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秒鐘，警衛的心經歷了大起大落，他直接出了權限卡，“第3區，進去第二個門右拐。”

　顧棠刷開門卡，打頭進去了。

　前頭兩個區的人都已經跑出來了，也就是第三區還有后頭的四區跟五區的人還在里頭。

　不過污染程度一旦上去，人就不太理智了，很有可能一個刺激沒把持住就跟著一起變異，所以作還得快。

　刷開第二道門，顧棠就聽見了里頭哐哐哐砸墻砸門的聲音，零星還有幾聲驚呼。

　好在經過前頭幾代人的經驗教訓，醫院的墻有鋼板，門看著是玻璃的，其實里頭也有納米級別的復合材料網。

　總之不是那麼輕易能砸開的。

　但是這個舉也提醒了顧棠，這人已經沒理智了，應該是已經完全變異了。

　兩人飛快跑到了第三區的防護門前頭，隔著明的窗戶，顧棠看見了里頭的怪。

　還是人形，但已經不是正常的人形了。

　服已經全都撐破了，背上隆起骨刺，臉上的皮無比松弛，就好像熔化的蠟燭一樣，耷拉在臉上。

　上還有跡，不過應該不是他自己的。

　顧棠把邢泳擋在了后，還開了個小玩笑，“神異能沒用，只能上電擊療法了。”

　邢泳比顧棠張，這還是顧棠第一次遇見變異的人，“你——”

　顧棠已經刷開了隔離門。

　聽見靜，怪轉頭，然后就沖了過來，深度清潔區的等候室都是單獨的，除了怪，角落里還有兩個倒在地上的人，上有跡，看角度應該是胳膊斷了，顧棠能覺到生命力，所以人應該沒大問題。

　還有六個躲在房間里。

　顧棠抬手一發高電夾雜了毒過去。

　怪掙扎兩下，左胳膊跟右吃了治療之后不正常的膨大了，連脖子也歪了，他又跌跌撞撞往前跑了兩步，正當邢泳發異能，還拿了武出來打算搏斗一下的時候，怪倒在了地上。

　完事了？

　顧棠道：“的確很厲害，抗特別強。電阻也高。”

　您再說一遍？

　邢泳見多識廣，這種事也理了不止一次了，他很快冷靜過來，揚聲道：“能的人可以出來了。”

　很快從兩側的房間里走出來了六個人，還有個人斷了，是跳出來的，加上倒在地上的怪，數量對了。

　顧棠抬手又是一發微微發麻的治療過去，除了需要先對好位置才能接的胳膊和，剩下的傷都給治好了。

　顧棠按了警報，跟那邊道：“完事兒，清場人員可以進來了。”

　這天回去，邢泳在寫報告的時候沒忍住給劉隊長發了個消息。

　“一共五分鐘，兩分鐘從外頭跑到醫院，一分鐘聽警衛講解況，一分鐘繼續趕路外加跑步，最后一分鐘解決問題。你敢信？？？”

　劉隊長看到消息笑了笑，“好好寫報告！客觀詳實，不能先為主。”

　第三天早上，小分隊一共六個人再次集結，向地表進發了。

　“這一次的任務，第一是送資去第12號前哨崗，另外就是清理12號前哨崗到會議中心的路。”

　這是顧棠的第一次外出任務，劉隊長就多解釋了一句，“現存一共9座地下城，每年都會開一次會，就在會議中心，時間在六月，所以基本上每年2月左右，就會開始清理往會議中心的路。”

　“天上的衛星不能用了，地表的信號塔早就荒廢了，空氣中全都是輻還有各種線，不管長波短波都不能用，所以只能固定時間固定地點開會。”

　顧棠聽明白了，懷里還抱著兩個手爐充電，問的問題倒是嚴肅的。

　“所以這次的任務時長是七天？掃者也有可能提前蹲點？”

　“對。”劉隊長道：“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掃者們沒有一次功的，你明白為什麼我們說掃者是沒有秩序，而且已經徹底放棄理智的群了嗎？”

　顧棠點了點頭，轉把兩個充好電的手爐遞過去，然后又接了兩個繼續充電。

　他們早上剛出發沒多久，顧現就到了研究院，申請跟顧棠見一面。

　“什麼？已經不在研究院了？才剛過十七歲啊，你們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這麼天才的異能者，你們難道不應該多教點東西嗎？這就開始榨了？”

　聽著倒是義憤填膺的，但是顧棠家里這點破事兒，外頭人不知道，研究院的人是門兒清。

　警衛已經按在了腰間別著的橡膠棒上，“請你離開。”

　顧現一下子就慫了，他后退一步，綿綿道：“我就是想問問去哪兒了，我找有事兒，真的有事兒。”

　“守衛軍。”警衛面無表就說了這三個字兒。

　顧現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腳步慢得好像掛了十幾斤的負重。

　他完全不知道該去哪里找顧棠，守衛軍總部是不敢去的，那地兒是管制區，走近點說不定就送命了。

　但是沒錢還債怎麼辦呢？他還是著頭皮去了守衛軍的總部，不僅是抖的，連聲音都是抖的，在幾把槍下巍巍道：“我、我找顧棠。”

　答復也特別簡單，“請留下你的聯系方式，會有專人跟你聯絡。”

　顧現就沒聯系方式，他留下了家里地址，再次慢慢地離開了。

　不過跟上一次不一樣，從研究院離開是不想走，這次是。

　顧現一大早出來，沒找到人只能去上班了。他剛到地方，就看見他們經理似笑非笑看著他，道：“馬上就一年了，是不是該還錢了？至也要把利息還上。”

　“還。”顧現低聲下氣道：“肯定能還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還在您手下工作呢。”

　經理點了點頭，“那我就等著了，你知道我辦公室在哪兒的。”

　顧現這一天也心不在焉的，不過好在經驗富，還是給他糊弄過去了。

　晚上回到家，看見躺在客廳沙發上裝死的顧欣，還有怪氣發牢的姜筠麗，再一想顧棠已經是他接不到的人了，顧現發了。

　“你們是不是想死我！”他一下子就掀翻了客廳的餐桌，發出巨大的響聲。

　姜筠麗不怕他的，“小心樓下找你。”

　顧欣倒是坐了起來。

　“這一年咱們就攢了7000多信用點！去掉5000的利息，只能還兩千！這麼下去我不如直接去死！”

　姜筠麗撓了撓耳朵，道：“著什麼急？”掃了一眼顧欣，“你兒拖拖拉拉的找工作，這才簽了正式合同沒兩個月，明年就好了。”

　顧現憤怒得不停在房間里來回繞圈，還時不時踢兩腳被他掀翻的桌子，“我一個月800，你一個月600，一個月500，加起來就是1900，咱們都搬到這種破地方了，吃的全都是食包，一個月八百都花不到——明年要是攢不到一萬二，咱們就都別活了！”

　其實顧現也知道為什麼今年的錢沒按照計劃攢夠，自打上次之后，他又跟同事出去吃了幾次飯，這就小500出去了。

　姜筠麗這幾個月每月不是新服就是新鞋，這又是好幾百。

　顧欣就更不用說了，發了工資先買吃的。

　這麼一盤算，他就更生氣了，沖顧欣嘶吼道：“下個月要是不夠錢——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一聽這話，姜筠麗又開始怪氣了。

　“欣欣，不是——”姜筠麗故意一頓，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才道：“不是阿姨說你，阿姨就是覺得有點奇怪。你看你是去第一層工作的，第一層的工作工資都高，你怎麼還沒我賺得多呢？”

　顧現冷哼一聲，“你是不是藏錢了！”

　顧欣了脖子，“沒有！我剛去工資怎麼可能高，而且——”

　兇狠地瞪了姜筠麗一眼，“要不是你對你兒不好，怎麼可能來找我麻煩？專門給人說了，不讓給我漲工資的！我覺得這活兒我本干不下去，他們遲早要開除我！”

　“胡說八道！”姜筠麗反駁道：“我對不好？就算我對不好，你對就好了？可沒來找我麻煩，為什麼要去找你麻煩呢？你要是對好一點，指頭里一點，你就能飛了。”

　顧現想起去找顧棠未果的遭遇，越發覺得自己就是被家里這兩個人拖累了。

　他是頂梁柱，他早出晚歸的，他對兩個兒都是一視同仁的，生生被這兩個只知道欺負人的人拖累到死！

　“從下個月開始，家里每月的花費控制在900以，每人三百到家庭賬戶里！剩下的錢全部用來還債！”

　顧現算了算日子，跟顧欣道：“下次領工資我跟你一起去。”

　顧欣沒有在怕的，“去就去唄，一月就500，你去也只能領500。”

　第二天一早，顧現拿著7000信用點還有欠條去找了經理。

　經理臉上沒什麼表，他家里孩子是個三次激發的，他本不缺信用點的。

　“你這還的有點慢啊，這麼下去，你得還20年，你多大了？”

　顧現賠笑道：“今年主要是我那死孩子心不好，斗氣不想去工作，非要在學校耗到19歲，我這好說歹說半年多，才去找了工作，才工作了四個月。”

　“而且我跟我老婆兩個的污染指數都上來了，今年都做了深度清潔，不然能多還一萬呢。”

　“我們已經換了更便宜的房子，還有——”

　“行了。”經理打斷了他，“不用在我面前訴苦。”

　經理刷刷給欠條上又加了兩筆，注明今年的利息換上了，本金還了2000，還給顧現寫了個收條。

　顧現卑躬屈膝的說謝謝，又了幾句，什麼心善慈悲謝之類的話說了不。

　經理揮了揮手，“趕干活去，你要是再耽誤時間，今天算你一個工時。”

　那還能怎麼辦呢，顧現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出去，關了門就暗暗罵了一句狗眼看人低！

　過了沒兩天，顧棠還在地表跟著小分隊平a推路呢，顧現則是和顧欣一起到了第一層的檢疫清洗部。

　顧欣一開始還無所謂，但是越靠近就越覺得丟人。

　家長去工作單位了解孩子的工作況，這不丟人嗎？這讓人恨不得直接上升降機，沖出地表找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算了。

　“爸，我真沒騙你！”

　但是顧欣這個為難又覺得丟人的態度徹底讓顧現炸了。

　“我都請好假了。再說你沒騙我你著急什麼。”

　“我覺得丟人！”

　“丟人？我問人借錢給你激發異能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丟人？現在晚了，走！”

　顧現帶頭走了進去。

　總額48000的欠款，還有每年5000塊的利息，讓顧現的臉皮跟心態發生了質變。

　他也不問顧欣，直接就問那邊的工作人員，大聲道：“我是顧欣的爸爸——”他搶過顧欣手里的工作卡，遞給前頭的工作人員，“我想問問一個月是不是只有500信用點。”

　早上上班時間，檢疫清洗部還是三班倒的，等于說這會兒不僅有人上班，還有人下班，迎著來來往往的人的目，顧欣覺得從耳朵尖一直燒到了腳指頭，太丟人了，真的太丟人了！

　接待人員的眼神里略帶驚訝，不過還是接過卡片去查了查，道：“您好，的確是500信用點。”

　“怎麼可能才500？”顧現大聲地傲氣道：“我要見經理，我想了解一下的工作況，我兒在學校很優秀的，能力很強的，雖然三次激發沒功，但是學校的人也說了，的各方面素質都會比只有二次激發的人強很多的！”

　顧欣現在不想上地表了，兩只腳都在地上蹭，恨不得刨出坑來，一路往下挖穿巖漿層，所有人一切毀滅算了！

　接待人員道：“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沒有這種規定。”

　顧現眼睛一瞪，“我專門請假來問的。”他隨手拉了個路人，“你認識我兒嗎？顧欣。你知道經理是誰嗎？”

　這什麼神經病？

　顧欣終于忍不住了，捂著臉低頭直接跑了出去，太丟人了！

　這麼來了兩次，接待人員也招架不住啊，他打開部通訊里，撥了經理的電話，小聲說了兩句，然后跟顧現道：“你好，3012辦公室，我帶你上去。”

　顧現得意的跟著接待人員上去了。

　他跟經理的對話依舊是讓人不著頭腦的水平。

　“我兒能干能吃苦，有什麼臟活累活你都讓做。”

　“很有本事的，你只要多信任一點，肯定不會讓你失的。”

　還有一句：“都工作四個月，是不是也該漲一漲工資了？一層的輻這麼強，我每天回去看見的污染指數不停的上升，我心都是疼的。你有兒嗎？你有孩子嗎？你能理解我這種心嗎？”

　經理全程用“好好好，沒問題，都可以”糊弄過去，好容易把人打發走，經理去樓下工作場所問了一句，“顧欣呢？”

　“還沒來。”

　經理冷笑一聲，“記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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