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京大來講課,也是為了多和年輕學生接保持活躍的思維,可以從他們當中學到什麼。
學習,不一定是知識,只要他需要的,都可以學習。
他和這些學生算同齡,但是因為他上大學早,這會兒已經是教授級別的學長,所以學生們都用看老教授的崇拜眼神看著他。
每天在大禮堂講兩小時的公開課,其他時間他就可以自由休息。
他的計劃是回家。
他除了看書、工作、做實驗,其他就是健,偶爾看看有意思的電影,并沒有多余的興趣好,既不喜歡逛街,也不喜歡一群人喝酒聊天。
回家可以陪陪老太太,免得老太太覺得倆大孫子去單位就不要了。
夏天熱,大禮堂滿了人,講完兩個多小時的課他的襯都。
他先去宿舍換服。
京大給他在教師家屬區分了一套兩室的住房,平時他過來住幾天也方便。
他換服的時候聽見司機和警衛在外面攔住了幾名意圖溜進來的學生。
有個生舉著一封信,笑道:“解放軍哥哥,麻煩你幫我給薛老師唄。”
單位給薛遠征配了警衛和司機,只要他出門就得有人隨保護,既要保護他的人安全,也為了保護他不被人擾。
年輕人熱沖,崇拜薛遠征的喜歡他的慕他的不計其數,總有那麼幾個極端狂熱份子不道德、法規以及世俗的約束,以接近他為榮,如果能睡到他或者讓他上,那得多牛啊!
就算死都值了!
所以組織不得不謹慎對待,小心保護他。
因為出行就有人跟隨,所以薛遠征其實沒有太多單獨接異的機會,領導的計劃是給他安排相親。
可惜,都被他拒絕了。
而莎莎和陸瀟瀟當時跟著大部隊聽完兩個多小時的課,人山人海,倆被得都不過氣。
要不是倆長得漂亮,穿得面,莎莎還是學霸,估計門兒都進不去呢。
聽完課,莎莎當時還揮著胳膊喊:“大哥,大哥!”
邊上幾個男同學嗤了一聲,“就算你長得再漂亮,大爺也沒用!”
“是呀,薛教授盲,本看不見漂亮不漂亮,哈哈。”
“薛教授呀,一生獻給了偉大的科研事業,不貪,你們死心吧。”
就有人開始科普薛教授的桃花事跡。
以前多漂亮孩子絞盡腦接近他,結果他看都不看,就算看了也無于衷。
有人覺得他可能不喜歡孩子,于是那些漂亮男孩子又拼命接近他,結果知道他們意圖的薛遠征用一種很無語的眼神盯著他們,極其冷淡地說他們無聊。
最后他們覺得薛教授可能是和尚命,不喜歡人間歡,一生獻給了偉大的科研事業。
陸瀟瀟聽他們說得都驚呆了,你們說的是遠征哥哥嗎?我怎麼聽著那麼陌生?
莎莎:“我是他親妹妹,如假包換。”
幾個男生盯著,別說眉眼間好像和薛教授真的有幾分相似呢?
有人就讓莎莎拿學生證證明一下。
莎莎卻突然回過神來,只顧著喊哥哥,忘記這茬了。
立刻拉著陸瀟瀟就走,笑道:“嘿嘿,我們不是你們學校的。”
他們對哥哥這麼狂熱,這要知道自己是妹妹,到時候萬一找接近哥哥咋整,可不想被麻煩。
莎莎知道哥哥在家屬區有宿舍,就拉著陸瀟瀟過去。
們看著幾個男生生被勸走,他們不走,卻還站在那里踮著腳往里張,甚至想翻墻進去。
莎莎看到一個人,立刻跑過去,“芍藥姐姐?”
潘芍藥站在角落里,一直沒靠近,想等著薛遠征出來的時候和他說句話,沒想到會到莎莎。
也很意外,興地拉著莎莎敘舊,“你今年高考了吧?”
莎莎點點頭:“剛考完。”
潘芍藥忍不住慨道:“你們家人真厲害。我比你大這麼多,結果我才大二呢,你都高考了。原本和我一起讀書的薛遠征博士都畢業,現在都是教授了,就薛云嶺也早就畢業。”笑著嘆了口氣,“對我們來說非常困難的事兒,對你們來說卻吃飯喝水那麼容易。”
陸瀟瀟就在一邊猛點頭,作證是真的!覺得學習好難好難,可莎莎就好容易呢。
也認識潘芍藥,85年的時候陸東城借調那邊省軍區工作了兩年,陸瀟瀟和陸晏笙兄妹倆暑假寒假也跟著薛家去玩過。
潘芍藥看看旁邊的陸瀟瀟,也認出來,驚訝道:“瀟瀟也長這麼大了呢。”
以前見面的時候陸瀟瀟瞅著可小了,萌萌的,跟個洋娃娃一樣,沒想到這會兒也是個漂亮的大姑娘了呢。
只是看那的臉龐,雖然長大了估計還和小時候一樣好玩兒。
陸瀟瀟往莎莎上靠了靠,“我比莎莎矮一點點,因為我不夠聰明,學習累的。”
潘芍藥笑起來,這姑娘真的很單純。
莎莎:“芍藥姐姐,你找我大哥嗎?”
潘芍藥的臉有點不自然,紅了一下卻還是點頭。
陸瀟瀟瞅著的神,頓時張了,這個潘芍藥姐姐是喜歡遠征哥哥啊,哎呀,那就是敵了呀。
莎莎跑過去打招呼,司機看到立刻笑著讓們進去。
守在墻的一男一喊道:“們怎麼進去了?”
司機沒搭理他們。
薛遠征看到莎莎和陸瀟瀟的時候略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不是他不想見倆,實在是莎莎和陸瀟瀟這倆丫頭都很氣,太毒辣辣的環境里,們是不肯出門的,平時都趴在涼架下抱著西瓜啃呢。
莎莎笑道:“瀟瀟想見你了,我就陪過來。”
陸瀟瀟的臉一下子紅了,忙擺手,“那個……我……”
看窘迫的樣子,薛遠征示意們去吹風扇,然后看到后面的潘芍藥。
莎莎忙解釋一下。
潘芍藥笑道:“薛遠征,好久不見。”
真的好久不見,薛遠征平時很忙,林蘇葉帶著莎莎回老家的時候他也不是每次都去,就算去很多時候也是在家里看書不出門。
他微微頷首,請潘芍藥坐。
這邊宿舍有冰箱,因為這兩天他住在這里,所以里面放了一些冷飲和水果。
他讓莎莎們自己拿冷飲和水果吃。
潘芍藥:“薛遠征,我……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
薛遠征側首看了一瞬,“請講。”
潘芍藥看了看莎莎和陸瀟瀟,有點不好意思。
莎莎立刻拉著陸瀟瀟去臥室喝飲料。
閉上房門,倆人就把耳朵在門上聽。
房門很厚,有點隔音,聽不清。
莎莎看床頭柜上有個玻璃杯,就拿過來扣在門上聽。
外面薛遠征看著潘芍藥,并沒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說話。
在省軍區讀書的時候,潘芍藥對莎莎很照顧,幫哥倆帶孩子很用心,所以薛遠征心存激,不管有什麼事兒,力所能及的他都會幫。
潘芍藥瞅著薛遠征那張清冷俊秀的臉龐,真的長了小時候心里想的樣子,就是拿著畫筆心地描繪,也畫不出這樣鮮活俊的臉龐呀。
笑起來,“薛遠征,你肯定有很多慕者,所以如果我說我喜歡過你,你應該不會驚訝吧。”
薛遠征眼角彎了彎,淡聲道:“你們喜歡的不是我,是你們自己想象的我。”
他很清醒,從來沒有被大眾的喜沖昏頭腦。
那些慕他的人,喜歡的不是他,是他優秀的績,是表現出來的淡定從容,是他傳自父母的英俊臉龐,他們并不了解他。
了解了,刨除那些環,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潘芍藥了脊背,深吸一口氣,“哎呀,說出來就輕松多了,好像給自己一個代以后就沒有憾了。”
明知道薛遠征會拒絕自己,可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來,以后也可以驕傲地跟爸媽同學們說“我可是跟薛遠征表白過的人呢”。
薛遠征:“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沒人會為這麼一句明知道會被拒絕的話特意過來吧。
潘芍藥猶豫了一下,“我是有點事兒,但是你那麼忙,時間那麼寶貴,我就不用麻煩你。我找別人幫忙也行的。”
薛遠征:“沒關系,當初你也幫過我們,現在我們幫你也是應該的。”
如果他不方便,那讓小嶺他們幫忙也一樣,再者不是還有小姑麼。
潘芍藥鼓起勇氣,“那我說了。”
莎莎在房間里也沒聽到什麼勁的,就拉著陸瀟瀟從房間出來,“芍藥姐姐,你就說吧,興許我也能幫忙呢。”
潘芍藥又不好意思起來,臉紅紅的,不知道倆聽見剛才那句話沒,不過自己說出來就輕松了,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道:“我真的好煩胡衛東,但是又沒辦法對付他,你們認識人多,能不能幫我……讓他別擾我。”
莎莎驚訝道:“芍藥姐姐,胡衛東還糾纏你呢?”
潘芍藥點點頭,有些生氣,“是呢,誰也沒想到胡衛東會變這樣,真的……他媽媽都要被他氣死。”
潘芍藥簡單給他們講了一下。
胡衛東在薛家北上以后不知道是因為沒了競爭對象還是找到了其他證明自己的事,反正越來越歪。
他績一落千丈,以中等的績考上初中。
初中三年他也不好好學習,整天和狐朋狗友混,還認識一個外面棉紡廠的人。
潘芍藥作為同學,不忍心他墮落,曾經勸過他,還罵過他。
胡衛東卻不當回事,最后他居然沒考上高中!
他沒考上高中,林婉晴跟天塌下來一樣,簡直不敢相信。
讓胡衛東復讀,胡衛東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好,也想復讀。
他開始追求潘芍藥,說為了也會好好讀書,一起考大學。
潘芍藥當然不理睬他,只是同他,不忍心看有前途的同學墮落,可沒想和他對象。
胡衛東卻覺得是瞧不起自己。
胡衛東復讀了倆月,那個棉紡廠的人突然找上門,說和胡衛東同居,已經懷孕。
葛正雄知道以后暴怒,覺葛家都跟著丟人,讓人指指點點,好像是自家人做的丟人事兒一樣。
原本葛正雄轉正的機會不知道怎麼就沒了,他就心氣不順,還疑神疑鬼是不是因為自己和林婉晴結婚,有人故意給他穿小鞋。
林婉晴一直吹胡衛東懂事、學習好,就算不能像薛家孩子那麼優秀,但是考個重點大學也不問題的。
結果,連個高中都沒考上,說什麼重點大學?
你做夢呢?夢得有點大吧?
林婉晴哀求葛正雄幫忙擺平那個人,哭求幾天后葛正雄同意了。
擺平以后,他也不想讓胡衛東繼續復讀,覺得他品德不好不配讀大學。
林婉晴就想讓胡衛東進部隊,結果去了不到一個月,胡衛東和班長鬧矛盾,說老兵欺負新兵,大家排他。
他不肯再去。
林婉晴就找關系幫他安排進了機械廠當個工人,安安分分地工作,攢錢以后結婚也好。
胡衛東卻又沒那麼容易上進,他再次和那個人住在一起。
工懷孕,讓林婉晴同意他們結婚。
胡衛東這才怕了,哀求林婉晴幫忙。他只是睡那個人卻不想娶,畢竟他覺得自己應該娶潘芍藥這樣的千金小姐,以后有個明的前途。
林婉晴也是差點氣死,給了他兩掌,不知道好好的孩子怎麼就變這樣了?
胡衛東卻跟大吵一架,指責“如果不是你貪圖虛榮改嫁老頭子,我的自尊心也不會消失不見”。
他毫不悔改,反而埋怨親媽虛榮改嫁才連累他抬不起頭的。
林婉晴卻覺得自己是為了兒子才改嫁委屈的,結果兒子不理解自己,還埋怨。
活著還有啥意思啊。
母子倆反目,鬧得不可開。
胡衛東了林婉晴的錢跑到首都投奔妹妹,胡小敏在首都讀大學。
葛正雄也終于想明白,今年和林婉晴離了婚。
而胡衛東跑到首都來,由胡小敏的同學幫忙介紹跟著一個包工頭進了建筑工地。
這些年首都大搞基建,四都是施工地,招農民工。
他就在那里當建筑工人。
在這里待了幾個月,他找到潘芍藥的大學,隔三差五就去擾,說他是潘芍藥的男朋友、未婚夫,潘芍藥考上大學就不想要他了。
當初在省軍區,他也背后造謠說他和潘芍藥好,只是省軍區也是潘家的地盤,人家親朋也多,自然不會讓他得逞。
潘芍藥來到首都讀大學,沒了基,胡衛東就開始造謠擾,甚至跟蹤。
潘芍藥跟學校說過,結果被嫉妒的生惡意作證,說和胡衛東就是同學,以前也是人。
去報警,派出所說他們是糾紛,而且胡衛東也沒做什麼,他們也不能抓他。
潘芍藥氣得要命,被胡衛東擾得有些讀不下去。
原本也沒想過要找薛家幫忙,畢竟也沒有太深的,昨天胡衛東又去糾纏,氣急就給他一掌,讓他滾。
胡衛東雖然惱怒,卻也沒滾,反而一副無賴的樣子湊到跟前讓繼續打。
有些同學就看熱鬧,還有本來就嫉妒潘芍藥的生以及被拒絕的男生就落井下石,說他們倆果然是糾紛。
潘芍藥很生氣,胡衛東就說“芍藥,我已經浪子回頭,我再也不會去找那個人,你別生氣,我這輩子就你一個。我都悔改了,你為什麼不給我重新做人的機會?你是不是還惦記薛遠征呢?薛遠征和我家是親戚,你要是惦記他,我帶你去看他。”
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潘芍藥,可以找薛遠征幫忙。
順便也了了自己小時候的念想。
胡衛東今天本來也跟著一起來的,在京大門口吆喝自己是薛遠征的親戚,結果被京大的保安給攔了,讓他該干嘛干嘛去。
人家薛遠征早就叮囑過,他的親朋有限,都是面孔,如果在公開場合瞎嚷嚷的基本都是別有用心的。
莎莎對胡衛東印象不深,畢竟那時候還小,一開始全部心思都在盯著倆哥哥上面,后來又去了育紅班就更不了解。
哪怕后來兩家做鄰居,胡衛東就在家隔壁,忙著跟老師們去唱歌跳舞表演,忙著和媽媽親親和斗,忙著和哥哥們同學們玩兒,就沒功夫看胡衛東。
大軍對胡衛東也沒多覺,頂多就是小時候在軍區打過架,后來一起跟著小姑訓練過,再后來際就很。
只是胡衛東竟然墮落至此,卻是他沒有想到的。
潘芍藥很不好意思,“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其實我豁出去跟我爸媽說,讓他們找他媽也行,就是……太丟人了。”
潘芍藥也是個好強的姑娘,如果傳回家里,到時候同學鄰居們怎麼看,都得笑話。
人言可畏,也怕人家笑話。
大軍剛要說他來理,莎莎搶著道:“芍藥姐姐,就這麼點事兒,我幫你解決了。”
大哥那麼忙,時間寶貴,不需要為一個混子分心,有那時間和瀟瀟去玩多好呀。
潘芍藥就和莎莎道謝,然后主告辭。
知道人家時間寶貴,不會一直賴在這里。
等潘芍藥走后,大軍看著莎莎,“你怎麼解決他?”
莎莎:“他不就是仗著無賴,沒有傷害芍藥姐,學校和派出所都不能管他嘛。這事兒也不用小姑更不用你和二哥幫忙,我就找幾個五大三兇的叔叔,去給他嚇唬一頓,他就老實了。”
混子不怕君子,但是怕混子。
莎莎讀的重點高中,班上多家里路子廣的同學,他們平時沒沾學習。
大軍給的高考真題,可都拿回去和他們共,他們說這一次高考幫助很大呢。
這麼點小事,他們還能不幫忙?
有個同學家里是開修車行的,找幾個叔叔帶上修車工去胡衛東跟前晃兩圈,不用手就能嚇他個半死。
這事兒還真讓莎莎猜中了,潘芍藥怎麼都搞不定的無賴行徑,幾個修車工只不過往胡衛東臉上抹了一把機油,他就慫了。
事后潘芍藥特意找莎莎道了謝。
林蘇葉聽薛老婆子說了以后很是驚訝,“林婉晴知道兒子是這德行嗎?”
按照林婉晴那要面子的秉,怕是得氣死。
薛老婆子道:“兒大不由娘。”
林蘇葉想了想,在夢里胡衛東可是非常孝順的,或者說林婉晴一直標榜兒子孝順、有出息,就不知道現在怎麼弄這樣。
不過,跟也沒啥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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