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民宿。
答疑解的環節完,眾人也沒有繼續待在破地下室的理由,立刻兩兩分組,分批進電梯,重返大廳。
大廳此時已經空無一人。只電梯門口還殘留著兩堆灰末。眾人小心翼翼地繞開,再次來到了桌前。
才放松些許的心,在面對那張巨大棋盤時,又一下子變得沉重。班長咳了一聲:“現在是誰的回合?”
眾人的目落在他上,他這才想起正到自己。尷尬地笑了笑,舉起骰子,往桌上一拋。
他這次的運氣不好,棋子往前走了幾格,正好停在事件格。他頭滾一下,翻出一張事件卡,見上面沒有鐘表圖案,登時松了口氣。
再細看卡上容,他神又古怪起來。
——【事件:經過一番驚心魄的冒險,你們終于找到了民宿的出口。令你們沒想到的是,搖搖墜的大門前,居然有悉的影阻攔——殘酷的真相終于降臨。只有贏得最后的抗爭,你們才能真正地離開這里。】
【目前已被淘汰或死亡的玩家,請參照[紅指南]行。】
【目前尚未被淘汰的玩家,請參照[藍指南]行。】
……
指南?
什麼指南?
聽班長念完事件卡,大家都有些傻眼。而后才發現,桌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兩本薄薄的冊子。
正如事件卡所描述,一本紅封皮,一本藍封皮。
徐徒然當然知道對應的是藍封皮,不過在作死心的驅使下,還是率先翻了下紅皮的冊子——結果卻是翻了個寂寞。里面紅通通的,除了七八糟的跡,什麼都看不出來。
見翻書,委還好奇心很重地湊了過來,見到里面糊一片,忍不住“噫”了一聲。學委責備地看過來,他立刻甩鍋地指向徐徒然:“先的手。”
徐徒然:……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合理地為自己作死未遂的行為找了句補,合上冊子,走向另一邊。
“藍皮的上面寫的什麼?”
“說是找到正確的出口就可以離開了!‘藍星辰會指引正確的道路’!”班長一面飛快地閱讀藍皮冊子,一面回答道,“限時四十分鐘。”
小米蹙眉,看了眼閉的民宿大門:“出口?出口不一直在哪兒嗎?”
顧筱雅也奇怪:“確定不是找鑰匙?”
“沒。就是找出口。”班長把本子攤在桌上給他們看,“專門強調了‘正確’。所以我在想,會不會那扇大門是干擾項?”
都是剛經歷過高考的巔峰大腦,別的不說,在摳題方面還是很專業的。
徐徒然想了想,發現還真有道理。順手又翻了下藍皮冊子,發現后面一頁還有容:“這又寫的什麼?”
“附加規則。簡單來說就是在找出口的同時還要注意避開紅皮人的追殺……也就是按照紅皮冊子行的人。”班長解釋道,“不過我們中沒有紅皮人。所以我覺得也沒什麼說的必要。”
這話一出,紅指南里的容不言而喻——就像徐徒然說的那樣,這個桌游背后的謀劃者,果然就是想要他們自相殘殺。
“幸好我們之前的坑都躲過了。”顧筱雅拍拍口,一臉慶幸,“還好徐徒然在……”
他們中沒人被淘汰,也沒人死亡,意味著現在沒人需要去執行那本可怕的紅皮封面。大家只要團結一致,努力去找出口就好了。
這個認知讓顧筱雅多增添了些勇氣,一旁的顧晨風卻似想起了什麼,臉微微變了。
另一邊,徐徒然亦是面思索,目落在了棄牌堆。
那里有一枚棋子。一枚在柜中事件后憑空出現的,破碎的棋子。
而按照桌游的規則,會被放在棄牌堆的棋子只有一種,就是被淘汰的玩家棋。
像是呼應著的想法一般,顧晨風翕,不太確定地開口:
“我……想起件事。”為了節約時間,他盡可能地提快了語速,“鐘斯嘉曾說他‘玩過’這款游戲。我們這邊又多了枚棋子。那有沒有可能,可能……那是他的棋?”
“什麼意思?”委沒聽明白,“鐘斯嘉本沒參與游戲啊?”
“是沒參與,還是參與了,只是我們不知道?”徐徒然淡淡說著,將那枚破碎的棋子拼了起來,出完整的編號。
只見上面寫著“0”。
顧晨風臉更白了。當初桌游是他開的盒,他記得很清楚,盒子里的棋子只有1到9……
恰在此時,門突然開了。
一直閉的民宿門,突然打開了。
是從外面推開的。門后是沉沉的黑,不知是夜,還是和窗外一樣的黑墻。
有人從門里走了進來。沒人看到他的形,唯一能證明他存在的,就是一排腳印——深深的、黑的鞋印,一步一步地朝桌子邊延,最終停在了桌邊。
再之后,那本紅皮冊子再次被翻開了。薄薄的紙張憑空翻著,就像是真的有人在閱讀一般。
小米害怕地往后退了幾步,無意中撞到顧筱雅上。轉頭正想說話,目落在后方的電梯門上,瞳孔倏然一。
“那、那個……”詞不達意地揮著手,推著顧筱雅往后看。
顧筱雅順著的指向看過去,亦是渾一僵,后背瞬間爬上了一層冰涼。
只見金屬質的電梯門上,正倒映著一個陌生的影。
一個站在桌子前,靜靜翻閱著紅指南的、男人的影。
*
大廳,令人發的沉默再次漫開。
桌面上,紅的冊子還在一頁一頁地自行翻著,翻的速度非常慢。如果不看電梯門上的倒影,別人可能會以為坐在桌前的是只樹獺。
場面其實有點喜,但沒人笑得出來。他們的目在冊子與電梯門上的倒影間循環來去,皆不自覺地挪著腳步,與桌子拉開距離。
徐徒然也正看著桌子的方向。能看到的東西比旁人多些,能依稀看到一個很淺淡的人影。不過也只是能“看到”而已,能知到的東西非常。
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其他人不知何時,都已悄悄靠到了自己邊。
徐徒然:……?
徐徒然覺得這樣不太好。別人的依賴會拖慢跳火坑的腳步。不過事到如今,也不好再把人推開,只得強開話題道:“你們認得出來那是誰嗎?是不是鐘斯嘉?”
委震驚地看一眼,顯然覺得這個問題太超綱了——電梯門上的倒影糊一團,五都看不清,怎麼認人。
顧晨風卻低聲道:“沒錯,就是他。”
他小幅度地指了指地上的黑腳印:“那鞋印上有品牌logo。他今天穿的就是這個牌子的鞋。”
……
這話一出,眾人更覺詭異。班長轉過頭,看了看樓梯所在的方向,用力咽了口唾沫。
“等等我說跑,全部上樓。”他低聲道,“不要分散。”
顧晨風“落單必死”的觀影經驗已經深人心,班長生怕有人落單被抓,特意強調一句——雖然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況,但先跑總是沒錯的。
而如果要跑的話,只有走廊和樓梯兩條路能選。兩邊走廊都是死路,一旦被堵住連逃都逃不了。反而是三樓,有一道很窄的、僅連通二樓的逃生梯。他們上去后還有折騰的空間,也能爭取時間,好好找找那個所謂的“正確”的出口……
班長飛快地在心里盤算幾番,確認無誤,終于深吸口氣,低低出聲:“就是現在——跑!”
話音落下,數道影,齊齊沖向樓梯!
都是經過跑訓練和防災演習的,哪怕是逃命都有一種天然的默契和整齊。而正是這種整齊,導致人群中的兩個例外格外突出。
其中一個是學委,不知為啥,沒跟著奔向樓梯,反而跑出了大廳,影眨眼便拐走廊;另一個則是徐徒然——
干脆就沒逃。
而是沖到了樓梯下方,撿起之前丟在那里的馬桶搋子,跟著一個旋,對著紅皮冊子前的位置猛地一掄——
Duang的一聲,就很驚人。
場面很詭異。空氣很安靜。安靜到所有人都聽到了隨在“Duang”聲之后的一聲悶響,以及咔啦一聲。
班長人已經跑在了樓梯中段,聞聲不由停下腳步,人都傻了。
默了一下,他轉頭向委確認:“我剛才說的是‘跑’,沒錯吧?”
委:……
你別問我,我也看不懂。
他倆沒看懂,同樣躲到了樓梯上的顧晨風卻是腦中靈一閃,覺得自己看懂了——
作為一個神生活富、看遍各種靈異作品的高中生,他終于意識到了。
徐徒然拿的劇本,可能和他們不一樣。
仔細一想也是。徐徒然其人,思路清晰、心狠手辣(?)、腦回路異常的同時又有天生眼的金手指,這種配置,放到低魔靈異文里,那即便不是主角,也得是個相當有分量的配角啊。
暴力沖關、手撕厲鬼什麼的都是標配,搞不好還能發什麼大佬炸魚的劇……
顧晨風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不得不說,從某種方面來看,他和顧筱雅確實不虧為親姐弟。
下一秒,卻見徐徒然將手中馬桶搋一扔,扭頭就沖樓梯奔了過來。
還在腦補徐徒然手撕厲鬼的顧晨風頓時一個激靈:“你打贏他了?”
“打什麼打。”徐徒然腳步很快,語氣很穩,“看不出他水平,上手而已。”
顧晨風:?
那的結果呢?
“他頭掉了,我手斷了。”徐徒然托著自己臼的手腕,穩得仿佛剛才那個手撕失敗的人不是一樣,“還愣著做什麼?走了走了跑路了。誒,學委呢?”
顧晨風:……???
不是,說好的炸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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