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周中鋒教的法子,司務長回去就拿著存折,去找了羅玉秋。
再次看到羅玉秋的時候,司務長已經拿到兩人的結婚報告了,但是他還是有幾分張。
“羅、羅大夫,結婚報告,結婚報告已經下來了。”
結結的司務長,讓羅玉秋忍俊不,“嗯,我聽說了。”
“不過,你打報告的時候,有人為難你嗎?”
之所以給了對方三天時間,就是怕司務長打結婚報告的時候,上面的領導不同意。
至于是誰,當然是高司令了。
在羅玉秋看來,高司令和的家人是穿一條子的。
司務長愣了下,搖頭又點頭,“也不算是有,就是當時高司令對我的態度怪怪的。”
羅玉秋心里咯噔了下,忙問,“那他沒為難你吧?”
司務長搖頭,“沒有。”
這話讓羅玉秋松了一口氣,直接牽著司務長的手,“走吧,現在去領證。”
司務長,“??”
這會不會太快了?
雖然結婚報告打了,但是從周團那學的東西,都還沒用上啊。
什麼禮金,什麼彩禮,什麼三轉一響,以及新服,新房子這些什麼都還沒談呢。
更別說,他還從周團那學了一肚子好聽的話呢。
都還沒來得及說。
見司務長愣在原地,羅玉秋挑眉,“怎麼?你不想去領證?”
“不是不是。”
司務長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就是覺得——”他吞吞吐吐,“不是還有彩禮,禮金,以及服房子這些,咱們都還沒談呢。”
這就開始直接領證了。
要知道,他從周中鋒那打聽到的,當初周中鋒可是先把這些東西都給備齊全了。
姜家人這才答應他,讓他去和姜舒蘭領證的。
到了他這,什麼都還沒做啊!
這就要去領證,總有一種不真實的覺。
“這些啊?”
羅玉秋語氣隨意,“你看著給就行了。”
自己的工資高,再加上家里條件優越,還真不在乎這些東西。
這——
司務長急得滿頭大汗,只覺得學了一肚子的東西,在羅玉秋面前似乎什麼都用不到。
他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從口袋掏出了一個存折,直接遞給了,“既然我們都要領證了,那我把家當上。”
“等領完證,拿著結婚證,再去羊城的百貨大樓置辦東西。”
這下,到羅玉秋愣了下,“存折就這樣給我了?”
“不怕我卷款跑了?”
“不怕。”
司務長沖著笑,“羅大夫,我相信你。”
這下,羅玉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覺得面前這男人真的是傻乎乎的。
接過存折看了下,當看到上面的一串數字的時候,足足愣了好幾分鐘。
仔細數了好幾遍。
一共三千八百九。
饒是羅玉秋家里條件好,看到這一筆錢,也不會覺得是數目。
“你哪里來的這麼多錢?”
“工資攢得。”
司務長撓撓頭,“我伍十二年了,開始工資二十八,到了后面漲到一百多,慢慢攢得。”
攢了十二年。
除去日常用品,他的工資基本沒怎麼過,全部都放在這里了。
羅玉秋細細地算了一筆,驚訝道,“你從來不花錢?”
伍十二年,想攢這麼多錢,幾乎是每個月工資都要存起來了。
司務長點了點頭,“花不了,服是部隊發的,吃的是食堂,而且我又是司務長負責食堂這一塊,日常生活基本很小的開銷。”
羅玉秋聽完,忍不住嘆了口氣,“那我和你是相反了。”
“我現在一個月五十二的工資,月月花。”
基本上攢不住一分錢的。
“沒事,以后我的工資也給你花,你花雙倍的。”
他工資高,如今津加上各項補助以及獎金,一個月有一百一十元了。
司務長不是個會油舌的人。
但是,這話卻讓羅玉秋心莫名的好了起來,怎麼說?
就仿佛自己被無奈下,撿了一個寶藏一樣。
“走走走,領證去。”
司務長噯了一聲,跟了上去。
一個小時候。
兩人從民政所出來,站在門口,拿著一張新鮮出爐的結婚證,結婚證跟獎狀一樣,紅著喜慶。
在最頂端中間的位置,印著五角星,兩邊橫幅則是并蓮。
而在下方的位置,寫著兩行字。
徐麥青男三十二歲,羅玉秋二十八歲,自愿結婚,經審查符合婚姻法關于結婚的規定,發給此證。
拿著鮮紅的結婚證。
司務長和羅玉秋兩人面面相覷。
向來話多的羅玉秋罕見地沒吭氣,這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掙扎過好多年。
如今,終于領到手的時候,似乎沒想象中的那麼害怕。
反而有一種對新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司務長看羅玉秋不說話,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結婚證,“那個、那個,恭喜你。”
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羅玉秋心里本來是五味雜陳的,聽到司務長這話,差點沒被氣笑了,抬手點了點司務長的大腦門,“你個呆子。”
恭喜?
那是不是也要恭喜對方了?
是這樣恭喜的嗎?
司務長被點了腦殼,他也不惱,朝著羅玉秋咧笑,“那我去買票,去羊城的百貨大樓買東西。”
羅玉秋嘆了口氣,“你買完東西回來,放哪里想過了嗎?”
如果,沒記錯的話,司務長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住在宿舍的。
總不能他們兩個都結婚了,還去住宿舍吧?
一聽這話,司務長忙說,“放家里,我打結婚報告的時候,順帶申請了房子。”
其實,他負責這塊工作,也就是自己給自己申請了,他要了一套兩居室的院子,如今瞧著是夠他們住的。
等后期要是生娃不夠了,在重新換房子,或者像周團家那樣,自己建起來幾間房子也是可以的。
司務長這話,讓羅玉秋意外了,“看來,你也不算是很呆。”
竟然還知道提前準備。
司務長笑了笑,“求偶還知道建個窩呢,咱們人結婚,自然也要有窩。”
“咱們婚房,就在周團他們家背后的那個院子,到時候直接搬過去就行。”
考慮到怕羅玉秋嫁給他不習慣,所以,他特意挑了一間周圍都是人的院子。
這樣即使結婚了,羅玉秋也能自在點。
這就是自己當司務長的便捷了。
雖然不徇私舞弊,但是偶爾選一個合心意的房子,這還是可以的。
司務長或許不是個甜言語的人,但是他絕對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這是羅玉秋的第一反應。
竟然是有一種覺,覺得自己沒嫁錯的覺。
“行啊,到時候搬過去,我就去舒蘭那里串門子。”
“嗯——”司務長脾氣極好,“至于婚事,你覺得定在幾號?”
在他看來,肯定要婚房下來了,都把屋安置好了,這才能接大家來喝喜酒。
“下個星期吧。”
對婚事這些,羅玉秋也不在意,或者說,真正在意的就只有那一張結婚證。
司務長嗯了一聲,“那我到時候去邀請一些戰友,你邀請你的同事。”頓了頓,“你的家人那邊要邀請嗎?”
羅玉秋遲疑了下,“不了吧。”
“我就跟他們電話說一下,我結婚了就好。”
別的就不用了,免得他們來了,壞了的心。
見羅玉秋這般,司務長言又止,“羅大夫,我是沒有父母的人,所以我很羨慕有父母的人。”
例如姜舒蘭,他在姜舒蘭父母上,看到了他心目中父母的理想。
羅玉秋垂了垂眼,“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父母。”
結婚,讓母親不去死,這是為子唯一能做的事,再多了,抱歉,做不到。
眼見著這般抗拒,司務長迅速收了話題,“去看看房子,我去買明天去羊城的票。”
羅玉秋嗯了一聲。
等兩人看完房子后,便分開了,羅玉秋回去衛生室上班,而司務長則是再次找到了周中鋒,私底下做功課。
“你當時買了哪些東西?”
這一次,他還特意拿了一個個殼筆記本,打算一一記錄下來
他之前只是聽了個大概。
“紉機,收音機,自行車和手表。”
周中鋒難得嘆了口氣。
“司務長,你就不能去了,據對方的喜好來嗎?”
這般老是逮著,他這一只羊薅羊,也不是事啊。
“不行,羅大夫的喜好是喜好,我的誠意是我的誠意。”
“嫁給我,本就是吃虧了,我不能在這種事上慢待。”
對方不在意,沒關系,他在意就好了。
這話一說,周中鋒挑眉看著他,有些意外,“看出來,你還是個疼老婆的。”
司務長翻了個白眼,“那是,怎麼?只允許你周中鋒疼老婆?不允許我徐麥青疼老婆?”
“往后咱們就比一比,誰更疼老婆。”
“滾!”
司務長也不惱,笑呵呵,“還有別的嗎?”
“還有服,你看著喜歡了就買。”頓了頓,周中鋒想起來,路建國媳婦送給舒蘭的口紅,他抿著道,“另外,你要是去羊城百貨大樓的話,幫我買兩只口紅,要最新款的。”
司務長,“啊?”
“你該不會有外心?打算追求別的同志了吧?”他苦口婆心,“舒蘭是個很好的同志,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
“而且,你要是對舒蘭不好,以后島上最疼媳婦的丈夫,就是我了。”
最后的語氣,帶著說不出的小得意。
周中鋒,“……”
有時候,他就奇怪,司務長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怎麼這麼多,奇奇怪怪,七八糟的東西?
“口紅是給舒蘭的,你要是不懂的話,就讓你媳婦幫忙參謀下。”
“這樣啊!”
司務長語氣帶著幾分惋惜,差一點,他就能把周中鋒給下去了,不過這樣想似乎不好,對舒蘭不好。
畢竟,他們兩個也算是搭檔了。
從周中鋒里知道,司務長和羅玉秋去羊城買家用的東西時。
姜舒蘭還在洗腳,拿著巾了腳,“這麼快啊?”
昨兒的才說,今兒的這證都領好了。
周中鋒倒了席教授,也不怕熱,他直接把擁在懷里,下擱在的頭發上,“也不快了,咱們當初差點就是上午相親下午領證了。”
司務長兩口子和他們比起來,還差一截呢。
姜舒蘭一聽,頓時聽出了不一樣的滋味。
仰頭看著他,眼波流轉,“怎麼?這你還打算比一下?”
周中鋒抿著沒說話,心里想的卻是,怎麼不能比了?
司務長一個新結婚的頭小子,還想跟他搶最好丈夫的稱號呢。
當然,他是不會讓對方搶走的。
只是,這些話就不用跟舒蘭說了。
周中鋒里說的卻是,“我才沒那麼稚。”
姜舒蘭笑了笑,也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生得十分漂亮,這一笑,眼角眉梢帶著幾分薄,姣好的五都跟著靈了起來。
恰好,又躺在周中鋒懷里,領子微微敞開,出瑩白如玉的大片,甚至,還能看到掩藏在下面若影若線的曲線來。
像是了的水桃,連帶著弧度都是完的。
周中鋒的眸漸漸晦,結滾,順手撈著姜舒蘭坐在他上。
這一坐,靜有些太大了,旁邊睡著的鬧鬧下意識的睜開眼睛,跟著就座了起來,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
這下——
周中鋒原本的作頓時停了下來,嚇得一不敢。
姜舒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從他上下去,把鬧鬧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鬧鬧乖,睡覺覺。”
鬧鬧已經睡了一會了,他這會醒了反而有些神了。
白白的胳膊,像是藕節一樣,出小拳頭,就砸在周中鋒上。
下一秒,眼見著周中鋒臉黑了。
鬧鬧捧著一張白包子臉,朝著周中鋒喊了一聲,“爸——”
喊的時候,還吐了幾個泡泡,咧著小笑著,出了幾顆剛出來的小牙齒。
這下。
周中鋒和姜舒蘭都驚訝了,要知道自從倆孩子開口喊媽了以后,家里人就慢慢地教他們說話。
一歲多的孩子,教得很快。
媽媽,姥姥姥爺,祖祖,以及姨都會喊了。
除了爸爸,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是學不會,還是不愿意喊。
不管怎麼教,對方就是不愿意開口。
鬧鬧這一聲爸,可算是第一次喊了,也是稀奇。
果然,周中鋒之前臉還有些黑的,聽到這一聲爸,他臉也稍稍緩和了幾分。
“再喊一聲試試?”
他直接雙手抱著鬧鬧,架著他胳膊,給提了起來,就好像是提著一節白的藕一樣。
還是胖藕。
鬧鬧看著他,咧著小兒笑,晶瑩剔的哈達子,扯得老遠。
就是不開口。
姜舒蘭提議,“要不你教他?”
孩子嘛,不都是要教的。
周中鋒想了想也是,于是教他喊,“爸。”
“爸爸——”
鬧鬧無辜地看著他,發出了一個字節,“噯——”
周中鋒,“……”
姜舒蘭,“……”
是意外吧?
姜舒蘭想了想,低了嗓音,“鬧鬧,你喊媽,媽媽。”
鬧鬧拍著小手,“媽,媽媽——”
這喊得多流暢啊!
姜舒蘭示意周中鋒在教鬧鬧喊爸。
周中鋒不愿意,但是到底是架不住媳婦的催促,他放慢了嗓音,“鬧鬧,來,喊爸爸。”
“實在是不行,你喊——”
“爸——”
“噯——”
鬧鬧笑嘻嘻地又噯了一聲,周中鋒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把手里的臭小子丟出去的可能。
他朝著姜舒蘭很嚴肅地提議,“你覺得今晚上就分床睡如何?”
這兩孩子睡在他們一個床邊,實在是太費事了。
不如分床算了。
姜舒蘭,“……”
“孩子才剛滿一歲,你分床做什麼?夜里喂怎麼辦?”
周中鋒不是很想說話,他抿著,翻了個,背對著他們娘倆。
姜舒蘭和鬧鬧面面相覷,抬手了下鬧鬧的鼻子,“這下好了吧,把你爸爸惹生氣了。”
這話一說,不知道是不是孩子聽懂了,鬧鬧竟然開心地咯咯笑了起來。
這一笑,把旁邊睡著的安安也給笑醒了。
這下好了。
姜舒蘭輕輕地踹了一腳周中鋒,“好了,都別睡了。”
這晚上十點多兩孩子醒了,不到半夜一兩點,是別想睡著的。
于是,本來是兩口子的夜間活,變了一家四口的活。
這一整宿到了后半夜兩孩子才睡著。
姜舒蘭頂著熊貓眼,狠狠地咬在了周中鋒的胳膊上,“下次在這樣,你自己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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