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人時,漂亮深邃的眼睛也被水汽氤氳了,全無攝人的制,剔而安靜,宛如兩顆上好的茶寶石。
褪去了白天的那層西裝,也暫時褪去了他過盛的迫人氣勢,得天獨厚的容貌就占據了上風,填充了人的第一印象。
……真好看。
傅景時看到喻寧,也稍微有點意外。
他以為會在理溫奕萱的事上多花費時間,至也得半個小時后再回來。
傅景時沒有和喻寧打招呼的意思。
但喻寧一直盯著他看。
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傅景時年以后鮮有被人如此長久盯著的驗,他輕輕蹙眉,不輕不重地提醒:“你該放下杯子了。”
你該收斂你肆無忌憚的視線了。
喻寧眨了下眼,問:“你要喝水麼?”
傅景時下意識地看向手中剩余的半杯水,臉陡然沉冷。
喻寧:?
我又沒說讓他喝我剩下的,他這一副被調戲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系統:【……】
系統:【他這不被調戲,應該生氣吧?】
喻寧覺得還是有差別的。
但不說。
晚餐沉默地進行。
喻寧吃飯時的專注程度堪比做實驗,沒注意到傅景時的臉漸漸緩和,筷的頻率跟著增加。
大廚探出腦袋瞄了一眼,又會心一笑地溜走:
果然嘛。
只要先生和太太一起吃飯,他就會吃得很愉快。
“下個星期鄭家壽宴,你跟我一起出席。”
傅景時主打破沉默。
語氣算不上好,但也絕沒有之前的冷淡。
必要場合陪同出席是寫在協議里的條款,喻寧沒有意見。
“嗯。”
點了點頭,順便想起,“A大校慶,給你發邀請了麼?”
傅景時不得不承認,他數次和喻寧對話都有輕微的不適應。
倒不是他對喻寧的厭惡所致,喻寧在他眼里和叛變的下屬沒有區別。而是喻寧說話總有種渾然天的隨自然,好似和自己的關系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稔,分明沒有刻意的親近,卻像是相已久而趨于平淡。
潤細無聲的習以為常。
但除了爺爺,很有人以這種姿態跟他對話。
傅景時:“發了。”
喻寧:“你打算去麼?”
傅景時想說不去,目卻看向喻寧。
正專注地著自己。
在答應去壽宴后就提出校慶,這算是換?
但是為什麼?
傅景時:“有空就去。”
喻寧又問:“可以帶家屬的吧?”
……帶家屬?
原來是想去校慶,和他一起?
喻寧臉上有一目了然的期待。
傅景時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模棱兩可地應:“嗯。”
喻寧愉快地彎了彎眼。
本就想去校慶玩,有這個機會怎麼能錯過。
要是傅景時去不了,也方便和喻彥代,然后順勢蹭喻彥的家屬名額去。
吃飽喝足。
喻寧打算去洗澡,經過客廳看見還沒整理完的幾個袋子,恍然想起那條領帶。
“傅景時。”
喻寧連名帶姓地喊他,沒有半點怵他的樣子。
傅景時停下腳步,長方形的藏藍包裝盒被遞到眼前。
垂眼,就能對上喻寧微微瞇起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溫和模樣。左眼下的那顆小痣清晰地落在他眼底。
傅景時落在側的食指微弱地了一下。
“謝禮。”
喻寧說。
傅景時一頓,重復的話:“謝禮?”
喻寧肯定地點頭。
——傅景時今晚不僅沒質問刷卡,相反還來了一場視覺盛宴,比起刷錯卡的歉意,這條領帶當然更能算是謝禮。
將東西往他懷里一塞。
傅景時也出手。
兩人的作恰好撞上。
“嘶。”
喻寧短促地低呼一聲。
傅景時一手拿穩了盒子,一手擒住的手腕,往上帶了帶,迎著燈打量。
“沒什麼事。”
喻寧有點不好意思,“應該是指甲上的水鉆掉了。”
倒是不疼,只是指甲上被掉東西的讓條件反的出聲,很快又止住了。
這陣仗,無疑是放大了的大驚小怪。
怪沒有排面的。
下次不去那家做了,一點都不牢固。
傅景時松開的手:“抱歉。”
淺藍打底的甲襯得手指纖長瑩潤。
中指上被掉的痕跡尤為明顯,那點小坑破壞了整的,像個小小的疤痕。
喻寧:看見沒有,反派跟我道歉了,我稱霸這個世界只是時間問題。
系統:【不,我覺得是擺爛問題。】
喻寧:。
喻寧說了聲“晚安”,轉匆匆上樓,以實際行結束了這場烏龍。
盒子里裝的是領帶。
酒紅。
不太適合他的風格。
傅景時看了眼的背影。
視線移開。
又落回原位。
……偏偏是領帶。
傅景時波瀾不驚地將盒子合上,上樓轉道去了書房。
-
半個小時后。
二環的裴昊軒收到了來自上司的消息,他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點開一看——
“……啊?鉆?”
裴昊軒以為是什麼工作上的急事,結果居然是讓他空一下行程,把一顆定好的鉆帶回來。
等等。
鉆,是要送給人的吧?
裴昊軒回憶了一下傅總邊的年輕,數來數去只有太太一個人。
但是……
您前幾天還讓我去查太太和季玨的事,這會兒就開始給太太買鉆了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出自柳宗元《江雪》
“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你們的”來源網絡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