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

　楊不棄抱著再次昏睡過去的徐徒然, 一臉懵。而更讓他懵的是，沒過多久，他明顯能覺到周圍的況再次變得不對——地板與墻壁再次開始搖晃，裂開的隙里長出手指與。天花板垂下一紅的绦狀, 在空中蜷曲扭, 眼前徐徒然的面容時不時變換, 與他之前看到的分裂形象重疊。

　楊不棄的眼睛又開始充了, 腦瓜子突突脹痛。好在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直接用樹枝破手指，抖著手開始往手臂上畫起繁復的符文。

　托徐徒然的福，他現在對這種可以抵幻覺的符文可謂得心應手。雖然中途一度因為神恍惚而從兩米高的爬架摔到地上，但還是強撐著畫完了。

　眼前的一切隨即變得正常些許。雖然還是能看見些奇怪的東西, 但好歹他能到真實。楊不棄了口氣, 立刻又返回爬架上，打算給徐徒然也補一套符文——才剛靠近, 便看到之前的那坨長眼糜又爬了出來，正相當煩惱地看著徐徒然。

　“……嘿。”雖然覺得這東西有點惡心，楊不棄還是主與它搭了話，“請問現在是什麼況。”

　“如你所見。剛升完天災，又去升混了。”糜眨了眨眼，“我也沒想到速度居然這麼快。”

　“這樣對不會有什麼負面影響嗎？”楊不棄有些擔心, “升這麼快，不會又用了什麼奇怪的方法……”

　“這我不清楚。們開會我向來是回避的, 那地方殺氣太重。”糜嘖了一聲，“不過我之前確實有聽說, 新搞了一個什麼激勵制度……而且混傾向那邊的負責人和天災的不對付, 一直卯著勁要跟拼業績。”

　楊不棄：“……？”

　？？！

　他覺得自己又有些混了。

　而還沒等他理解一切, 長眼糜已經下定決心般直起，再次朝著徐徒然的腦袋顧涌了過去。

　“不行，我等去和再談談。”糜自顧自道，“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話未說完，忽見徐徒然眼瞼。那糜作一頓，立刻轉，以迅雷之勢一下彈出去，啪嘰摔在楊不棄服上，并在他嫌棄又驚恐的目中直接進了他口的口袋里。下一秒，便見徐徒然完全睜開眼睛，騰地坐起了。

　“……徐徒然？”楊不棄的注意力迅速轉移到了上，“你……那邊又結束了？”

　好快。比天災升星時還快。

　徐徒然卻干脆地搖了搖頭：“還沒。”

　說完，四下環顧一圈，咕噥了一句“又是這套幻覺把戲”，當著楊不棄的面，直接跳下了爬架。隨手用爬架上的樹枝刺破手指，就著在手臂上畫了一組符文，跟著目一轉，徑自朝著儲柜跑去。

　楊不棄跟著從爬架上跳下來，正見徐徒然手在爛了半邊的儲柜里一陣掏，出被禍禍到只剩一小塊的混傾向泥團。隔著服，將之刷刷撕幾個小塊，用服兜著，快步走進了一旁的走廊——

　走廊兩邊的房門，早在之前的異象中被捶打得歪七扭八。楊不棄心地上前，幫著一扇扇打開，親眼看著徐徒然挨個兒進去，往每張床上都放了一個。

　……除了本來就在混傾向上班的那位，的房間本來就亮著混小夜燈。

　分發完畢，徐徒然拍了拍手，出來認真看向楊不棄：“今天別等我了。混傾向那邊況有點復雜，我應該來不及出來吃晚飯。還有，域里現在不安穩，你帶著小花去外面等好了。”

　說完按了按坐在楊不棄肩頭，腦袋耷拉的小花，轉又回到了自己臥室，握著最后一點泥丸，往床上一躺，閉眼睡。

　剩下楊不棄一人，略一躊躇，湊到出口，將小花推了出去，跟著又返回房間，靜靜坐在了床邊。

　而之前躲在他口袋里的那團糜，則趁機再次爬了出來，啪地落在床上，又在楊不棄一言難盡的目中，朝著徐徒然的方向一陣蠕，再次鉆進了的頭發里。

　*

　沒過多久。

　【恭喜您，獲得三百點作死值。】

　伴隨著一聲悉的提示，徐徒然再次回到了混之徑中。

　的落點恰好是在混之徑辰級區域的邊界，睜眼就是一扇閉的大門。這門與天災墓園的那扇極其相似，只是門上沒有鎖孔，反而掛滿了殘肢斷臂，無數手指纏，宛如一道厚厚的壁壘，將門扉掩在其后。

　負責混之徑的分裂正抱著胳膊，一臉不爽地瞪著面前的門，見到徐徒然過來，還與打了聲招呼。徐徒然點了點頭，很快就將目轉移到了面前的門板上。

　就在此時，系統如釋重負的聲音在意識中響起：

　“太好了，你這邊還沒進去啊。”

　“嗯，這破門打不開。”徐徒然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忽然覺出不對，“等一下，什麼太好了？？”

　“是這樣的。關于升級這事我仔細想過了。我誠懇建議你現在混傾向先不要升。不然你‘生死危機’那段劇，真的沒法過了。”

　“？”徐徒然莫名其妙，“不是，之前不是你要我抓時間升級的嗎？”

　“我也沒想到你升得那麼快啊！”系統語氣帶上了一崩潰，“我尋思著你儀式結束之前能升一個就差不多了！而且‘生死危機’這段劇你又沒打算按原版過！”

　若是小張變為可憎，不僅他本發的實力夠強，其吸引怪的質也會招來相當大的麻煩。到時候百鬼夜行，別的不說，起碼氣勢是夠了的。

　如果到時徐徒然刻意保留一些實力，開開閘放放水，再故意送一波，那麼應該很容易打出瀕死關頭的效果——四舍五，也算是完劇了。

　但現在，徐徒然兒沒打算拿小張祭天，原定的巨大危機不復存在。而現有的高階可憎有一個算一個，單拎出來看，本就沒有夠打的。

　唯一能指用來幫忙過劇的，就只有余下的兩片星星碎片了。為此，系統還特意打了個邊球，將原劇中“貶低潛力反派”與“招致殺之禍”這兩段中間的因果關系給改了，這樣一來，只要最終的事件能關聯到小張上就行。

　但這又存在一個問題——

　用來填充混之徑的力量，基本都出自星星碎片那邊。所以混之徑和他們是存在天然聯系的。一旦徐徒然強行撬門獲得星輝，那些碎片肯定能有所知。

　“他們又不傻。這樣一來，誰還會送上門和你。要是心理素質好點的話，他們或許還會垂死掙扎，在剩下的傾向上爭一爭。這要是心理素質不好，搞不好直接躺平。那你生死危機這段劇你找誰陪你演去？”

　系統語重心長：“所以說，混這邊的星輝，遲早得拿。但至得先把劇過完。不然這就死局了，你懂我意思嗎？”

　徐徒然：“……”

　默了幾秒，嘖了一聲：“可它剛才朝我豎中指誒。”

　系統：“……誰？”

　“那扇門。”徐徒然朝前面抬了抬下，“剛才我和混徒然一起試著撬門，沒撬開，它還豎了幾千個中指嘲諷我。”

　這是實話。因為混之徑本不屬于徐徒然，也沒拿到過對應的鑰匙，對付閉的終末之門，只能靠撬。誰能想到這門比之前那扇難對付多了，梆兒。徐徒然冰十八試過了、穢霧河試過了，上腳直接踹也試過了，愣是打不開。

　不僅如此，那包在最外面的那層斷手還特別囂張，仗著命，各種挑釁。

　“也難怪，這畢竟是最后一扇門了。你雖剛得了天災的星輝，但你畢竟尚不完全，能發揮得也有限。”系統倒是一點都不奇怪，“所以說，也不急在這一時。等你融合得好了，又或是儀式完，一下就能轟開了……”

　它正安著，瞥了一眼同樣存在于徐徒然意識中的作死值數值條，忽然意識到不對。

　“等等，你這作死值怎麼還在漲？”

　三百四百的，一下一竄，進度人。

　系統陷了短暫的困，然而很快，它就找到了原因——

　徐徒然的后，不知何時又出現了數名人影。清一的黑長發，黑霧面容。是看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系統借著徐徒然的雙眼匆匆掃了一遍，正好三人，不由一愣：“這是其他的分裂？你把其他崗位上的人都調來了？”

　“嗯。所以剛才才一個一個發門票啊。”徐徒然咕噥著，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目前的作死值總額。

　這段時間以來，登錄混之徑時的常規掉落，加上追獵全知蟲分拉到的仇恨，以及之前通過“至純之”獲得的……林林總總，積多，也已經攢到了九萬八千多。

　徐徒然瞪著眼睛想了想，雙手合十，虔誠地閉起了眼睛。

　“偉大的育者，親啟星門。偉大的育者，誕下星辰……”

　“我們將于燦爛的星中灰燼……獲得真正的永恒……”

　系統：“……？”

　“你在干嘛？”它震驚道，“你什麼刺激了嗎？”

　徐徒然沒理會它的話，而是異常認真地將這段禱詞反復誦念，一直念到第十遍，方緩緩睜開了眼。

　“可以。”再次檢查了一遍作死值的總額，滿意地點了點頭，“刷滿了。”

　系統：“……”

　它這才注意到，隨著徐徒然方才的念誦，作死值的進度條又在蹭蹭往前漲了幾波，已然漲到了十萬。

　作死值系統的提示音也配合地響起：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達到十萬點。解鎖獎勵功能——夢中空間百分百登錄一……】

　“那個，不好意思，請等一下。”徐徒然適時打斷，“請問能換一個嗎？請問有沒有更實用一點的？”

　旁聽的系統：……？！

　你是來買菜的嗎？還請問？

　有一說一，它開始后悔將作死值系統的本質告訴徐徒然了。

　而老實的作死值系統——它顯然也懵了一下。停頓片刻后，居然還真的改了口：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達到十萬點。解鎖獎勵功能……雷霆之錘制作模板一個。】

　可以。徐徒然點頭。雷霆之錘，聽著就好用的樣子。

　按照腦袋中跳出的說明，嘗試著在手中凝聚出雷電，又將其錘子的模樣，滿意地點頭

　系統忍不住開口：“你虧了。你已經有了天災的星輝，這種東西等你完全掌控了力量，自然而然就會了。”

　作死值系統只是暫存了徐徒然尚未消化的力量，又從中提取出部分，以更容易吸收的方式還給而已。

　“這不和別的獎勵差不多。沒差。”徐徒然無所謂地說著，一邊調試著手里的錘子，一邊又嘗試著調出技能加點的界面。可惜，在升級空間，這東西好像調不出來。

　“你知足吧。能在域中使用能力已經是很額外的權限了。正常來說，除非能在夢中找到對應的符文或禱詞，不然本不可能做到這點……”

　系統絮絮叨叨地說著，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等下，你這又是錘子又是要加點的，是要干嘛？”

　“沒什麼。只是我人都搖來了……”徐徒然含糊不清地說著，非常迅速地了五把雷霆錘——因為的作還不練，出的錘子大小不均，但好歹能做到人手一個。

　還真的將錘子一人一把發了出去。系統似是明白了什麼，聲音都飄了起來：“你是不是沒懂我剛才的意思？我說了，現在并不適合……”

　“我聽懂了。”徐徒然打量著手里的錘子，頭也不抬道，“但我也說了，這破門剛才朝我豎中指。”

　“所以……”、

　徐徒然輕輕轉了一下脖子，驀地抬起臉來，朝著面前的大門充滿氣勢地一指。

　“就是現在，所有人，都給我砸！”

　系統：……

　我砸你個大腦殼啊！

　*

　另一邊。

　狹小的出租屋。

　正在認真煮面的將臨似有所地蹙了蹙眉，舉目環顧四周。

　不確定剛才那是幻覺還是什麼……但方才的一瞬間，確實聽到了砰砰砰的聲音。

　仿佛有一堆人正掄著錘子，爭先恐后地砸墻。

　那聲音稍縱即逝，不像是附近鄰居正在裝修。將臨擰眉思索了一會兒，驚覺鍋里的面條已經煮到快要撲出來，忙一杯水加了進去。跟著又側頭聆聽了一會兒，確認再聽不見了，方垂眸，繼續攪起鍋里的面條。

　然而這聲音，沒過多久，又響起來了。

　這回將臨聽得更清楚。那與其說是砸墻，不如說是砸鐵板的聲音。一陣一陣的，時有時無。十分遙遠。

　除此之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也沒多管，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然而很快，將臨就到不對了。那聲音響起得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清晰。在持續了數小時之后，這聲音對的影響更是進一步加強，每次響起時，都伴隨著輕微的頭疼。

　將臨意識到事可能不太對了，想想還是找到了姜臨當前份的聯系號碼，給他發了信息。然而對方一直沒有回復，將臨又不想自己去查，想想就還是沒管了。反正也沒那麼難以忍。

　如此發展到了夜時分，不管是聲音還是影響都越來越強，敲擊聲中甚至混有明顯的雷霆聲。將臨不堪其擾，干脆給自己展開了一個域——目前已經升到永晝辰級，剛好是能以人類份展開域的等級。而在域中，遙遠的影響和手機信號一樣不明顯。

　域中雖然活的范圍有限，但食供給無限。將臨就這樣悠然地在域里又待了一整個晚上。直到第二天上午，那種久違的敲擊聲再次降臨在耳邊。

　……不，這次的聲音已經遠不止是敲擊聲了。

　隨在敲擊聲之后的，是一聲驚天巨響。

　仿佛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

　伴隨著那聲音而來的，是尖銳的頭痛。即使躲在域中，將臨仍避無可避地被那疼痛擊中，蜷在地上了好久，才終于緩慢地恢復過來。

　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域，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外面的手機。只見手機的指示燈正瘋狂地亮著，將臨的心中騰起不妙的預。

　點亮手機，只見屏幕上來自姜臨的信息一條一條地跳出來。

　首先是昨天晚上，對之前詢問的回復。

　【不好意思，之前在忙著升級，剛看到消息。那聲音我也聽到了，應該星星那邊打算強制突破混傾向的最后一扇門。一時之間應該突破不了，先留心再聽聽靜，不要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