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徒然心中驀地一。
說起來,在樹林里看到的那黑熊尸首,手臂的斷裂確實殘留著一圈紅。
更重要的是,它的雙手已經被整齊切走。
……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況?有人故意將位于行刑場的黑熊搞了出來,就為了奪走它的熊爪?那自己先前撿到的那石矛,實際就是那只黑熊的?
但不是說黑熊是有活范圍的嗎?從“行刑場”過來,這距離也太遠了。
徐徒然百思不得其解,出于謹慎,還是將況告知了面前的人。那子聽完后,神卻比更加茫然。
“這……這種事也確實比較,我只遇到過一次。是因為我戴錯了針……”
深深看了徐徒然一眼,表變得有些復雜:“而且,說實話,我以為你會更關心自己的生存問題。”
徐徒然:“……”我是在關心我的生存問題啊。搞懂我敵人的死因,不就等于變相提高了我的生存率嗎?
看出對方確實無法在這方面給出更多答案,徐徒然只能暫時下心頭的困,轉而詢問起其他的問題。
比如關于針的詳細用法、那些奇奇怪怪的樹葉,以及目前被困在這里的有多人……
“為什麼你們不一起行呢?”得知這片林子里,子自己遇到的“常駐人口”就有五六人,徐徒然不由道,“總是一起活,哪怕有人忘了,其他人也多能幫襯些吧。”
“不是不想一起行,而是辦不到。”子語氣誠懇,“這個地方,人類很難一直聚在一起。不管是在石子路上還是在樹林里,只要開始移,就很容易與對方失散。”
有時不過一個眨眼的工夫,剛剛還走在前面的人便已經不知蹤影。一旦分開,下次再要遇到,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唯一能讓人長久待在一起的方法只有兩種,要麼就是待在建筑里,要麼就是站定不要移,同時保持一定的目流。”子有些無奈地搖頭,“但大家都是要去尋找自我的人。遇到危險也必須逃跑。要一直待在原地,并不現實。”
“原來如此……”徐徒然恍然大悟地點頭,“等于是把人類強制分散了。”
“好消息是,只要是有復數人類存在的地方,總會有合作存在。”子輕淡地笑了下,忽似想起什麼,又打開水桶包,從里面捧出了一把針,堆在桌上,“我有收集多余針的習慣。正好,你可以看看有沒有與你相符的。”
徐徒然怔了一下,忙道聲謝。又將自己拾到的針也捧了出來,示意對方也可以去翻找。兩個人互相客氣地點點頭,像是兩只友好換糧的大貓,很快,就各自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面前的針堆里。
徐徒然畢竟還不太練,挑揀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手套還沒摘。正要下手套,目無意識掃過手中正著的這枚,“咦”了一聲。
“‘我想殺匠臨’……”輕聲念出針上的字,“誒這種針如果戴上,會引起大熊的仇恨嗎?”
“……抱歉,這個我也沒試過。”子翻檢針的作一頓,有些詫異地看了徐徒然一眼,語速依舊不不慢,“但既然這上面能顯出名字……說不定會另外存在一枚寫著‘匠臨’的針。”
據的經驗,能夠用來佩戴的名字,未必全是來自游客本。也有可能是來自其他的針。比如現在從徐徒然的針堆里看到一個“我恨杜建華”,那麼“杜建華”這個名字就很有可能會被單獨提取出來,形一個獨立的名字針。
“單獨的‘匠臨’應該是可以的。”子給出結論,默了幾秒,還是特意補充了句:“但我還是不建議你做嘗試。我之前就是因為戴了一枚寫了‘臨’字的針,被生生從蟲子博館追到樹博館。”
當時本不知道是針的原因,況一度兇險到真以為自己要死了。最后抱著試試的心態丟了那枚針,才終于得救。
徐徒然眨眼眼睛,認真“哦”了一聲,跟著又舉起那枚寫著“我想殺匠臨”的針:“請問這枚可以給我嗎?”
“……”子不知為何,突然有種自己白說了的覺。
“沒事。你拿走吧。”頓了下,平靜道,“那些針對我而言沒有意義。只要有需要的,你都可以拿走。”
“那太謝謝了。”徐徒然說著,將那枚寫著“我想殺匠臨”的針收好,又摘下手套,一件一件地起剩下的針來。
著著,耳朵忽然捕捉到一陣細微的聲響。警覺地轉過頭去,眼前卻是一片昏暗——
茶室二樓的線本來就不好。剛才們又一直對著手電筒的線,陡然將視線轉到暗,便顯得黑愈黑,更看不清了。
徐徒然微微蹙眉,轉過臉來。驚訝地發現手中這枚針的字跡居然還在——這次是徒手針的。意味著這個正與自己相配。
……只是這上面所寫的字,讓人一頭霧水。
“‘我被幻覺困擾’……”喃喃念出上面的字,一臉難以置信,“天哪,難道我本來是個神病嗎?”
“什麼?”旁邊子沒聽明白的話。
“……沒什麼。”徐徒然抿了抿,一邊無意識地把玩起那枚針,一邊問道,“你剛才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子一頓:“聲音?什麼聲音?”
“就是很小的聲……”正說著,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徐徒然眉頭擰起,再次轉頭,“對,就是這種。”
這次的聲音要更響一些,連旁邊的子也聽到了。亦皺起眉頭,調轉手電筒,往徐徒然后照去,徐徒然本能地往旁邊閃了閃,手穩住旁邊晃的石矛。才剛作,便聽見子倒吸口氣,難以置信地開口,“天,怎麼會?時間明明還沒到……”
幾乎就在同時,徐徒然腦海中一個聲音再次響起:
【恭喜您,獲得五百點口口值!】
徐徒然:……?
握手中的石矛,驀地抬眼,登時明白了子驚詫的原因——
只見們的面前,此時此刻,全是人影。
一個個、一排排。個頭高瘦,四肢細長。
正是那些原本坐在座位上的木偶。
它們不知何時,已全都站了起來。正靜悄悄地站在們后,著們。
徐徒然:“……”
第一反應就是先收好的面前的針,見那子作稍慢,便幫著將面前的也掃到自己包里,一面掃一面道:“出去再分,活人不騙活人——所以現在什麼況?”
“……夜了。我們得趕走。”子抿角,神凝重,一邊說話一邊謹慎地挪著——位置在最里面,要挪出來還得費一番工夫。
作很輕,似是怕驚醒什麼,說話都該用氣音:“奇怪。現在夜的應該是樹館。怎麼會先到這兒……”
……到?
徐徒然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想起了另一件事。
“樹館?它今天閉館了……”同樣小聲回道,說話的同時將放在自己這邊的最后一枚針收走,手指卻正好到別針針尖,登時痛得嘶了一聲。
那枚針正好就是寫著“我被幻覺困擾”的那枚——徐徒然被扎痛后才響起來,自己方才無意識地把玩,似乎將針彈出來忘了收……
那一下扎得不輕,敢肯定自己已經流了。徐徒然暗罵一聲,顧不得多想,忙將那枚針抓了起來,沾的手指上去的瞬間,腦忽然一陣嗡嗡作響——
破碎的記憶片段,在這一刻,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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