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究邊著荷包邊出門上了輦,等看夠了才系在腰間,稱心快意地上朝去了。
中秋夜至,天上月若圓盤,散著銀輝,皎潔月下的皇城燈火通明,足與月華爭輝。
外頭漸漸熱鬧起來了,連綿的宮燈在月馥宮的琉璃窗上映得如夢似幻。
還沒夜呢,沈觀魚就被拉到梳妝臺前打扮了起來,知道趙究要在今晚下旨,心中總不平靜。
趙究將事托了出去,省出來的心力自然是一直陪著沈觀魚。
“對了,析春已經找到了,如今已在回蘇州的路上。”
沈觀魚眼睛一亮,起鄭重地給趙究行禮:“我替析春多謝陛下相救。”
趙究拉過:“你高興便好,今夜有件大事,到時候可別笑不出來。”
小宮也在一旁說道:“娘子,天也不早了,該梳妝了。”
眼見鏡中人妝飾了起來,趙究折子是再也看不下去,走到后欣喜地打量著。
趙究今日穿的是蒼葭直襟織錦長袍,腰束月白祥云紋腰帶,遠看如瓊枝一樹,占盡了天地之靈秀,也讓沈觀魚穿的一樣的,深恐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一對兒。
見他要為自己戴上那頂華貴的冠,沈觀魚忙抬手擋住“會否太隆重了些?”這冠白日里就晃得眼睛疼。
趙究拂開的手:“今日不隆重哪日隆重?”
“太重了我不好走路。”
“朕扶著你就是……”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終于是把那冠戴上了,等胭脂口脂一一妝點上,天香國艷、蘭薰桂馥,
趙究終于滿意了,執起的手,笑道:“我的玉頂兒,合該是大靖的皇后。”
雖然猜到了,但一聽到那位份,沈觀魚仍有些頭皮發麻,前面好像有萬頃波濤等著,要用口舌將徹底湮沒,或是將渾捅篩子不可。
即使勸過自己不必害怕,有趙究在,那些都傳不到的耳朵里,但
在恍神的時候,趙究已將前牽著往外走。
坐在輦上,趙究覺到掌心下的人并不平靜,問道:“你在害怕?”
沈觀魚脖子沉得很,連搖頭都不敢,只是說道:“我只是不習慣,誰做皇后能平靜得了,這要母儀天下的位份,陛下覺得憑我的名聲,真的能擔起嗎?”
“朕不是要你母儀天下,做所有人的表率,只是讓你做朕唯一的妻子。”趙究又說,“但朕也知道你不說真的弱無能,真擔起事來,你比誰都能干。”
“今夜過后,陛下護在我前,必是一人面對要滿榻的折子,可害怕?”
“自然怕的,所以皇后在朕從政事解出來時,要好好關心朕才是。”
兩個人一路呢喃細語,很快就到了太池的宴席上,這更是如同白晝一般,樓臺亭榭若海市蜃樓。
池上宮燈在池下明亮璀璨,宮娥小姐們在池中泛舟眺月,月人相映趣,如同仙人乘舟,如癡如醉。
這中秋宴得皇上看重,從一個多月前就籌辦了,邀請文武百共慶佳節,不說這的華燈流溢彩,一應擺設更是費盡了心思,更遑論席上應節的食。
除了各式的宮廷佳肴,還有月餅、九節藕等,甚至是幾尺大的月餅擺在宴中,上頭印了月宮桂樹、嫦娥玉兔等致圖案,并菡萏,芙蓉等百花形月餅簇擁在一塊兒,讓人大開眼界。
太妃抱病在自己的宮里,太后的神極好,難道著了華服,坐在了這場筵宴的中心,在文妙璃的陪同下見到宴的家眷們。
史們又這一場華宴窺見大靖朝的殷實強盛,回去更是會不吝筆墨大加贊頌。
今夜人來得甚為齊全,甚至是齊王府的趙飛月也到了宴上,太后見面有郁燥之氣,知喪母喪兄,也就略略安了幾句。
待輦停穩當了,康業抱著圣旨,站在夜風里高喊一聲:“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