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小姐每年都要去庭湖過中秋,知府大人最喜歡那邊的螃蟹,所以年年都一家人去,還能乘船游湖賞月,天邊水面兩個月亮,再沒有這樣的事了。”
小蝶腦子靈活,順暢地編了起來。
既然這麼一說,到時自然可以驗證,沈觀魚當然是信了,夏昀卻有些疑慮,真就這麼巧?
但他不好問,只能沉默地套了車,招呼沈觀魚:“阿姐,咱們該走了。”一路上且走且看就是。
馬車出發了,在經過晉家門口時,果然見到了一駕寬敞的馬車裝好了行李,馬夫正揚鞭準備出發。
晉小姐聽到聲響掀開了簾子,正見到董家人,十分驚喜地招手:“聽聞咱們同路?這可真是巧了。”
沈觀魚還沒說什麼,吉祥先從車窗里冒了頭:“我能過去找晉小姐玩嗎?”
晉小姐笑了:“當然可以。”
沈觀魚卻不好意思:“吉祥吵得很,還是別讓過去打擾你休息了。”
“不打擾,我這邊寬敞,娘子昨日送我的荷包真是好看,我正打算這一路繡一個出來,中秋好送給我爹呢,就怕自己做得不好,娘子也過來指點我一下好不好?”
這……實在不好推辭,沈觀魚只好說道:“那我過去看看,指點實在當不上。”
夏昀在外頭駕著車,聽著們你來我往地說話,不知為何,臉上常年帶著的笑都淡了下去。
吉祥毫不懂舅舅的心,歡呼一聲就要下了馬車,夏昀忙抱住:“這麼高跳下去,還要不要了?”
“舅舅,你也一起過去唄。”吉祥抱住他的脖子。
夏昀搖頭:“舅舅要駕車呢,你們早去早回。”
覺到舅舅好像有點不高興,吉祥沒先前那麼快活了。
夏昀將抱了過去,不著痕跡地掃了一圈晉家馬車里,吉祥站上晉家的馬車,好奇地四打量,想開口問“晉小姐”呢,晉小姐及時拿出粽子糖堵住的。
轉頭見沈觀魚也過來了,夏昀照舊囑咐:“阿姐,早去早回。”
點點頭,默默夏昀的頭低聲說:“晉小姐對吉祥很好,我實在不好推辭,去看兩眼就回來。”
有了沈觀魚這句話,夏昀心里稍松快了些,點頭回去了。
晉家馬車在前,夏昀駕車在后,一隊人就這麼往庭湖去。
沈觀魚和晉小姐說著繡香囊的事,吉祥心里念著“晉小姐”,糕點也不吃了,大聲問道:“另一個晉小姐去哪兒了?”
沈觀魚聽不明白:“什麼另一個晉小姐,晉小姐不就在這兒嗎?”
“對啊,吉祥,我不就在這兒嗎?”晉小姐上說著,心里瘋狂地在想著對策。
在格板后的趙究自沈觀魚上來,那朦朧的影一直落在眼底,從未離開過,兩人明明在同一駕馬車里,他卻什麼都不能說,什麼也做不了。
直到聽到兒脆生生的聲音,他才反應過來吉祥是在找他,又是好笑又是欣,這麼小,還知道記掛自己這個老父親。
晉小姐面對著沈觀魚的打量,面上慢慢浮現出害怕的模樣。
悄悄靠近沈觀魚,說道:“我聽道觀里的老天師說,小孩子還沒被收走天眼,能看到咱們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沈觀魚皺了眉:“然后呢?”
“我姑姑就是在那宅子里過的,難道見到……另一個晉小姐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沈觀魚把吉祥抱在懷里,的寶貝才不會看見不干凈的東西。
趙究跟著聽晉小姐胡扯,一時不知叢云找來的這個下屬是聰明還是蠢笨。
見護犢子的樣子,晉小姐,“好了,我就瞎聽來的,你別當真嘛,吉祥,你說說你見到的那個晉小姐是什麼模樣?”
沈觀魚心里怕得很,主轉移話題:“不說這事了,咱們繼續說這繡花吧,我覺得萬壽紋加上青松就不錯。”
吉祥沒見到心心念念的“晉小姐”,就自顧自玩起了趙究特意備下的萬花筒。
隨著時間的推移,沈觀魚和吉祥在沒察覺過來的時候,慢慢睡了過去。
晉小姐默默退了出去,趙究從隔板后出來,左手摟著心上人,右手摟著兒,左右親了一口,直嘆這才是自己該過的日子。
他心想:不能再拖了。
*
夏昀一路駕著車,卻沒等到沈觀魚回來,便借故停了馬車去找。
快步去推開了晉家馬車的門,就見三人一個靠一個睡在了一起,晉小姐手中還拿著繡繃,似乎是出門太早,三個人都困了。
坐在馬車上確實讓人容易發困,就見三人都安靜地睡著,夏昀滋味莫名,果然是他想多了嗎。
“阿姐,阿姐!”夏昀輕輕推著沈觀魚,眼睫輕,睜開了眼睛。
“嗯……阿樹,我怎麼睡著了?”沈觀魚打了個哈欠,晉小姐醒了過來,就吉祥是真困了,睡得正香。
在晉家這邊,夏昀不好多說什麼,只說:“大概是馬車搖晃,又起得太早了,才會睡著。”
沈觀魚不好意思地角,幸好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便說:“那晉小姐,先前說得差不多了,再有不會的讓小蝶來尋我就是,我們先過去了。”
晉小姐也不好再留,目送他們抱著吉祥離開,轉頭跪下了。
趙究端坐在正位上,舒展著修長的四肢,一掃蜷在后頭的憋屈,自有一番威儀。
他低垂的眼簾掩下星辰,聲線若玉石琳瑯,“這麼多的異樣,快要發覺了吧,接下來把人看好了,不要輕舉妄。”
晉小姐抱拳:“遵命。”沒了半點小姐的模樣。
和夏昀回到原來的馬車上重新啟程,看著前頭晉家的馬車,沈觀魚越發覺得有異。
生了吉祥后,這兩年已經不嗜睡了,偏偏在晉家、還有晉家的馬車上,都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我不知怎麼就睡著了,讓你擔心了。”
“阿姐不用掛心,這晉小姐實在蹊蹺,等到了庭湖,咱們還是多避開吧。”夏昀說道。
沈觀魚也覺得在弄清楚這個異樣之前,還是不要太親近的好,接著又將這段日子以來的異樣一一說了出來。
夏昀眉頭越擰越,讓人不知不覺睡過去,他做暗衛時不是沒見過。
“阿姐,手腕給我。”
沈觀魚出一截瓷白的皓腕,夏昀搭了一會兒脈,又去搭吉祥的,沒察覺到什麼。
“吉祥說的另一個‘晉小姐’會不會真有其人,但他們欺負吉祥不懂事,才哄你說是不干凈的東西?”夏昀很快想到了其中的癥結。
畢竟一個兩歲的孩子實在是太好糊弄了,一個知府小姐沒來由的如此親近他們一家,原就奇怪。
而且這些異樣,都沒有傷害到母二人,更也沒有對他手,和趙究從前雷厲風行的作風相去甚遠。
“難道是陛下真的來了?”
“不會!”沈觀魚下意識地否認,可心里又沒有全然覺得不可能。
不自覺著前面的馬車,若是,若是趙究真的在這里,他怎麼會甘心蟄伏這麼久,什麼都不做呢。
見沈觀魚神惴惴不安,夏昀心里不免埋怨自己,平白說這些沒用的惹擔心做什麼。
“罷了,若不是陛下,咱們就是庸人自擾,若真是,就沒什麼好跑的了,還是好好過節要。”夏昀無所謂道。
他點點頭:“你也駕了半日車了,一定累了,進去吃點東西睡一會兒吧。”
夏昀也不推辭,將韁繩遞給了沈觀魚:“一個時辰后阿姐喊我。”
三年來兩個人已經不分主仆,各自承擔著活計,夏昀知道,在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姐姐和娘親。
接下來的一路可以說是相安無事,一路到了庭湖。
晉小姐招呼了一聲就離開了,他們也帶著吉祥在庭湖畔找了間客棧投宿。
“難道一切都是巧合?”沈觀魚和夏昀對視了一眼。
吉祥在車上睡飽了,現在神采奕奕的,在客棧里上下打量,見著一個花瓶就說道:“吉祥在晉小姐的房間里見過更漂亮的。”
聽又提到晉小姐,沈觀魚一顆心忍不住撲通撲通地跳。
“阿吉,你見到的那個晉小姐,長的什麼模樣?”
“他長得很好看,特別高,上香香的,能抱著吉祥繞一整個莊子走很久都不會累。”
“那‘晉小姐’還說了什麼別的話嗎?”
“說自己晉小姐?還問我……阿娘的事,經常在高高的窗戶看阿娘,說是在跟阿娘捉迷藏……”
吉祥趕捂住,晉小姐說過捉迷藏的事不能告訴阿娘的。
可話已經說到這兒,沈觀魚心里的疑影越來越大,真是沖們母來的?只盼著別真是他才好。
這時外頭傳來熱鬧的聲響,引得沈觀魚和吉祥往窗外看去。
他們住在二樓,能將庭湖大半的風飽覽,要價自然也不菲,此際就見岸邊幾艘畫舫放了鞭炮離了岸,一群看熱鬧的百姓分得了畫舫上的人拋撒上岸的糖仁銅板。
隔壁夏昀的窗戶也打開了,吉祥覺得這樣有趣,側朝他招手:“舅舅!”
“阿吉小心些。”
夏昀擔心子探得太出來,見沈觀魚把人抱穩才放下心來。
沈觀魚瞇著眼睛說道:“我似乎在畫舫上看到了晉小姐。”
夏昀眼神更好,見到了晉小姐和知府大人就坐在一起,看起來還真的是一家人,乘著船往湖心而去,后邊還有些別的員富商的船只。
“晉小姐!”吉祥看到了人,也不管人家能不能聽見,傻樂地揮著手。
沒想到晉小姐真往湖邊看了一眼,見到吉祥,也熱心地走到,招手。
“他們這是去哪兒啊?”沈觀魚問。
“應該是去了湖中的庭院,那邊更見湖山,風景獨好,我問了掌柜的,知府大人確實每年中秋都會來庭湖。”
夏昀抱臂看畫舫遠去,“咱們也別多管人家的事了,聽聞今夜湖邊又集市,咱們去逛逛好不好?”
正是吃蟹的季節,三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就去庭湖邊跟賣蟹的小販挑了幾只足兩滿膏的螃蟹,又沽了酒,沿著常年長著青苔的石板長街慢悠悠往回走。
吉祥小腦袋一直跟著攤子轉,哪個攤子花花綠綠的,經過了,小臉蛋還是跟太花似的一直對著人家的攤子。
夏昀幾次想拿出錢袋子,都被沈觀魚這個心腸的阿娘按住了,氣得吉祥小腳搗得麻快,不想理壞娘親的話。
螃蟹蒸了出來,外頭正是黃昏,沈觀魚擔心吉祥沒吃過螃蟹,會過敏,就先給一小口試一試,見沒什麼反應,才安心剔給吃。
“阿娘,夕和螃蟹一樣黃。”
“是啊,也不知道嘗一口是什麼味道。”
此刻太沉下一般,和水面又拼合了一個橘紅的圓,浮躍金,有千萬種橘、紅和金藏于其中,風景如此宜人,再酌幾杯小酒,更教人沉醉。
夏昀看著這娘兒倆泛著弧的臉,聽們說話,心底一片寧靜,且把憂心事都拋一旁。
“阿娘,啊——還要!”吉祥吃完一個意猶未盡,指了指自己的。
沈觀魚搖了搖頭,將剔好的螃蟹端給夏昀,說道:“阿吉只能吃一只,小孩子吃多了不好。”
吉祥只能吃一個,夏昀知道眼前是特意剔給他的,“謝謝阿姐。”
見到夏昀溫秀的面容上盡是笑意,沈觀魚他的頭:“這一路駕馬車過來,辛苦你了,回去得給我們阿樹熬點魚湯喝。”
夏昀不好意思:“沒什麼辛不辛苦的,庭湖的螃蟹,我也盼著能來一趟呢,在宮中待了小半輩子,又去南洋幾年,現在來了江南,大靖朝的山湖秀才算是見識過了。”
“才到庭湖就算見過了,你難道不想看塞外萬里飄雪、蜀中的碧浪竹海?還有淮南牛、黔州鍋盔……好東西多著呢,咱們往后一一去看過,吃過。”
“好……”夏昀瞧又開了一只螃蟹的蓋子,聲音一如既往的溫。
但他們還有時間一同將這山河萬里全都看過嗎?
吃過了螃蟹,三個人又去逛了中秋燈飾,南洋不過這個節日,上一回還是封后的時候。
吉祥一會兒想吃糖葫蘆,一會兒又要會在地上走的兔子燈,頤指氣使的樣子讓沈觀魚
燈市小販、行人頗多,好像每個攤子都滿了人一樣。
夏昀說道:“我去買那兔子燈,阿姐,你帶阿吉去買糖葫蘆吧。”
沈觀魚沒想到庭湖畔的燈市這麼熱鬧,眼見人涌了過來,地牽著砸吉祥的手,然而不知道是誰狠狠扯開了的手,將用力推倒了在了地上,連帷帽都滾到了一邊去。
“哎呦!是誰突然撞上來了!”被撞的行人轉,就見一個清艷絕俗的子倒在了地上。
人群以沈觀魚為中心,散開了一個小圓。
沈觀魚趴在地上,崴到的腳踝鉆心地疼,可什麼也顧不得了,咬牙才地上爬了起來,大喊道:“阿吉!吉祥!”
慌地轉頭四看,希吉祥只是撒了手,被人了出去,可吉祥沒有回應。
沈觀魚急瘋了,眼淚不住地掉,里不停地喊著“吉祥”。
可看向哪里,都是圍著指指點點的人,沒有吉祥的半點蹤影。
推著人要找出去,但沈觀魚這樣太顯眼了,有見孤一人又哭得可憐的紈绔流子,故意都擋到面前去,讓推一下口,能舒服半天。
“讓開,求你們快讓開!”沈觀魚怎麼也走出去,心急如焚,哭得更加厲害。
夏昀終于買了兔子燈回來,就見眾人為在一起,約有沈觀魚的哭聲。
他不顧了進去,將那些流子全都揮開,把沈觀魚護在懷里,“阿姐!你怎麼了,吉祥呢?”
沈觀魚像終于找到了主心骨,哭著說道:“阿樹!吉祥不見了!有人扯我的手,推開我,把阿吉帶走了!”
這時有行人說道:“只怕是遇上拍花子的了。”
大事不妙,夏昀此時作為沈觀魚的依靠,必須得穩住:“阿姐,不要慌!隨我一塊兒去找!”
吉祥已經不見了,沈觀魚容貌暴只怕不安全,夏昀得帶著一塊找人,來不及教訓方才的登徒子,牽著沈觀魚就離開了。
那幾個心懷不軌的,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互相看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另一邊,吉祥被人地捂住了鉆進了小巷子里。
那只手很糙,捂得的臉生疼,吉祥看到阿娘被推倒在地上,自己被抱了起來,長了手也挨不到阿娘,更喊不出聲來。
扛著的人一顛一顛的,上的麻布有些臭味,一切的陌生都讓吉祥怕得直蹬,結果屁被打了一下狠的,小娃娃的眼珠子馬上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這是不是拍花子?阿娘說被抓走就再也見不到舅舅和阿娘了,吉祥不要見不到他們,發了狠要咬人。
可這個人的手又丑皮又厚,吉祥咬不。
“再就弄死你!”是嗓門男人的聲音,又重重打了一下。
很快拍花子就見到了接應的人,說道:“抓到個好貨,娘更漂亮,可惜跟了個男人,沒機會,只搶了個小的,不然咱們指定得掙大錢。”
“有得賺就不錯了,快走吧。”接應的這個聲音又尖又細。
從小巷出來就到了河邊,兩個人快步下了石階,準備乘小船到對面岸上去。
趙究本是尋個安靜的地方待著,這般佳節該是一家團圓的時候,他全不知道怎麼才能安然地和妻團圓,只能看著從上流漂下來的河燈發呆。
聽到旁側有聲音響起,兩個黑影,背上赫然伏著一個小孩子。
這樣熱鬧的節日里,街上的人多,拍花子的也出來了,沒想到正好被他遇上了。
陛下微抬起手,暗衛就無聲地出了。
以暗衛手,要制服兩個花子只在須臾之間,小孩子就被抱到了暗衛手里去。
暗衛的聲音傳過來:“陛下,是小公主!”
“吉祥?”
趙究快步走了過去,沒想到無意間救下的竟然是自己的兒。
若是自己沒見著,吉祥只怕要吃苦頭,他想到就不免后怕,可玉頂兒怎麼會放任吉祥走丟了呢?
吉祥嚇得手腳還在不住地發抖,臉上都是眼淚和鼻涕泡,借著燈見到他的臉,“晉小姐!”
又“哇——”的一聲,委屈地撲到他懷里去,“吉祥要,呃……要找阿娘,舅舅!”哭到打嗝。
趙究將兒一把抱起來,抱穩在懷里,輕拍的背,“爹爹在這兒,不怕了,爹爹這就讓人去把阿娘找到,吉祥不怕!”
“陛下,如何置這二人?”
兩個拍花子痛哭流涕地求饒,說他們是一時糊涂,求老爺放過。
趙究捂住吉祥的耳朵,說話間強著怒氣:“找到他們的老巢,一鍋殺干凈。”
說罷帶著吉祥轉不再看。
暗衛將兩人堵住,四肢都卸了丟上小船,往對岸去了。
不論孩子是怎麼丟的,玉頂兒現在應當是急壞了,趙究說道:“叢云,去找找皇后在何。”
“是!”
另一邊,夏昀帶著沈觀魚一路問過去,走進了一條小巷子里。
到了無人,那幾個紈绔流子也出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小娘子,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陪咱們玩一玩,生幾個還不是隨你。”這話惹得同伴一齊哈哈大笑。
沈觀魚一心去找吉祥,想往前走不去理會他們,夏昀卻知道不解決這幾個人是沒法的,況且他們的話也到了夏昀的逆鱗。
不想沈觀魚見到太過腥的東西,夏昀說道:“阿姐,你走前面些藏著,我教訓他們。”
沈觀魚點頭:“我往前去找吉祥!”
“別,太前面只怕危險!”
夏昀話沒說完,那些人見沈觀魚走了,就要過來,夏昀抬腳踢飛了一個人。
“看來是個練家子!”
“怕什麼!雙拳難敵四手,咱們上!”
夏昀袖中出薄利的刀片,那一起擁上來的人,鮮很快濺在了兩邊的墻面上。
*
趙究陪阿吉站在原地等叢云去找沈觀魚,吉祥干凈了臉,噎著吃手里的果脯。
自從和吉祥說過話后,他總是會帶零在上。
看著一盞盞隨波逐流的河燈,趙究說道:“阿吉,喊我一聲爹爹可好?”
“爹爹?”吉祥小臉皺在了一起,“可爹爹都是和阿娘在一塊兒的,你又不和我阿娘在一塊兒,怎麼是我爹爹呢?”
趙究覺得這麼復雜的事,解釋給吉祥聽也不會明白。
“你喊一聲爹爹,爹爹給你買糖吃。”他哄道。
沈觀魚來時,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若不是聽到聲音太過悉,就要以為是拍花子的騙小孩了。
“陛下……?”
聽到這一聲,趙究猛地轉過,就看到了剛從巷子出來的沈觀魚,一狼狽,眼里還含著眼淚。
兩個人四目相對,眼中都有怔忪。
趙究忽然面對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娘!”吉祥驚喜地往前拱。
沈觀魚眼中轉瞬被怒火代替,擔心害怕得這麼厲害,沒想到是這個渾人把人帶走了。
他果然來了!這些日子的把戲都是他弄的,他要把自己的生活全部摧毀!
沈觀魚一想更是火冒三丈,氣勢洶洶地走上來,猝不及防地了趙究一掌:“你敢從我邊帶走吉祥,我就跟你拼命!”
吉祥原本開心的,被阿娘的反應嚇壞了,忍不住又哇哇大哭起來。
趙究一意看著,見越走越近,心也不聽使喚了,本想不到自己會挨這一掌。
“阿娘……不要打晉小姐!”
“他是騙子,不是晉小姐。”
“阿娘,是拍花子抓我,晉小姐把人抓走了,我們在等你……嗚嗚嗚。”吉祥哭著,出奇地把話利索說完了。
聽清了話的沈觀魚一愣,原來……是這樣嗎。
默默看向趙究,他低頭微側著,好像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覺著手心因下足力氣帶來的痛麻,沈觀魚沒來由地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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