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確定自己沒聽錯后,宋泠泠抿了抿，淺聲道：“沒，我沒答應。”

　簽合同進組前就知道,江逐不喜歡外人探班。

　合同條約寫得清清楚楚,如果有演員朋友或工作人員朋友來劇組探班，需先詢問過江逐這邊。他同意了,人才能進片場。

　他之前采訪時就說過，他之所以不喜歡不是劇組的人探班,一個是有些布景在電影沒上映之前不便曝，想保留最大的驚喜給觀眾。另一個原因是，他覺得太多不悉的人進進出出劇組，很容易讓演員心思浮躁,難以戲。

　對此，不業導演也深表認可。

　探班是真的會影響到部分演員緒。

　聞言，江逐挑了下眉頭,“沒答應？”

　“嗯。”提起這個，宋泠泠也有些無語，“我明確拒絕了。”

　江逐第一時間便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看著宋冷冷，“知道了。”

　“……？”

　宋冷冷抬眸，“什麼？”

　不是什麼都沒說嗎？江逐就知道了,他知道什麼了。

　江逐收回視線，喝了口水,“探班這件事，我會讓王副導去理。”

　宋泠泠一頓，瞬間明白了江逐的意思。

　沒忍住,角往上揚了揚，“那我就先謝過江導了。”

　江逐空瞥一眼，沒搭腔。

　宋泠泠也不在意他對自己的冷淡態度，自顧自樂了起來。

　其實從知道范嘉越在微博上說要來給探班這件事后，宋泠泠就在想要怎麼再一次在不得罪人的況下拒絕他的理由。

　不是笨蛋。

　范嘉越在第一次拒絕后沒放棄，反而直播跟‘報備’了這個行程后，就知道，這個人在用這種方式給自己施，讓不得不給他這個面子，答應他過來探班。

　有了他想來，卻不知道宋泠泠歡不歡迎他的這個前提。

　到時候他沒能來宋泠泠劇組探班，又被問到這件事的話。很容易讓覺得——是宋泠泠不歡迎他來，所以他才沒能來。

　宋泠泠不怕被他的罵，不怕被人說小氣。

　但不想因為這種事被罵。

　有江逐這邊出面理的話，能避免很多七八糟的網絡暴力。

　兩人安靜地坐在便利店門口。

　等江逐把關東煮吃完，他才和宋泠泠提起正事。

　“視頻曝的人，我們找到了。”他掀起眼皮看向宋泠泠，低聲道：“是張媛馨的助理。”

　這個答案，宋泠泠一點都不意外。

　之前就有覺，張媛馨不喜歡。只是沒想到的助理會把片場拍攝的鏡頭曝出去。

　“那你們打算怎麼——”理這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江逐先反問了。

　“這要問你。”

　宋泠泠：“我？”

　“當然。”江逐語氣篤定，“這件事傷害的人是你，置權在你手里。”

　宋泠泠怔住。

　沒料到，江逐會給來理這件事。

　著的沉默，江逐也不催促。

　過了好一會，江逐才問：“還沒想好？”

　“嗯。”

　宋泠泠抿了下，“讓給我道個歉？”

　聽到這話，江逐扯了下，輕哂。

　宋泠泠：“……要不還是你們理吧。”

　沒理過這種事，怕自己把握不到理這個界限的分寸。

　江逐垂眸看著，“你確定？”

　“確定。”宋泠泠對上他英雋的五，輕聲說，“我怕理不好。”

　江逐沉默。

　宋泠泠瞅著他神，心有點兒忐忑。不確定這樣說，江逐會不會覺得太廢了。

　“江導？”宋泠泠試探地喊他。

　江逐瞥向，“真的只是怕自己理不好？”

　宋泠泠點頭。

　看這樣，江逐沒再為難。

　“知道了。”

　他起，“回去吧。”

　宋泠泠莫名，“好……好的。”

　余瞟到神的茫然，江逐挑了下眉，“怎麼？還不想回去？”

　“沒有。”宋泠泠矢口否認。

　就是覺得就這麼個事，江逐在酒店也能和自己說。干嘛非要來外面。

　似乎是知道在想什麼，江逐從側走過時，淡淡丟下一句，“酒店人多眼雜。”

　“……”

　-

　幾天后，去外面跑完商務活回來的徐滿拉住宋泠泠到片場角落說八卦。

　“泠泠，你拍攝時NG的視頻原來是張媛馨曝出去的啊？”

　宋泠泠一愣，也沒瞞著他。

　“江導說是張媛馨助理曝的。”

　徐滿嘖了聲，擺擺手道：“要沒有張媛馨的指使，助理敢這麼做嗎？”

　宋泠泠沒反駁，因為知道這是事實。

　思及此，看向徐滿，“你怎麼忽然間跟我說這個？”

　“我昨天不是去參加一個商務活嗎？”他跟宋泠泠小聲嘀咕，“那個商務活本邀請的藝人不，張媛馨也在里面。但昨天卻沒看到。”

　宋泠泠遲疑：“有事耽擱了？”

　“當然不是。”徐滿遞給一個你真單純的眼神，“我打探了一下，的商務活是被臨時取消了。”

　宋泠泠頓住。

　徐滿觀察著的神，繼續和分八卦：“而且，我聽我經紀人說之前定下的一個角現在也換人了。”

　聞言，宋泠泠輕眨了眨眼。

　對上徐滿探究的目，忙不迭舉手，“我先聲明，不是我干的。在你告訴我之前，我毫不知。”

　雖然，心里約有答案了。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徐滿睇一眼，著聲往另一邊看了眼，“我意思是，江導真的好狠。”

　徐滿也不意外第一時間想到了江逐。

　宋泠泠默了默，不太確定地問：“真的是江導？”

　“除了他還能有誰。”徐滿大大咧咧道，“你沒聽說過江導在他之前片場的所作所為嗎？”

　宋泠泠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索裝不知道，“什麼？”

　“就上個劇組。”徐滿把自己知道的“圈中事”告訴，“有個演員想紅想瘋了，趁著江導和助理都沒注意混進了他房間，然后被他直接丟出去不說，還直接把人給換了。”

　“……”

　看宋泠泠呆滯神，徐滿還有些擔憂。

　他這種料，不會是嚇到宋泠泠了吧。

　思及此，他小心翼翼道：“被嚇到了？”

　“不是。”宋泠泠回神，“真的嗎，之前好像沒聽人提過。”

　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當然是真的。”

　徐滿得意說，“這是周停深老師經紀人跟我經紀人說的。這還能有假？”

　只不過這事江逐做的‘低調’，沒大肆宣傳。

　宋泠泠慢吞吞地哦了聲。

　“你就這個反應？”徐滿傻眼。

　不得震驚一下嗎？

　宋泠泠失笑，“你想要我有什麼反應？”低頭思索了一番，“這確實像江逐會做的事。”

　說著，忍不住好奇，“那個演員是怎麼進去他房間的？”

　“……”

　徐滿無語，“這我就不清楚了。”

　話落，他接收到宋泠泠給過來的，略顯嫌棄的眼神。的眼神仿佛在說——要你何用，這都不清楚。

　徐滿噎了噎，年氣地了下頭發，“關于張媛馨這事，江導之前跟你說過怎麼理嗎？”

　“沒。”

　這是實話。

　徐滿應聲，正想說點什麼，忽地想到了一個更為重要的事。

　“泠泠。”他一本正經喊宋泠泠。

　宋泠泠看他。

　徐滿張一圈，蹙著眉，“你說江導會不會還把張媛馨的戲份剪掉啊？”

　聞聲，宋泠泠第一想法是不可能。

　話剛到邊，又想起那天晚上兩人從便利店離開回到酒店后，江逐和說的話。

　江逐最后向確認，是不是真給自己理了。

　宋泠泠說是。

　江逐目灼灼看半晌，丟下一句，“那從現在開始你別再想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代。”

　……

　“泠泠。”

　徐滿看走神模樣，抬手在面前打了個響指。

　宋泠泠沉半晌，猶豫著搖頭，“我不——”

　知道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遠傳來王副導的喊聲，“泠泠徐滿你們在這呢。”

　他咕噥，“找你們半天了。”

　徐滿揚聲，“王導是有急事嗎？”

　王副導：“有，我們需要急開個會，你們倆快來。”

　-

　說是開會，但他們其實沒什麼像樣的辦公室。

　但今天是周末，宋泠泠他們在學校里拍攝。

　會議室選在他們拍攝的一間教室，宋泠泠和徐滿進去時，其他人都在了。

　兩人一臉懵，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大事。

　看到出現，林副導臉上很明顯的閃過不喜的緒。

　兩人剛坐下，王副導便笑呵呵的主持大局。

　“今天臨時組織大家開這個會呢，是因為有件事大家有意見上的分歧。”

　他直主題，“關于片場有人拍甚至把拍到的容曝出去這事，我們已經查實到是媛馨助理做的，助理呢也是聽了媛馨安排。”

　說到這，王副導看了眼宋泠泠，“泠泠委屈了。”

　“沒……”四面八方朝投遞目，宋泠泠有些微不適應。

　王副導莞爾，“有沒有大家心里都清楚。總而言之呢，是江導的劇組不能容忍這樣的事再次發生。同樣的，媛馨的戲份呢，江逐是想換人重拍，不知道各位有什麼想法和意見。”

　話音一落，宋泠泠和徐滿雙雙錯愕。

　林副導和余丹以及其他幾位制片人，倒是不意外。

　看大家沒反應，王副導重復問了一遍。“我不同意重拍。”林副導第一個站出來，“江導，我知道你眼里容不下沙子。”

　他看了眼宋泠泠，“可這不是什麼大事，媛馨也只是犯了點小年輕都會犯的錯誤。這點錯誤，不值得我們重新花費財力和人力力去重拍那麼多戲。再說了，泠泠又沒到什麼大的傷害，只是被網友說了幾句而已。”

　林副導說完，余丹笑盈盈道：“林副導，你后面這話我就不贊同了。”

　微笑反問，“泠泠只是被網友罵了幾句嗎？”

　林副導：“沒有到實質傷害。”

　“心理傷害也是傷害。”余丹給他科普。

　林副導語塞，臉僵道：“總之，我投反對票。”

　王副導無言，“其他人呢？”

　余丹：“我支持換。”

　王副導也支持換人。

　過來開會的兩位制片人猶豫半晌，“投了反對。”

　他看向江逐，頭疼地了眉骨，“江逐，重拍要花費不力和財力，會特別特別耽誤進度。”

　江逐眼皮了，看向宋泠泠和徐滿，“你們呢？”

　徐滿第一個舉手，爽朗道：“我也同意換人。”

　他側頭去看制片人，“徐哥，我知道你們的擔心。但我剛剛回憶了一下，媛馨的大多數戲份都是和我一起拍的，如果擔心耽誤劇組進度，那我可以配合江導，每天拍完原定的戲份我們再補重拍的。”

　他這話說出來，林副導第一個不干。

　“你是可以配合，你問過其他工作人員愿不愿意配合加班了嗎？”

　徐滿：“……抱歉。”

　江逐臉一沉，起眼皮看向林副導，“林導。”

　他冷聲：“現在只是問他愿不愿意，暫時還沒有到工作人員投票那一步。”

　林副導訕訕。

　江逐輕嗤，轉而去看宋泠泠，“你呢？”

　教室里所有人齊刷刷盯著宋泠泠。

　對上江逐的眼睛，宋泠泠毫不猶豫投了同意票。

　說自私自利也好，別的也罷。不能在余丹和徐滿等人都支持的況下，讓他們失。

　再者，張媛馨也該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得到的答案，江逐幾不可見地勾了下。

　他環視看了一圈，“數服從多數，換人這件事就這麼說——”

　“江導。”林副導試圖說服他，“換人需要——”

　“錢的事不用你心。”江逐打斷他的話，“我會解決。”

　林副導被他接二連三懟，不滿咕噥，“你怎麼就這麼護著宋泠泠。”

　聽見這話，江逐輕哂，似笑非笑道：“你覺得是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