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看著還早, 既然不肯去吃飯,薛明翊就說陪逛逛公園。
這邊有個人民公園,有假山、花草樹木、人工湖, 這個季節荷花是沒了, 但是月季、薔薇、人蕉等花還有, 可以看看。
走著走著,林蘇葉發現自己被他到道邊兒了, 再就要踩進花壇里啦!
抬頭瞪他。
薛明翊不著痕跡地把右胳膊往胳膊上靠了一下。
林蘇葉瞅瞅周圍,似乎也沒人注意他們,就出手輕輕地勾著他的手臂。
薛明翊便和繼續逛。
殊不知周圍的人都悄悄看他們呢,一旦林蘇葉扭頭四顧,瞅瞅有沒有人看自己,他們就立刻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看天看花看水, 總之就是沒看那夫妻倆。
正逛著, 薛明翊突然腳步一頓,林蘇葉一直勾著他呢,被他一扯整個人就靠到他上去。
薛明翊順勢扶了一把,大手就在腰上摟住。
林蘇葉以為他是故意的。
這人越來越壞了,對著說葷話,現在還搞小作!
忙把他的手拿下來, 免得被人看見,要是紅袖箍來抓,那他倆還得證明自己是夫妻,夫妻也不行, 你只能回家親熱, 不能在公開場合這樣。
果然, 很快就看到四個紅袖箍大媽,們里吆吆喝喝的,“那邊,醉翁亭后面有一片空地,總有小年輕去那里耍流氓,走,去那里抓!”
們經過薛明翊和林蘇葉的時候,看林蘇葉人,有嫌疑!再看薛明翊高大拔,穿著軍裝,俊容冷沉,有點嚇人,看起來是夫妻,不像搞對象耍流氓的。
們就視而不見,直接跑了。
林蘇葉瞅著薛明翊暗笑。
薛明翊:“笑什麼?”
林蘇葉:“你再這樣下去,都能辟邪了。”
誰看見都得心里忽悠一下,不能靠近他三米之。
薛明翊角噙上一淺笑,示意林蘇葉去那邊坐下,“略坐會兒,我們就回去。”
林蘇葉點點頭,一起走過去。
薛明翊從兜里掏出手帕,幫墊在凳子上,待坐定,他說去一下廁所。
那邊有公廁。
林蘇葉:“你去吧。”
薛明翊大步往一邊去,繞過一片灌木叢,對那邊正說悄悄話的一人道:“王參謀。”
王福順正和人說話呢,聽見薛明翊清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嚇得他當時就一個激靈,幾乎是跳起來轉的。
他臉漲得通紅,張口結舌,“薛、薛參。”
薛明翊沒看旁邊的同志,只是對王福順道:“巧。”
王福順幾乎不敢看他,從前大家一起的,他還比薛明翊職務高,可現在薛明翊比他高,別看只戴了個長,卻也是他這輩子攀不上的高峰了。
尤其薛明翊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他心慌意,三分心虛也變十分。
薛明翊卻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我和媳婦兒來買東西,正巧見,要一起回去嗎?”
王福順:“回、回。”
薛明翊轉就走。
那邊和王福順說話的同志這才開口,“哎,啥意思嘛?我和王哥說說話礙著誰了?王哥,你哪天還來嘛?”
王福順拼命搖頭,“不來,不來了。”
他趕跟著薛明翊走。
走了幾步,薛明翊頓住步伐,淡淡道:“王參謀,好自為之。”
說完他就自己走了,并沒有再邀請王參謀同行的意思。
王福順就知道,薛明翊的意思很明顯,以后不必再同行了。
他這是和自己劃清界限、絕、嫌棄自己了?
王福順頓時心頭涌上一陣恥,他想和薛明翊解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薛明翊這人看著不說話,可他其實很聰明而且重義,他既然這樣,就說明是對自己……失吧。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他膩歪了劉梅!
劉梅現在整天張口閉口錢,一的豬糞味兒,晚上睡覺都讓他覺得難以忍。
學識字,原本他尋思可能會換個工作,他也給活,讓人給安排個收發室發報紙的活兒,卻說發報紙用那麼多人?去發報紙大材小用,要喂豬!
比在師部喂得還多!喂得還好!
喂得上的豬糞味兒也更大!
他知道大部分夫妻有了孩子以后就是搭伙過日子,人到中年更別談,著自己老婆就和左手右手一樣沒覺。
他每天呆在辦公室里都不想回家,如果有別的同志找自己聊天,他就覺得自己真可憐,原來世界上還有那麼好的人和,卻已經和自己絕緣了。
他薛明翊當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媳婦兒那麼、那麼,給自己的話,自己也一輩子不離不棄,永遠不膩歪。
再說他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他就是憋得慌,出來找人……散散心,聊聊天,說說心里話。
他真的沒有做別的。
薛明翊這樣就讓他覺得好像自己被判刑一樣。
我要是升參謀長,每天忙,我也不會找別的人散心解悶兒啊,我也忙啊。
我要是有個漂亮媳婦兒,我也不會找別人,我也會整天想回家抱媳婦兒啊。
干嘛這樣對他?
他沒有和別的人困覺!
他就是想找個知心的人說說話兒!
薛明翊回去找林蘇葉,兩人就回家。
薛明翊卻沒在家吃晚飯,軍部還有工作。
林蘇葉坐在副駕駛,朝他嗔了一眼,“這麼忙,還說請我吃飯。”
傍晚黃昏時分,夕余暉從西天灑下來,從車窗進來打在的臉上,潔白溫暖,那雙水潤靈的眸子,并沒有隨著歲月流逝而晦暗無神,反而比初見時候更加勾他的心神。
他心下一,側過去罩住,掐住的下就吻上去。
林蘇葉:“!!!!”
這是在巷子里!!!
林蘇葉捶打他的肩頭,薛明翊這才意猶未盡地撤離,拇指輕輕過的瓣,幫把水漬干凈。
林蘇葉臉紅得已經不行,這人太壞了!
蔫壞!
看著不聲的,就敢這樣!
慌忙打開車門挎著胳膊上的袋子逃走,連再見都沒跟他說。
薛明翊笑了笑,撥開側面車窗的簾子看著沖進門里去,便一腳油門離開了。
待他們都離開,巷子里出倆鬼鬼祟祟的腦袋。
馬鳴目瞪口呆的,“葛峰,你說薛遠征他爸這是……耍流氓嗎?”
其實從后窗也看不見啥,就看著薛明翊突然側過去在林蘇葉上,那作肯定是耍流氓吧。
葛峰拍了他一掌,“蠢貨,他倆這麼好看,能耍流氓嗎?人家……那是恩。”
他說得咬牙切齒,反正沒見自己爸媽這麼恩過。
太氣人了,薛遠征他們憑啥有這麼好的爸媽!
氣死了,氣死了!
馬鳴:“這樣啊。”
葛峰氣道:“老天爺真瞎了眼,他們爸媽竟然這麼好看!憑啥啊!”
馬鳴弱弱道:“他們三個也……好看啊。”
林蘇葉回到家沒敢先進屋,而是去浴室躲了躲,平復一下心。
總有一種被所有人看到的覺,然后仔細想想,薛明翊的吉普車里左右車窗是掛著車簾子的,前面被西曬的日頭照著,外面看明晃晃的,絕對看不見里面啥樣。
后面的話車窗小,還被車座擋著,也看不見什麼。
所以,還是清白的!
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又怪薛明翊,這人怎麼越來越……膽兒了!
回到屋里,薛老婆子和孩子們已經吃完飯,藍海軍也在,正和大軍小嶺寫作業,莎莎則念作業。
薛老婆子還在發呆。
林蘇葉去廚房看看,鍋里給留了飯菜的,端出來準備吃飯,“明春沒回來?”
薛老婆子沒回應。
孩子們紛紛說小姑還沒回來。
林蘇葉就先吃飯。
且說薛明翊回到軍部,就見秦建民頂著窩頭、倆黑眼圈,正控訴地盯著他。
秦建民:“老薛,今天首長不來開會,你也放我鴿子?你看給我累的。”
薛明翊:“首長不來,我就給自己放半天假。”
秦建民:“老薛,你沒人!”
薛明翊:“我約會去了。”
秦建民更嫉妒了,“弟妹夸你了嗎?你有沒有告訴是我教你的!”
薛明翊想了想,最后臉通紅地跑了,應該是滿意的,他道:“沒功夫說你呢。”
我和媳婦兒約會,說你干嘛。
秦建民雙手捧著頭,“老薛你這是媳婦兒抱進房,人踢過墻啊。怎麼說也讓我給弟妹留個好印象啊。”
他雖然經驗為零,可他熱衷于做薛明翊的婚導師。見天看書搜集、聽八卦搜集、自己腦袋一拍靈閃現,給薛明翊提供一些和媳婦兒維持甜的小技巧。
定期說話,定期送禮,定期請吃飯,定期陪逛街……
很重要的一點是:要舍得給花錢,狠狠花錢,花得疼,越疼越,越想對你死心塌地。
看秦建民一副傷心的樣子,薛明翊:“行啦,工作吧。”
他倒是心得很,腦子里還回味了一下林蘇葉聽見他說要請吃西餐的震驚模樣,還有在車里對他嗔的樣子.
他的媳婦兒真是……好可。
他對秦建民道:“你的理論有用,但是要聯系實際。”
整天在這里傳播理論,對你自己半點幫助也沒。
秦建民哀嘆:“我也想聯系實際啊,這不是沒機會嘛!”
過了兩天,蔡秀芳主找林蘇葉,說文化那邊有消息,一起去問問看。
林蘇葉便收拾一下和一起過去。
剛到文化門口,就見十幾個婦聚集在那里,還有喜歡翻白眼的吳娜。
看到倆過來,吳娜一把將蔡秀芳拉過去,大聲道:“秀芳,你干嘛去了?我找你一圈一起過來呢,我有啥好事能不拉著你?”
瞥了林蘇葉一眼,排斥的意味就很明顯。
林蘇葉也沒介意,站在一邊聽別人怎麼說。
蔡秀芳把吳娜拉到一邊小聲道:“你也太過分了,人家也沒怎麼你,你至于嗎?”
吳娜撇,“你不知道嗎?一來就分了三個院子,三個啊!我家多口人還在一個院兒里呢。”
已經打聽明白了!
蔡秀芳:“那也是人家男人應該分的,又不是搶了你的。”
吳娜卻覺得他們不來的話,自己就能分到更多房子,他們來了就把屬于自己的搶走。
蔡秀芳就不和說了,過來找林蘇葉,很是不好意思,“蘇葉同志,你可千萬別生氣,吳娜那人吧,不壞,就是……哎,這日子過得不舒心吧,就鬧騰。”
林蘇葉心道日子過得不舒心,不想辦法改善自己日子,就出來和人鬧騰?有病吧。不過自然不會跟蔡秀芳說人長短,就笑了笑沒說什麼。
軍區這邊也很好玩,政工干部和作戰軍其實是兩個班子,升職工作也兩個路子。同一個單位里他們要互相配合,但是部隊,基本就沒關系,家屬就更不需要打道了。
林蘇葉來圖書館這里,在吳娜看來簡直是欺人太甚,圖書館是軍區的,是政工文化單位,你一個作戰單位的家屬來干嘛?
可本就是自己想當然的劃分小團,因為都是部隊、政府單位,都是國家干部,工作自然是統籌安排,并不會說誰是哪里的就只安排哪里。
和一樣有這種狹隘的想法人不在數,很多人都會這樣劃分,把自己周圍的資源就想當然劃給自己,不許其他人染指。
林蘇葉初來,還看不這些,為了不給薛明翊惹麻煩,平時都是非常低調的,但是要找個工作,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就各憑本事唄。
很快欒主任就出來安眾家屬,“同志們,咱們回去等,組織會安排的。”
吳娜喊道:“欒主任,安排什麼?我們回家等,到時候工作直接安排給別人了,哪里還有我們什麼事兒?”
另外也有人喊道:“對啊,不如就公開的,明正大點,說到底給誰,什麼標準,是看男人職務高低還是看軍銜還是看自己的能力。”
欒主任頭大,這些同志不敢去首長那里吆喝,就政治部那里們都不敢去,專挑他這種柿子。
文化/部門永遠都是冤大頭,誰都能來踩一腳。
他也火大。
最后他來氣了,“那你們就在這里鬧哄哄吧,回頭我給各位的丈夫打電話,讓他們來解釋。”
吳娜就瞅林蘇葉,冷笑道:“這可好笑了,到時候男人來了,有人直接仗著男人我們一頭。”
林蘇葉就不慣著了,有本事你指名道姓呀,拿眼剜我算啥?
也怪氣道:“不想靠男人,句句不離男人,這就是嫌棄自己男人廢不如別的男人厲害唄。那趕換一個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吳娜氣得臉都黑了,卻不敢跳出來對戰。
不敢指名道姓,只會指桑罵槐,說明不敢和人對面吵,只會自己跳得高。
現在林蘇葉沒指名道姓,自然也不敢去對罵。
林蘇葉看憋得了的臉紫脹,心里就格外痛快!
不罵你,你以為我不會罵呢,慣你病!
這時候郭澄跑過來,他也不搭理別人,直接走到林蘇葉跟前,告訴薛參來電話找。
林蘇葉以為有什麼事兒就跟他走了。
路上問道:“圖書館招幾個同志干活兒,怎麼鬧得這樣大靜?”
郭澄笑道:“讓們鬧去,閑的。總有這麼一些人,干啥都嫌累嫌工資低,總一山著一山高。們本來就是這里的人,哪個沒有工作?結果嫌東嫌西,那自然有人不嫌,人家去做了,們又覺得被人搶了吃虧。就劉嫂子喂豬那活兒,本來也是們某個人的,嫌棄又臟又累,想找個輕快的。圖書館這工作面,們可不就來興趣了?”
每個地方總有一些難纏的人,前些年運的時候他們還能借運鬧騰,這會兒政策改了,們鬧不起來就不舒服。
一路上聊了幾句,郭澄讓林蘇葉不要著急,“嫂子的工作,組織會給你安排的。就我們政治,也缺人整理文件呢。”
林蘇葉笑道:“那我可不敢來,我哪里有那個本事啊。”
一個圖書館的工作就搶破頭,政治的工作能那麼好拿?
肯定是沒有職位,特意給設立一個,那不會要的。
如果真的有職務,多比合適的人盯著,人家拿不到給,那們不得恨死了?
想工作,不是想搶人家的,是要明正大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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