩住了從時蘊旁爬過的約莫一厘米長的細小蜈蚣。
時蘊微僵。
江予風淡定的收回腳,站了起來道:“別坐在地上,山區蟲子多,許多還有毒。”
被他踩扁的小蜈蚣一不,顯然死了。
盯了幾眼,時蘊看到小蜈蚣表飄起一層淺不可見的紅靄。
室有凈化,能過濾紅靄提供新鮮的空氣,空氣中有一點紅都會很清晰,眨眨眼認真看,只見紅小蜈蚣凄慘的趴著,哪有什麼紅靄?
相幾個小時以來學神第一次發話,文謙果斷從地上站起來,時蘊也拋開七八糟的想法,讓小組步調保持一致。
十分鐘眨眼而過,賀蘭綺結束和工廠負責人的談,給每個小組分配任務和工箱。
工廠每天的開采量很大,停機區有十幾個,擺放著采礦損的機甲。
時蘊瞅著五米高的大家伙和它們鋒利的機械臂,一手握著扳手,一手拿著防銹涂料,像座大山似的堵在江予風后,足足看了半個小時。
文謙投來心驚膽戰的眼神,不知道想做什麼,又沒敢發話詢問。
江予風本來還把當空氣,見有站到考試結束的架勢,收回神力,準備說話,卻見握著扳手,走到他修理的機甲邊上,神鄭重。
查過不資料,時蘊大抵知道機甲師最大的憑依是神力。
正如之前比喻的那樣,神力仿佛人類的第三只手,能做到一些實質上的雙手做不到的事。
目前宇宙最先進的機甲技是神力縱機甲核心,配合裝置,將神力與能結合,讓人與機甲充分契合。
掌握這項技的國家屈指可數,聯邦不在其列。聯邦最前沿的機甲科技還停留在機甲的層面。
鑄造機甲的材料優選神力導,其中以金屬傳導能力最強,也是主流的機甲材料。
修理機甲時,機甲師將神力導需要修理的機甲,檢查機甲的整結構后,找到“病灶”,而后手拆卸修理。
當然,這針對初級機甲師。
高等級的機甲師可以利用神力改變金屬結構,進行微的質分離和原子重構,效率是初級機甲師的數十倍乃至上百倍。
時蘊觀察到,江予風將神力導采礦機甲后,記錄下需要維修的部分整整有二十幾,但真正需要他手拆卸修理的地方不足三個,這三的零件斷裂壞死,需要更換。
厚著臉皮上前,查看了江予風的修理況。
機甲上的銹跡被分離了出來,浮于表面,原本生銹的金屬結構變得穩定。
時蘊試探的讓神力在金屬部轉了個圈,微小的原子結構如同一幅幅電影畫面清晰的展在面前,讓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微觀世界。
查閱資料和真實驗的截然不同,收回神力后,時蘊托著下若有所思,一會兒后,無視了挑眉看的江予風,來到一架需要修理的采礦機甲前,探出神力。
神力導機甲后,“看”到了鏈式崩潰的原子結構。
修理機甲便是要將這些結構還原,當然,崩潰得太嚴重只能替換零件。
時蘊按照書上講的方法,將神力依附在每個原子上,修復斷裂的結構。這個過程和拼圖差不多,枯燥無味的同時又讓人興致。
平時懶洋洋的神力此刻也格外興,在斷裂的原子鏈式間竄來竄去,像個裁機似的,補補。
沉浸在“拼圖”中的完全沒發現機甲上的銹跡被無形的力量從金屬中推出,洋洋灑灑往下掉,原本生銹的部位變得實亮。
文謙看得目瞪口呆,指了指時蘊,顧不得江予風是難以接近的高冷學神了,磕磕道:“…………”
“速度和能力至是中級機甲師的水平了。”江予風接話。
初級機甲師本做不到如此高效率的“除銹”,時蘊將原子結構復原后,學著江予風剛才的舉,替換損的零件。
“臥槽……到底為什麼會掛那麼多科?江神你也是大二上學期才考到中級機甲師資格證的吧?”文謙覺得世界在和自己開玩笑。
懸浮列車上時蘊明明還在看《機甲概論》!那是機甲師門書籍!!!
江予風看著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時蘊,神頗為復雜。
他清楚自己在機甲師這條路上走的比別人快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高等級的神力,可時蘊只有B級的神力,連東青軍校的最低標準都達不到。
江予風抿了抿,沒再說話,專注于手頭上的工作。
他不可能會輸給門門掛科的學渣!
文謙看看他,又看看時蘊,驚恐的發現小組三個人,自己才是最垃圾的那個。
本想躺贏的羊卷含淚加卷王的行列。
-
B級的神力消耗得很快,時蘊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拿著礦泉水席地而坐,看著整整三架被維修完畢的采礦機甲,心底升起豪萬丈,這次實踐考試必得學分!
想著,瞄了一眼旁邊,功哽住了。
文謙已經修好了五架采礦機甲,旁邊的旁邊江予風修好了六架采礦機甲!
時蘊陷了沉思。
到底要何年何月才能擺學渣的行列?
時學渣本沒有意識到江予風在機甲師十個班中有何等的統治地位,更不知道羊卷文謙是江予風耀眼芒下無人注意的萬年老二。
但時學渣對今天的收獲很滿意,而且的神力的確是一滴都沒有了,不休息不行。
都星際時代了,還卷什麼卷?
時蘊癱坐在地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清潔機人把掉在地上的銹灰清理干凈,銹塊。
沒一會兒文謙也過來了,用手肘了他,對還在維修第七架機甲的江予風抬了抬下。
“他是機人嗎?干了這麼久好像一點都不累?”
經過兩個小時的“友好合作”,文謙對時蘊刮目相看,友誼也突飛猛進,羊卷年嘆了口氣,“你不知道嗎?他有S級能,是能單挑單兵班學生的猛人,神力等級也很高,至S級。”
時蘊還真不知道,只知道江諧有接近雙S級能和S級的神力,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從小被長輩寄予厚。
能好也不是這麼干的,而且和文謙都沒力氣了在魚,留學神一個人斗也太不地道了。
時蘊對江予風揮了揮礦泉水瓶,“學神,不歇會兒嗎?來喝口水啊!”
江予風吝嗇的看一眼,干道:“這個做完。”
他正在拆卸一條機械臂,上面的金屬刀片裂了,需要換新的。
一個人做也不知道要做到什麼時候,時蘊手臂從地上爬起來,手去接他拆下來的零件。
江予風沒想到會這麼做,見文謙也跟了過來,抿了抿,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
也不知是不是這架機甲老化得太厲害了,江予風旋下機械臂的螺,上面銳利的鐵片忽然了,毫無征兆的往下掉。
文謙恰巧站在機械臂旁邊,時蘊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鐵片便著的隔離服垂直/進地面。
“你小心一點,擔心被削掉一條胳膊。”時蘊心有余悸道。
文謙也嚇了一跳,連連點頭。
江予風不知道機械臂的鐵片會松,忙道:“抱歉,你們沒事吧?”
時蘊搖搖頭,干脆跟他一起拆卸機械臂,還嘀嘀咕咕道:“到飯點了,作快點我們去吃飯。”
每個小組分在不同的停機間,維修好的機甲會被運送出去,再送需要維修的過來,賀蘭綺負責驗收,最后的打分況取決于各個小組的維修數量和維修質量。
時蘊喝著水往外走,沒注意到隔離服手臂側的地方破了個小口子。
走出停機間,幾人恰巧撞上隔壁停機間的人。
蘇語欣見時蘊對著江予風嘀嘀咕咕,后者卻面無表,抿假笑道:“小蘊,你們的進度怎麼樣?要不是這次是隨機分組,我一定和你組隊。”
自認為幸災樂禍掩飾的很好,鑒茶達人時蘊卻在心底直呼晦氣。
后者假笑一聲,“還好是隨機分組,不然我怎麼能組到學神。”
蘇語欣邊的笑意僵了僵,的績雖然不錯,但遠不能和江予風相比,比起和組隊,當然是和江予風組隊更好。
出傷的神,正說什麼,時蘊已經熱絡的把手搭在江予風的肩膀上,說道:“有學神在,我這次肯定不會掛科。”
江予風瞥了一眼,大概是看在同組員的份上沒拆的臺,淡定的充當工人。
時蘊大搖大擺走了,文謙看看蘇語欣又看看走遠的兩人,訕笑一下,連忙追了上去。
時蘊和蘇語欣不是連閨嗎?今天演的哪一出?鬧翻了?
也對,就蘇語欣那拼命往江諧面前湊的勁兒,們不翻臉才怪。
走出了蘇語欣的視線,江予風把目落在時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后者連忙挪開。
“沒有我,你也不會掛科。”江予風淡淡道。
時蘊瞇眼笑笑,“誰知道呢?”
江予風又看了一眼。
看三人遠去的蘇語欣咬了咬下,不相信時蘊能和同組員的關系那麼好。
看了看時蘊小組分到的停機間,悄悄推門進去。
維修完畢的十五架采礦機甲如同等待命令的士兵,沉默安靜。
在清潔機人的幫助下,機甲表面的銹灰和塵土被洗刷得一干二凈,金屬微亮的澤讓它們看起來和剛出廠幾乎沒有區別。
蘇語欣倒吸一口涼氣,和的組員一共才維修了五架機甲,而且本維修不到這種程度。
江予風太神了吧,時蘊這次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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