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真有些站不住，幾乎全靠在他上，熱得圍巾都戴不住。

　李涉比難多了，低頭親了下耳旁，很輕的說，“跟我走？”

　顧語真耳朵覺到他滾燙的呼吸，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我要回家了。”

　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得過分，跟故意勾引人一樣。

　李涉聽到的聲音，低頭看過來，聲音低啞得不像話，“顧語真，不要喜歡別人。”

　顧語真心跳快了一拍，下一刻快得停不下來。

　他，不是寶貝，就是全名，前者更多，床上的時候也是那樣的語氣，額發汗的低啞曖昧，只要一這樣，就會潰不軍。

　后者都是在嚴肅生氣的時候，現在這樣，莫名認真。

　幾乎差一點點就搖了，可轉念想到家里賣掉祖屋的事，心瞬間就冷了下來，連忙花盡力氣去掙扎。

　李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掙扎太過，所以松開了手。

　顧語真見他松開，連忙一矮子，從他的懷里鉆出去。

　顧語真匆忙跑到門口，打開門出去，才發現臉上空空的，口罩沒帶，連忙轉回去，李涉已經推門出來，手里還拿著的黑口罩，不過已經被他們的不樣子。

　顧語真連忙拿過他手里的口罩帶起來，遮住通紅的臉蛋，慌張得像是做賊。

　李涉聲音還是有些啞，他看著，眼神都莫名，片刻后，還是平靜開口，“在這里等我，我送你回去。”他說完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顧語真想到他剛才說的話，瞬間意識到他要去干嘛，都下意識有些，臉上才剛剛降下去的熱度，又瞬間升起來。

　想不通他哪來這麼旺盛的力，又不是十幾二十，還這麼……這麼……

　顧語真咬了下，不敢往下想，下意識穩住呼吸，把帽子拉得更低。

　顧語真本來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李涉進去就出來了，這速度好像不太可能做什麼。

　顧語真下意識瞄他。

　他額發了，發梢還在滴水，他的眼尾微紅，眼里的還沒褪覺，顯得整個人很，那種風流氣質越來越明顯。

　顧語真剛開始還以為是汗，看見他袖上的水，才意識到他只是去用冷水沖了臉，冷靜一下，明顯想多了。

　顧語真瞄他一眼，被他抓了個正著。

　李涉看過來的眼神有些意味未明，讓有點不敢和他對視。

　“你看哪里？”

　顧語真心慌了一下，有點，確實看了不該看的地方，可完全是下意識！

　李涉手過來要拉的手，顧語真猛地收回手，作有些大，顯得格外張，開口都有些結，“不要你牽！”

　李涉倒是收回了手，話里有些無所謂的，“親都親過，還怕牽一下？”

　顧語真覺自己頭頂都在冒煙，不知道他說的是剛才的親吻，還是親別的……

　顧語真招架不住，連忙拉圍巾，快步往外走去。

　出了電影院，路上人來人往，很熱鬧。

　李涉在后面不不慢的跟著。

　他本來就生得好看，那長相氣質看一眼就是撥人，一路不知道多招搖，已經有不膽子大的生看他。

　他這樣走在后面太吸引人注意力，很容易被人發現。

　顧語真想了想，轉頭拐進了前面的公園里。

　這麼冷的天氣，這個時間點，本沒有人。

　顧語真看了眼周圍，等李涉走近，手把自己手里的手鐲摘下來，遞還給他，“這個還給你，我不能收，替我拿還給你。”

　這種象征著給孫兒媳婦的東西不收，那就說明要拒絕這段關系的繼續。

　李涉沒有手接過，就是看著，半天才開口問出一句，“很滿意那個相親對象？”

　顧語真拿著手鐲的手沒有放下，很輕地開口，“這是我的事，和你無關了。”

　李涉看著沒說話。

　顧語真沒有對上他的視線，看著手里的鐲子，低聲說，“我其實從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我還是想要試一試，可事實證明你說的是有道理的，合適才是最重要的，我們的關系并沒有變得很好，反而更糟了。”

　李涉眼里的笑慢慢淡了許多，似乎有些生氣這樣說他們的過往，“怎麼糟了，和我在一起不是開心的嗎？”

　顧語真看向他，“你和我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合適，并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在一起，這對我來說就是不合適。”

　李涉聽說完，很久才很輕回了句，“不是合適的事，是我沒發現，我其實很喜歡和你在一起。”

　顧語真苦笑了下，“你只是習慣了，換一個人和你相這麼久，你也會舍不得，你不是說過嗎，我們都這個年紀了，怎麼還會有，明明合適才是最重要的，我覺得你說的對，人不能因為喜歡而盲目選擇不合適的人。”

　李涉心里悶疼了下，沒想到這些混賬話會被記得這麼清楚，他說是話，現在全部用來回絕自己，真是他的報應。

　他難得說不出話，很艱難才開口，“那是我以前的想法，我現在說喜歡你，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顧語真停頓了一下，看向他沒有回答，還是退讓了一步，“你要是真的不習慣的話，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就像你和張梓舒一樣，以后慢慢斷了聯系，你就習慣了。”

　“我可以坦然把張梓舒當朋友，但是你，我沒有辦法。顧語真，我看到你就想搞你，你覺得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顧語真下意識握手里的手鐲，“我說了你只是一時習慣，都是會變化的，現在是這種，以后又是別的。”

　李涉心都被擰了下，看著很久，突然很輕地笑了下，有些蒼白，“所以你是變了嗎，你沒有像以前那樣喜歡我了，你的轉移到別人上了？”

　顧語真被他的笑刺了一下，莫名有些心疼，轉想要先回去。

　李涉忽然心里泛疼，手過來，拉住的胳膊，“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你喜歡上了別人，非要踹開我？”

　“李涉！我們就這樣結束吧，鬧這樣已經很難看了，我不想連自己都變另外一個人。”連忙把手鐲塞到他手里，轉就跑，生怕他追上來。

　真的怕自己會心，真的太喜歡他了，喜歡到怕到最后又是重蹈覆轍。

　-

　顧語真忍著腳疼，一路跑回家，進了家門，李家長輩果然都已經離開了。

　顧母正在收拾茶水，顧父看著一屋子的禮品不知道應該怎麼理。

　顧語真進來，顧母看見回來，“回來啦？”說著又看向后面，卻沒有人回來，“人沒跟你一起回來？”

　顧語真聞言搖了搖頭，“他回去了。”

　顧母聞言看了一眼顧父，言又止。

　放下上的包，有些疲憊都往房間里走去，“媽，我有點累，先睡一覺。”

　顧語真進了房間直接關上了門，倒在床上，心俱疲，想起李涉說的喜歡，眼眶都有酸。

　顧母輕輕推開門，端著水果進來，放在桌上，“怎麼樣了？”

　顧語真坐起來手拿了一個草莓，往里一塞，“我都和他說清楚了，以后不會再見。”

　顧母聽了點點頭，“這樣也好，畢竟他們家門戶太高，怎麼樣都是我們高攀，而且人家還把祖屋給買回來了，這麼一筆錢說不用還就不用還了，你以后在人家家里肯定也抬不起頭。”

　顧語真愣了一下，“祖屋買回來了？”

　“一過來就把房產證放在桌上，說是這些東西都是應該的，他們家花銷就是這樣。”顧母說到這里都有些匪夷所思，“是真的都這樣子花錢嗎？”

　確實是，以前見李涉買東西的價格都有些嚇到，后來看習慣了，也就習以為常。

　顧語真點點頭，心里有些起伏，但價格再大好像也沒有花在上的多。

　顧母有些驚住，見是真的累了，也不好再提，“不見面也是你爸希的，我們都還是覺得黃嬸的兒子比較適合你，門當戶對還是重要的，那些禮品我和你爸都看過了，太貴重，你找個時間退回去吧。”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退回去。”

　顧母手了的頭，“沒事的，會過去的，別想太多。”

　顧語真點頭，起去換了睡。

　顧母看很平靜，也沒有再擔心什麼，去了外面和顧父代。

　顧語真換好睡看著窗外，外面很冷，已經是初冬，一切都慢慢歸于寂靜。

　夜里天黑沉下來，顧父顧母在客廳里看新聞，外面已經下起冰雹子。

　這種極端天氣已經冷到骨子里，氣溫驟降，比下雪的時候還要冷，路上行人匆匆，沒有一個愿意待在外面。

　顧語真躺在床上抱著枕頭，準備早點睡覺。

　時鐘一點點轉著，外面電視聲響停下，顧父顧母也回了房間睡覺。

　整個房間恢復了安靜，顧語真聽著外面的雨聲，想起李涉，卻沒有睡意。

　枕頭旁的手機發出嗡嗡振聲，電話打了進來，拿過一看，是李涉的姑姑。

　“語真，李涉接一下電話，這小子待在你邊就不接家里電話，有事和他說？”

　顧語真頓住，“他……沒回去嗎？”

　李鈺榆有些意外，“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嗎，沒和你一起回來？這小子在家里求著過來說親，現在自己又跑沒影了？”

　顧語真整個腦子都是的，他不會還在公園吧？

　外面的天還在下雨，極端天氣來的猛，這雨夾雪已經下了很久了。

　“姑姑，我有點急事要辦，等會再聯系你。”

　李鈺榆很好說話，見有急事也就應聲掛了。

　顧語真心里不確定，輸他的號碼，想要給他打電話。

　可一想到如果打了電話，就又有了聯系……

　顧語真放下手機，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撲面而來的冷風帶雨，讓莫名一個哆嗦。

　肯定不會，他的格怎麼可能還會呆在原地，說不定早就回去睡覺了。

　顧語真回到床邊，坐下卻還是不放心，片刻后，起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上往外走。

　小心關門出去，才打開傘走在寒風雨夜里，就凍得一個哆嗦。

　公園離這邊不遠，很快就到了，只是沒有什麼人。

　路燈在雨夜里面顯得格外模糊。

　細小的冰渣子打在雨傘上，迎面吹來的風都能覺到刺骨的涼意。

　顧語真走到原來的地方看了眼，果然沒有他的影，不由覺得自己好笑，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這麼好幾個小時，他肯定走了，又怎麼可能站在原地等？

　他就算說喜歡自己又怎麼樣，甚至不會比喜歡張梓舒時認真，畢竟打了這麼多年的游戲，名字都舍不得換。

　顧語真莫名酸，拉服，打著傘轉往回走，卻覺不遠一道視線落在上。

　下意識抬眼看去，那邊亭檐下站一個人。

　他手里夾著煙，煙灰續了很長，過雨看著，神未明。

　顧語真看見他瞬間愣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