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知涉及未來,全知閱讀過去。起碼徐徒然從接能力者圈子開始,了解到設定就是這樣。雖然目前接過的預知能力者,多多也都表現出解讀過去的能力,但徐徒然覺得這兩種傾向之間,應當還是存在一些本質差異的。
畢竟其他三組互相對應的能力,除了長夜和永晝外,差別都明顯的。而長夜和永晝極近相似,是因為“永晝是從長夜中出來的”。預知和全知,總不會也是類似關系。
木頭人聞言,卻是輕輕轉了一下腦袋。
“‘現在’總會變‘過去’。‘過去’,曾經也是‘未來’。”他一字一頓道,“但全知的眼中,時間只是直線。”
徐徒然:“……”
有些明白了:“所以全知能力者,只能看到他后的時間線。他們的視角是固定的。但對預知者而言,時間并非是單一的直線……”
在預知能力者的視角里,過去即未來。時間是一個圓。
徐徒然忽然想起昨晚上校長曾說過的話。時間是回——這個世界的時間,或許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回。
模模糊糊地,覺得自己好像到了什麼,卻又探不分明。但有一件事,徐徒然現在是可以確定的了。
“那聽上去還是預知比較牛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下,“覺能力上限完全知啊。”
說著,莫名因為這個認知而生出幾分驕傲,雖然也不知道沒有預知能力的自己在驕傲個什麼勁;短暫的驕傲后,看了看手邊的斷肢,又有些擔憂地嘆了口氣。
“那現在的況就是,如果楊不棄升不到辰級,就只能一直在外漂著了是嗎?”
木頭人轉了下腦袋,遲緩地“啊”了一聲。
這個其實他沒法確定。他當初遭副作用時,靈魂漂流的況比較多,而靈魂終歸是要回到軀的。后期雖也經歷過幾次漂流,但當時他已經接近真正的辰級,對時空漂流已擁有了相當的掌控能力,也知道該如何給自己定下回歸用的“錨”,因此還是有辦法回到原點的。
而楊不棄,他等于是還沒培養起掌控能力就先整個兒漂出去了。中途能不能回來,這個還真不好說。
“或許,可以。”木頭人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得委婉一點,“有錨,就可以。”
有錨……誰知道他有沒有錨……
徐徒然再次嘆了口氣:“算了,這種時候,只能相信他了。”
說著,將旁邊的胳膊再度包了起來。對于因為自己晚上抱人胳膊而導致對方只能獨臂去流浪這種事,還是抱歉的。而據對楊不棄的了解,這條胳膊,多半是用不上了。
楊不棄這會兒估計一條新的已經長好了。這條舊的,也不好帶著到走,只能先寄放在香樟林里。
同樣寄放在此,還有從花壇里挖出來的那株小樹苗。正好楊不棄之前被大熊追殺時,有留下兩個小花盆,徐徒然直接把小樹苗種在里面,就當是寄養在香樟林里了。
那小樹苗還不樂意,見徐徒然要離開,可憐兮兮去拽角,徐徒然莫名其妙,想想哄了一句“等你親爹回來了讓他來接你”,小樹苗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葉子。
徐徒然松了口氣,轉頭沖著木頭人謝地點點頭,正要旋離開,忽似想到什麼,臉突然一變。
“那個,不好意思。”緩緩轉,神微妙地看向木頭人,“我再向你打聽個事啊。”
“就楊不棄那個時空漂流,他能接到當前時空片段里的東西嗎?別人又是否能看見他呢?”
木頭人聞言,不解地偏了下頭。想了想,還是認真給出解答:“有的,能看見。應較強,或是高階預知,都有可能。”
“接,看運氣。一開始,應該很難。”
準確來說,在掌控一定的力量前,想要到異時空的東西,難上加難。甚至可能需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哦……”徐徒然面沉地點了點頭,眼神卻變得更微妙了。
木頭人了下眼睛,輕聲道:“還有什麼問題?”
“嗯……怎麼說呢。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徐徒然難掩擔憂,“簡單來說,就是楊不棄他的下半,應該是在緩慢地變回人形的。”
“那假如,他在漂流過程中還在繼續這種變化。但又因為能力問題,沒法給自己及時補充……”
那該怎麼辦啊?
木頭人:……
木頭人:“啊。”
你別問我,我不懂這些。
畢竟我漂流的時候,還是穿了子的。
*
不管怎樣,現在是怎麼擔心都沒用了。
畢竟徐徒然也不可能隔著時空給楊不棄送服。最終只能強迫自己不要去考慮這個問題,并努力安自己,反正現在兩人關系還沒定,超時空社死這種事,發生了也不連坐。
徐徒然又順便詢問了下關于匠臨和江臨的狀態,確認兩只蟲子目前仍在被控制著的狀態。這才真正放心離去。
離開香樟林,正好能趕上離開的列車。徐徒然心不在焉地趕去車站,卻沒想到因為隨攜帶的兩石矛,險些過不了安檢。只能被迫用了幾次“絕對王權”,強行讓其他人認為這是“極特的大烤串子”,這才得以安然上車。
上車之后,本著“能升就趕升”的原則,抓時間又睡了一覺。因為公共場合不便拿出可憎道,索就直接去了天災墓園,靠著不久前剛拿到的一萬步數,直接升到了辰級。
準確來說,是用了其中的五千步數。徐徒然本距離天災辰級就已經不遠,五千步數砸下,不僅夠到代表辰級的球,還往前又走出好一段距離。
……說來也怪。本來以為升到辰級時,會和以往的況有所不同。畢竟這是目前人類所知的最高等級。多也該有些儀式才對。
然而事實卻是,一切都發生得順順當當,沒有任何特效,沒有任何奇異的覺。只有一種升級時獨有的溫暖,真要說的話,與從螢升到燭時的,沒有任何差別。
這讓徐徒然到了些許的困。
不過從辰級球再往后走的道路,差異倒是比較明顯了。區別主要現在視覺效果上,目之所見的一切,都像是籠罩上了一層彩的芒,那彩如活般在空氣中流游走著,彩變幻如蝴蝶夢幻的翅膀,說不出的好看。
徐徒然就在這層芒的籠罩下,緩緩睜開了眼睛。醒來的瞬間,恰好聽到車窗外落下一聲響亮的驚雷。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是烏云布。厚厚的云層中滾著悶悶的雷聲,像是一只匍匐在空中的巨大野。
徐徒然也沒當回事,車子到站后就麻溜地離開。走出車站后直接打了輛車。而幾乎就在關上計程車門的瞬間,又是一聲驚雷響起,大雨開閘般嘩嘩落下,雨聲如野的咆哮,淹沒整個世界。
“好奇怪啊。”車站,沒有帶傘的游客探頭探腦,一臉不解,“天氣預報明明說最近都是晴天啊,怎麼突然下這麼大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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