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云看來，這就和在路邊看到碎玻璃瓶后順手撿走，是差不多的質。舉手之勞罷了。

　倒沒想到，這還能幫上別人的忙。

　徐徒然了然地點了點頭，再次道謝。李云無所謂地擺擺手，視線劃過徐徒然的后——只見石子路的另一邊，正停著一輛手推車。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正蜷在車里，姿勢略顯僵。

　手推車空間有限，那男人也不知怎麼做到的，只出上半，一點都沒有出來。盡管如此，李云還是注意到了，他腰部向下的部分，似是籠著一層樹皮。

　他看看男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孩，明智地沒有多問，只又問了聲是否還需要幫助。孩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還真有一點。”說著，將一張地圖拿了出來，當著李云的面攤開。

　地圖是普通的手繪地圖，只是此刻的地圖上，茶室附近，以及樹博館前面一片區域，都被用筆做上了記號。

　“我聽其他說，你經常在這范圍活。”徐徒然拿出一支筆，在辦事與茶室之間的大片空間上虛虛圈了一下，“那請問，你這這邊黑熊出沒的規律有了解嗎？能幫忙標一下嗎？”

　李云：“……”

　……？

　他不解地看了眼孩，略一遲疑，還是據自己的記憶往上面做了些標記。

　“不過我不確定是完全正確的啊。不一定能幫助完全避開黑熊，你自己還是要當心點。”

　做完標記，李云想了想，還是又囑咐了句——盡管眼前的人給他的初始印象相當震撼，但這種事關人安全的事，多強調一些總不會錯的。

　徐徒然“嗯”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仔細將地圖上標記看過兩遍后，小心收起，又提出另外兩個請求。

　第一個請求是，希李云能先去茶室坐一下。

　“我還有部分報需要收集。等收集完后我會再去茶室。到時還需要再跟你們確認些事。”徐徒然認真道，“麻煩再等我一會兒，不會太久的。”

　……？

　李云微側過頭，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這生瞧了一會兒，嘿了一聲。

　“沒事。這麼久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會兒工夫。”他拿出張紙，隨手添上“前往茶室等待”的備忘錄，順口道，“還有一個請求是什麼？”

　“茶室那邊的人說，有個生，經常在辦事附近活。”徐徒然道，“請問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嗎？”

　李云：“……誒？”

　……

　旋即，又半小時后。

　徐徒然接過對面生遞過來的地圖，滿意地看著上面多出來的幾個標記。

　“也就是說，辦事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巡邏的黑熊在里面休息。”若有所思地點頭，“可以，這倒是方便。”

　贊賞地看了眼對面的生：“你對此了解得好清楚啊。”

　“嗯。因為需要掐著點去辦事里拿東西。有大黑熊在的話會很難辦。”這孩語氣坦然，一邊說一邊手去逗坐在徐徒然肩上的小花，“本子啊、筆啊。還有一些工……都能在辦事里到。”

　瞧著比徐徒然大一些，前掛著一枚名字針，上面寫著“方小可”。

　毫無疑問，這也是個被撿來充數的名字。

　算上方小可，目前困在林子里的人類，徐徒然算是已經見過了大半。剩下尚未謀面的兩個，一個沒有固定刷新地點，另一個則是才進林子不久的新人孩，也不知這會兒離開了沒有。

　前者倒是不用心。據茶室子所說，他本也會時不時去茶室換報。就是可能要等得久些。至于后者……徐徒然是沒辦法了。通知不到，只能說沒有緣分。

　思及此，徐徒然不由暗嘆口氣，對著方小可再次道謝。

　方小可大方地擺了擺手，隨口道：“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呃，暫時沒了。”徐徒然笑了下，“不過能請你先去茶室待一會兒嗎？等等那里會開個小會。如果路上遇上其他人的話，也請讓他們一起過去。”

　方小可有些驚訝地“誒”了一聲，跟著想起茶室子寫的“介紹信”，便也沒有多說什麼。朝著徐徒然與小花揮了揮手，拎著個蛇皮袋，自行往茶室的方向走去。

　小花還禮貌，站起來沖揮了揮葉子。徐徒然用一指頭將它按下去，對著地圖研究了一會兒，走進了旁邊的樹林中。

　樹林里放著一輛小推車。楊不棄正靠在車邊，整理著套在須上的小花盆，見徐徒然過來，抬起了頭：

　“路線全都確認好了？”

　“大致。”徐徒然站定在他旁邊，展開地圖給他看，“如果順利的話，應該能正好一次全部拉過來。”

　“從辦事開始走？”楊不棄蹙眉，“會不會太危險？”

　“事實上，我打算從行刑場開始走。”徐徒然用指頭往地圖上一點，“行刑場附近應該也有大黑熊。不用掉浪費了。”

　楊不棄：“……”

　時至今日，他已經不想對徐徒然的狂放措辭發表任何意見了。他只關心一個問題：

　“一次引來那麼多的話，你打算怎麼往它們上掛針？”

　總不能臨時搞一個釘，對著大黑熊啪啪一通掃。

　徐徒然卻是挑了下眉。

　“針？誰告訴你我打算用針了。”說著，啪地將地圖合上，“哦對了，正好問你個問題。”

　楊不棄：“……？”

　著徐徒然的雙眼，他不知為何，忽然有了一種不妙的預：“什麼？”

　下一秒，便聽徐徒然平靜開口：“你唱歌咋樣？”

　楊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