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道聲音響起來的時候。
姜舒蘭有些茫然,看了一眼周圍,“大嫂,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蔣主任怔了下,搖頭,“沒有!”
接著,手了姜舒蘭的額頭,擔憂,“該不會力大,產生幻聽了吧?”
姜舒蘭陷沉思,那就是只有自己聽見了。
宿主?
彈幕系統?
什麼是彈幕系統?
有些疑,在心底呼喚了好幾聲,卻沒有得到任何應答。
那聲音宛若消失不見,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旁邊的蔣主任則一臉關切地喊了幾聲,“舒蘭,舒蘭,你別嚇我啊,你沒事吧?”
姜舒蘭搖搖頭,瓷白的臉有些茫然,聲音糯糯,“大嫂,我沒事,就是——”
卡殼,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搪塞過去,“就是,我還沒想好,怎麼當后娘。”
說到底,也才二十二而已。
這麼多年,日子極為順遂,父母疼,兄長,連帶著跟一般大侄兒子們都跟著讓著。
最大的挫折就是鄭向東。
可是,如今為了解決這個鄭向東,婚都還沒結,就打算直接當后娘了。
姜舒蘭有些無措。
看到小姑子這般茫然的臉。
蔣主任也有些心疼起來,抱著輕聲細語地哄著,“沒事,咱們先考慮,萬一不行,大嫂在給你想別的辦法。”
其實,哪里有辦法了呢!
若是有,為婦聯主任的蔣秀珍,早都幫小姑子解決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才提出了鄒躍華這個人。
他雖然離異帶娃,但是他的份地位以及工作,讓他不會懼怕鄭家。
且還能護得住,姜舒蘭這般好的人兒。
姜舒蘭瓷白的臉上出一抹笑,孤注一擲,“大嫂,不用在想辦法了,就鄒躍華,我想最快的速度和他相親。”
蔣主任怔了一下,有些不敢去看小姑子的臉,怕心。
閉了閉眼,“那我去聯系,最快速度定下來。”
頓了頓,補充了一句,“相親,就在咱們公社辦公室相!”
這是,唯一能做的。
在自己地盤上,就不信鄭向東那個狗東西,還敢再次迫他們家小姑娘!
……
海島部隊,規矩森嚴。
“恭喜你啊,周副團,為咱們部隊最年輕的團長。”
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對著坐在位置上,包扎傷口的年輕男人說道。
男人量高,氣質冷,面容括,朗英俊,樣貌極為出挑。
哪怕是坐著包扎,形也極為筆直,更惹眼的是他那沒有一褶皺的領,規整又刻板。
聽到大夫的話。
他抬起眼睫,淡淡道,“謝謝。”
旁邊的大夫猶豫了下,鼓足勇氣,“周副團,你有——”對象了嗎?
話還未落,就被突然沖進來的通訊員給打斷了,“周副團,你家里的電報,要速回。”
下一秒,被稱為周副團的年輕男人就站了起來,在大夫還沒回過神的功夫。
人就已經消失在衛生所。
大夫著對方消失的背影,悵然若失的同時還有些懊惱。
每次和想見周副團一面就難,除非他傷的況,才能到一面。
偏偏,不爭氣,一見到周副團就張到說不出話來。
算了,等他回來再說吧!
大夫心想。
衛生所外面。
周中鋒一出來,便拽掉了胳膊上礙事的紗布,朝著話務室走去,還不忘回頭問,“誰發的電報?”
聲音清冷,像是山泉擊落在巖石上,淙淙作響。
“您爺爺。”通訊員汗,小聲道。
聽到這里,周中鋒心中便有了數,長邁出,每出的一個步子,仿佛被尺子測量過一樣的寬度。
分毫不差。
再經過一片高大筆直的椰子樹林后,便到了三間獨立的大瓦房,這里便是話務室。
甫一進門。
宋衛國就便把紅格白底的電報遞了過來,“看看?”
眼,便是幾個大字,“臭小子,你再不結婚,爺爺就要死了!!!”
周中鋒臉青了青。
宋衛國難得在這塊寒冰上看到,如此生的表。
他嘆,“老爺子急了,你還不快點,都二十五了,還不準備個人問題?”
他是海島這邊,難得知道周中鋒真實份的人。
周中鋒家世優越,他爺爺是首都退休的老院長,是被稱國手級的老中醫,
至于他的父母,沒有進部隊,卻去了西北科研基地,姓埋名幾十年。
但若是出真實名字,那也是能讓科研界地震的大人。
而他自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甘愿放棄份。
在海島從頭開始,最近一次出的任務,讓他為最年輕的副團長,未來前途無量。
可就這麼一個優秀的同志,卻一直在打。
被問話的周中鋒著電報,一言不發。
宋衛國打量著他那一張過分好看的臉,語氣和緩。
“拋開家世,就你自這條件,不說軍醫,還有文工團那麼多喜歡你的同志,你都不喜歡?”
他自認為自己皮相俱佳,甚至被稱為才子。
但是在周中鋒面前,到底是黯然失的。
實在是對方的外貌,太出了。
周中鋒收了電報,冷聲道,“宋衛國,你能不能不要這般八卦?”
看來是油鹽不進了。
宋衛國站直了,他清了清嗓音,“周同志,作為你的搭檔我同你,但我是奉命而來,你爺爺托我媳婦給你找了個相親對象,一天后你去東省出任務的同時,需要去和燕京大學畢業,下鄉知青見一面——”
“對方是一頂一的高材生,這你總不會看不上吧?”
他還未說完。
周中鋒就冷著臉,轉離去,“不需要。”
這種事,他遇到太多了。
他爺爺見針,給他安排相親。
宋衛國一看周中鋒要離開,忙不迭把剩下話說完,掐著嗓音,學著對方的語氣,“爺爺跪下求你了,乖孫子!”
接著,裝模作樣的噗通一跪。
周中鋒,“……”
他停頓片刻,眉頭蹙起,單刀直,“哪里?”
“東省,平鄉市,紅星公社磨盤大隊——”什麼來著?
宋衛國一時想不起來對方名字,見對方總算是穩住,汗,“算了,你去了以后,會有人聯系你。”
他媳婦應該是都打點好了。
“另外,你這次任務完出,部隊順便給你放七天假,七天,知道嗎?”
這時,得到想要消息的周中鋒,推門而出。
宋衛國卻突然想起來相親對象的名字,便追上去沖著對方拔的背影喊道:
“你相親對象江敏云,江敏云,你聽見了嗎?”這名字咋這麼悉,宋衛國忍不住嘀咕。
周中鋒已經走遠,沒有任何回答。
宋衛國嘀咕,到底是聽見,還是沒聽見啊!
算了!
這麼大的人了,還能相錯親不?
……
紅星公社磨盤大隊姜家土炕上,向來熱鬧的家里,此刻卻一片死寂。
“小妹相親,是不是又沒功?”
“我就知道。”
“鄭家今兒的又上門催了。”
這話一落,整個屋掉針都聽得見。
“鄭向東讓人傳話,除了他,沒人敢娶咱們家小妹。”
“讓咱們家小妹,趁早收拾收拾等著嫁給他。”
“王八蛋!”姜家老三忍不住,站了起來,“我去把那個狗東西給活刮了!”
“老三,坐下,你忘記你工分為什麼沒了嗎?”
明明是干一樣的活兒,記分員和大隊會計挑姜家老三做事不扎實,給平白無故扣了兩個工分。
一天如此就算了,可是天天如此。
誰遭得住?
姜家老三臉氣的通紅,青筋暴起,“那也不能看著那狗東西,這般欺負咱妹妹。”
姜家人心里都憋著一口氣。
大家都擔憂地看著好的姜舒蘭。
原先鄭家還講面子。這兩年拖的,鄭家連最后的臉皮都撕掉了,直接開始對付姜家人起來。
不把姜舒蘭嫁到鄭家,整個姜家都頂著巨大的力。
姜舒蘭知道家里人為難,正是因為為難,才更要做那個決定。
和大嫂蔣秀珍對視了一眼,站了起來,聲音不疾不徐。
“爸媽,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們不用為我擔心了,大嫂已經給我找了一個城里的相親對象,對方不怕鄭家,我去相親見一面。”
垂眸,貝齒輕咬,“合適的話,相親完就立馬結婚。”
這話一說。
偌大的堂屋,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時之間,只聽到桌子上燃著的煤油燈噼里啪啦作響。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對方多大了?是做什麼的?條件怎麼樣?”
姜母放緩了納鞋底的針,連珠炮一樣,問向大兒媳婦蔣秀珍。
蔣秀珍早已經組織好了話頭,便開口道:
“娘,就是下午的事,我拖的娘家人找的關系。男方今年三十六,鄒躍華,是咱們平鄉市軋鋼一分廠的副廠長,一個月工資八十九,吃的是商品糧,單位還給分了一套兩房一廳,最重要的是他是鄭向東父親的上級上級領導。”
“他不懼鄭家,更不懼鄭向東!”
姜舒蘭幾個哥哥們,在聽到這話后。
瞬間驚喜了起來。
“這男方條件還不錯啊?”
“能死鄭家那狗日的!”
“護得住咱小妹!”
城里人,副廠長,有房子,有關系,不怕鄭向東。
這簡直就是為他們小妹量定做的對象。
唯獨,姜母穿針引線的作慢了幾分,一針見,“男方三十六才娶媳婦,有什麼急嗎?”
這年頭,正常人家的男娃,本不會到三十多歲才娶媳婦。
蔣秀珍和姜舒蘭對視了一眼。
姜舒蘭接過話頭兒,知道大嫂幫的夠多了,母親的怒火,不該是大嫂來承擔。
“娘,對方離異有兩個孩子。”輕聲道。
這話一說,舒蘭哥哥們臉上的笑容盡失。
姜母也沉了臉,將納到一半的鞋底砰的一聲,砸到針線筐。
“舒蘭,對方條件是好,但是二婚后娘,這不管是哪一個都不好當!”
只有,極為疼孩子的父母,在孩子擇偶的時候,才會想到的不是好。
而是孩子將要面臨的最大困難。
結婚過日子,不能圖外表鮮亮。
姜舒蘭知道二婚妻不好做,后娘不好當。
但是更明白,不管是還是家里人,都沒有路可以走了。
鄒躍華是唯一的機會。
姜舒蘭垂眸,咽下去苦,撲到姜母懷里,抱著對方胳膊晃了晃,仰著一張瓷白的臉,輕聲道:
“娘,比起鄭家,我覺得鄒躍華就很好啊!”
掰著指頭細數,“嫁過去不用生孩子,能吃上商品糧,還能在城里站住腳跟,更不用怕鄭向東,這種打著燈籠找不到的好事,讓我給遇到了,娘,你說我運氣是不是很好?”
撒的時候,姜母從來都沒有任何抵抗力,“舒蘭,你只看到了好,卻沒看到——”
語氣有些哽,說不下去了。
“娘,沒有十全十的婚事。”
姜舒蘭低聲道,本就因為高考延遲拖到了二十二三,后又有鄭向東虎視眈眈,普通人家本沒人愿意娶。
聽著這話,姜母心如刀絞,“如果可以,娘、娘——”
寧愿你一輩子不嫁人!
老姜家養得起!
可是形勢人,舒蘭樣貌太盛了,姜家護不住啊!
護不住!
當意識到這點后,姜母突然就明白了。
大兒媳婦為什麼會選這麼一個人,讓老閨去相親。
也只有這號人,自有能力,背后有關系,才能護得住他們家容貌極盛的舒蘭啊!
姜母閉了閉眼,一把摟著姜舒蘭,語氣然,“去吧!”
接著,以商量的語氣試探道,“不急著定下來,先看看,看看人如何?”
有一肚子的話要代,卻又不知道從何代起。
姜母睜開眼,松開懷里的舒蘭,看了看大兒媳婦。
蔣秀珍立馬明白婆婆的意思,跟著道,“娘,相親安排在三天后,而且場地就在咱們公社大隊部,一定不會在出現之前舒蘭被欺負的況。”
有了這話。
姜母才算是放下心。
低頭看著閨如花似玉的臉,語氣越發難過,“舒蘭,你沒投到好人家,是爹娘護不住你。”對不住閨。
姜舒蘭搖頭,瓷白的臉滿是認真,“娘,現在就很好。”
有這麼一群寵的親人,已經很幸運了。
……
臨到相親這天,三遍,天微亮,家家戶戶煙囪冒起白煙。
姜母便早早從炕上起來,從立柜里面,把姜舒蘭年前兒做的,淺藍白點的棉給找了出來,特意讓舒蘭換上。
“你皮白,穿這件。”
姜舒蘭睡醒朦朧的被母親從炕上撈了起來,知道母親心一宿沒睡著,也沒反駁,由著對方打扮。
極為適合淺藍,越發顯得瑩白,眉目如畫,靈干凈。
“好看,就這件了。”姜母拍板,“灶膛里面熱的有蛋羹去吃一碗,這個沒味道,也不怕熏著別人。”
一般來說只有結婚這種時候,吃到里的飯菜都會單獨做,沒有味道,也不容易跑茅廁的那種是最好。
但是,姜家疼閨,這還只是相親,就給提前預備上了。
姜舒蘭抱了抱姜母,蹭了蹭,這才轉去了廚房。
一走,就剩下姜母和蔣秀珍兩個。
姜母看著大兒媳婦,言又止。
“娘,給我,你放心。”蔣秀珍點了點頭,便朝著其他家人道,“今兒的家人不要去了,免得嚇到男方了。”
姜家人有些不愿,但到底是為了姜舒蘭大事,給忍了下來。
等姜舒蘭吃完蛋羹便出了門子,坐著大隊的拖拉機,他們家離公社還有十來里路程。
到了大隊部門口的時候,公社大隊部早已經熱鬧非凡。
姜舒蘭有些驚訝。
難得看到他們公社大隊部這般盛況,覆著霜花的枯枝老槐樹下,站滿了年輕男同志和同志。
許是看出姜舒蘭的疑。
蔣秀珍一路跟社員打招呼,一邊跟姜舒蘭解釋,“今兒的剛好四聯公社相親聯誼活,到在咱們公社舉辦了。”
看了看日頭,約著時間代。
“四個公社,一共有十九對兒相親的,你是十點鐘的那一場,在203辦公室,記得別進錯了。”
姜舒蘭點頭,抿著。
看一臉懵懂張的樣子。
蔣秀珍越發擔憂,寬,“聽我娘家人說,鄒躍華是個不錯的人,你別怕。”
“如果對方問你,會不會對孩子好,你就回答會就好了。”
姜舒蘭眨眼,輕聲道,“大嫂,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弄砸的。”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告別了蔣秀珍,姜舒蘭順著屋檐下,往上面走。
就聽見旁邊的人議論。
“就是姜舒蘭吧?長得可真漂亮。”
“要是不漂亮,也不到跟那什麼軋鋼一分廠副廠長相親!”
“可真是好命,一挑就是最好的!”
姜舒蘭抬頭看了過去,一雙清棱棱的眸子,看的人渾都不得勁兒。
原先討論的人,頓時一哄而散。
姜舒蘭不管他們,數著臺階,一步步去了二樓,有些張,低頭沒看到上面急匆匆下來的人。
迎面撞了上去。
對方手里的一搪瓷缸茶水,剛好灑了特意換的新棉上。
“對不起,要不你和我去辦公室,我把服換給你吧?”短發細長臉同志一臉歉意。
姜舒蘭低頭看印一片的服,又看了一眼不認識的同志,搖頭,“算了,不用了。”頓了頓,留心問了一句,“你是來相親的知青嗎?”
對方明顯一愣,遲疑片刻點頭。
姜舒蘭蹙眉,“那你還沒我對這里,我自己去換吧,不用你帶路。”
知青說了一聲抱歉,像是被狼追一樣慌的離開了。
姜舒蘭目送著慌離開的背影,下意識地記下對方樣貌,隨即輕車路的去了大隊部值班室,清洗了一番。
這才折回了二樓。
只是,這會的走廊道異常安靜,各個辦公室的門都在關著。
偶爾傳來兩聲說話聲,彰顯著相親聯誼已經開始了。
看了一眼墻上的灰掛鐘,遲到了十分鐘。
姜舒蘭抿了抿,加快速度走到203辦公室門口的時。
抬頭仔細辨認了一番門牌號,確認無誤后便敲了敲門。
門開的前一秒,眼前突然飄過一行字。
[做什麼嫁給二婚老男人?禿頭痿早泄不說,替人家養大了孩子,最后你連合葬都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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