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驚雙救下小胖墩后,又在夢境里停留了一段時日,直至等到自己再一次生病發了高熱才回來。
燕驚雙知道自己是因為那一次發了高熱,所以對時的事記得并不太清楚。
也是因為如此,才想借混沌石的力量開啟夢境穿越,想看看和鶴卿是怎麼開始的。
抑或是,想看看鶴卿是為什麼會喜歡。
燕驚雙心里其實有一個不安的念頭,鶴卿極有可能是喜歡雪墨筆下的那個“燕驚雙”,而不是真正的自己。
這個念頭,讓燕驚雙頗有幾分沮喪,也讓在承鶴卿意的時候,逐漸坐立不安起來。
即使希很小,也想看看時的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并沒有被雪墨控。
也許鶴卿喜歡的就是本來的自己。
起初都很順利,燕驚雙也穿到了年時候的自己,只是,一直都沒有遇到鶴卿。
直至發了高熱,便從夢境穿越里離。
燕驚雙著頭醒來的時候,頗有幾分納悶。
“混沌石,我以為我已然同你講的很清楚了。”
“可你為何沒有讓我穿越到我同鶴卿相遇的那個節點?”
一條金彈幕微微飄過,帶著幾分懶洋洋。
【別質疑本石頭的能力,我已然讓你達所愿了呀。】
“可我并沒有見到鶴卿。”燕驚雙質疑。
【哼哼,哈哈哈,算了,這事我同夫人想法一樣,你也別自己瞎琢磨了,你直接去問鶴卿吧。】
燕驚雙微有沉默。
金彈幕繼續。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雖然有金彈幕再三保證,燕驚雙還是有幾分不安,但又太過好奇事的真相。
于是,還是架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去尋了鶴卿。
這一次,燕驚雙也沒再打算灌鶴卿酒套話,而是老老實實地同鶴卿代。
包括利用混沌石進行夢境穿越的事,自然也將穿越所遇到的小胖墩一行人的事,告訴了鶴卿。
鶴卿初時愣了愣,在燕驚雙視線未及的耳后,悄然爬上了幾分紅意。
但鶴卿也聽出了燕驚雙的不安。
他想了想道。
“起初,我不與你說,是覺得那時的自己并沒有多好,擔心你會對我有什麼壞印象。”
“但若是會造你的不安,我還是同你說出當年的事吧。”
燕驚雙正襟危坐,認真看著鶴卿,那模樣仿佛等待審判一般。
見狀,鶴卿牽過的手,拍了拍,先是道。
“驚雙,我要說的第一句話便是——”
“從頭到尾,都是你。”
燕驚雙一愣,遲疑答道:“可我時……并沒有見過你。”
鶴卿頓了頓,其后角緩緩誕開幾分笑,他看向燕驚雙,目似有追憶。
“可你見過一個小胖墩呀。”
燕驚雙眨眨眼,過了一會,像是反應過來,神瞠目結舌。
……
之后,便是由鶴卿講述他年為小胖墩流落到北境,又被燕驚雙機緣巧合所救下的經歷。
燕驚雙聽完,頗有幾分恍惚。
“也就是說,當年救下你的我,是這一世覺醒靈魂后,經過夢境穿越過去的我?”
鶴卿思忖幾分,回想著初見燕驚雙時,的淡定從容,以及不符年齡的。
他答道:“早先我以為你是心智早,如今卻是能確定,那個時候的你,定然就是現在的你。”
燕驚雙覺得頗有幾分荒誕,可荒誕中卻有著莫名的合理。
但這些,于此刻而言,也并不是那麼重要了。
的視線同鶴卿和的目撞在一起。
只用知道,和鶴卿從頭到尾選擇的,都是真正的對方。
燕驚雙的心,安定了。
又過了一段時日。
這一日,燕驚雙早早便去了謝琳瑯的院子。
院子里,幾個丫鬟在打掃,還有幾個下人在搬挪弓箭和靶子。
燕驚雙看向那幾個下人,詢問道:“這是我母親吩咐的?”
那幾個下人應承道:“回大小姐話,確實是夫人讓我們安置的,說是威武侯平素好便是這個。”
燕驚雙角多了幾分笑意,點點頭,讓這群下人繼續,自己則進了院子里。
進去的時候,幾個丫鬟正圍著謝琳瑯,梳頭的梳頭,畫眉的畫眉,點的點,熏香的熏香……
燕驚雙一進門便聞到淡淡的蘭花香。
眼里閃過些微了然。
父親早些年思念謝琳瑯的時候,也會拿出謝琳瑯的舊,熏上蘭花香,同說,這是謝琳瑯最喜歡的熏香,也是他最喜歡的。
父親最喜歡的永遠都是謝琳瑯最喜歡的東西。
耳邊,謝琳瑯的聲音響起。
“小驚雙,你來的正好,快過來給母親挑挑,是這蝴蝶玉簪好看,還是這琵琶銀簪?”
燕驚雙還真仔細端詳了丫鬟托盤里放著的兩簪子,然后認真評價道。
“這蝴蝶玉簪襯你今日的裳,但這琵琶銀簪又同你的耳飾搭配,兩個都十分好看,你選擇哪一個都行。”
謝琳瑯抿看:“我讓你替我做選擇,你反倒好,讓我更加難選了。”
燕驚雙笑笑:“母親寬心,你選哪一發簪,父親都會喜歡的。”
謝琳瑯被中了心思,面皮難得泛紅:“就你多。”
但很快又悠然嘆了口氣,看向銅鏡中雖然依舊麗,卻還是免不了多了幾分歲月痕跡的面容。
謝琳瑯上下頜。
“我同你父親多年未見,也不知如今的模樣,他還喜歡不喜歡?”
燕驚雙接替了其中一個丫鬟的位置,舉起玉梳給謝琳瑯梳起墨黑的長發。
道:“母親在父親眼里自是天下最的子,不論變什麼樣都是。”
謝琳瑯被逗笑:“這話從你里說出來,可是沒多可信度呢。”
“天底下誰不知,我的兒現在天下第一人。”
燕驚雙笑道:“這又如何,在我眼里,自然也是母親更的,我只是繼承了母親和父親的優良罷了。”
謝琳瑯看向鏡子里的燕驚雙,眉眼卻是完全繼承了和威武侯的優點,謝琳瑯與有榮焉。
“我兒生得如此好,我也甚是欣。”
“你爹該是也很開心吧。”
今日威武侯一行人便要抵達京師,所以謝琳瑯早早便起來做了準備,這模樣陣仗,也算是讓燕驚雙大開眼界。
原來不論多麗的人,在心上人跟前還是會有些微的不自信。
且謝琳瑯言談間會不自覺提及威武侯,便是想從燕驚雙里知道這些年威武侯的近況,以及對的心思有沒有發生變。
燕驚雙看出了自家母親的些微不安,想了想道。
“父親該是會開心的吧,畢竟這些年,自家兒越長越好看,他可就越來越老,滿臉皺紋了。”
燕驚雙瞄了眼謝琳瑯,補充道。
“母親,可會嫌棄父親老了?”
謝琳瑯想都沒想:“自是不會的,你爹不論變何種模樣,在我心里,他永遠是我二人初見之時。”
“再者,我們都這般年紀了,外貌如何早已不重要了。”
燕驚雙笑笑接話:“母親,您看,您這不是想的明白的嗎?”
謝琳瑯一頓,反應過來燕驚雙的用意:“好啊,小驚雙,還教起母親來了。”
燕驚雙是在反著告訴,威武侯如若跟一樣,對深種,自然也不會在乎沾染了年歲的容貌,也讓變相讓寬心。
燕驚雙輕輕給謝琳瑯梳著頭:“母親可是京師第一才,我哪敢在您跟前班門弄斧,只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雖然嗔怪,但謝琳瑯果然鎮定了不。
但等到跟燕驚雙去城門接威武侯的時候,還是出了些許張。
此時的彈幕也跟著張。
【謝琳瑯和威武侯明明都老夫老妻了,但這種況下的久別重逢,怎麼就讓我看出了一點新婚夫婦的覺了。】
【憋說話!真夫妻就是香,你看謝琳瑯的眼神,古人矜持,對威武侯的思念,我這種不咋能共的人都能看出來。】
【可以理解,掐指一算,他倆也得有好些年沒見了。】
【這張吧,或許多有點近鄉怯的覺。】
【來了來了來了!你們看威武侯來了!!!】
燕驚雙正刷著彈幕,心里頗有幾分認同,突然見到彈幕這麼說,旁的謝琳瑯握住的手忽然僵了僵,忙道。
“小驚雙,我這發簪沒歪吧。”
“沒有。”
“那你再看看我這裳皺沒皺……”
“還有我這眉……”
燕驚雙失笑,原來真正一個人,理智是時而有時而沒有的東西。
饒是母親是京師第一才,早上剛想明白的道理,現在又開始了。
燕驚雙順著謝琳瑯的話,快速安,這才讓在威武侯一行人馬車停下前,稍稍鎮定了些。
打頭騎著黑駿馬的是燕守壹。
以往燕守壹慣是不正經,今日倒是退下華服,穿上勁裝。
落馬的時候,他先是凝視了謝琳瑯一眼,好似在確認著些什麼。
其后才是揚起擺,單膝下跪,言語認真道。
“守壹見過母親。”
謝琳瑯沉睡多年,燕家的任何一人對而言都是久別重逢。
看著記憶中半高的年郎,如今儼然長了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
謝琳瑯腔好似有什麼緒在醞釀。
過了會,沖著燕守壹點了點頭,欣道。
“我們燕家的大公子,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大了。”
燕守壹眸閃,但他并未有多說什麼,只是站在了謝琳瑯旁邊,離很近,余不自覺地看。
接著馬車中的人出來,是燕老夫人和燕九命。
燕九命是最令謝琳瑯擔心的孩子,眼下見他面容依舊蒼白,形依舊瘦弱,謝琳瑯心好似有些揪著疼。
燕九命膽子小,他對早先的謝琳瑯更有幾分恐懼,所以,他沒敢第一時間看向謝琳瑯,而是看向燕守壹和燕驚雙,見兩人都沖他點了點頭后,他才安下心來,學著燕守壹的模樣,想給謝琳瑯行禮。
但謝琳瑯卻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九命,你子骨不好,不用行如此大禮。”
話音落,謝琳瑯還下意識抬手去探燕九命的額頭。
燕九命眨眨眼,有些愣在當場。
謝琳瑯注意到,以為燕九命不適應,收手時神有些落寞尷尬。
“母親只是習……”
哪知謝琳瑯話還沒說完,燕九命卻快速抱住了,聲音有些嗡嗡道。
“真的是母親,真的是母親!”
“母親小時候就是這麼對我的!”
“這麼好的母親,我就在想,為什麼會突然變了!”
“原來背后竟是有這般驚世駭俗的緣由!”
燕九命到底年歲小,他松開謝琳瑯懷抱的時候,眼眶明顯有些泛紅,看著謝琳瑯也不由心頭一,頭輕輕了他的頭,安他道。
“都過去了,以后母親會一直同你們在一起的。”
燕九命了眼淚,開心地點了點頭。
而到燕老夫人時,倒是謝琳瑯掃起擺,同燕老夫人鄭重地行了個禮。
燕老夫人卻是阻攔。
“琳瑯為何如此?”
謝琳瑯心中有愧。
“母親之疾,我已然聽驚雙細說過,雖并非我親自所為,但也間接是我造,我對不住您。”
燕老夫人正常的時候,自是個明事理的老太太,謝琳瑯上發生的事雖然驚世駭俗,令人難以置信,但燕老夫人卻是很輕易便相信了。
甚至是長舒了一口氣。
燕家人心里雖然面上不說,但始終也覺得當年的謝琳瑯變化太快,只覺人心怎會如此善變。
眼下聽聞是這種緣由,也讓燕家人不至于對人太過失。
所以,燕老夫人并不怪真正的謝琳瑯,也寬了好幾句,讓不要介懷此事。
二人談一番后,倒是有了幾分融洽。
而謝琳瑯最想見的威武侯卻是遲遲沒出現,便是聞都下了馬車,威武侯還沒出現。
謝琳瑯終于忍不住詢問起來,而問出后,從燕老夫人到燕九命,甚至連聞都忍不住有些發笑。
謝琳瑯和燕驚雙卻是莫名,不解幾人為何發笑。
幾個小輩不好說威武侯的事,所以最后還是燕老夫人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琳瑯,我這個兒子對你的心意,當年你就十分清楚,眼下他啊,這麼多年沒見你,又上了年紀,怕惹你不喜,所以,好生梳妝打扮去了。”
聞言,謝琳瑯和燕驚雙同時一愣。
顯然,兩人都沒見過威武侯這一面,尤其是對燕驚雙的沖擊更大。
威武侯生得威武高大,面貌憨厚平凡,有些無法想象自己這位父親好生梳妝打扮是個什麼模樣。
燕守壹和燕九命,看燕驚雙的神就知道在想些什麼,兩人忙同眉弄眼道。
“先前我們知道的時候,也跟你一個神。”
“那你們有去看父親怎麼……梳妝打扮的嗎?”燕驚雙低了聲音。
兩人搖頭:“父親本不讓我們看,還把我們趕走,讓我們提前先回去。”
燕守壹頓了頓補了一句:“我瞧著父親像是害了。”
燕九命在一旁乖巧點頭附和。
兄妹三人心照不宣對視了一眼,低頭憋笑。
而威武侯卻也并沒有讓眾人等待太久,當然,他也是不敢讓謝琳瑯等待太久。
燕家三兄妹原以為自己不會驚訝,但當看見把胡子刮得干干凈凈,褪下往常穿的戎裝,穿上了一套白錦袍,用玉簪束發,儼然一副文質彬彬模樣的威武侯,還是又被驚愣當場。
威武侯長相平凡,便是有好生打扮,也只是從五分容,變了六分而已。
他落馬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謝琳瑯。
他很高興,想快步上前,下一刻卻又是止步。
威武侯有些不自信。
倒是謝琳瑯見威武侯停下,提起擺小跑到了威武侯跟前。
多年未見的兩人,在靠近之時,視線便纏在了一起。
威武侯愣了愣,憨頭憨腦地了后腦勺。
“琳瑯,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好看。”
“不像我,都老了。”
謝琳瑯眉心微蹙:“胡說。”
威武侯傻愣愣抬頭:“我沒有胡說,你看我這里都有魚尾紋了,還有這里,都長了白頭發。”
威武侯剛想用手指著自己的鬢角,但很快謝琳瑯便牽住了他的手。
謝琳瑯看向他:“夫君,你的這些,在我眼里都是新奇的東西,不是被嫌棄的東西。”
“我只是有些唏噓,我二人竟然平白丟失了好幾年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