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歆特意選了一個人的地方,不那麼引人注目。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他上,摟著他的脖頸笑彎了眼。
“不是在看電影麼?”郁承把人抱了,的臉,嗓音無比寵溺,“怎麼?還學會串通阿宥來框我了?小騙子。”
“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懷歆眼睛亮亮的,“明天就是七夕了誒!”
郁承也才想到,是啊,他忙得都快忘了。他把放下來,改為十指扣牽的手,繾綣問:“那,請問懷小姐想要怎麼過節?”
“唔,讓我好好想想。”懷歆瞇著眼,愜意的晚風。
黑發掠過的眼,生而昳麗,郁承輕輕挲的鬢邊,而后捧著的臉低頭吻了下去。
盡管他們接過很多次吻,但每一次懷歆都依然會為之沉淪。在臉頰不過來氣的時候他才放開,指腹不急不緩蹭過染著水的。
郁承視線下來一些,他很高,遮住部分街邊燈,顯得眸更加漆黑深沉。
溫熱的呼吸狎昵逡巡過耳邊,他的掌心在腰側微微挲,嗓音有些低喑:“你要是沒想法,我可就提議了。”
那話里的意思昭然若揭,懷歆心里怦然一躍,沒忍住輕捶了一下他手臂,來掩飾自己同樣有些心的跡象。
來之前本來計劃的好好的,先坐個浪漫天,共賞麗夜景,然后再看部電影。結果現在發現那些真的都很虛,其實想要的不過就是和他待在一起。
好多天沒見,無論何都很思念對方,他們直接去了附近的Peninsula,一邊擁吻一邊進了門。
這幾乎是尖沙咀最奢華昂貴的酒店,傳聞住在最頂層可以忘記所有煩惱,現在懷歆就站在落地窗旁,將底下的霓虹夜景一覽無余。繁華的維多利亞港,在窗戶上的霧中時時現。郁承傾吻小巧的耳,懷歆輕喚:“冷。”
郁承低應一聲,托著轉而來到的榻邊。他將放下,雙臂撐在側,微吐息:“還冷麼。”
沒給反應的機會他又俯首,額際黑發落下,幽沉隼利的英俊眉眼在頭頂,懷歆微啟,舌承住他下頜落下的一滴薄汗。
郁承結微,俯下去,直截吻住的。
一晚上幾萬港幣,郁承豪擲千金帶來到這里。他們在最頂俯瞰全世界。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煩惱,不可能全部忘卻,但哪怕只是一晌貪歡也足以。
懷歆知道他喜歡什麼,于是湊到他耳邊他的名字:“阿承。”
郁承的氣息更沉,英俊深邃的眉眼都染了一層薄薄的霧,下頜到結的曲線流暢,懷歆將他抱得更一些。
夜至深,總有繁盛燈火照不到的地方,于無聲暗涌。后來去洗澡,熱水從頭頂澆下來,什麼寒冷都驅散了。
郁承裹著浴袍攬在床上,懷歆小貓一樣伏在他口,安靜地聽他心跳的頻率。
很清晰,沉緩有力的。輕蹭了蹭,不想說話,只想和他一同浪費。
“原本我是計劃,等理完這邊的事就去找你。”郁承撥了撥耳邊的碎發,低沉道,“可沒想到一下子耽擱了這麼多天。”
懷歆清緩悠長地呼吸,抬睫看他,輕笑:“沒關系,就算這樣,我們現在不還是一起共度七夕?”
他不能過去那就過來,又有什麼要。郁承低斂下眼,輕吻了吻的眼,也無聲地勾了勾角。
氣氛正好,他溫存地擁著,問:“要不要一起看部電影?”
“好啊。”懷歆懶腰,“看什麼?”
郁承低緩道:“你剛才說的是哪部,《當哈利遇見莎莉》?”
懷歆剛才也就是循著記憶隨口一謅,其實自己也沒看過,于是便很愉快地直接決定下來了。
兩人肩偎著肩,靠在床頭一起,酒店的超大高清晶電視可以直接點播。八九年的老片,其實是部喜劇,男主第一面互相看不爽對方,第二面勉強和睦相,第三面終于了朋友。
十二年以來他們總有一方會陷新的,或者同時,但他們仍是彼此最要好的同伴,互相欣賞扶持,陪伴對方度過失意的時。
哈利和莎莉是一對歡喜冤家,是日常拌就足夠有趣,兩人都富有魅力,其實看上去更像是在打罵俏,懷歆全程翹著角,轉過頭去時郁承正好靠過來,于是他們笑著接吻。
哈利和莎莉本可以一直當朋友,但卻在某一晚不小心超出友界限,讓這段關系變得尷尬無措。
在圣誕夜倒計時中,也是電影最后,莎莉失落地準備從聚會上離開,哈利沖進來,把自己所有想說的話都告訴了。
那是一段極為經典的告白片段。
“莎莉,我想了很久,我發現我你。”
“什麼?”
“我你在暖和的天氣里冒,我你用一個半小時點三明治,我你皺著眉看著我,我跟你分別后仍然有繚繞的香味,我還你是每晚睡前我最后一個想說話的人。
這并非是因為我寂寞或今天是新年夜,我來是因為發現若你想和某人共度余生,你會希你的余生越快開始越好。”
哈利終于發現自己對莎莉的,在友誼地久天長的背景樂中,兩人擁吻在了一起,畫面溫而人。
懷歆窩在郁承懷里,理直氣壯地把眼淚都蹭在了他的浴袍上。好久沒哭過,郁承彎抱著,一下下親吻的臉頰,力道格外溫。
在此之前他們也分過很多細膩的時刻,對此早已駕輕就。
懷歆在書里寫過很多刻骨銘心的,其實自己沒會過那是什麼滋味,但是現在卻好像多了一點點新的理解。
——細水長流也未必不能轟轟烈烈。的形態有很多種,可以復雜深沉,也可以簡單干凈。
每一份都是獨一無二的。每個人表達的方式也不盡相同。
懷歆突然想到什麼,低聲喚:“阿承。”
“嗯?”郁承低眉。
“我想再看看你的疤,可以嗎?”
空氣安靜一瞬,郁承解開浴袍,將左手臂側展出來。懷歆抿,輕輕在那凹凸不平的痕跡上。
手肘連著一片,有破碎的痕跡,之前好多次都看到過,指腹挲過去,輕聲問:“疼嗎?”
“現在已經沒覺了。”郁承微微笑著,沒有忽視眼角洇出的一層薄薄的水意。他抬起手輕蹭了蹭,懷歆卻捂住臉,輕輕噎:“那時我不在你邊。”
那時候他被家人拋棄,一定特別孤獨無助。而沒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給予陪伴。
為什麼沒能早點相遇呢?那樣就可以多陪他五年、十年、十五年了。
郁承結滾了滾,俯下將懷歆抱過去,沉著聲笑嘆:“寶貝,那時候你才剛上小學呢。”
他刻意的逗趣沒能讓放松下來,懷歆一聲不吭地抱著他的手臂,幾滴溫熱的淚落下來。
一滴一滴,砸落到經年累月的傷疤上,郁承屈肘,覺又有點疼了。
“寶寶親一下。”他抵住額際,低啞出聲,“親一下我就不難了。”
他原是想要親他的臉,可懷歆轉頭去尋他的疤,帶著淚意的吻一下下珍重落在那上面,像是荊棘里開出了花。
郁承抑地呼吸,如同沉悶的風聲一般低喑。突然他傾過來,匝匝的吻落下。
他的吻充斥溫度,落在的、眼睛和額。懷歆出聲:“再抱我,抱我一點,阿承。”
稀薄的空氣里有什麼在拼命回響,切實相擁,逡巡在對方的懷里,后面發生什麼懷歆已經不知道了。
次日清晨,一覺睡到自然醒。懷歆一旁已經空了,心剛提起一點,又聽到外間傳來的沉穩腳步聲,這才踏實下來。
還有些困倦,閉著眼懶懶地不想,卻已然聞到一陣撲鼻芬芳。
懷歆翻了個,就看到男人抱著一束玫瑰花站在臥室門口,嫣紅的花瓣上還有新鮮的珠,正絢爛綻放。
懷歆驀地清醒了些,攏著領支坐了起來。
郁承與視線對上,漆黑眼眸漾出溫緩笑意:“寶貝,七夕快樂。”
以為這是網上定的,沒想到卻是他早起自己去花店買的,挑了開得最好的三十六朵。晨從窗簾的隙里撒進來,照得懷歆脖頸上的小玫瑰也出迷人的澤。
赤腳踩在的地毯上,一手接過花,一手攀住他的臂膀,揚起頸,俏地踮腳獻吻:“謝謝哥哥——”
郁承斂睫低眸,攬住的腰,氣息循著侵近而來。
一開始懷歆還心存一點挑逗的心思,后面節節敗退,不僅花拿不住了,還被他搡著差點倒在榻上。懷歆抓著郁承的袖子才緩住了自己,伏在他肩頭細細地呼氣。
郁承似笑非笑地勾了勾,暫時放過了。
今天是工作日,他遠程辦公,正好懷歆過來,中午就約了和付庭宥一起吃飯。
比起澳門來說,香港才是他們的地盤。付家太子爺需要什麼,打個響指都有人送上門來。在外面的高檔餐廳太沒有心意,付庭宥讓他們都到自己家里來。
不是付家老宅,是他自己在淺水灣的一別墅,說是要在花園里吃天燒烤。
付家兄弟姊妹眾多,和付庭宥關系最好的是五妹付寧悠,所以就上四個人一起。
男人們挽著襯衫袖在園子里搗鼓食材,陣陣炊煙和香味傳過來,懷歆坐在秋千上和付寧悠聊天。
這位付小姐沒有想象中那麼金貴驕縱,反而平易近人。苗條纖細,皮瑩潤白皙,一張臉很顯態,聲說話的時候神清澈單純。
懷歆心道怪不得付庭宥最喜歡的妹妹是,他們這樣家庭里長大的孩子,習慣了勾心斗角,看見這樣純白無暇的東西都想要護在掌心里,生怕一不留心就毀了,碎了。
因為付庭宥的關系,付寧悠小時候見過郁承,他是哥哥那時最好的朋友,可惜后來出了國,哥哥為此還落寞了好一陣。
從別人口中聽到郁承的事覺很神奇,好像又距離他近了一點。懷歆捧著下,眼睛彎彎,這時又聽付寧悠問:“歆歆,那麼你同阿承哥哥是怎麼認識的呀?”
這時男人們正好端著幾盤燒烤走過來,隨便架了個桌子,碎花布鋪在上面好似野餐。付庭宥笑道:“正好阿承沒同我講過,我也想知道呢。”
郁承跟在他后面,聞言揚了揚眉,輕笑。
四人坐下來,懷歆瞥一眼郁承,又把稻城那個浪漫邂逅的故事講了一遍,新瓶裝舊酒,被再藝一加工,簡直講出花兒來了。
他們是怎麼在大雪中相遇,怎麼開著車在盤山公路上自駕,又怎麼在深夜小鎮的私人影院一起看電影,還有停電的餐廳,民宿,騎馬,各種細節,仿佛一部彩的小說似的。
付寧悠聽得津津有味,連付庭宥都新奇,意味深長地搖頭嘆:“原來還有這一出啊,怪不得。”
付寧悠不解,好奇問:“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阿承栽了啊。”付庭宥挑眉示意懷歆戴著的那枚紅鉆,“蘇富比拍下的,知道有多貴麼。”
聽前半句的時候懷歆還沒什麼覺,反正是調侃的話,側過眸,見郁承也溫和地笑。可到了后半句,就忍不住吃驚了——他沒告訴自己這個值多價,懷歆也沒想那麼多,他送也就收著了。
“所以是,花了很多錢?”懷歆瞠著圓漉漉的眼問。
付庭宥不說話了,反而是郁承淡笑道:“沒有,你別聽他瞎說。”
“真的?”懷歆狐疑,稍微松口氣。
“嗯。”郁承勾,把人直接拉過來坐到自己上,低笑,“真的。”
懷歆細致看他,見他坦然淺笑不似作假,這才相信了。
男人上好聞的雪松氣味連帶著溫緩氣息從耳畔拂過,勾得心底的,付庭宥一看他倆那個樣子,打趣的話也都不說了,拉著付寧悠道:“來,悠悠,我們去那邊好的地方坐坐。”
付寧悠乖巧且知趣地跟著走了,午餐桌前只剩下懷歆和郁承兩個人。今天的天氣格外晴朗,花園里這些漂亮的花也開得絢爛,小雛一朵朵冒出頭來,生而明亮。
郁承牽著懷歆的手,緩緩挲。自從讓人開始給配方煎藥以后,這手腳冰涼的病緩和不,他略欣。只是怕嫌那藥太苦,郁承還買了好多餞備在家里。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郁承替把發挽至耳后,沉靜問:“什麼時候回去?”
懷歆想了想:“之后就是暑假了,也沒什麼事。”斟酌了一會兒,還是聲道,“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在這邊多呆一會的。”
郁承抱在口,半晌沒有說話。
待在香港他其實不太能夠放心。這邊兒個個都盯著他,要是有什麼靜風聲一下子就吹過去了。況且他也擔心顧不好,沒他陪著,大概會很無聊的。
而且總住酒店也不是辦法,又不能在潘家的地方,恐怕得找付庭宥借套房子,到時候就真了金屋藏了。
“還是回去吧。”郁承凝著,嗓音低沉,“我會盡快理好這邊的事的。”
懷歆抿,過好久才輕輕點了下頭。
沒有問,盡快是多久,因為知道他也沒有一個確切的數。不想再給他增添更大的力了。
但心里總還是有些不安,就好像預有什麼即將發生。在澳門酒局上的那種覺又悉數回歸。仿佛他一直往上走,而原地不,什麼也不能為他做,距離他好遠好遠。
懷歆努力擯去心中那種覺,手指蜷起又松開,表慢慢輕松起來,樂觀道:“那麼走之前,我再陪你待一天吧。”
的笑容干凈明,郁承也笑了,握住的手指,了:“好。”
付庭宥直接把別墅借他們住一晚,懷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走。集團有很多事要郁承做,他不開,于是就在別墅里辦公,懷歆坐在旁邊,看看書,寫點東西,也一本正經的模樣。
郁承戴眼鏡很好看,斯文中又有點的倜儻氣,懷歆在他早上開會時不敢造次,等人掛了視頻才晃著腰盈盈坐在他側,揚聲:“老板~”
郁承抬眉,鏡片反出淺淺的弧,顯然對這個新鮮的稱呼有點興味:“我什麼。”
懷歆卻不說話了,抬手,手指悠悠上他領,拽著領帶輕扯了下,繼續嗲聲道:“你都工作好久了,理理人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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