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近時帶來的五行之氣波,讓文輝驟然回神。
他眼中震驚之意明顯,見虞歲五指化爪攻其咽,反應快速,先一步出手攔招。
虞歲的攻勢不停,指尖都是金的五行之氣在游,兩人都有五行之氣護,拳腳對拼時,讓彼此的優缺點暴出來。
文輝反應快,對五行之氣控制比虞歲更加準。
虞歲在特級兵甲陣·修羅地獄中,從八境的惡鬼打到九境的惡鬼,劍能都是在和兵陣惡鬼對戰中提升的。
兵陣惡鬼的每一招都是殺招,虞歲在極端環境中歷練出來的反應速度,讓不至于像個真正的一境士,對上文輝這樣的九境士毫無反抗之力。
修羅地獄中的兵陣惡鬼,也算是教會虞歲刀劍的半個老師。
此刻虞歲以兵陣惡鬼的攻擊招式對付文輝,間接印證了的猜想:被天目記錄的刀劍,忘不掉、學得快。
文輝以拳擋開虞歲的攻勢,心中驚訝的招式速度,莫名從虞歲上覺到了來自兵家的制,眉頭皺得越深。
可南宮歲既然想用打,他也不能不接,若是連個一境弟子的都打不過,文輝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文輝再次以拳擋開頭部攻勢時,對方卻是一招打蛇上,順著他手臂繞至脖頸,指尖在上劃過紅痕時,文輝才偏頭后仰,同時以拳化掌將虞歲擊退,卻提前風退開了。
虞歲的三重控魂使用天目,彌補了神機的缺點,文輝毫無所覺,以為虞歲數次避開自己的攻勢,是的比想象中要好。
文輝覺脖頸一塊火辣辣地疼,不由手了,神沉地看向又回到最初位置站著的虞歲。
顧乾說起在青的日子時,不可避免地提到過虞歲的存在。
文輝就聽顧乾說過他曾在國院學習的日子,國院會教騎刀劍之,哪怕是平之人,無法使用九流,學會這些,也會比一般人要厲害。
顧乾也會夸虞歲的騎課花了心思學,所以很厲害,畢竟騎劍之類,是三個哥哥一起教的,虞歲在國院時也認真學了。
說南宮王府的郡主愚笨、弱小,是跟國院的那幫天才比,而不是跟普通人比。
文輝則不喜歡研究那些費力的活,更喜歡靠機關和九流解決問題。
他認為除兵家弟子外練習,都是為了彌補九流天賦不夠的借口而已。
“你倒是比我想的要厲害些。”文輝冷聲道,“看來你在太乙這幾個月里學到的東西不。”
“我倒是很好奇,你憑什麼敢殺我。”虞歲雙手攏在袖中,目輕點文輝,“不說這是否會影響你和顧乾之間的關系,我師尊那邊你也說不過去吧。”
“我為什麼要殺你。”文輝嗤笑,“我只需要廢了你的五行核,讓你重新變回平之人,又或者,將你逐出太乙學院。”
“你有這個權力?”虞歲也笑道,“文家作為機關世家大族,雖然對太乙和外邊的六國都重要,但在文家,你卻不是最重要的那個吧。”
瞧著文輝的臉又一點點恢復沉,話說得溫溫,卻像是綿的針刺進文輝的心臟:“我雖然天賦不夠,卻是南宮王府唯一的繼承人,你呢?文三大當家中,你只是其中一個份較為尊貴的爺而已。”
虞歲不是很想跟文輝打。
這里是機關島,文輝占據主場優勢,而他本人雖然傲慢,卻并不是個毫無實力的草包,再加上他那必須你死我活的作風,真失去理智瘋起來,是不會考慮后果如何,而是先殺了再說。
虞歲已經試過召喚師尊,確實沒有反應。
文輝今晚出現在這,想必是提前布好局,才能阻攔常艮圣者,針對的目標也不是,而是梅良玉。
“你想拿南宮王府來我?”文輝問。
“我不覺得你得罪得起南宮王府,遠的不說,單說最近的,要是我師尊知道你殺了他的徒弟,也不會什麼都不做。”虞歲目朝古樓的方向瞥了眼,“就算今晚有你父親幫忙,甚至是你父親親自去殺我師兄,事后師尊知道了,你也活不了。”
常艮圣者對梅良玉的在乎程度,或許文輝比更清楚。
殺虞歲也許不會惹怒常艮圣者,但殺梅良玉就不一樣了。
“你說得沒錯,若是梅良玉死了,那確實有些難以善后。”文輝卻笑出聲道,“可也別覺得你師尊就天下無敵,鬼道家的神識聽起來厲害,卻也不是沒有弱點。如今的機關既然能攔著他不讓進島,也有辦法將他困在某一不讓離開。你再仔細想想,常艮圣者這麼厲害,又為何會被長時間困在鬼道圣堂。”
“我再告訴你,你這個師尊,也未必有多麼在乎梅良玉。”
文輝冷笑一聲,見虞歲微微驚訝的模樣,找回了主權,好整以暇地看著:“常艮圣者的實力,隨著他的消解已經固定,可這世間的機關卻在進步。他將梅良玉這個野種帶到太乙來,最開始那兩年卻沒怎麼管,反而扔給機關島養著。”
野種?
虞歲輕輕挑眉,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稱呼梅良玉。
“梅良玉仗著常艮圣者縱容,做事隨、不講規矩,得罪的人多了去。他總以為自己天下無敵,除了自己以外,誰都是廢,這般自負的人,就這麼殺了他確實沒意思。”
文輝盯著虞歲,眼角眉梢都染上幾分笑意,語氣幽幽道:“我給常艮圣者的徒弟留一條命,讓他生不如死,廢他核,再廢手腳,我看他以后拿什麼跟我比?”
虞歲聽得意興闌珊,說到底,就是因為文輝比不過。
看樣子也不用多說什麼,這家伙已經瘋起來了。
“既然你想殺的是我師兄,為何不親自去。”虞歲問道,“連去看現場的勇氣都沒有?”
文輝仍舊盯著:“這不是你攔了我的路?”
虞歲側讓路:“你可以走了。”
文輝嗤笑道:“努力結梅良玉的你,這會倒是干脆放棄他了?”
虞歲也笑問:“不然呢?”
文輝目審視地盯著:“你以為這樣做我會放你離開,好讓你回去跟常艮圣者報信?”
虞歲輕聲嘆氣:“既然你說我師尊來不了,又怕我回去報信做什麼,難不還是怕我師尊過來?”
文輝往前走去,每走一步,釋放的五行之氣就多一分:“太乙可不止他一個圣者,也不會只有他一個圣者,更不是必須要有圣者,但一定會需要我機關家。”
虞歲轉了轉眼珠,估算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溫聲道:“你走吧,我也可以在這等著。”
“我倆之間還有帳要算。”文輝一步瞬影到虞歲前,主攻擊,“你不會以為在斬龍窟淘汰我的事就這麼算了吧?”
他袖中飛出三張金符箓圍繞虞歲。
道家最為出名的九流分兩種,雷法和符箓,雷法為最強攻擊技,符箓為最強輔助技,可攻可守。
三張風雷符箓瘋狂抖,沿著符箓畫線條迸發金芒,形的結界要將虞歲困住,金的雷線伴隨著噼啪聲飛出,朝虞歲殺去。
文輝再次碎指間的魑魅幻珠,對虞歲施展幻。
虞歲眼中倒映的長廊開始扭曲的瞬間,已經做出反應,八卦生的淡藍雷蛇對上道家符箓召喚的風雷,兩力量對沖,發的沖擊將虞歲擊退摔出。
虞歲被迫風往海域方向退去,目微閃,見文輝真要打,便決定去人多的地方打,把靜鬧大。機關世家也不止文一家,文家也不會全都想跟常艮圣者為敵,放任文輝殺人吧。
“幻對你沒用,有意思。”文輝召喚的風雷符箓再次飛到虞歲旁,將其包圍,風雷之聲再起,不給虞歲回擊的機會,將退至更遠。
文輝隨其后,看著落地站在沙地上的虞歲,出手,掌心懸浮一顆晶瑩剔的九面骰子,每一面標注著紅數字和四季之名。
這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虞歲不愿給文輝使用它的機會,風瞬影上前。
文輝欣賞追擊的模樣,剛要更換地形,卻察覺到虞歲眸中流轉的力量,似笑非笑地風退開距離,雙指又甩出一張紫的符箓立在了前。
紫的昭明符箓發出尖銳的聲響,召喚出道家·昭明神將。
金的線條象化神將的模樣,立在文輝前,面向虞歲,約莫兩米之高。它似人非人,雙目威嚴,周雷閃爍,雙手持雷錘猛擊,凈神洗魂,使得文輝神魂清明,諸邪退散。
虞歲驟然停住,輕抬首朝昭明神將看去。
文輝和虞歲的距離很近,兩人之間都有不同的雷閃爍,他笑道:“鬼道家天機·攝靈,是你在龍頭鄴池拿到的天機?真是巧了,本來這招是用來對付你師兄的,卻不想用在你上了。”
高高在上的神將目盯著虞歲,從高被俯視的迫讓虞歲覺自己的渺小,的攝靈剛發,就被昭明神將的雷擊破除。
文輝將手中的明九骰往上拋去,虞歲拉開距離,不打算在這跟他打。
“你跑不掉的。”文輝笑道。
在虞歲試圖朝古樓方向退去時,眼前的天地倒懸,回首瞬間,黑夜藍海變漫天飛雪,黑的地面延遠去,前方雪山威嚴,山巔黑白錯,在烈日芒折下,又覆上朦朧金紗。
文輝似乎站在原地沒,他的前依舊立著昭明神將,讓虞歲無法對他施展攝靈。
見虞歲眼中倒映的日照雪山,文輝神有幾分驕傲地抬了抬下:“雖不知你是如何破解的魑魅幻珠,但眼前的這一切可不是幻,這是機關島的地下,也是第二重機關島。”
虞歲微瞇著眼看天上懸日。
機關造日,也算是機關境界的一種極端。
在第二重機關島,文輝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虞歲,對自己毫無威脅,當下不不慢道:“梅良玉就在雪山的另一邊,你現在跑著去,也許還有機會見他最后一面。”
虞歲神淡淡道:“他會自己來見我的。”
文輝聽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倒是有幾分驚訝,可他也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既然你不愿去,那就不用去了。”
他掌心中的九骰緩慢轉著,文輝出另一只手,在某一個數字上輕按:“我倒要看看,四大機關世家建造的最強殺,金烏赤箭,你能挨幾下。”
文輝按住的數字是一。
在他看來,一箭就足夠了。
文輝話落之前虞歲就已調所有五行之氣做防護,可文輝的手放在九骰上時,就已經放出了金烏赤箭。
虞歲以為它會從天上懸日中出,卻沒能看見后地面映照出的金烏,沒有任何預兆地,危險突然降臨,金的長鳥拖著如箭羽般的長尾,清脆悅耳的鳴聲,卻帶來不可避免的殺機。
金烏赤箭勢不可當,以天目也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從正面穿虞歲的口,在它出的瞬間就已碾碎虞歲的所有防護之力。金烏宛如天上飛箭,巨大沖擊力在地面炸出裂痕,將虞歲擊飛定死在雪山之下。
凝聚五行之氣的核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虞歲在劇痛之下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短暫地暈死過去。
金烏赤箭的啼鳴聲讓雪山另一邊和隋天君對峙的梅良玉蹙眉,回首看去。
虞歲口被大片暈染,呼吸微弱,意識深的異火,有一顆黑的圓點由遠而近。
文輝瞬影來到雪山之下,滿意地看著虞歲失去五行核后瀕死的模樣。
機關島的最強殺,金烏赤箭,連圣者都避不過的致命殺,不可能連個一境小士都殺不死。
文輝之所以用金烏赤箭,一是顯擺,二是警惕。
虞歲既然能破幻,誰知道還藏著什麼招,以防萬一,直接用不可能失誤的最強殺。
文輝甚至想拎著虞歲過去見梅良玉,但轉念一想,憑什麼要讓他們見最后一面呢?
還不如過去讓梅良玉低聲下氣地求我。
雖然文輝不覺得梅良玉有這麼在乎虞歲,但想想也覺得不錯,便沒有帶上虞歲。
他一想到馬上就能折磨梅良玉,眼里就有幾分不住的興。
文輝本不怕。
此行有舅舅隋天君一起,就算被父親發現,舅舅也會幫忙,母親也會幫忙,而父親——
——我才是他的親生兒子,梅良玉算什麼?
父親再偏心梅良玉,還能殺了自己的親兒子不?
文輝風朝雪山對面趕去。
*
山下朔風凜冽,吹著虞歲越發的冷,水流落到地面,浸進黑的土里。
異火搖曳,火靈球連接了其他滅世者,虞歲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你們去死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些。”男人語氣不太好,沉沉地,“又是凌遲的話,我真的會把這世界燒給你看啊。”
雌雄難辨的聲音隨后道:“已經覺到痛了。”
原本躺在床上準備睡的薛木石,噌地一下又坐起來,拿起聽風尺給虞歲發傳文。
虞歲皺眉頭,睜不開眼,聽到這悉又陌生的聲音,心中微怔。
——是我要死了嗎?
虞歲能到生命力流失,金烏赤箭帶給的恐懼和迫還未完全散去,那種磅礴力量帶來的毫無反抗之力的覺,令刻骨銘心。
“這他媽啥啊?”新來的青年暴躁道,怒喝聲像是給了虞歲當頭一棒,讓意識又清明幾分。
男人冷冷笑道:“哈!又來個傻的。”
暴躁青年不客氣地罵道:“你他媽才是傻的,老子突然被異火找上已經夠心累了,現在又在搞什麼鬼東西?”
薛木石聽見這些人出聲,數了數,眼皮一跳,這次死的是……南宮歲?
“先別吵。”雌雄莫辯的聲音道,“有滅世者死亡時,會出現火靈球共死亡。”
青年憤怒道:“這異火還玩這麼花!誰要死了?你們都誰?怎麼死的?我剛跟人打完架保住命沒死,你憑什麼死?不準死!”
吊兒郎當的男人聽樂呵了:“你們一個個懷異火還敢在外邊浪,就不能學我回深山老林里老實待著?”
薛木石剛下床想去開門,就覺口劇痛,不住跪倒在地,聽風尺落地發出清脆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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